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柳依依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心情忐忑,在家中有些不能安神。


    小林氏見柳依依如此,便撿著外邊的一些有趣的事與柳依依說了。


    這第一樁有趣的事便是吳貴妃最寵愛的外甥女兒嫁了。不要問為什麽吳紫如嫁得這麽快,有皇帝的聖旨,又有林家的人緊盯著,吳家的人想趕緊將這個禍水東引了,也顧不上什麽女孩兒家中的矜持,便與清河侯府商量著為了讓皇帝高興,是否能讓兩個小的早些成親。


    清河侯府的那第三子陳路的母親在後宅之中,並不知道吳紫如得罪了林家與聖上,隻歡欣雀躍的覺得自己的兒子要娶權傾後宮的吳貴妃的外甥女兒了,以後自己在後宅中的地位又能上升一點兒了,便催著清河侯早早的將事情辦了。


    清河侯夫人早就不待見這名狐媚子妾室,也沒打算將事情的內情告訴她,便笑看著她在後院耀武揚威,想著如何迎接這位身份高貴的兒媳婦兒。


    在兩家的急促之下,吳紫如便早早的嫁入了清河侯府,可是就是在她出嫁那一天,出了一件奇事。


    因著陳路是兔唇,清河侯也覺得沒什麽麵子,便借著這名陳路不甚酒力之名,早早地將他趕到了新婚房中。自己在外麵應酬賓客。


    而陳路進了新房,見吳紫如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帶著紅色蓋頭,身姿玲瓏,便心升柔情,將蓋頭取了下來。雖然他有兔唇,性子懦弱了些,但他一定會對她好的。


    吳紫如羞澀的低著頭,被人揭了蓋頭,眼前一亮,聽見一陣醇厚的男聲,“娘子,今日你辛苦了。”


    “不辛苦的…”吳紫如含羞的抬了頭,見到自己未來夫君的臉,卻突的發出一陣尖叫,站在她麵前的男子雖然眉目不錯,但是鼻子嘴巴處卻是長得十分駭人。


    陳路麵上有些陰沉,他本來就因為兔唇受盡了別人的歧視,可卻不料連自己的妻子也看不起自己,她雖然長得美貌,但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的鄙視與恐怖是瞞不了別人的。


    “你…”陳路往前一步。


    吳紫如突的站了起來,混亂的拿著桌子上的燭台,對準了自己的喉嚨,“你,你不準過來。”


    原來如此,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兔唇?陳路扯著唇笑了笑,看了一眼吳紫如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陳路一笑,那在燭光下的臉顯得更加駭人,吳紫如心中又羞又怒,大家都說她與姑母長得相似,貌若天仙,可是怎麽命運就這麽的不同?一個人嫁的是天下之尊,而她,卻嫁給了一個怪物?


    不,不行,她要反抗。吳紫如將手上的燭台摔在了地上,打開了房門便往外跑去。


    丫鬟和婆子們多在前廳伺候,並沒有人發現新娘子跑了出來,陳路愣了幾秒,跟在吳紫如身後追去。


    她不喜歡自己沒有關係,可是若是丟了清河侯府的臉,她可是幾條命都賠不起的!


    陳璐身子孱弱,居然追不上吳紫如,吳紫如幾步跑到了前廳,找到了人群中的正在與清河侯攀談的父親,一臉帶淚的奔了過去,“父親,我要回家。”


    她這一聲說得極為大,讓大家的視線都投到了吳紫如的身上,大婚這天,獨自跑出來說要回家的新娘子,還真是唯獨吳紫如這一個。


    因著侯位的事,吳枚已經徹底不待見了這個女兒,卻不料她大婚還要來這一遭?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


    “女兒,我知道你舍不得家中,但你既然已經嫁到了清河侯府,那便是清河侯府的人了。以後要孝順清河侯,做一個賢惠的好妻子。”吳枚裝作一個好父親的模樣說道,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怒火之前的和風細雨了。


    “不不不,父親,我不嫁。”吳紫如淚水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糊掉了麵上的妝,讓她看上去有些像一直犀利的厲鬼,“清河侯府騙婚,騙婚。”


    這是,清河侯府的大堂上已經鴉雀無聲了,眾位賓客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清河侯心中憋氣,他的妹妹當年被豬油糊了心,經常用當今聖上為筏子向太上皇邀寵,好好的一個兒子,弄得離了心,對舅家也不甚親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座橋梁能搭起自家與聖上的親情,可不能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毀了。“兒媳婦兒你在說什麽呢?這聖旨上可是白紙黑字的,怎麽說我們騙婚了?”


