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怎敢疑心二娘,隻是整個太守府內,隻剩下鬆濤居與毓秀閣沒搜,世民擔心萬一刺客當真匿藏其中,恐怕會傷害二娘,為了父親與二娘的安全著想,世民唯有鬥膽前來搜查,還望二娘勿要見怪。”


    萬氏幽幽一笑道:“如此說來,我還要多謝二公子了?”


    李世民低頭未語,萬氏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事關太守安危,你要搜這毓秀閣我也不阻攔,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問問二公子,為何要免了武梅雪的刑罰,莫要忘了,刺客可是她帶進鬆濤居的。”


    “世民記得,不過世民問過,武梅雪並不知情,她也是被刺客利用。”李世民話音剛落,萬氏便道:“二公子有聽說哪一個殺人犯會主動承認自己殺人的?這種時候,武梅雪當然是極力撇清與刺客的關係,她的話豈可聽信。”


    李世民垂目道:“我派人查過武梅雪的底細,也問過與她同村的那些人,都可以證明,武梅雪是其父親從山中撿來的,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那個村子,在入府之前,她與沈韞儀並不相識。”


    萬氏微勾了唇角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行刺之事與她無關,還是得好好盤問用刑,放縱不得。”頓一頓,她道:“對了,我聽聞你們昨夜抓到那個沈墨平了是嗎?怎麽,他不肯供出沈韞儀的藏身之處?”


    “是,大哥已經連夜將他押入地牢中審問,另外,還有一件事要稟告二娘,派去查沈氏姐弟底細的人之前剛剛來稟,說在小楊村確實有一對姐妹父母雙亡,但他們早在兩月之前就去了樓煩郡投靠親戚,根本不可能來太守府做事;負責調查新進下人背景的人,隻查了個表相便向二娘交差,依我看來,他們才是最該罰的人。我沒記錯的話,這件事應該是林總管在負責,他犯下這麽嚴重的錯誤,就算趕出府去也不為過。二娘您說是不是?”


    萬氏臉色為之一變,林總管是她的心腹,要是被趕出去,不吝於斷了她一臂。哼,這個李世民,看著說話客氣,其實心思比他那個大哥還要多,越是不會叫的狗,就越是會咬人,真是一點都沒錯。


    權衡利弊,她勉強一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也無濟於事,最要緊的還是盡快抓到刺客。林總管雖說犯了錯,但他跟隨咱們多年,做事一向盡心盡力,這次也隻是一時大意,不妨再給他一次機會。至於武梅雪……既然二公子認為她與此事無關,那就把她放了吧。”


    見她鬆口,李世民自然見好就收,“既然二娘這麽說了,就再給林總管一次機會,梅雪那邊,我代她謝過二娘。”


    萬氏吃了個啞巴虧,心中煩悶,催促道:“二公子要搜就快些搜吧,我待會兒還要去萬安寺上香。”


    李世民應了一聲,命段誌宏帶人仔細搜查毓秀閣,包括萬氏的房間,結果仍是沒有任何發現,段誌宏來到他身邊,低聲道:“二公子,這裏沒有刺客的蹤跡,看來應該是躲在鬆濤居,咱們得趕緊過去,以免太守有危險。”


    “我知道了。”李世民應了一聲,朝萬氏拱手道:“打擾二娘了,世民告退。”


    在李世民走遠後,侍女小聲道:“武梅雪雖然表麵看起來與刺客無關,但怎麽說她都與刺客關係密切,就這麽放了她……會否有些不妥?”


    萬氏沒好氣地道:“我倒是不想放,但二公子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若不放武梅雪,他就要借此趕林財離開。這個林財,我一再叮囑他做事要小心,結果還是露出這麽大的紕漏,實在該死。”她緩了口氣道:“所幸放那武梅雪出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她當真是刺客的同黨,追究起來,那也是他李世民的責任。”


    “主子說的是。”頓一頓,侍女又道:“說來也奇怪,這二公子怎麽如此護著一個舞姬?”


    萬氏眼角一揚,涼聲道:“忘了武梅雪是怎麽去鬆濤居獻舞的嗎?”


    侍女會意地道:“您是說……二公子看上了這名舞姬?可是,二公子三年孝滿之後,不是要娶右驍將軍長孫大人的女兒嗎?”


    “天下男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大公子除了正室鄭氏之外,不也有好幾名寵姬嗎,還是你以為二公子會娶一個舞姬為正室?”說罷,她揚一揚廣袖道:“行了,去準備香燭吧。”


    且說李世民那邊,一路來到鬆濤居,他先去看了李淵,後者歇養兩日,精神看起來好了許多,瞧見他進來,連忙道:“如何,可有刺客的消息?”


    李世民行了一禮道:“回父親的話,隻抓到一個,另一個……兒子懷疑她躲藏在鬆濤居中。”


    李淵仔細聽了他的懷疑後,蹙眉道:“自從出事之後,鬆濤居一直有人把守,刺客應該不可能混進來,不過既然其他地方搜不到,那查一下鬆濤居也好。”


    “既然父親同意了,兒子這就帶人去搜。”如此說著,李世民一如剛才那般,將鬆濤居裏裏外外查了一遍,但結果令他失望,依舊沒有找到刺客。沈韞儀……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可是李世民心裏清楚,她就躲在太守府的某個角落裏,一旦讓她恢複過來,必然會再次威脅到李淵的性命。


    見李世民緊擰著雙眉進來,李淵道:“怎麽了,還是沒有找到嗎?”


    李世民提了幾分精神道:“父親放心,兒子一定會盡快找到刺客,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父親。”


    李淵眸光輕閃,對一旁的侍從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與二公子說。”


    待得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時,李淵招手示意李世民在床榻邊坐下,打量了他半晌,道:“建成與你說了是不是?”


    李世民低頭道:“是,大哥將事情都告訴兒子了。父親可是已經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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