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俊感到了大林氏的視線,隻挺著胸得意地對她笑了一笑。這些高門小姐們,最怕的不是閨譽受損嗎?如今他有了這位小姐的帕子,又能全須全尾的將這名小姐的相貌性情說出來,隻怕這位小姐再怎麽否認,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再說了,這位小姐的父親,也是因為勾搭了高門小姐而做的官兒,隻不過是他太蠢,沒有攏住高門小姐的心而已。


    “既然是平哥兒在白鷺學院遇見的同窗,幫平哥兒來遞信的,便好好的住下吧。”大林氏答非所謂道,隻對旁邊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婆子往外麵走了,叫來了幾個身材壯實的漢子,將梅俊桎梏了起來。


    梅俊有些驚慌的左右看了看,“範夫人,難道你不怕你的外甥女兒怪你不成?”


    招兒見大林氏已經將這件事定了性,也不用猶豫了,走上前便給了梅俊兩個大嘴巴子,“這位公子,您怕是魔障了?怎麽開口都是胡言呢?”


    梅俊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怒目看向了招兒,一個小丫鬟也敢打他?等他成為了她表小姐的夫婿,第一個要辦的便是她!“你這個…?”


    梅俊話還沒有說話,嘴就被一塊破布堵上了,外麵行走的護院們好不容易能在夫人麵前出一次頭,剛剛被哪個小丫鬟沾了先機,討好了夫人。他們可不能落後了。


    大林氏站在上首,冷冷的看了梅俊一眼,又有些威脅的看了看大堂中的幾人,“我可不希望在外麵聽到有關於這件事的半個字。”


    大堂中的人齊齊哆嗦了一下,此事事關夫人的外甥女兒的清名,夫人可以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們開不了口,如今隻是警告,算是對他們網開一麵了。他們對著夫人速速點了點頭,那些護院們更是對梅俊心生怨恨,好好的,搞這麽多幺蛾子幹什麽。


    大林氏看著在底下被死死住的梅俊,輕描淡寫的說道:“先將這位梅公子管道柴房裏好好招待。”


    護院們齊齊稱是,他們是精怪的,聽出了夫人說的好好招待之外的未盡之意,都想對這個俊俏公子練練拳頭呢。


    梅俊被架了下去,與他設想的不同,他以為大林氏會即刻叫柳依依來對峙,然後柳依依小娘子麵皮薄,一定會露出羞澀之意,他好砸實了此事,誰知道大林氏直接將他丟去了拆房,簡直是又狠又準。


    大林氏坐在椅子上,摸著手中的戒指旋了一圈,這個書生到底是哪家的人?是看大兒不順眼的同僚,還是對林公早已不滿的政敵?自己的丈夫在朝中也是個嘴利的,保不齊得罪了誰,就連宇成濟,在京中也曾得罪過幾個紈絝。


    此事不保大林氏不多想,這做法太過於陰毒,若她是個傻的,隻怕依姐兒的閨名便全毀了,隻不過若是真正的政敵的話,這做法又太過意膚淺,做起來反而像是惡心人的手法,到底是誰家做的呢?


    大林氏翻來覆去的也想不到是誰,如今小林氏月份已大,她倒不好去與妹妹商量,隻能將事卡在了手上,自己來處置。


    待範晟睿回來的時候,大林氏特地將他叫到了跟前問道:“你最近是否得罪了什麽人?”


    範晟睿聽見母親的話,扯了扯嘴角說道:“我最近得罪的人可多了,母親說的是哪位?”如今的小範大人在朝中實行的戶部新政,為朝廷籌了不少的錢,獲得了聖上的歡欣,可是那些利益被動了的人,可是氣得發抖呀。


    大林氏見兒子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有些啞然,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她站了起來,麵色有些凝重的對大兒說道:“你以後得韜光養晦一些。”


    “母親,不是我想高調,隻是實事如此,容不得我不高調。”範晟睿苦笑道,戶部的新政貼合的是聖上的意思,聖上將他拎出來便是做這個的,若他不做的話,哪兒有上位的機會?“隻不過母親你放心,我得罪的本是那些後代子弟不爭氣的家族,若他們想反撲,也要先培養一個好的繼承人才是。”


    “誒。”大林氏歎了口氣,將今日的事與範晟睿說了。


    範晟睿聽了,眉頭皺了起來,看向了大林氏。


    “依姐兒是我教養的,我當然知道她是個好的。但是若是這件事被有心人發酵的話,隻怕依姐兒的名聲將會不保啊。若是你姨母以前的事再被人挖出來,更是…”大林氏有些頭疼的說道。


    隻怕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想惡心他們範家的,你們不是想娶媳婦兒麽?那我便讓你們看看這媳婦兒的名節到底好看不好看。


    範晟睿握了握拳問道,“那秀才在哪兒?”


