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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記者招待會。


    在鎂光燈的閃爍之下,出席招待會的除了老夫人和慕中天外,再沒有旁人。這更順應了外界媒體對亞盟集團內部變動的各種揣測。


    顧雲蘿和被邀請過來的景青峰坐在一起,兩個人偶爾低頭交談。顧千尋則坐在一旁,視線環顧著四周。


    整個會場,並沒有慕夜白的蹤影…輅…


    看來,今天的招待會,他是不會參加了……


    昨晚,一整夜,她都沒有等來他的電.話。


    昨天,在電.話裏聽到了那些話,他心裏勢必很難受。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聽說了千寒的事妃。


    顧千尋心裏百轉千回,各種思緒在翻轉。直到台上老夫人和慕中天開口說話,她才抽回視線去。


    “這次興師動眾,勞煩大家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這次在這兒,要和大家介紹我們亞盟集團的第二繼承人!”老夫人率先開口。


    第二繼承人?


    整個場麵一下子***動起來。早就知道慕副董在外麵有個女兒,拖到現在終於公布。於是,鎂光燈瘋狂閃爍。


    老夫人轉目看向兒子,慕中天轉目看向旁人,“請二少爺出來。”


    旁人立刻起身。


    正當大家等待的時候,慕中天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悄然拿出來看了一眼,隻見是賀雲裳發來的一條信息。


    皺眉,還是點開來。


    ——不要再繼續下去,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慕中天並不曾多想,直接將手機收了起來。


    後悔?


    這麽多年,他做過最後悔的事莫過於在賀雲裳麵前妥協。所以,這次他絕不會再上當。


    不一會兒,在眾人屏住呼吸的等待下,側廳一扇門被拉開。一個穿著黑西服白襯衫的潔淨少年,坐在輪椅上被緩緩推出來。


    即使受盡折磨,甚至就在昨晚,他還被毒癮折磨得一夜不曾合眼,可是,男孩眼裏依舊纖塵不染。


    在麵對鎂光燈的時候,淺笑頷首,彬彬有禮。


    顧千尋眼有欣慰。


    顧雲蘿在一旁悄然紅了眼眶。景青峰默默的拍了拍她的手,“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麽?”


    顧雲蘿始終隻是搖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身為母親,最想看到的,莫過於自己的孩子都平平安安。可是,現在的千寒,卻經曆著比任何人都多的苦難,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與這些相比,榮華富貴、虛有的身世又算得了什麽?


    顧千寒在台上發言,媒體的焦點都瞬間聚集過去。


    “二少爺,請問以後是打算到寰宇酒店發展麽?”


    “在回慕家前的這些年,你是怎麽生活的?”


    “請問你的雙腿是怎麽回事?以後還有得痊愈的可能性麽?”


    “傳言,慕總身體不好,你這次是有意回來接他的班麽?萬一慕總有什麽不測,是不是以後慕家的財產都由你來繼承?”


    記者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投來各種不一樣的視線。


    連一旁的顧千尋也猛然抬起頭來,眉心緊皺。


    什麽叫萬一不測?他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不測?而且,誰說他身體不好的?他身體好好的!


    老夫人也聽不下去了,豁然起身,“我再說一次,外界那些猜測都做不得準,第一,夜白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更不會有什麽大家擔心的生命危險,謝謝大家在這兒掛念。第二,關於亞盟集團繼承的問題,兩兄弟之間不存在任何衝突,我也不會厚此薄彼!”


    老夫人一句話,讓大家都有片刻的噤聲。


    事實上,在這之前,老夫人一直不曾把外麵的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孫子。在她眼裏,唯一的孫子,也隻有夜白一個人而已。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親自發了一封郵件,不但替顧千寒說了一番好話,並且還主動出讓一半的財產給予他。


    在昨天知道了顧千寒的悲慘遭遇後,老夫人無法再坐視不理。無論是不是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孩子,畢竟也是慕家的孩子,她無法硬著心腸不管。


    “既然如此,那麽,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二少爺——”突然,記者群中冒出一個年輕記者來,他拿起話筒,大聲問道:“請問慕家二少爺,您母親是哪位?有在現場嗎?”


