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鴉兄,你相信詛咒這個東西嗎?”我二人拉著繩索,往岩壁高處攀登,現在我有必要對懸鴉單獨說些事情。


    “哦!追馬兄,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可一直都很信任你。”懸鴉謙和地回了一句。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我從死亡的蛛網中掙脫出來,如今身已至此,一會兒就要開啟寶箱,希望我們彼此都能把持住,各自拿了按約定分成的東西,不要發生那種狹隘意識的悲劇。”


    懸鴉聽我語氣說得平淡,他能感覺到我潛在的憤怒,如果他一會兒真起了歪念,和我動手廝殺獨吞寶箱,我絕不會讓他占去多少便宜,大家隻能兩敗俱傷。


    “唉!”懸鴉拽著繩索,攀登岩壁的雙腳突然停了下來,他深深歎了口氣,仰臉望著巍峨的山峰。“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這種事情,無論誰起了貪念,大家都不會有好結果。如果真有寶箱,你分我一半就是,然後我送給你一艘快艇,你帶著他們遠行,我祝福你們。說實話,我也不指望你這點錢,隻是眼下卡在了關口,不得不向你分羮。”


    懸鴉把話說得很理性,而且委婉動聽,但他心裏清楚,就算分給他一半財富之後,我拿了寶箱也無法遠行,因為我還有蘆雅沒能找到。


    少了她,我哪裏也不會去,跟誰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我以前不用這麽艱苦,但卻沒有自由,更談不上尊嚴,所以,我決定不再放棄重要的東西。


    我倆給彼此安撫了一下情緒,然後繼續往岩壁上麵爬,大概距離崖下五六十米時,一條凹陷進去岩壁,赫然出現在眼前。


    “咱們先在這裏歇歇腳。”說完,我身體奮力往上一挺,借助鉤山繩的拉力,蹲到了這條大岩縫上。


    寶箱其實就在這條岩壁縫隙的裏麵,為了始終保持先發製人的優勢,我故意對懸鴉說成是暫歇。


    懸鴉也躍身上了岩壁,我佯裝驚訝地說:“不用再往上爬了,我印象中寶箱好像就在這條縫隙。


    懸鴉眼角閃出一絲光亮,他現在很是堤防,生怕我話語的真正意思是:就在這裏吧,你我來個生死了斷。


    “懸鴉兄,你看縫隙中間那棵歪曲橫生的大樹,寶箱就在樹冠後麵,被我用一堆石頭和雜草掩蓋。希望咱們這趟沒有被人尾行,別等你我一拿出寶箱,就給人在遠處用步槍射殺掉。”


    “嗬嗬嗬,追馬兄所言極是,你放心吧,那個孩子辦事很穩妥,咱們這一路過來,被人盯梢兒的可能性不大。但為了安全,你我先聲東擊西,咱倆試探一下。”


    我自然明白懸鴉的意圖,於是我們故意往這條縫隙左邊移動,然後扒拉開一叢雜草和亂石,接著便彼此握手,並滿意地朝對方點頭。


    如果我們真被第三方潛在的敵人秘密跟隨至此,他們已用狙擊步槍將我倆鎖定,我和懸鴉想逃跑根本來不及,但也不能死後便宜了對手,所以才故意演戲,試探有無危險。


    對於懸鴉和我來講,我們深知這麽做的意義,假如我倆直奔寶箱而去,敵人朝我倆砰砰打上兩槍,看著兩具屍體墜下山崖,然後人家過來坐收漁翁,那可比什麽都愚蠢。


    “追馬兄,看來目前這座荒島之上並無他人,那些海盜還在廝殺的漩渦掙紮,咱們抓緊時間吧。整理發布於.ㄧб”


    我對懸鴉點頭,二人又回到剛才的位置,我倆快速砍掉了那棵後麵藏有寶箱的大樹的樹冠,然後搬開一堆蓋有腐爛雜草的石頭,一隻沾滿泥汙的大木箱,整個展露出來。


    “哈哈,哈哈哈。追馬兄,你真是令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海魔號上的老船長,一直不相信你是一個人幹掉了滄鬼這群家夥。現在看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更是高大。”


    還沒有見到箱子裏的寶石和黃金,懸鴉就有些激動,開始從言語上對我百般追捧。越是到了這個時刻,我和他的關係就越緊張,因為隻要殺死對方,就可以額外獲得一份寶石和黃金。


    “哼!這些東西可以奴化人,更可以把人詛咒成魔鬼。我現在開啟箱子,你可要冷靜,把持住自己。不然,咱倆可要一齊和寶箱永遠沉睡在這裏,而你我共同的敵人,可以捂著嘴巴偷偷發笑了。”


    我對木箱猛踹了幾腳,一是震掉上麵的泥土,二是要讓懸鴉認識到,我們的生命在寶石和黃金麵前並不貶值,大家心態都淡然一點。


    木箱的蓋子一打開,借助岩壁縫隙折射進來的陽光,一顆顆璀璨閃爍的小石頭,和黃燦燦的金塊兒混合在一起,使人的大腦當中,頓時湧上一種莫大的幸福。因為,你會的覺得,世界已經屬於你,無論在繁華的都市,還是在清幽的山村,每一次黃昏的到來,你都不會再為明天而擔驚受怕。


