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女人的不屑態度似乎由來已久,大概周遊女人圈被趨炎附勢的女人慣壞了。


    鷹幫不算好地方,受限甚多,他們自成一套處事方針,視法律為無物,將司法踐踏於地,公然蔑視執法人員,以自身的標準為標準。


    若在古代或許是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可惜在現今二十一世紀變成警方的頭痛人物,抓與不抓都是背上的芒刺,黑暗力量如同大火燒過野草堆,再生力不減反增,餘燼反成了助生的養分。


    以當今的幫派來分析,鷹幫算是濁流中較淡的一支,至少不走私毒品和人蛇買賣,也沒有強製收取保護費、反而是商家主動獻金,請求他們多費點心“巡邏”。


    很可笑的現象,流氓維持治安,警察貪汙,仗勢與不肖分子勾結,到底誰才是公理?


    要不要提起告訴呢?她倒是猶豫不決。


    “喂!學妹,親愛的小學妹,魂歸來兮,魂歸來兮。”三魂七魄快歸位。


    一枝筆在眼前畫圖,言醉醉睨了睨孩子氣舉動的“學長”。“檢察官的興致真好,手中的案子全解了?”


    “除了鷹幫那檔事,我正等著你的解答。”邵之雍探著她的口風。


    “你在暗示什麽,怕我讓你升不了官?”拿著頭骨做比對,電腦的掃描資料證明了她的判斷。


    女骨,年約二十五歲上下,死期將近一年,死因是後腦遭重物敲擊,凹痕寬度六公分大小,有焚燒過的痕跡,判定他殺。


    “半個月前你失蹤好些天,放著案子不管,我很難向上級交代。”而那四具未驗的屍體似乎也牽扯上鷹幫。


    “職業倦怠症,我放自己幾天的假期,隱居深山不成嗎?”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幹脆當沒那回事。


    “小學妹,你讓我很難做人,令舅要我給他一個交代。”她的舅舅正好是他上司,官方稱謂是法官。


    言醉醉由小豬撲滿倒出十塊扔給他。“膠帶一卷十元,你叫他省著點用,別太浪費。”


    哭笑不得呀!”言法醫,你存心開我玩笑也找個不冷的,你真要我嚐法官大人鞋底的味道呀!”


    “反正有一就有二,少來煩我最好。”眼窩處有裂痕,死者生前曾遭受淩虐。


    “咱們是站在同一道線上的人,好歹給我個線索。”黑道大火並會牽連無辜百姓。


    她將先前該驗卻未驗的解剖報告書推向他。“自己查,我很忙。”


    真是太誇張。


    她在鷹幫待了九天,急於查出正確死因的屍體居然就晾在冰櫃裏沒人理會,一直等到她來上班,才由她繼續開驗,死者家屬也順應警方的決定。


    一回來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堆積如山的資料和報告乏人整理,學生助理張素清回學校補修學分,一間辦公室頓時亂成一團。


    屍體,屍體,驗不完的屍體,法醫不比千手觀音,望著眼前的淩亂,不請個專屬助手不成,這筆開銷她會向上麵申請補助。


    “你不會犯了一般人質的通病吧!聽說鷹帶的幫主十分養眼。”屬於能看的那一型。


    他的長相……股什麽印象。“左邊的清洗液,謝謝,順便拿一瓶lugoi氏液。”


    “小姐,你別一副雲淡風清的表情成不成,司法界需要你。”邵之雍一臉無奈,雙手各拿著她指定的藥水。


    就差那麽一點,他能以現行犯的罪名逮捕鷹幫的幾位重要人物,可惜在他調兵遣將的當頭,她自行回到工作崗位上班,枉他費了好一番工夫去調查她的行蹤。


    她住的大廈不用說是男人止步,盡管有少數幾位男士擁有進出權,他卻隻能望門興歎不在此例,掏了一筆錢拜托憐憐妹上六樓探一下頭。


    一發覺人不在家,他動用大批警力搜查,根據停車場管理員的證詞,當夜……不,是當日淩晨時分她並未取走車子,且有行跡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徘徊。


    所有的蛛絲馬跡全指向進幫,她失蹤前一天正是部分鷹幫手下與人發生槍戰,死亡人數七人,而他的目標鎖定重傷者。


    以其背景斷不會上醫院求診,八成在醫院門口錯把她這法醫當住院醫生給帶走,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斷無誤,偏偏某人的不合群叫他挖不出一點點的殘渣。


