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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現在想抱抱你。”慕夜白難得的耍賴,唇角一勾,笑著將她更緊的擁進懷裏,“在這站了兩個小時,腿都凍麻了。”


    他真的在這兒站了兩個小時?


    顧千尋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大衣並不是很厚,甚至有些單薄。


    他環在自己腰上的大掌也是寒涼刺骨,沒有一點溫度。


    她心疼,但語氣仍舊是硬邦邦的,有些哽咽,“為什麽現在才出現?膈”


    他眼神幽深,夜裏的霧霾像是直接沉在他眼底,“一直在等我?”


    “我需要一個答案。”


    他當然知道她要的是什麽答案脂。


    “我手上景氏的股票,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在密切關注?”


    慕夜白呼吸很重,很久都隻是安靜的看著她,最終頷首,回了一個很簡單的字眼,“是。”


    她顫抖了下。


    寒風,更冷了。


    沒有掰開他箍住自己的手,隻是艱難的提唇,繼續開口:


    “那麽……從一開始的接近,你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每一次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都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安排?”


    她眼裏的失望,那麽濃烈。


    即使是模糊的燈影下,深切的霧霾中,他不清楚的視力之下,他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顯然……


    答案還沒接收,她也已經給他定下了罪。


    “……我無法否認。”


    他聽到自己再次沉重的開口。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隱忍的啜泣,漸漸的終究化作悲滄的抽噎。


    她揪住他的大衣領口,哭到連嗓音都在發抖,“為什麽你要說實話?你騙騙我……就算隻是撒謊我也可以接受……”


    他的話,將她過去所有對他的認知全部一舉推翻。


    因為愛他,因為他的愛,所以曾經願意違背母親一路堅持,甚至自私的讓自己忘記千寒因為這份愛而遭受的一切……


    可現在……


    他的實話,讓她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所以……


    霍清婉說的是實話嗎?


    以她一個已婚婦女,慕夜白突然愛上自己,這在任何人看來都那麽可疑。


    可是,偏偏……


    她就像個傻瓜一樣,什麽都沒想的自投羅網。甚至……


    一不小心,踩進了他設下的陷阱,真的將景氏就這麽搭了進去。


    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慕夜白閉了閉眼,噎下心裏幾乎要呐喊而出的各種情愫,各種解釋。


    大掌,緩緩抓住她有些顫栗的手。


    她抵觸的要甩脫他。


    他更用力的握住,力氣很重,不容反拒絕。


    “你別碰我!你現在讓我很恐懼……”她是真的傷心了。甩脫不得,手指幾乎掐進他肉裏。


    她指甲尖銳,發起橫來也沒有收力,手背上立刻被她掐出一個指甲的血痕。


    他像是已經失去了知覺了一樣,連眉心都不曾皺一皺,仍舊不鬆手。


    “你放手,聽到沒有?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


    “不會太久了!”她要推搡的手,被他製住。稍用力,不由分說將她兩手拉開,圈在了他腰上。


    一手繞到背後,將她兩手固定住,一手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耳貼著他的心髒。


    心髒的位置……


    跳動,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也許有一天……不會在跳動……


    永遠不會再跳動!


    “千尋,不會太久了!”他痛苦的閉上眼,下頷抵在她頭頂,“在我離開前,不準把我推開!”


    離開?


    她狠狠一震。


    是她聽錯了嗎?


    “美國那邊,有其他事務需要我接手,所以,兩天後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在去美國的飛機上!”話很重,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沒有一絲絲的猶豫,有的隻是堅定。


    顧千尋有片刻的發愣。


    回過神來,眼裏是憎是恨。


    這種恨是比剛剛要來得更深,更重。


    她瘋狂的推他,推不開,就變成撕咬。


    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讓她除了傷害他,將這一切原原本本的還給他以外,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發泄。