    “嗬,嗬嗬,嗬嗬嗬……”懸鴉原本眯縫的眼睛,霎時抖動起來,他無法相信,我一個灰頭土臉的亡命傭兵,居然私藏有這種極品的東西。而且,他更為自己的意識正確而欣喜若狂。


    當初在海魔號上,懸鴉沒有將我出賣給傑森約迪和戀囚童,而是將我納入了他的斂財陰謀,此時此刻,我這張雲遮霧繞的活人支票,終於在眼前兌現了。


    “追馬兄,好樣的,交你這個朋友,真是讓我豎起大拇指。你放心吧,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你肯讓我獲得一半,我很知足,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我,必定盡力相助。”


    懸鴉非常滿意寶箱裏的財富,他恨不得立刻就蹲下身子,把一顆顆璀璨的寶石和金條往包裹裏裝。


    “你自己拿吧,按事先約定,箱子裏一半的財富歸你,剩下的一半屬於我。”我淡淡地說完,然後盯著懸鴉。


    懸鴉這個家夥,關鍵時刻並不財迷心竅,我讓他蹲下身子去裝財富,很可能趁機敲碎他的後腦。


    “嗬嗬嗬,追馬兄,你也別客氣,咱倆都背著袋子,那就一起裝吧。”懸鴉有意謙虛起來,我也不想讓他多心,就抽過身後特意準備的一個帆布口袋,和懸鴉一起圍著寶箱蹲了下來。


    箱子裏的東西,可不是磚瓦,懸鴉多拿走一根金條,或者一顆寶石,那都等於拿走我一大摞盧比,好幾萬甚至幾十萬。要知道,三千盧比可以讓我和杜莫在馬爾代夫有食物填飽肚子,幾日不為吃喝發愁。


    倘若不是在這種有錢人的旅遊聖地,而是在貧困戰亂的索馬裏,用這幾千盧比生活上一年都不成問題。


    “懸鴉兄,你不用客氣,咱們先拿金條,我拿一根你再拿一根,直到把金條拿完,再分歸箱子裏麵的寶石。”我麵無表情,望著懸鴉笑眯眯的眼睛。


    “好,就按追馬兄的意思。”懸鴉的語氣中,無法完全掩蓋內心的興奮,這筆財富對他來講,可謂橫財一筆,但我來說,卻是冒著艱險求生時的無意所得。此時此刻,我和懸鴉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他每伸出手指捏走一根金條,那都是他的收獲,是我的損失。


    箱子裏的金條,隨著寶石嘩嘩滾落的聲響,漸漸被我倆抽光,顆顆紅綠藍白的璀璨寶石,原本堆積在上麵,現在已像大米似的平鋪在了箱底。


    “嘖嘖……,瞧瞧,這些寶石大小不一,種類混雜,裏麵有金剛石、祖母綠,藍寶石和紅寶石……。滄鬼這個家夥,一定是打劫了運輸珠寶的船隻,才有如此積蓄。”


    懸鴉探頭望著箱子,喜極之下不由感慨了幾句。聽他如此一說,我立刻把臉拉下,用眼睛冷冷望著懸鴉。


    “噢!嗬嗬嗬,追嗎兄,這些財富現在可是你的,我要感激你才對。等日後我度過難關,回敬給你的絕對不敢比現在差。”


    自從我和杜莫出了恐怖的大溶洞,用小艇把懸鴉一起帶出來,他對杜莫可許下不少願望,什麽給杜莫租一間豪宅,找兩名漂亮小姐陪著遊玩,還說買幾隻大龍蝦,要嚐嚐杜莫的手藝。


    眼下分完了財富,我們就此作別,他給杜莫的美麗承諾,也隻做一聲歎息,至少讓杜莫覺得,懸鴉嘴上愛跑火車,淨說些酒桌上看似認真卻實際不靠譜的話。


    “哼哼,我倒真希望有那麽一天。行了,你把寶石往口袋裏抓吧,咱倆手掌差不多大,一人一把的抓,多顆少顆也沒時間計較,畢竟你幫我了很大忙,要不是你,伊涼和池春在海魔號上沒準也受到了傷害。”


    懸鴉又是爽朗一笑,擠著眼角兒無奈地搖頭。“要是沒保護好追馬兄的女人,我有何顏麵蹲在這裏撿金條。咱們加緊時間,速度離開這裏,我聽海魔號上的人傳言,這座荒島上有凶猛的野人,要是遇到了它們,一點不比遭遇強敵安全到哪裏去。”


    懸鴉所指的野人,肯能就是鬼猴或侏儒野人,看來傑森約迪的海盜船也遭受過這種變異靈長類的襲擊。我沒必要對懸鴉解釋關於野人的事情,就莫不做聲地看著他抓走一把寶石。


    這家夥嘴上說著客氣話,伸出手掌去箱子裏抓時,就跟在碗裏吃炒菜時撿肉一樣,竟朝大顆粒的寶石下手。而且每一把都非常貪婪,手指縫隙裏能多夾住一顆的話,絕對不會少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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