    飲恨呐!如果她晚半天歸隊多好,一口氣破連環案。”


    “邵檢察官,你踩到我的軟管了。”我思故我在,管他司法界缺不缺法醫。


    沒見她忙得不可開交,從早到晚對她進行不人道的疲勞轟炸,他真是閑得令人眼紅。


    邵之雍低頭一視趕忙跳開。“小學妹,你好歹透露一些,是誰受了傷。”


    “拿著,按長短排好,陳檢察官等著完整的骨骼比對。”大頭骨的重量稍輕,風化的程度相當嚴重。


    “陳心儀她怎麽也找上你,第二法院沒法醫了嗎?就愛湊熱鬧。”他埋怨地用報紙捧過一截人骨。


    “若不是某人老愛吹噓自己的學妹刀下無冤案,我就用不著這麽辛苦了。”她的名氣是他打響的。


    笑得不太自在的邵之雍一手靠在她電腦上。“大家守望相助嘛!共同打造祥和樂利的社區。”


    “社會局的宣傳廣告,你打算調職前先通知一聲,我會去買串鞭炮為你送行。”慶賀苦海遠離。


    “你能不能稍微帶點良心出門?我求了你老半天,還是無動於衷。”人生一大挫折。


    “家裏沒貨,你上便利商店問問,也許有裝箱裝瓶出售。”骨盤完整,尾骨少一塊。


    哪去了?是理查人員遺漏還是野狗叼走,或是變態殺手刻意取走了?


    嗯!有深究的必要,待會得打通電話向調查此案的刑警詢問,看看他們發現的骸骨是否整齊包裹或是散布荒野,棄屍環境不容忽略,其中隱藏了破案線索。


    快四點了,心儀大概五點鍾會來取件,她得加快手邊動作好趕出來交件,今天又得加班了。


    “言醉醉,你有氣死聖人的本領,一堆死人骨頭玩得不亦樂乎。”做人太不值得,沒一根骨頭值錢。


    ”先生,這堆骨頭代表一件冤案,檢查官的正義感淹沒在紙醉金迷嗎?”言醉醉目光專注的集中在胸胛骨處的刀痕。


    尖端細長的凶器該是短刀、魚刀之類,或是十字鍬,由於枯骨不存腐肉,無法判斷傷口的形狀,僅能大約的猜測刺入方位和握刀為道。


    “拜托,這種話不能亂說,你想害我被上級的約談呀!”他可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年屆三十才談過五次戀愛。


    “那麽請你好心點讓我清靜一下,門在右手邊請自便,不送了。”頭抬也不抬,她拿起放大鏡研究起刀紋。


    一臉屎樣的邵之雍真是欲哭無淚,他怎會被人嫌棄到這種地步?“沒得商量嗎?”


    “有呀!等我有空再來預約,我會空下一張解剖台讓你躺到天荒地老。”然後買一組新的解剖用具為他服務。


    好毒的女人。“免了,留著你自己用,我要去大吃一頓彌補你對我的傷害。”


    “打包一份帶回來,我要熟食別放涼了。”手一揚,她隨口“點餐”。


    “你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吧!我看起來像外賣小弟嗎?”堂堂三高人才居然淪為跑堂的。


    沒道理,他為何要被她吆喝來吆喝去,他是學長呐,也算她直屬上司,不必受她的窩囊氣,但……他該死的在考慮該為她買什麽餐點。


    她根本是吃定他有求於她沒法拒絕,理所當然要他做牛做馬做奴才,做到死而後矣!


    “拿掉‘女人’那兩個宇,我忌諱,學長。”言醉醉難得的施舍一眼。


    他怪異的一瞟,欲走還留。“你不對勁喔!鷹幫的仇琅沒對你使出狠招吧?”