    大家的視線,都紛紛掃向全場。


    顧雲蘿並不想露臉。無論之前和慕中天是如何錯過,又如何遺憾,可如今她站在這兒名不正言不順,就是個不光彩的第三者而已。


    顧千寒還來不及說什麽,那記者視線一轉,突然落到了顧雲蘿身上。


    “這位就是您的母親吧?二十多年前,曾經和慕董在一起,有過一段很美的初戀經曆。”


    顧雲蘿渾身繃緊。


    不是她的錯覺,這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他的視線直直看緊了顧雲蘿,“聽說二少爺的母親曾經有一段並不光彩的過往,不知道慕董是不是知情……”


    顧雲蘿臉色發白。


    顧千尋握住她的手,果斷的道:“媽,我們先走。”


    顧雲蘿搖晃著站起身來。


    台下,一陣喧嘩。問出這問題的記者,立刻被保安扯了記者證,銷毀了錄音筆,直接扔了出去。


    顧雲蘿有種極不祥的預感,正想趁亂離開這兒,會議室的投影儀突然被打開了。


    “啊……不要……求你!別這樣……”


    伴隨著痛苦而絕望的求饒聲,一段不堪入目的畫麵,郝然出現在白色的牆壁上。


    顧雲蘿狠狠一震,顫抖得厲害。


    而台上,慕中天也懵了一瞬,下一秒,神色肅殺而冷厲。


    “別碰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混蛋,別碰我!”


    “中天,你在哪?救我……求你救我……”


    一聲聲呼喊,一聲比一聲心碎,一聲比一聲震動耳膜,一直震到人的心尖兒去。


    悲滄、傷切……


    傳遍了整個會議室。


    原本還喧鬧的空間,一瞬間停歇下來,靜默得讓人喘不過氣。


    慕中天痛苦的衝下去直接砸了投影儀,閃爍的鎂光燈下,他投向顧雲蘿的視線充滿了痛苦和懺悔,以及深深的不忍。


    各種情緒交雜著,讓他眼眶發燙。


    聲音停了。顧雲蘿像是死過了一回一樣,麵無人色。連同一旁的顧千尋也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賀雲裳……


    到底要做到什麽地步,她才罷休?


    “是她!”景青峰低喃一聲,突然拔腿就衝了出去。


    顧雲蘿抬頭,就看到賀雲裳的身影從偏廳躍過。


    那抹身影,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忘記!


    怨毒、憎恨,撕毀了她的理智,她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媽!”顧千尋想跟上去,可是,一轉頭,卻見那邊顧千寒被各種鎂光燈團團圍住。


    還殘缺著雙腿的他,完全受不住這些人的推擠和逼迫,扶著輪椅連連退了幾步。場麵,一時亂得有些無法控製。


    顧千尋心一緊,已經顧不得其他,激動的撲了上去。


    “別碰他!”


    奮力的穿過人群,她抱住千寒,將他護在自己瘦弱的臂彎下。


    這會兒,保全人員及時上前,免了他們受傷害。


    而門外……


    “賀雲裳,你站住!”


    景青峰一路追到酒店露天的停車場,她的手剛觸到車門把手的時候,景青峰一把將她拽住,另一隻手已經就勢奪了她手裏的車鑰匙。


    “景青峰,你放開我!”見到景青峰,賀雲裳情緒有些激動,她尖叫起來,有些失控的又推又踢,“放手,聽到沒有!再碰我……再碰我,我就告你!”


    “告我?行,要不要現在就去?讓我看看你這瘋子要告我什麽!”景青峰恨她這樣傷害顧雲蘿,伸手扣住她胸口的衣領,將她整個人狼狽的拎了起來。


    他眼神冷厲的看著眼前那張已經趨近扭曲的臉,“賀雲裳,你真醜惡!當初對你做的事,我現在一點愧疚感都不剩,反倒覺得惡心!你——讓我惡心得想吐!”


    賀雲裳伸手就抓他的臉,雙眼暴突,“你還有臉提起過去?景青峰,你個變.態!強.奸犯!”


    景青峰眸色晃動了下,抿唇,不曾反駁。臉上一下子就被賀雲裳抓出個血痕來,痛得他倒吸口氣。


    回過神來,就將賀雲裳狠狠推倒在地,“若不是你先打壞心思,算計不成慕中天反倒讓我中招,我會碰你嗎?”


    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慕中天、顧雲蘿還是很好的朋友。


    那一夜,在會所,原本他和慕中天正喝得酣暢,賀雲裳忽然領著還是孩子的慕夜白出現。


    獨守空房已久的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在酒裏投藥。結果,陰差陽錯,慕中天安然無恙的離開,景青峰卻被下了極重的藥,神智昏沉的將賀雲裳當場強要了。


    待景青峰清醒後,懊惱和悔恨久久盤踞在心頭。也就是從那一次之後,他覺得愧對慕中天,徹底和他疏遠。


    套上衣服走出去之時,衣櫥的門被突然推開。


    一個孩子帶著滿眼的仇恨從櫥櫃裏跳出來,抱著他的手臂,恨恨的咬住了。


    孩子咬得極重,極狠,景青峰差點以為自己的手要被他就此咬斷。他也沒掙紮,就那麽放任著。


    一直咬到他的手血肉模糊,咬到孩子牙齒鬆動,他才終於鬆口。那時候,景青峰隻覺得自己整條手臂都已經麻木,使不上一點力氣。


    他回想起那晚孩子一直推他,踢他,可是,他也完全無法清醒。


    似同時想到那夜不堪的過去,賀雲裳臉上更添了仇恨,“景青峰,別說你惡心我,你和我一樣好不到哪裏去!”


