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暗自觀察著自家氣象。


    他現在雖還不是宋家家主,但身份非同小可,家族氣運都是向他傾斜,權限甚至還在宋子謙之上,自然可以輕易觀察根底。


    眼中冥冥,就見得一道赤紅中帶著明黃的氣運,寬廣浩大,其中一大股注入宋玉頭頂,匯入他的氣運之中。


    而這對本家氣運也並不是沒有好處,就見從宋玉處絲絲垂下青色,改造著家族氣運,明黃色慢慢擴大。


    不遠處,又有一道金黃氣運並行,中間甚至帶著青色,宋家氣運得了這些,金黃不斷擴大,不久就近乎純黃。


    “觀此氣象,我家氣運之浩大濃厚,甚至還在鮑家之上,這是我不斷賜下田畝和自身支持的原因,就是質量有些不如,也有些虛浮,不如鮑家之根基深藏。”


    宋玉比較著兩股氣運,就見宋家氣運總量甚至還在鮑家之上,就是有些虛浮,不夠凝實。


    這就是剛剛興起,還未沉澱之象。


    “這道金黃帶青的氣運,就代表著鮑家,得他家之助,我家家格迅速抬升,現在論名聲,乃是頂尖的郡望水準,若單論實力,恐怕還在門閥之上!”


    此世氣運,也分個人和集體。


    個人氣運好得,家族集體氣運難升。


    按宋玉觀察,縣中大戶,家族氣運多是紅白,而家主可有純紅。


    郡望世家。家族氣運便是紅黃,家主氣運純金。


    而到了門閥,家族氣運金青,家主起碼有著青色。


    當然,這隻是家格氣運。鮑家自身家族有著金色,但若鋪開,算上自身下屬勢力,放在整個天下,也最多隻有赤紅,與上次宋玉觀測所得一樣,這就是氣運鋪開。質量下降。


    宋家實力雖然強大。但都是宋玉強行提拔造成,乃是揠苗助長,全靠宋玉自身氣運支撐,若宋玉仍在,自然無事,一旦失去宋玉支援,不但立刻打回原形。恐怕還有傾覆之禍!


    而現在得了鮑家支持,卻是在努力沉澱,根基深藏,等到氣運盡數化為金色,便是徹底穩定,以後即使宋玉兵敗,家族也未嚐沒有一線生機!


    “現在的宋家,名聲實力綜合算起來,乃是處於郡望和門閥之間,等到我將吳州開發完畢。田畝賜下,必能一舉越過界限,甚至……隱隱超過門閥!”


    宋玉對自家氣運,做了一個論斷,這是他綜合各個方麵,得出的準確結果。


    以前的門閥,要想不斷提升實力。也受限製,畢竟土地都是有主,強行侵占必會引來反噬,消解起來也耗費實力氣運,甚至得不償失,隻有到了亂世,才可大口吃進,但逢著兵亂,要保護自身,又是大筆氣運支出。


    也隻有方明,開得新田畝,利益浩大,損耗又是極小,光是一州,分潤出來,都培養出一大批忠誠於宋玉的家族,並且強行將宋家抬升至門閥。


    實力雖然有,但名聲之類的宣傳,還要靠著鮑家,這也是拉攏鮑家的作用。


    隻是,這鮑家表現得很活躍啊……


    宋玉搖搖頭,將心思回轉到水師上來,洪全隻有紅黃之氣,現在經過大戰,可能有著改易,但最多不過純金,統領兩萬,卻是不足。


    就令著:“二十五日,孤設宴款待水師將領!不論是洪全等老人,或者是新進的吳州水師高層,都給孤請到!另外,孤下月就要祭天稱公,你下去配合著禮司郎中準備!”


    “諾!”孟逐行禮退下。


    ……


    轉眼到了十月二十五,夜間,月色如水。


    吳侯行宮,後花園中,亭台樓閣盡有,在中間的水榭中,又有舞女樂師的歌舞樂器之聲傳來。


    無數宮裝侍女,穿花蝴蝶一般走過,端著各色佳肴,流水般送入水榭之中。


    洪全此時換了一身禮服,麵色沉靜,對中央舞台上的表演,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看左右,此時水師將領俱在,每人麵前都有一張小幾,各人跪坐,能來這的,起碼是營正一級,自有氣度,麵對吳侯婀娜多姿的宮女,都是麵不改色。


    觥籌交錯,樂聲醉人,洪全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眼角瞥到緊臨的一桌,麵色更是有些不自然。這桌坐著個年青將領,看相貌約莫隻有三十來歲,極為儒雅,幾乎看不出乃是從軍之人。


    此乃原吳州水師都督孟澈,見戰事不利,帶著手下近萬水師投靠,暫時歸於洪全管轄。


    孟澈出身世家,之前又是朝廷將領,地位高貴,在手下中聲望很高,雖然乃是降將,還聽著洪全吩咐,但洪全自身總感覺此人身上威嚴深重,還在他這個都督之上,有時不由氣為之懾,難以嗬斥。


    不止是這個原因,身為水師都督,在之前管著千人之時,洪全做事得心應手,指揮如意,但現在隊伍擴大到萬人,頓有力不從心之感。


    從前主管不過千餘,相當於正七品,而現在萬軍主帥,起碼乃是正四品的高位。


    洪全自然知曉此乃天大運氣,更是舍不得放手,向主公上書請辭。


    正苦惱時,就聽上首主公聲音響起:“今日諸位但求盡興……來,多飲幾杯!”