    據可靠消息來源,仇琅對女人是十足的輕視,視女人為低等的生物。


    “你沒嚐過我手術刀的厲害嗎?”她的表情是一派悠閑,天塌了當是雲衣。


    “同事多年,你第一次肯喊我學長耶!”太詭異了,叫人打心底不安起來。


    驚多過於訝。


    “別太雀躍,我不吃魚,謝謝。”她以敷衍的口吻打發,不多作著墨。


    “你……”算了,她對死人的興趣永遠多過活人除非死給她看。


    悄然退去的邵之雍不忘幫她帶上們,吩咐法警多看著法醫室,司法界損失不起優秀的人才,可不能再讓人隨手“偷”走。


    對著無雲的天空吐了一口氣,他大步的走到陽光下,準備回辦公室整理一下明天要上庭的資料。


    而獨留法醫室的勤奮人兒隻覺得耳朵忽然清靜了許多,讓她能安靜地追對那一叢毛發,一根一根放在顯微鏡下,她找出其中有兩三根毛發特別粗黑。


    浸泡百分之三oxyui及百分之三硝酸除去色素加以切片檢查,她判定是男人體毛,有可能是凶手遺留在屍體上未隨之腐化……


    五點多,陳心儀來拿走已完成的報告鑒定書,她來不及休息又來一具十七歲左右的少女屍體,死狀之慘讓她搖搖頭,歎息凶手下手的狠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幕攏罩大地,一片黑漆漆的沁入法醫室。


    扭開日光燈,她忘了饑餓地戴上膠質手套,拿來解剖用具,決定由受傷最明顯的頭蓋骨先鋸開,拿起刀她切下頭皮……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傳來電腦的報時聲,雙手占滿血的言醉醉聚精會神,額頭的汗沒空擦拭,一滴滴滴落在敞開的胸腔中。


    一道黑影忽然遮住頭頂上的燈光,她當是邵之雍買了晚餐來慰問她,隔著口罩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問。


    “你上烏龜島買晚餐嗎?邵先生。”


    “誰是邵先生?”


    低沉的男青近在耳旁,她心下一沉的抬起頭望著陰魂不散的男人。


    “你怎麽還沒死呀!仇先生。”她有預感,今天有個不平靜的夜晚。


    “誰是邵先生?”仇琅再一次的問話充滿雄性的占有欲。


    “邵大檢察官之雍先生,他答應為我送晚餐來。”言而無信。


    “他是你的男人?”邵之雍,他記下了。


    言醉醉好笑地縫合屍體的胸腔。“我的貞操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沒了,你用不著找禍首。”


    “他在追求你?”


    “對,追得很緊。”


    “他敢動我的女人?!”該死。


    “我不是你的女人,他追的是我的驗屍報告,還有……我不符合你挑女人的條件。”她自願讓賢。


    安小妹有強烈企圖,他大可收了人家省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虱子和跳蚤是一家人,他們有相同的道德觀也就是不道德。


    仇琅沉冷的看著她,半晌伸手抹去她眼角不小心沾到的屍血。“不管你是不是處女,我要你。”


    他惦記著她。


    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破天荒的思念著一個三番兩次強調出自己不再貞潔的女人,他幾乎要嘲笑起自己的失心瘋,當是槍傷後的高燒引發後遺症。


    恬華的主動獻身他欣然接受,少了一個女人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他是道上鼎鼎有名的狂鷹,豈會受製於司法界的女法醫。


    縱情了三日,他把心中的鬱氣發泄在全然的性愛當中,當安活華因鞭傷而承受不住他幾近淩虐的粗暴後暈厥,他發現他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一張談熱情適的清冷麵孔躍上腦海,他知道非她不可,他的身體渴望她。


    趁著夜色,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有她的地方,望著法醫室不滅的燈火,他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踏上代表正義、公理的地方,黑與白似乎不再明顯。


    她和記憶中一樣美得令人想收藏,黑玉般星眸閃著璀璨光芒,吸引人的目光久久無法忘懷。


    不要別人就要她,猶如一塊完美的晶石不經由他允許擅自發光,擾亂他正常的作息和思緒,一顆心想著的是如何用雙手撫遍她雪白身軀。


    現在她在眼前一身血汙,可是他卻不覺汙濁,反而發現她在濁世中有另一種飄忽世俗的純淨美,獨自在秋風中綻放自己的顏色。


    她該受寵若驚,她是他第一個不計較是否為處女身的女人,並紓尊降貴的前來直告決心,她的保存期限應該比其他女人長吧?


    “仇先生的傷勢好了嗎?”打不死的蟑螂,驚人的複元力。


    果然禍害都不容易死。


    “仇琅。”


    她挑高了眉不作表情。“仇琅先生,你大駕光臨小小法醫室是為了看我開膛剖肚嗎?”


    “去掉先生,我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單名琅。”他扯掉口罩為看清她整張臉。


    言醉醉惱在心底,神色盡是不耐煩。“以你的身份地位不怕沒女人暖床,何不移尊就駕另尋芳草。”


    “我就是要你,你必須跟我走。”天涯海角,直到他厭倦。


    “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做。”她指指解剖台上不奢一物的女屍。


    “我比她重要,她不過是個死人。”剛一說完,一陣陰風驟起。


    “在我眼裏,死人比你重要。”他們在陽世徘徊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天水落石出前。


    忽明忽滅的燈管讓向來不信邪的仇琅心生異感。“你不怕嗎?”


