為什麽這六枚年深日久的棺材釘會擺在我麵前說來就話長了。


    做夢也想不到我這樣一個清白的工薪上班族居然和跑江湖據說還是專幹那見不得光掉腦袋事的盜墓團夥起了衝突都是因為那本《天淵山水縱橫秘術》的古書招來橫禍不知道這些亡命徒從哪裏得知我有了這古書幾次三番攪鬧我的生活要奪走此書作為盜墓的絕活。直到我小試牛刀拿出學會的最簡單一點攝字布局竟然差點搞出了人命弄得對方放出狠話要做掉我書也不要了。我在單位包括北京都實在沒法待下去了。


    最後我擔心連累女朋友又聯想到測字先生說她死於非命都是因為我所以隻好忍痛選擇了逃避。我給韓葉娜留了一封信跟她提出分手然後揣著僅剩的一千多塊錢收拾了幾件隨身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就離開了。但我實在是舍不得女朋友想來想去選擇去了天津因為這兩個城市離得很近每當想到和她離得近一些我心裏便稍微舒服一點。


    到了天津之後我聯係了一個大學時的同學就是和我關係很鐵的柴勇一個出生在天津的老門老戶畢業後在中國電信工作。柴勇體形很胖我稱他為肥佬。見麵之後喝了不少啤酒我對哥們兒自然沒什麽隱瞞的再加上見識過風水秘術的威力十分擔心不可知的邪惡力量害了女朋友也不願意跟肥佬講這些不怎麽科學的東西怕他笑話我膽小隻是說自己跟別人結仇不得以跑了出來肥佬倒是勸我給韓葉娜打電話把實情說出來。他說你們倆的感情那麽好她肯定會擔心你的哪裏還會扯到誰連累誰的蠢話。


    我說:肥佬別說了別說了你就給我留點尊嚴行嗎我要是能跟她說我早跟她說了我這次真是活見鬼惹上了這些盜墓賊後頭的麻煩事還多著呢哪還有臉再見她?這事要是連累到她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總之我這輩子對不起她下輩子去給她當牛做馬補償好了。肥佬又勸了一會兒見我的態度堅決似乎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多說了。


    酒入愁腸倆人很快就醉了。等意識恢複的時候現躺在肥佬家的床上肥佬告訴我說他老婆這些天被他打回娘家住了讓我就先住在這裏等他幫我找到住的地方再走。


    因為肥佬結了婚我不能在他家裏常住第二天我就出去租房子我給自己定的預算是一百到二百一個月風頭過去之前一定要省著過。在中介那挑來揀去現一地方挺合適。租金才一百五一個月十五平米家具齊備地點靠近工人文化宮離東站不遠。


    於是我交了信息費要了詳細的地址和房東的聯係電話並約好了時間馬上過去看房。剛找到地方幾乎是立刻見到了房東一個很陰沉的老女人叫我稱呼她做梅姨。大熱的天兒還穿著件對襟老式外褂一句多餘的話也不問漠然地帶我看了我想租的房子。


    這一帶都是解放之前的老式洋樓房子格局都差不多一個小院裏麵帶一幢小樓有三層的和兩層的每一幢小樓裏麵大約住了六到八戶。我打算租的那間在一樓樓道的盡頭說是樓道其實沒多長七八步就能走到頭。一樓一共四個門老女人說這棟樓的一樓一直沒人住上麵四間房子住了三家。我問她這房子的地段這麽好怎會空一半沒人住呢她卻好像沒聽見啥也不說也不理我隻顧著掏鑰匙開門。


    進屋一看空間不大我和梅姨倆人往屋裏一站就覺得局促。


    牆上橫著一根燈管也沒什麽家具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老式單人床連把椅子都沒有。最裏麵的牆角還有個帶著一麵鏡子的梳妝台鏡子上全是灰塵已經髒得照不見人了。


    看來這以前是個女人住的房間我覺得這間房除了髒一些、潮一些之外也沒什麽缺點收拾收拾完全能住。於是和梅姨商量了一下要定下來先付三個月的房租。想不到梅姨卻說:這地方不幹淨都說是處凶宅死過人你一小夥子陽氣足所以我才帶你來看你再考慮考慮敢住嗎?這話我可隻說一遍出了事情不要怪我。


    我歪著頭一想凶就凶唄這世上從古到今都死了都不止幾千億人了要是真有鬼哪還有活人能住的地方啊?就算撞上不幹淨東西頂多沾些晦氣反正我已經倒黴到底兒無所謂了。何況這地方第一便宜;第二地處市中心交通便利離海河也不遠那幫歹徒找上門來我也跑得快。再者說來我一個大男人要說不敢豈不讓梅姨這女流之輩笑話?於是把心一橫說:放心沒事這房子我租了不就是個凶宅嗎!不怕不怕死人我見多了打小我還在凶宅裏抓過賊貓呢!