    趕緊舉杯相敬:“謝主公!”


    借著敬酒,宋玉也在觀察著屬下氣數,見到洪全頂上,雖然金氣充滿,本命卻還是紅黃之色,眉頭不由一皺。


    並不是跟隨著大戰,本命就可獲得晉升,這其中原因,宋玉也是不甚明了。


    雖然明知如此也算正常,心裏還是有些失望。


    目光轉移。掃過其餘水師將領,楊平和徐雷也在,本命居然都化為金色,讓宋玉有些驚喜。


    這兩人,都是演武堂出身。被宋玉提拔到水師,當時本命不過紅色,不想數月不見,就有此變,並且還超過了主帥,宋玉頓感天機蒼茫,難以揣測。


    又看向新進投靠者。孟澈首當其衝。


    宋玉就舉杯說著:“孟都督能棄暗投明。孤甚喜之!”


    孟澈趕緊行禮:“吳侯奉天承運,大勢所趨,末將又怎能不來呢?”


    宋玉哈哈大笑,借著掩飾,就向孟澈頭頂望去。


    見孟澈頭頂,青色本命挺立,金氣充滿。一尾青色鯉魚歡快遊弋,邊上又有淡淡青氣匯聚,化作水波,附在鯉魚周圍。


    “鯉魚得水之象!”宋玉眼中震驚一閃而過。


    亂世之中,蛟蟒蛇鯉,都懷龍氣,乃是主君之象,有著成龍之望!


    “不想這個孟澈,也是個身懷龍氣的!”


    宋玉震驚過後,卻也知道此事乃是正常。他雖得了吳州龍氣主體,但天機一線,總有些分支餘氣,落入吳州其他英豪身上。


    比如趙盤,絕對就身懷龍氣,有著自立之機!


    孟澈此象,不僅說明他身懷龍氣。並且必是根基深厚,聲望甚高。


    宋玉仔細望去,果然發現了孟澈手下氣運匯聚,支持著孟澈,這也是青色水波的由來。


    “氣運金青,將孤手下不少將領都比過去了!”


    金青之色,還威脅不到宋玉,屬下有此,他隻會高興,但有著鯉魚之象,就不同了。


    當然,現在孟澈在宋玉手下,大可殺之,但先不說名聲有損,光是失去這員水師大將,都極是可惜。


    既是鯉魚之象,水戰必是精通,宋玉手下,就缺這種水師大帥!


    “孟澈身上的龍氣羸弱,隻能成就鯉魚,距離蛟龍都是差得遠,也不怕出事,並且,曆朝曆代,真龍手下都有其它身懷龍氣者輔助,形成輔龍之局!孤也可如此!”


    “隻是既然知道他掌控甚深,就不可不加提防,若給他自立機會,就是孤愚蠢了……”


    孟澈不知隻是舉杯之間,坐上的主公心裏就轉過許多念頭,甚至有著將他處死的打算。


    此時,宋玉一擺手,樂師舞女都是停下,各將領知道主公有旨意發下,紛紛停箸,場麵一片寂靜。


    就聽主公說著:“水師近來擴充甚多,孤就先分個編製!”


    屬下一起離了小桌,跪下說著:“請主公示下!”


    “孤將水師分為三部,分別以臨江、鄱陽、長江為名。每部六千人,二十條船,統領稱都督,正五品!”宋玉已經想好腹稿,就說著。


    “洪全任臨江水師都督、孟澈棄暗投明,賞良田千畝,黃金千兩,任鄱陽水師都督、徐雷此次有功,升任長江水師都督。”


    “諾!”雖然底下有些人心裏不滿,但主公當麵,也是不敢多說。


    這就是要將兵權分散,宋玉深知龍氣威能,若這兩萬水師還是一體,那不用多久,孟澈的威望就將超過洪全,宋玉可不想為他人做嫁。


    先是分兵,將孟澈手下實力分開,又處於各地,饒孟澈再是厲害,也不能將手伸到別處水師頭上。


    這點孟澈心裏也是清楚,看見不少老部下投來的目光,就微微有些不舒服,偷偷抬頭,見著宋玉目光也是看來,趕緊低下,手心出汗,心裏也是寒意大起。


    “正事說完,來!我等繼續歡宴,今夜不醉不休……”


    宋玉拍拍手,舞女樂師又開始了表演,各類美酒佳肴不斷上來。


    各將領回到座位,表麵上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狀態。


    隻有宋玉清楚,剛才任命一下,孟澈頭上的青色水波就在快速消散,最後消失不見。


    “可惜了!若不是水師缺少將領,將此人調到陸軍,才最是保險!”宋玉看著孟澈頭頂上的鯉魚,心裏歎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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