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努力理了一下思緒,試探道:“姐姐是說……你並沒有將完整的藥方寫下來?”


    季容微微一笑道:“不錯,隻有藏在這個地方,才不會讓人找到。”


    春秀在放心的同時,也暗歎季容心思縝密,早就料到續肌生散會令一些人眼紅,所以故意寫了一張殘方在手劄中迷惑心懷不軌之人,真正的方子,則記在腦中,確保除她之外無人可以知曉。


    “就算她拿去的是一張殘方,也不能就這麽算了,走,趁著她還沒將方子藏起來,我與姐姐一道過去,抓她個人贓並獲,然後再去稟告大公子。”


    這一次季容沒有再拒絕,與春秀一起去找了張沉月,離開之前,為防有人再悄悄潛入她們屋中,特意鎖了起來。


    張沉月並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思偷到手的是一張殘方,正細細看著,眸中盡是貪婪欣喜之色。


    續筋生肌散……可真是個好東西,有了這個,她就不需要在太守府裏的做舞姬,可以拿這個賣許多許多的錢,與家人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


    季容,她可真是好運,居然有這樣一張祖傳方子,可惜啊,如果有這張方的人是她,如今就是她在慶春園中得臉了。


    在將藥方一五一十全部記下後,她取下燈罩,引燃了手裏的紙,正自這時,門被人突然推開,她急忙轉過身來,待得看清來人,忙不迭將手背在身後,春秀眼尖地看到她這個動作,伸手厲聲道:“把東西拿出來!”


    張沉月目光閃爍地道:“什麽東西?你……你在說什麽?”


    “還在與我裝糊塗是不是?”這般說著,春秀就上去搶奪,張沉月哪裏敢讓她看到手裏的東西,一邊躲閃一邊道:“姐姐你這是做什麽啊?”


    “我做什麽你心裏清楚,張沉月,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之前不幫我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還偷季容姐好不容易複原的藥方!”


    張沉月色厲內茬地道:“我什麽時候偷過藥方了,你不要胡說!”她一邊說一邊盼著紙趕緊燒完。


    季容上前道:“我已經看過手劄了,最後一頁被人撕走,今兒個除了春秀之外就隻有你進過我的屋子,除了你還會有誰?”


    “這我如何知道,說不定……”她瞥了一眼春秀道:“是有人賊喊捉賊呢?”


    “我才沒你那麽無恥呢!”春秀啐了一口,咄咄逼人地道:“既然你說不是你偷的,那為何不敢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


    張沉月極力避開她的目光,心虛地道:“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春秀冷哼道:“今日你不拿也得拿出來。”說著她再次上前搶奪,二人爭奪之際,張沉月手中的紙終於被她奪了去,然春秀卻笑不出來,因為那張紙已經燒得隻剩下一個小角了,連字也看不到了。


    張沉月見狀,頓時放下心來,道:“好了,現在東西就在姐姐手裏,倒是請姐姐告訴我,這可是你們所說的藥方?”


    春秀氣急敗壞地將手裏的紙片扔在地上,道:“如果不是藥方,你為何要燒掉?”


    “我燒個東西也要姐姐允許嗎?”這會兒證據已經毀了,張沉月自是有恃無恐,不再如剛才那般畏縮。


    春秀咬牙道:“就算你毀了藥方又如何,那麽多人親眼看到你偷溜入我們的房間,你休想脫身。”說罷,她一把拉了張沉月道:“走,與我去見大公子。”


    聽得李建成的名字,張沉月身子微微一顫,她可以不怕春秀,卻不能不怕這位大公子,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能隨便殺人,頂多就是將她趕出府罷了,有了這張藥方在手,她根本無需稀罕太守府的這份差事。


    這般想著,她一臉悲憤地道:“好,我就與你去見大公子,請他替我主持公道。”


    這件事,終歸還是鬧到了李建成麵前,因為沒有藥方,最終以張沉月被趕出太守府了事。


    之後的日子,一切尋往常一樣,季容繼續替李建成醫治足疾,春秀依舊在柴房做事,平靜無波。


    這日,韞儀等人練完舞後,本該各自散去,卻被楊嬤嬤喚住,她道:“二夫人交待下次,說過幾日會有兩位貴賓來府中做客,到時候你們將會去獻舞,所以從今兒個下午起,每天再多加兩個時辰練舞,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要是到時候出了岔子,可別說嬤嬤我沒提醒你。”


    有人好奇地道:“嬤嬤,是哪裏來的貴賓啊?”


    “我也不清楚,隻曉得是從京城裏來的兩位大人,行了,你們都回去用午膳吧,待會兒提前半個時辰過來。”楊嬤嬤的話令韞儀心中一驚,她雖自幼長在宮中,但並非與宮外全無接觸,曾隨母後見過不少官員,如果這次來的,是見過她的官員,那可就麻煩了。


    在楊嬤嬤走後,諸女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客人的身份,隻有韞儀一言不發,江采萍看到她這個模樣,關切地道:“姐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韞儀搖頭道:“沒有,隻是有些擔心,萬一到時候咱們跳得不好,惹那兩位大人不高興可如何是好。”


    一聽這個,江采萍頓時笑道:“才不會呢,姐姐是全天下跳得最好的人,連月宮中的嫦娥都不如。”


    韞儀被她說得笑了起來,輕捏著她的臉頰道:“哪有你這麽誇人的,可真虛。”


    “才沒有呢,我說得都是真的,所以姐姐你千萬不要擔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想去後花園走走,過會兒就回去。”見她這麽說,江采萍也不多言,依著她的話先行離去。


    在看到滿眼的蠟梅後,韞儀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是她認識的官員,到時候稱病不去就是了,應該能夠瞞過去。


    “在想什麽?”突如其來的聲音將韞儀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隻見李世民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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