    她就咬在肩頭。


    是真的恨極了,隔著大衣,都能感覺到她貝齒的鋒利。有些疼……


    勒得他心髒一寸寸收緊,讓他也跟著紅了眼圈。


    兩指用力扼住她發橫的小臉,垂首,突然就吻下去。


    她張嘴就咬他。


    一點都沒留餘地,頃刻間便將他的唇咬得出血。


    刺鼻的血腥味,從口腔裏瞬間彌漫開,像一味毒藥一樣侵蝕著她的心。


    明明咬痛的是他,可是,她卻痛得連呼吸都像是要停止了一樣。


    每一個細胞都在撕扯著難受……


    他像打定了主意要和她糾糾纏纏,痛都撇在一邊,唇舌瘋狂的擠入她的檀口,卷住她的舌拚命的吸.吮,含.弄……


    她抽噎起來,按耐不住的大哭。


    既然是決定去美國這樣大的事,肯定是早就在準備的,可是……


    這麽長的時間,他卻連一點風聲都不曾給她透露。他甚至,更沒有問過她一句,是不是願意陪他一起過去……


    所以……


    他的世界裏,沒有她……


    也許……


    從來就沒有過……


    吻著,吻到唇舌都麻木了,吻到彼此的心都痛得隨時會停止跳動一樣,他才終於戀戀不舍的鬆開她。


    這份不舍,讓她覺得好笑,覺得諷刺。


    “慕夜白,我發現,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她含淚看著他,隻覺得此刻的自己狼狽到了極點,“或者說……其實,我根本沒有看懂過你……”


    他的唇,動了動。


    他想說……


    他其實很好懂。


    自從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在她麵前就是透明的。一眼,看透。


    “不用看懂我。”他定定的看著她,“千尋,最後兩天,讓我在你這兒住下!而你……”


    “乖乖呆在我身邊!”


    “你在開什麽玩笑?”顧千尋像隻刺蝟一樣,豎起自己的利刺,嗤笑他,“你憑什麽以為,在你坦白這些事之後,我還能和過去一樣任你予取予求?!”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那麽……


    他還留下兩天,又有什麽意義?對她的施舍嗎?還是可憐她?


    她不要!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更殘酷的懲罰。


    既然彼此可以一刀了斷,他又何必要殘忍的一刀又一刀,不肯命中要害?“你想不想從我手上要回你5%的股票?”慕夜白突然問。


    她不能理解的看著他。


    “讓我在你這兒呆兩天,報酬就是你手上5%的股票。”這是利誘。


    麵對她無法苟同的眼神,他的視線不曾閃躲,“千尋,我相信景氏落在了我手裏,你心裏也不好受。有了這5%,至少景氏的經營權還有競爭的空間。”


    “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遠遠要卑鄙很多!不但虎視眈眈我手裏的股份,利用感情騙景瑤,現在居然還能如此義正言辭的和我講條件。”


    他根本就是抓住了他的死穴。最近這段時間,景氏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他一直失蹤,可是,之後有聘請專業團隊進駐景氏,直接拿走了經營權。


    景青峰一蹶不振,心肌梗塞再次發作,差點送了命。


    顧千尋看在眼裏,心急火燎,卻幫不到任何忙。急切的要找到他,一來是為了要一個解釋,二來自然也是希望景氏的事還能有回旋的餘地。


    他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眼神看定她,“我現在是在和你講條件,你有拒絕我的權利。”


    “我不會拒絕你!這麽久的時間,我們都過來了,我又何必在乎這兩天的時間?”


    顧千尋冷笑,望著他,“慕夜白,你母親傷害了我們所有人,已經夠了。以後,你和她要再想傷害我們,傷害景家,休想!”


    最後兩個字,咬得那麽重。蹦出來的像石頭一樣冷硬、無情。


    慕夜白深目裏不自覺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什麽時候,她和景家成了一個陣營,而他……被抵觸在外?


