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尋走了後,場內,依舊是一片混亂。愛睍蓴璩


    賓客們也不好留下來繼續看熱鬧,也漸漸的散了。


    陳怡隻覺得滿上無光極了。


    冷眼看看秦斯藍,又掃向顧雲蘿,冷笑,“原來今天你們母女倆不是來參加婚禮,而是來鬧場子的嗎?”


    “斯藍,這麽多年,是媽對不起你……”顧雲蘿愧疚的道歉,“以前是迫不得已才把你一個人留在福利院裏,後來等到一切安定下來去找你的時候,院長說你已經被轉走了。轢”


    “你放手!”她的眼淚,讓秦斯藍沒有一點心軟,反倒是無盡的厭惡。


    她奮力甩開顧雲蘿的手,狠狠咬牙,“我不會相信你是我媽,你們都別想騙我!我是慕家的人,絕不會有你這樣的媽!”


    “比起慕家,我是平凡,可是,斯藍,我真是你.媽,你相信我,我沒必要騙你……”顧雲蘿極力的解釋著,想要得到女兒的承認羲。


    “夠了!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我不要聽!”秦斯藍自欺欺人的捂住耳朵,連連倒退兩步。


    顧雲蘿撐著身子跟著走近她兩步,雙目泛淚,隱有期盼。


    可是,這份期盼,又那麽遙遠……


    “你不要靠近我!我不要和你扯上關係,永遠不要!”秦斯藍受傷的喃喃出聲,眼淚砸下,忽然拎著裙擺,轉身就往外跑。


    “斯藍……”


    “斯藍,你聽我解釋……”


    顧雲蘿想要追上去,可是,胸口一股劇痛襲來,一口氣沒能提得上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昏厥過去。


    “雲蘿!”景青峰上前一步,將她穩穩接住


    顧千尋木然的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像是一縷孤魂一般。


    今天,陽光正好。可是,她卻覺得陰涼刺骨。


    怔忡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一時,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沒有爸爸……


    現在,好像連媽媽都快要沒了……


    還有他……


    慕夜白……


    現在,他應該已經和霍清婉順利訂婚了。他會幸福的吧?


    很好……


    大家都很好,她該開心的。雖然,此時此刻,她徹底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孤兒。


    站在大街上,她用力蒙住眼,不許讓眼淚從眼縫中流下。


    有出租車停在她身邊,問她去哪。她抖著唇,蒼白著臉,回對方,“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哪裏都不能去了……”


    司機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一眼,沒逗留,把車開走了


    顧千尋一路走,一路走……


    穿著高跟鞋,腳後跟如針刺一樣痛,她也無從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一樣……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廣場中央。


    她想起來之前經過這兒時,那偌大的led屏幕上在直播亞盟集團唯一繼承人的盛大訂婚宴,那麽,現在呢?


    還沒抬頭,手機,就響起來。


    屏幕上,肆意的閃爍著楊木樨的頭像。她接了,貼在耳邊。


    還沒開口,楊木樨激動的聲音已經從那邊傳來,“千尋,我現在太激動,太興奮了!真的,你眼光太好了!”


    “你在說什麽?”她茫然的問,毫無意識的抬頭。


    led屏幕上還在繼續播那場訂婚宴。


    可是,不再是直播,而是重複的,反複的在播著一個畫麵……


    “你知道嗎?慕夜白太帥了!他今天不但沒訂婚,居然還當著那麽多媒體的麵和你表白!千尋,我瞬間淪成他的腦殘粉!”楊木樨揚聲,“你要在現場,一定會感動得不行。”


    他……沒有訂婚?


    而且……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和她表白?


    這是什麽情況?


    她腦海裏有瞬間的空白,說不出話來,視線定定的落向廣場屏幕。


    此刻,屏幕裏,他站在閃爍的鎂光下,清朗而沉穩的開口,眸光堅定。


    ——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她沒有華麗的身世,沒有驚天的容貌,甚至,她以前離過婚,家裏所有的長輩都不認同……


    ——可是,所有反對的聲音,我並不在乎。今天,我站在這兒,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將來我若娶妻,隻可能是她!