    “你兒子是兔唇!若是我姑母知道你們讓我嫁給一個兔唇做妻子,她一定會不同意的!”吳紫如似用盡全身力氣,尖銳的叫道。


    這一聲尖銳的聲音穿破了大堂,大家都麵麵相覷,今兒的新郎是兔唇?大家的視線如針一般的紮在了清河侯身上,聖上那麽寵愛吳貴妃,若是他知道吳貴妃的外甥女兒嫁給了一個兔唇,會不會勃然大怒?


    自己的第三子是兔唇一事,聖上是不知道的,清河侯本想著小女孩兒嫁過來了,難道還不好拿捏?卻不料她如此大咧咧的將此事抖索了出來,不由得惱羞成怒,“此事你有本事去找聖上,你以為我們想娶你們家的人麽?我們可是與聖上有血緣關係的侯府,而你們呢?”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破落戶而已?


    清河侯本就不是一個好性子,如今被一個小姑娘下了臉,也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


    “放肆!”吳枚實在忍無可忍,狠狠的給了吳紫如一個耳光,“清河侯乃是當今聖上的親舅舅,哪兒是你一個小姑娘能夠編排的?”


    吳枚這個巴掌打得又重又響,吳紫如半天聽不到聲音,臉上馬上狠狠腫了一塊,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而吳枚並沒有看吳紫如,隻笑著對清河侯說道:“小女實在是太不懂事了….”自己女兒闖了這麽大的禍,他恨不得當初沒有生她!


    清河侯看了一眼吳枚,一個沒有侯位的庶子也好意思跟他稱親家?“這樁親事我們高攀不起,還是請吳老爺將自己的女兒帶回去吧。”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眾目睽睽之下,吳枚厚著老臉求了又求,最終,還是一頂小轎子將吳紫如抬回了吳家。


    陳路心中酸澀,隻去了母親那兒砸了一宿的東西,清河侯寵妾氣得雙眼通紅,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她隻別犯在我手上,不然的話…”


    吳紫如被抬回了吳家,卻沒有了當年眾星捧月的生活,吳枚吩咐吳夫人將她關在了廂房中,又叫了幾個嚴正的嚒嚒給她收性子。


    “要不我還指著你嫁進清河侯府,今兒,我就讓你暴斃。”吳枚冷冷的對女兒丟出這樣的話,和以前的慈父形象完全不同。


    吳紫如在房中叫天不靈叫地不應,而吳枚更是苦不堪言,他不敢去後宮麻煩吳貴妃,隻厚著臉皮在清河侯府求了一次又一次,清河侯才鬆了口,用一定轎子將吳紫如抬進了清河侯府。


    吳紫如這一出一進,身份便變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是妻的身份,還是妾的身份。


    清河侯夫人為了膈應那位寵妾,便還給吳紫如兩三分臉麵,但那位妾室也不是好欺負的,私下給了吳紫如不少苦頭吃,還請清河侯給了自己兒子幾個貌美良善的丫鬟,對兒子的那天生的兔唇可是視而不見的。


    吳紫如經此一事,成熟了不少。


    陳路本因為她的貌美而早就傾心於她,可是經她這一鬧騰,連碰她的心都沒有了,寧願將一顆心放在那美貌的丫鬟身上。


    吳紫如這兒成了冷灶頭,自然便沒有人來燒。她的日子比之前的錦衣玉食,可是淒苦了不少。


    而京城的第二樁事便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寧凝,她的玉如香在京城中可謂是高門大戶貴婦小姐們的寵兒,以日入鬥金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寧凝貌美,又才華橫溢,經常打扮成公子在外遊蕩,奪取了不少少男的心。連五皇子也與她偶遇了幾次,兩人一起賞燈,一起遊河,倒成了一段佳話。


    關於吳紫如,柳依依還能為她唏噓一聲,而寧凝,卻讓柳依依諷刺的揚了揚嘴角。如今她沒有成為範家的小兒媳婦兒,倒是提前與五皇子勾搭上了。


    什麽佳話?到最後,大家看到的隻是五皇子的魅力與風流,而寧凝麽,到最後隻能說上一句fangdang而已。


    小林氏說起寧凝,抿嘴笑了笑,之前寧凝還隻是大林氏一個人的煩惱,如今寧凝倒是不少貴夫人的煩惱了,自己的兒子想讓紅顏一笑,便是打斷了腿,也要出去與其共飲。範嘉平作為欽慕寧凝大軍中的一員,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寧凝還有幾分本事,能在京城裏如此搗鼓起自己的名聲,隻不過這名聲是好是壞卻說不清了。


    若是能對得上她的麵子便能與她共飲,這到底是狂妄還是待價而沽呢?就怕到了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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