    夜,太冷了。


    顧千尋率先轉身,先進了單元樓。


    她沒有回頭,卻能清晰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即使到了此時此刻,他的腳步聲,還是該死的能讓她覺得心安。


    兩天後……


    兩天後,這樣的腳步聲,她便再也聽不到了……


    死死咬住唇,忍住那想要痛哭的衝動。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她仰頭,視線落在那跳動的燈上,不肯看他。他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她的頰上。


    幾天不見而已,她瘦了,瘦了很多。


    他突然發現她眼尾閃亮,明顯是一滴不敢落下,卻已經滑出眼眶的淚。


    慕夜白呼吸微重,一顆心髒像是長久被浸泡在了水裏一樣,腫脹得快要超出負荷。


    他默然的別開眼去,始終不曾開口。


    盯著電梯的那一瞬,顧千尋想了很多很多。


    想起自己曾經被困在升降機裏,他的溫柔,他耐心的安撫;曾經被困在黑暗的電梯裏,他的擔憂,他的撫慰……


    明明還很近……


    如今回想起來,竟然已經遙遠到不可及。


    甚至,一眨眼……


    原來他們已經到了要分別的時刻了。


    不!


    不是分別,是永別……


    ‘叮——’一聲,電梯門乍然開了。她的思緒被陡然拉了回來。


    “行了,出去吧。”他率先走出去,走到門口又頓住了。半側身,將手朝她遞過去。


    她眼眶一酸。


    那滴淚沒忍住,破碎在地板上。


    吸了吸鼻子後,她抓著包仰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手,不曾碰過他的。


    他眼神暗了一圈。


    但是,大步邁開,和她並肩的時候,大掌已經不由分說抓住了她的。


    她掙紮,“你幹什麽?”


    “這麽晚,還想在鄰居門前吵架?”他語氣很淡,像是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唇角還揚著一抹淺淺的笑,有點耍賴的樣子,“快拿鑰匙開門吧。”


    他怎麽能做到如無其事?


    在她心痛得快要死去的時候!


    顧千尋拿了鑰匙將門打開,換了鞋子,先進了門。


    她提著包,匆匆往顧雲蘿的房間裏走。慕夜白則像在自己家一樣,利落的開了暖氣。


    脫下風衣,靠在沙發上,渾身還是涼透的。


    好一會兒,都隻盯著她關上的門板,唇角有一抹欣慰的笑。


    還好……


    好在,他又見到她了。


    這樣恨著,不算太差。


    這樣的分別,比時時刻刻擔驚受怕,分分鍾鍾都遭受死神來襲的折磨來得好……


    蝕心蝕骨的思念和幾乎能將人逼瘋的牽掛,獨獨留給他一個人就好……


    顧千尋將醫生開的所有的藥從包裏倒出來,全部藏在了顧雲蘿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他絕不會踏足。


    看著抽屜裏塞滿的藥,顧千尋突然覺得渾身無力。靠著床頭櫃,擁著自己蹲在地上,有些木然的捂住小腹。


    她可憐的小寶貝……


    這輩子,也許真的不會再見到他/她爸爸了……


    該怎麽辦呢?爸爸好像從來就沒有把他們算進他的生命裏去……


    所以……


    他們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更堅強一點,更灑脫一點。是不是?


    房間的門,被敲響。


    “千尋?”


    慕夜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擦掉眼角的淚痕,本能的繃起臉,繃起聲音,“幹什麽?”


    似乎,是因為她這樣冷漠的態度,讓他有些受傷。


    他沉默了一瞬,才問:“我可以進來嗎?”


    “不要!”顧千尋驚得立刻將抽屜封上,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了門口去。


    門一拉開,他就站在門口。


    兩個人離得很近的距離,四目相對,彼此紛繁的情緒都透過那雙眼掃射出來,糾纏在一起。


    兩顆心,皆是一顫。


    她幾乎要忍不住抱住他,哭著求他留下。管他是不是拿走了5%的股票,管他是不是利用她!


    她愛他啊!


    那麽、那麽愛!


    愛到早已經侵入了骨髓!


    他的離開,於她來說,無異於抽筋剝骨!


    可是……


    最後一絲理智,抓住了她。動搖,被斂藏,她麵上再次覆上寒霜,“有事嗎?”


    “我晚上沒吃來得及吃晚飯,現在有點餓。”他沒有退後,離得很近的看她,眼神閃爍著琥珀一樣的光,“幫我煮個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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