    “天生正氣何足畏,如果你指的是鬼魁之說。”在她刀下的屍體全是死因不明,他們怎會攻擊欲為其伸冤的人。


    “你見過?”什麽天地有正氣?在他看來不過是自我膨脹的誇言,不足采信。


    她的視線越過他看向藥物櫃上方、“見過幾個,解剖室的陰氣重。”


    是先前送進來的少女,好像叫於婉婉吧!


    “你在看什麽?”順著她視線看去,隻見一片白牆。


    “她不讓你看,你是看不到的,她怕你。”所以躲到最遠的角落抱著膝發抖。


    誰說鬼可怕來著,鬼更怕人。


    “怕我?!”她在說什麽鬼話?她能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


    “你身上的戾氣和殺氣連活人都怕,她當然沒理由不怕。”她低下頭繼續未完的工作。


    仇琅不容許她忽視他的存在,倏地托起她下顎。“為什麽你不怕我?”


    “你要我怕嗎?”也許她該配合一下,男人最受不了無趣的女人。


    “不。”一開口,他驚訝自己對她的縱容,他不希望她怕他。


    很好,不然她得請教人家“怕”是什麽感覺。“麻煩你退一步,我拿不到線鋸。”


    “言醉醉,我說的話你沒聽懂是不是,我不要你工作。”隻要看著他。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不工作你養我……”她頓了一下連忙補救。“呃!你還是離遠些,別讓髒血濺到。”


    “我養你。”他刻意地貼近她的背,使她無法順利的驗屍。


    她是怎麽了,心跳驟然加速。“金絲雀的生活不適合我。”


    很重的男人味挑動她的感官,她不好色已有多年,總不會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而心猿意馬,那太離譜了,她的定力堪稱如磐石,山搖地動帶不走。


    可是沉寂許久的情欲卻因他而蘇醒,說來太不可思議了,幾天前的挑逗她都能以平常心看待,老僧人定似看他掙紮在要與不要之間,怎麽一轉眼天地變色。


    是因為他的侵略性嗎?還是渾身散發而出的男性氣息,蠱惑她往下流的方麵想去。


    “法醫一個月能賺多少錢,跟著我要什麽有什麽,豪宅、遊艇、金鑽應有盡有。”她會像闊太太般享受眾人的服侍和奉承。


    “和你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成就感你無法供應我,我在我的專業領域裏是最好的,沒人可以否認我的傑出。”錢,她好像也不少。


    太久沒翻存招,外公的遺產,爺爺的教育基金以及信托基金她一直沒動過,還有一群長輩硬塞給她“紅包”和房地契,至少有九位數吧!


    而且每個月的薪水加津貼是普通上班族的好幾倍,整日窩在死人堆裏沒什麽機會花錢,因此金錢對她的誘惑性不大。


    但是他願意犧牲一下勾引她,說不定她會把待不住的心動,願意當他短期情人。


    “女人不需要成就感,你隻要取悅我就好。”在他的觀念裏,女人能做的事隻有兩件,暖床和生育。


    她突兀地笑出聲。“我的本事是氣死聖人,想要我取悅你還不如趕緊去買條博美狗,它是我見過最謅媚的品種。”


    “你認為我的話很可笑?”他的怒意輕易的因她的一笑而平複,這代表什麽意由心?


    他……愛上她了吧!


    不可能,他怎麽會喜歡老想要氣死他的女人,一張嘴又毒又辣,還能擺出最淨然的態度,往往她在笑別人卻在哭,傷人不用刀槍。


    要她的原因是她夠特別,美得對他胃口,如此而已,絕無其他因素。


    他不愛她,他隻對她的身體感興趣。仇琅不斷地說服自己不愛她。


    “不對,我覺得你的思想有研究的必要,要不要我介紹你認識心理醫生,她比我漂亮十倍。”她堂姐。


    “你是指我精神有病,以為我聽不出來嗎?”抬高她美麗臉蛋,他的食指摩挲著誘人的紅唇。


    真糟糕,她呼吸困難。“仇先生,時間不早了,你不用去擴展地盤嗎?”