    ——永遠!


    永遠……


    好美的兩個字,好美的一個承諾……


    顧千尋站在喧鬧的廣場中央,就那樣看著、聽著,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淚,此刻再無法忍耐,全部噴湧而出。


    原來……


    她不是真的沒人要……


    有個男人,用盡一切在疼著她,愛著她……


    所有的委屈在這份感動下,也跟著泛出。她突然蹲下身,擁住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千尋?”楊木樨在那邊隻聽到哭聲,擔心得不得了,可是,她卻再沒有給予回應


    手機,掛斷。


    再響起。


    眾目睽睽之下,她的眼淚怎麽也收不住。淚水,蒙住了雙眼,屏幕上,慕夜白的號碼,卻那麽清晰可見。


    “喂……”


    “在哭?”聽到她的哽咽聲,慕夜白原本溫柔的嗓音微沉了些。


    “嗯。”雖然他看不到,她卻點著頭。


    “因為我訂婚?”


    “……是。”


    他真的很壞很壞!


    因為他訂婚,她難過了好多好多天,不敢哭,不敢鬧,隻怕讓他為難。


    那抹壓抑的心情,憋得她隨時都要瘋掉。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


    此時,她也很想很想見到他……


    蹲著身,淚眼環顧四周,她卻更迷茫了,“我不知道這是哪。”


    “地標呢?”他誘導著問。


    “很大一個廣場。”


    “這樣,一會兒掛了電.話,你把你在的位置拍下來發給我。還有,找個地方坐下來,不要亂走,我立刻過去。”慕夜白快速的做好安排。


    一想到她一個人在一個廣場上哭成淚人的樣子,心就擰起。


    這邊,掛了電.話。


    慕夜白從抓了車鑰匙就要出門。


    “夜白!”賀雲裳站起身,握住他的手臂,“現在這麽亂,你要去哪?”


    “您好好休息,這些事我會處理好。”慕夜白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抽開。


    賀雲裳失落的看著自己落在空中的手,還想說什麽,可是,他的身影已經步出了別墅,大步離開。


    二十分鍾後……


    慕夜白將車停靠在路邊,遠遠的,就看到她獨自坐在噴泉池邊上。


    小小的噴泉裏,偶爾灑下來的水,噴在她露出的香肩上,她也渾然不覺。


    整個人悵然若失的呆坐在那,像隻迷途羔羊,脆弱而楚楚可憐。


    妝,已經花了。顯然是哭得很厲害,雙眼也是腫的。


    午後的陽光,那樣璀璨,她卻被一團濃鬱的陰霾密密籠罩著。


    心,擰緊。


    他沉步過去,什麽都沒說,默然的將她打橫抱起。


    短暫的驚訝後,見到他,眼眶又是一熱。


    “我來晚了。”他澀然的開口。


    她鼻尖一酸,雙臂張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臉深埋在他脖子間,灼熱的眼淚,打在他皮膚上,一直烙進他心底。


    注視的目光,越來越多。他什麽都沒說,將她抱到車內。


    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她卻伸手抓住他的手,哽咽著問:“為什麽……你沒訂婚?”


    她知道了?


    也對。有楊木樨在,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說過,我想娶的從來就不是她。”慕夜白眼神堅定,像是要將自己的情緒全部傳遞給她。


    她唇瓣發顫。握著他的每一根手指都繃得很緊很緊。


    似有話要說,可是,在他的眼神下,又覺得難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慕夜白不解,耐心的問:“想說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話,來不及說完整,新的眼淚已經劃破眼眶。


    原來,在自己那麽愛、那麽珍惜的人麵前,戳破自己的不堪,竟然是這樣艱難的事。


    慕夜白看出她的退縮和惶恐,拇指擦掉她的淚,“在我麵前,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麽?”


    “如果我不僅僅是沒有華麗的身世,而且……我的身世還很糟糕……”糟糕到,真的配不上他……


    他皺眉。


    替她擦眼淚的手,微微一僵。他垂目看著她,呼吸略重。


    她知道什麽了?