    梅姨冰冷的眼神有點複雜緩緩說道:既然你不怕我就放心了要是碰到啥蹊蹺事我給你介紹個人你可以去看看。真不想住下去了我按日子退給你錢。然後梅姨又交代了一些水電之類的事項草草寫了份合同錢契交割妥當之後天已經黑了。


    我回到肥佬家肥佬見我這麽快就找到房子也替我高興幹脆第二天請了假幫我收拾房子買生活用品。我們一早起來先去市買了些鍋碗電爐方便麵之類的肥佬從他家給我搬了一套全新的鋪蓋和一台舊彩電說是給我晚上解悶。


    肥佬開著他的白夏利把東西和我一起拉到了我租的那地兒。我們倆正手忙腳亂地從車裏往外拿東西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跑過來問:大哥你們是新搬來住的嗎?我一看是個小孩就沒想理他心說這小孩真煩人星期二大早起來的不上學去在這搗什麽亂啊。


    這時從樓門裏出來一個年輕女孩約有二十歲長得十分秀氣可愛對那個看我們搬東西的小男孩說:小弟別淘氣快回屋裏去。小男孩一撅嘴:不嘛他們是新搬來的我要幫他們搬家。小孩的姐姐看他不聽話顯得有點生氣向我和肥佬點點頭打個招呼就轉身進去了。


    我趕緊問那個小男孩:那女的是你姐姐是嗎?我聽你們口音不像天津人你們也在這樓裏住嗎?我話剛說一半腦袋後麵挨了一巴掌扭頭一看是肥佬:你小子昨天還想自殺呢無精打采地跟個行屍走肉一樣今天一看見漂亮姑娘就又複活了趕緊搬東西再起花花腸子我先替韓葉娜抽你一頓。我挨了一巴掌心想這小子怎麽最近長脾氣了正想教育他幾句聽他一提韓葉娜的名字馬上就沒了脾氣一聲不吭地往屋裏搬東西。小男孩也幫忙搬。


    肥佬一進屋就捂鼻子:這一樓屋子的潮氣可真夠大的味道也太猛了怪不得沒人住你在這住小心得關節炎啊等過些天我再給你找個別的地兒。這地方不是人住的。我說:得了我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人哪裏艱苦我就要到哪裏去不會讓黨和人民失望的。肥佬說:**黨和人民要指望你中國早完了。我說:你小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們倆嘴上掐著手裏沒停不一會兒就把屋子從上到下徹底打掃了一遍。


    肥佬在最裏麵拿了塊布想擦梳妝台的鏡子剛一擦就覺得不對勁。用手一抹從鏡子上撕下來一大片紙原來鏡子的鏡麵上貼了一大張黃裱紙上頭落滿了灰塵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因為灰太多把鏡子遮住了。


    鏡子上貼紙?把肥佬搞得莫名其妙他罵了一句就把紙撕下來用抹布在鏡子上亂擦一通。我看了一眼他扔在地上的那張黃裱紙上麵用紅墨水畫了很多符號曲裏拐彎像古代的篆書人模狗樣的又像是甲骨文不知道鏡子上貼這玩意搞什麽鬼。我心想:這他***才叫人寫字鬼畫符呢沒誰能認識。一掃帚把這張破黃紙掃到牆角裏去。


    掃那黃裱紙到牆角時我和肥佬都沒有意識到這間屋子的古怪就要露頭了要是知道的話我想我倆一定後悔得要死。


    十幾平米的房間很小三個人沒用多久就收拾了一遍。小男孩叫楊賓是安徽人父母都去世了跟他姐姐楊琴來天津做生意。在賓江道開了個小店賣服裝也是在這租的房子已經住了半年多。這時也差不多中午了我就留楊賓一起吃飯楊賓說還要幫他姐看店就走了。


    我對肥佬講這個孩子真不錯天生熱心腸還勤快。肥佬衝我一翻白眼說:是個人就比你強。你還不如小孩呢你現在連敢於麵對韓葉娜的勇氣都沒有。我無話可說不停地抽煙被他說得真想死了算了。


    肥佬見我不接他話茬也點了支煙抽起來房間本來就不大倆人一起抽煙頃刻間便煙霧彌漫嗆得人眼睛生疼。


    肥佬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對我說:我剛一進門覺得這屋裏潮氣很大好像有什麽東西得黴了還有點變味但是咱們收拾房間的時候清理了不少灰塵。按說如果房間濕氣很重不應該有這麽多落灰的。


    我一想還真是的總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一直沒想到這個:是啊我看各處都很幹燥也沒有什麽受潮漏水的地方。


    肥佬瞅了瞅牆角黑糊糊的衣櫃說:櫃子裏看了嗎是不是裏麵有什麽東西受潮了?是不是個衣櫃子啊怎麽四四方方的?


    我說:櫃子裏能有什麽?我覺得應該是空的。


    說著話我就從床上下來。打開櫃子的上層不由得讓人大吃一驚六枚長釘子釘在一張黑白照片上。我摸摸其中的一枚釘得還很結實又扁又長的釘身上生了不少鐵鏽感覺應該是沉甸甸的似乎是年深日久之物。我說:這種釘子我好像在哪見過似乎是木匠用的對了這是棺材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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