    黑夜是惡的天下,魔性竄動。


    “醉醉,你想我吻你盡管開口,夜晚能做的事不隻是打打殺殺。”還能翻雲覆雨。


    “醉……醉醉……”多可怕的稱呼,打小沒人叫過她名字,家人都是連名帶姓的直喚。“你叫我言醉醉或是言法醫都成,別喚名字。”


    他像是抓到她弱點的揚起詭笑。“醉醉,我們沒必要那麽生疏。”


    打了個冷顫,言醉醉頸上的寒毛直豎,心裏懊惱不已自曝其短,端著紅蛋清人喝滿月酒,虧大了。


    “醉醉,你冷嗎?讓我來溫暖你。”仇琅不容她拒絕地由後環抱她。


    好想哭呀!“仇先生,別教壞小孩子,婉婉臉紅了。”而她怕打翻昂貴的解剖器具。


    男女力氣有著先天的不公,同是四段的身手,敗的大多是女人,鮮能在力道上取勝。


    以她多年的學武經驗斷定,就算能與他打平也不可能占上風,她吃虧在持久戰,平時的教學在於製敵機先而非殺人,光這一點她就贏不了逞凶鬥狠慣了的他。


    他的狠是為了保命、求生存,不像她隻是拒絕不了人情壓力才兼幾堂課,教教警大學生如何學以致用,搶在最佳時機製伏犯人。


    理論居多,實戰不夠,真要與真正的狠角色力拚是討不了便宜。


    “誰是婉婉?”瞧她煞有其人的盯著置物櫃旁的冷凍室。


    左手一推,她順利地走到解剖台的另一邊。“躺在上麵的女孩。”


    “過來,別以怪力亂神阻止我要你。”他還沒有當屍體麵前做愛的經驗,不介意拿她首開先例。


    “你一向喜歡勉強女人就範嗎?不管對方是不是心甘情願。”言醉醉靜下心地以氣死人的冷淡語氣說。


    “你是第一個。”以往不需要他開口,手指一勾出口有女人貼上來。


    “為什麽是我?”她是生得花容月貌,但是比她美的女人不在少數。


    仇琅也自問一句:為什麽是她。“因為你是言醉醉。”


    “仇先生,你該不會傻裏傻氣的愛上我吧?”菊花醉心,世間少有。


    正常人是不可能自動對號人座地承認自己傻裏傻氣,誰愛上捉摸不定的邪魔女都是一種不幸。


    “你說呢?醉醉。”他似真似假地躍過屍體拉她入懷,嘴角噙著可惡的冷笑。


    “我……”她正要來個四兩撥千斤敷衍他,一陣不知羞恥的腹嗚聲乍然響起。


    “你餓了?”她的表情令人發笑。


    能否認嗎?證據確鑿。“我是餓了,邵大檢察官八成死在路上。”


    “你是指那包快餿掉的食物?”她坦然得好可愛,叫人想親吻她。


    “食物?!”言醉醉眼睛大睜的一瞧,電腦旁果然有印著某某餐廳的紙盒。“太好了,他還懂得喂食小動物,免得死於饑餓。”


    二話不說,她脫掉手套抹了肥皂淨手,棄工作於不顧地掀開餐盒,拎起一塊鰾魚欲往嘴裏塞。


    她不是不愛吃魚,而是嫌刺多懶得剔,邵之雍了解她的怪僻症,在她口口聲聲喊著不吃魚的當頭,故意買來刺少的鰭魚排。


    不過她專心到沒發現他來了又走了,原本冒著熱氣的食盒已然涼透,失去魚的鮮美。


    “等等,不許吃。”仇琅一掌拍掉她到口的魚肉,將所有食物掃進垃圾桶。


    她……她的晚餐……現在打電話叫宋家妹子去買應該不晚,才一十點。“仇先生,浪費食物會遭天打雷劈。”


    “我做的壞事夠多了,不怕天譴。”雷不敢劈他。


    “別拉,我的工作還沒做完。”遇到土匪該不該放聲求救?


    隻怕丟臉的是她。


    “我帶你去吃飯。”這女人太不憧照顧自己,從今而後由他來督促。


    言醉醉以一記手刀攻向他。“婉婉需要我。”


    她做事從來不虎頭蛇尾,有始有終地完成手中的檢驗工作。


    “是嗎?”死人沒有知覺。


    他粗魯的拉開冷凍室的冰櫃,一腳踢向解剖台,在她傻眼的當頭,將屍體倒入冰櫃中,然後用力的關上門。


    “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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