    “甚至,比你能想象的還要糟糕……糟糕百倍、千倍!”她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似乎想要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好了,千尋,夠了。”慕夜白將她的話打斷,眼神沉沉,神情嚴肅且認真,“這個話題根本不值得我們費任何時間來討論。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從來就和你的身世無關。”


    “如果我爸是……”


    顧千尋的話還沒說完,慕夜白突然湊過去,驀地吻住了她的唇。


    涼薄的氣息,帶著一縷讓她安心的溫暖,她緩緩閉上眼,收住了話,雙手主動的攀住他的脖子。


    彼此的吻,纏綿而灼熱的糾纏在一起。


    他的溫暖透過彼此的唇,傾注到她體內,她的情緒漸漸安穩下來。心頭積聚的陰霾和酸楚,也因為他這樣獨特的安撫,而漸漸散去一些。


    好一會兒……


    慕夜白才緩緩鬆開她。


    黑眸深重如海,“先不說其他的,我帶你回去。”


    “……好。”她乖乖的點頭。從出了會場的迷茫,到現在被他收留,她至少,不再是那個哪兒都不要她的‘孤兒’。


    “好好休息一會兒,把這個蓋在腿上。”慕夜白將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膝蓋上。她穿的是單薄的小短裙,這種天,有些涼。


    她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慕夜白側目來看她,看到她麵上的無助和哀涼,他憐惜的反握住她的手,問:“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種衝擊,她終究是無法逃避。與其讓她縮在龜殼裏自我折磨,不如他給她一個發泄口。


    “剛剛,在南驍的婚禮上,秦斯藍說的。”她聲音很輕很輕,像隨風而逝的羽毛一樣。


    想起宴會場上那滑稽的一幕幕,她笑了,唇角卻是無盡的苦澀,“好希望這隻是一個噩夢……或者,也許是上帝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別再讓上一輩的事再折磨你,千尋,這段時間,我們都被折磨得夠了。”慕夜白將她冰涼的手,摁在唇邊。一下,一下親吻著。


    顧千尋看著他,眼眶泛淚,“你呢?什麽時候知道的?”


    “前幾天。”他隻是輕描淡寫,並不透露知道的途徑。越多人知道,對她來說,越是種傷害。


    “為什麽沒告訴我?”


    “忘了。”他答得更淡薄,仿佛這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記住的事。


    顧千尋心裏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


    “那你也知道,秦斯藍和千寒是親兄妹?同父……也同母嗎?”


    慕夜白沉默了一瞬,而後,頷首:“清楚。”


    她轉開視線去,將目光落向窗外,喃喃自語:“原來全世界都知道,隻有我那麽傻……”


    “千尋……”慕夜白喚她一聲。


    她扭過臉來,看著他笑,可那笑容卻分明是在笑自己的愚蠢,“我也真的挺笨,竟然從來沒往這邊想過……”


    “秦斯藍住院的那段時間,我媽去她的病房比來我的病房要勤得多。秦斯藍想喝什麽、想吃什麽,我媽一大早起來給她做……耐心、殷勤。我媽會衝她笑,會任她發脾氣,依舊和顏悅色。”


    “這些待遇,我真的從來就沒有過……”


    她喃喃自語著,過往那一幕幕的畫麵,全部在腦海裏浮出來,揪著她的心。


    “我傻到以為她做那些全部是為了我誤弄掉孩子的事在賠罪……原來根本不是……”


    “她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


    “是,他們才是她的孩子,而我,我什麽都不是……我是她帶著恥辱和仇恨生下來的孩子。”說到後來,她的唇,蒼白著發抖。


    “不準你妄自菲薄!”慕夜白皺眉,接了她的話。單臂一攬,將她直接攬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上。


    他邊開車,邊把她摟緊,“你還有我!”


    垂首鄭重的看她,更鄭重的開口:“顧千尋,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全世界都不喜歡你,你也還有我!隻要你要,我就當你的全世界,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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