    大林氏看了兒子一眼說道:“關在柴房呢,等著你與你父親回來處置。”畢竟是外男,又可能牽涉到外麵的事物,她一個婦道人家,倒不好輕舉妄動了。


    “我去看看。”範晟睿眼中閃過了一絲陰狠之色,走到了柴房。


    梅俊正在柴房中被捆著呢,他那帶著奶油之氣的俊逸麵容顯得有些蒼白,原因麽,自然是被那群護院好好的招待過了。


    他忍住了疼痛,見門開了進來了一個高大冷漠的男子,那男人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了一眼,像是一條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梅俊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將這高門大戶想得太容易闖蕩了?


    範晟睿早已從大林氏那兒拿來了那條精致的絲帕,他將絲帕在梅俊麵前揮了揮說道,“這條絲帕是誰給你的?”


    梅俊在拆房被關了這麽久,其實心中已經覺得有些後悔,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說自己說謊,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柳小姐我的。”


    “柳小姐給你的?”範晟睿揚著唇笑了笑,“柳小姐長什麽模樣兒?為什麽給你這塊絲帕?”


    梅俊按著之前的腹稿將柳依依的模樣穿著打扮全部描述了出來,還定聲說道:“柳小姐去寺廟為母親祈福的時候遇見我,與我一見傾心,將這方絲帕給了我做定情信物!”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範晟睿狠狠的抽了一個嘴巴,與下午招兒的出手不同,梅俊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來,他的耳朵邊上,嗡嗡的響著,有些頭昏眼花。


    “你再說一遍。“範晟睿攬著手,緩緩的說道。


    梅俊不敢再說出什麽放肆之言,隻靈光一閃,想到這位隻怕是與柳依依有婚姻的那位,便揚聲說道:“柳小姐說,我最像他的父親,所以她願意嫁給我!”


    嗬,範晟睿一聲輕笑,對著梅俊又是一個嘴巴,讓梅俊的臉腫得有些不能見人。


    “她母親就是與人私奔的,這種教養,你就不怕她給你帶綠帽子?”梅俊情急之下,說出了最誅心的話,卻感到心窩一陣疼痛,他一陣□□,這下徹底的,不敢任何妄言了。


    “我雖然在戶部,但是卻也有一萬種讓人開口說真話的辦法,不知道你要不要一試?”範晟睿站在那兒,猶如魔煞。若是柳依依看到他這個模樣,隻怕是要被嚇到的。


    梅俊渾身發疼,隻覺得自己的命都去了半條,小聲說道:“這方帕子隻有柳小姐才有,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柳小姐,帕子去了哪兒?”


    梅俊知道今日若是他說了實話的話,隻怕不能活著走出範府,還不如死扛一番,將此事坐實了,範府再信柳依依,也會懷疑!


    範晟睿見梅俊嘴硬,倒也懶得與這樣一個潑皮書生浪費時間,他轉身對門口的護院說:“好好看著,可別讓他輕易死了。”


    梅俊聽到這話,活活打了一個寒顫,有時候,生不如死啊。


    範晟睿拿著手中的絲帕,心中隱隱的有了懷疑對象,他來不及用晚飯,便策馬到了宇將軍府門口,宇成濟看到範晟睿,不由得氣得跳腳,“你這小子,怎麽又來了?”


    範晟睿此時倒沒有心情與宇成濟耍嘴皮功夫,隻直直的走了進去問道:“依姐兒在哪兒?”


    宇成濟有些好奇的看了範晟睿一眼,自己的這個徒弟,向來是很少有情緒波動的,今兒是怎麽了?


    範晟睿對宇成濟行了一個禮道:“等會兒我再將此事說給您聽。”


    說完,便有些匆匆的去了柳依依的內院,宇府的人對範晟睿的出入有些習以為常,並沒人阻攔他。


    柳依依正在廂房中抱著小白玩耍,聽到碧荷說範晟睿來了,連忙抱起小白走到了廂房門口,“大表哥,今兒是來蹭飯的麽?”


    範晟睿見她抱著小白,一雙眼睛中盡是歡喜和信賴,身上的冷氣已經去了幾分。


    而她懷中的小白,因為看到了熟悉的人,早已在她的懷中撲騰著要範晟睿抱。


    柳依依招架不住,範晟睿便將小白從她的懷中接了過來,“一個小小的寵物,也值得你這麽寵愛?”


    話雖這麽說,但是除了柳依依之外,範晟睿對小白也是很上心的。


    柳依依聽了範晟睿這話,並不變色,隻軟軟的對範晟睿說道:“表哥,小白可想你了。”


    範晟睿那洶湧的怒氣,看到她這個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麵無表情的摸了摸柳依依的頭說:“笨蛋。”


    柳依依莫名被罵成了笨蛋,有些不樂意的說道:“我哪兒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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