    她披頭散發的跌趴在地上,因為激動,昨晚額上的傷口此時崩裂開來,鮮血四溢。


    那副樣子看起來猙獰,甚至有些可怖,“那晚你口口聲聲叫著顧雲蘿的名字,當時如果真是顧雲蘿在,你照樣會強.奸她!我真應該把顧雲蘿白送給你,讓你們兩個賤人湊成一堆!”


    景青峰呼吸加重,蹲下身,扼住賀雲裳的衣領,將她一把半提起來,“你做過這麽多錯事,至今都不知悔改!賀雲裳,別占著自己是個瘋子,就沒人敢把你怎麽樣?!”


    “你敢把我怎麽樣麽?”賀雲裳嗤笑起來,“你要告我?我不怕。與其過現在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我寧肯和你們一起魚死網破,一起下地獄吧!”


    景青峰搖頭,看著她麵目猙獰的樣子,喃喃著:“你瘋了!徹底瘋了……”


    樓上,慕夜白正從窗口看著這一幕,看到母親被景青峰推倒在地,他神色抖沉,陰雲撞入眼底。


    他轉身就往外走。


    門一推開,正好遇上迎麵要進來的靳雲。


    “慕總,剛剛的記者會上……”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靳雲的話,被打斷。


    他連頭也沒回,冷肅著臉,和靳雲錯身而過,步履匆匆


    秦斯藍開著車到停車場的時候,遠遠的就見到景青峰正和賀雲裳拉拉扯扯。賀雲裳更是情緒激動的推搡著景青峰。


    秦斯藍的腳輕輕沾在刹車上,將車減了一些速度。


    就這會兒,腦海裏不斷的閃出那天慕夜白羞辱自己的畫麵,還有此時此刻正在召開的記者招待會……


    沒有她!


    她那麽想要進慕家,那樣討好慕家的人,可是,到頭來,卻因為她賀雲裳,因為慕夜白而無法被慕家承認……


    ——除非賀雲裳死,你才有可能進慕家的門。


    霍清婉那句話,忽的躍入她腦海,那一瞬,像是魔怔了一樣,她沾在刹車上的腳尖緩緩移動了下,踩到油門上。


    賀雲裳死……


    賀雲裳死掉,一切,就都結束了……


    眼一閉,呼吸加重,她腳尖忽的用力,踩在油門上。


    隻聽‘唔’的一聲,車猛然加速,衝了出去。那邊,景青峰和賀雲裳正到激烈處,他伸手一推,賀雲裳連連倒退幾步……


    隻聽‘砰——’一聲巨響,那瘦弱的身子被猛然撞飛出去。


    鮮血頓時四溢,漫開在車輪底下,飛濺到景青峰臉上、眼裏……“啊——”一聲低啞的叫聲響起。


    是身後緊跟著過來的顧雲蘿,她隻短促的叫了一聲後,飛快的捂住嘴,顯然是驚嚇過度,她臉上麵無人色。


    突如其來的事故,讓景青峰也懵了一瞬。


    半晌,視線才投射到車內的人。


    竟然是……


    秦斯藍!


    他驚得瞠目。這會兒,顧雲蘿也看清楚了。


    車座上,某人驚嚇得蜷縮成團,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顯然,她也嚇得不輕。


    景青峰回過神來,立刻蹲下身將倒在血泊裏的賀雲裳半抱起來,“賀雲裳!賀雲裳!”


    可是……


    無論,他怎麽叫喚,賀雲裳都沒有眨動一下眼皮。


    是死了嗎?


    顧雲蘿不知所措的看著女兒,秦斯藍哆嗦著,從車裏爬出來。


    什麽都沒說,直接‘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顧雲蘿跟前。


    “媽……”


    那一聲‘媽’,讓顧雲蘿狠狠一顫,眼裏聚上眼淚。


    “媽,求你……救救我!我剛從孤兒院出來,不想再坐牢……求你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奮力揪著顧雲蘿的褲管,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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