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戀囚童確實離開了豁口島,他雖然趕在調度的海盜強兵到來之前走掉,但他卻也走得很巧,偏偏是魔之腥羔剛死之後又不見了肩章。


    任何一個魔之契約的局外人,隻要與這根尋找肩章的線索牽扯上,最終必會被導向死亡。現在,我和杜莫既然因為走得晚而被困在豁口島上,那我也不能讓戀囚童好過。


    借此之機,我正好在戀囚童這家夥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與他相隔幾千米之外,將這條不斷靠向自己的線索,悄悄拴掛在他身上。


    我目前隻知道死了的那個家夥叫魔之腥羔,海魔號上的老船長傑森約迪叫魔之麻礁,而眼前的這個家夥,他雖然默認自己是十二守護者之中的一員,但在我沒看到他肩頭是否佩戴有類似的肩章之前,對於他的真實身份,我隻能相信他一半的話,至於他的名字,我暫時更無法多知。


    “嗯!不錯,你說的這些線索,倒是和我的猜想有幾分相似。你去島峰西側的棕樹叢等我,我現在離開一下,去將那些手下召集回來,重新調度到其它島嶼上,找你說的那個麵孔上畫籠的紅瞳家夥。”


    月亮依舊在那灘濃墨似的陰雲底下被遮蓋得窒息,我和這個強悍且未名的魔之,兩人蹲在茂盛的灌木下,各自僵持著身體的對抗。


    雖然不能看清這家夥的眼睛,但我能感覺到,他在說這些話之前,確實在大腦中慎密地思考了一通。


    “那好,我現在就去西側的那片棕樹林等你。”說著,我用力推開了兩人僵持在一起的身體,自己向後竄了一大步,跳到我在石頭底下塞有手槍的位置。


    光線昏黑的四周,我眼睛大大地睜開著,時刻注意著他在我麵前兩米處的身影,隻要他的雙臂一有異動,我就得及時做出防禦。


    我蹲在淩亂的石頭子和雜草上,一隻手劃拉到身後,開始去摸索自己的包裹,做一種像背起行囊轉移的姿態。


    而對方那團漆黑的身影,在頃刻間也有了向後轉的意向,我瞅準時機,嗖地一聲拽出別在右肩頭的一把匕首,像突然蹦躂起來的螞蚱,騰起身子朝他後背撲去。半空中,我胳膊掄足了勁力,使鋒利刀尖朝下,直奔他後腦勺紮去。


    “當”一串炫目的花火將我倆彈開,這家夥的反應速度極快,竟然在昏黑之中抽刀格擋,兩把寒光森森的鋒利鈍器,勁道狠猛地碰在了一起。


    “什麽意思!想死?”這個家夥忽然以一股帶著極度深寒的語調,冰冷低沉地問到。手機訪問:.ㄧбΚ.


    “不,不想。雖然我已經告訴你了整個事件的真相,但我知道,你根本容不得我活。你讓我去西側的棕樹林等,其實你是想召集了他們過來圍剿我。”


    我略帶氣憤地說著,語氣中暗含了一種無奈和無助。“哼!年輕人,你不要太自負,我若想你死,你現在就橫屍在我麵前了。不然,我何必自己爬過來揪你!”


    我沉默了片刻,又以試探的語氣問:“你,你真得容得下我,肯接受我今後做你的手下?”那團黑影一動不動,也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地從鼻腔發出一股不耐煩地喘息。


    “機會給過你了,你知道我是誰,你再敢囉嗦,耽誤我的時間,我會一招打死你。現在,趕緊給我滾到西側棕樹叢去等著。”


    這家夥凶狠冰冷地說完,再也不像先前那樣堤防什麽,而是轉身抄起自己的行李,想往島峰裏麵走去。


    我攥在手裏的匕首,也刻意擺著很大的動作,往肩頭的刀鞘裏收。可我眼角的餘光,卻在自己也隨同他轉身抄起包裹的同時,死死瞄著這個家夥離開。


    忽然,一股疾風直撲我的左耳根,我插回肩頭刀鞘裏的手,不等在刀把上鬆開,又嗖地拽了出來,轉身迎擊過去。


    “當”又是一串炫目的火花,我頓感自己握刀的手掌虎口震得發麻,這個家夥的爆發力,絕不輸於巴巴屠。


    “當當當”。兩把鋒利的鈍器,再次激烈的對抗幾下,迸射出無數細碎的火星,在暗月的樹枝下,就猶如炮竹點燃了導火線。


    我集中全身的精力,與他廝殺起來,我倆都矮著身子,各自手中攥著的尖刀,在彼此的脖子和臉頰間遊走,隻要任何一方稍不注意而挨上一刀,那刀口就跟生切進豬肉一般,絕對是五公分深的血口子。


    “嗖,嗖,嗖嗖”那些長在我倆身邊的植物,不知被削落了多少。這家夥有著粗長的胳膊,每當他以左勾拳的弧線揮來一刀紮空,我就趁機前傾身體,以右手上勾拳的弧線,揮刀紮他的下巴,隻要一紮中,他連叫喊的機會都沒有。


    “呼呼呼,呼呼呼”我倆都喘著粗氣,雖然打鬥的動作幅度不大,但每人攻擊出一刀,都是積蓄了極大的力量,破壞力至少在三百公斤以上,而從物力學角度,那麽刀尖上的壓強,破壞力可想而知。


    “嗬嗬哼,年輕人身手不錯。好了,不用打了,我突然攻擊你,也是想試探一下,看你有無對我撒謊。”這個家夥突然低沉地說了話,而他此時的語氣,大有賞識和收攏我的意味。


    但是他自己卻一時說露了嘴,他說和我打鬥是要試探我,他剛才若用盡了全力,十幾招下來仍未我與我一決高下,那麽以我自身的實力,就有了殺死腥羔的可能。


    如果說他尚保留了實力,在與我廝殺之後,他心裏就能揣摩出來,以我的本事是否殺得了腥羔。


    但我卻非常的被動,我不能隱藏起自己的實力,再去迎接他這般迅猛犀利的攻擊。這家夥招式中虛虛實實、真假難辨,他和我打鬥,絕不會像恩師調教愛徒一樣,在點到為止的時刻,及時收住殺戮。


    所以,隻有鬼知道,在他有機會刺死我的一瞬間,會不會突然手下留情,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是一種試探,不會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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