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臨堂抽考,你的反應勉強及格。」江天愛沒說出口的是,如果奈莉真倒在路上,她們就不用辛苦的步行了,直接由「救護車」接送。


    「啊!你在考我?」奈莉訝異地瞥她一眼。


    「放機靈點,奈莉,日本人相當嚴肅,做事一板一眼,你要收斂隨興的個性,


    別讓西蘭有理由縮短你的行程,借機打發你提早回國。」西蘭想對付的是她,奈莉不過受池魚之殃。


    由這一路相處的情形看來,羅訥德肯定向西蘭說了什麽,刻意劃清兩人的界線.因此西蘭才擺著臭臉,不與人交談,一直瞪著她。


    無妄之災來得可笑,她從沒想過跟嬌嬌女搶男人,何況羅訥德不是她喜歡的型,她比較中意年紀稍長幾歲,人生曆練豐富,冷性偏狂不浮誇,最好帶一絲深沉的邪氣……咦!她腦中怎麽突然浮現那隻鬼邪佞的冷笑?


    抹掉、抹掉,她要暫時忘記他,免得又想起大嫂臨行前的殷殷叮囑,讓她的抑鬱指數又升高。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尋找熟稔的身影,從一踏上日本的土地後,蒼狼森的神情就不太對勁,話也少了,不時露出一絲焦躁,像要趕到什麽地方似。


    梭巡半天,卻沒見到他的身影,醫院就在前方,他即將就能回到他的肉體……有些不安,失落,她閃神了一下,在醫院的入口處不小心和一位氣質優雅的和服美女擦撞,兩人都差點跌倒。


    「對不起。」中文。


    「才不士甘為。」日語。


    同時揚起的兩種語言換來友善的微笑,各具特色的兩位美麗女子相對一視,並未留下太深的印象。


    「沒撞傷你吧!雅子。」隱含關切的男音輕揚。


    「沒事,你太愛操心了,慎吾。」美人展顏,揚唇一笑。


    「沒事就好,我送你回本家。」這是他的職責之一。


    扶著溫婉女子的男子眼泛柔光,護送著嬌貴的未來主母坐上銀色轎車,與正準備入內的放肆天使擦身而過,命運的轉盤因這兩名女子而射放出光芒,交會出錯綜複雜的人生。


    這一刻,也有兩個男人的命運交換了,徹底改變她們的一生。


    「雖然我答應大嫂要幫你找回肉體,早登極樂,不過也請你配合一點,不要三天兩頭搞失蹤,讓我想幫忙卻無處發揮。」


    不想見到他的時候,無處不在的身影如十七年蟬,就為了一個夏季生命拚命鳴放,耗盡全身氣力也要留下短暫的輝煌,不辜負夏日時光。


    可是真要用到他時,泡沫一般的消失無蹤,任她四處找尋也不見蹤影,浪費了她三天時間,而本人卻毫無反省之色。


    江天愛真的不是窮緊張,而是怕有負所托,生性懶散的她確實不願為了一點小事勞心傷神,可應允的事一定要做到,這是誠信問題。


    但他有設身處地的為她想一想嗎?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點也不顧慮人家的心情,任性程度絲毫不遜自戀成癖的大姊,而她還必須忍受他,以他為大任其擺布。


    惱在心裏的她有說不出的氣憤,就算自認修養極佳此刻也有殺鬼的衝動。


    「我還沒死。」語氣淡漠的蒼狼森飄過她身側,托顎坐在緊鄰木犀的窗邊,一副掉了魂的模樣。


    月眉一擰,皓目透著狐疑,「你今天怎麽了?好像沒什麽生氣。」太過平靜了,反而讓人很不習慣,感覺他真的氣數將盡,命歸陰。


    「也許我真會變成鬼也說不定。」他自嘲地說道,笑得無力。


    她一怔,頓時感到胸口一陣窒礙。「這不像你會說的話,你的狂妄自大哪去了?」


    「這算是安慰嗎?」他輕抬起眼,顯得落寞地看著她。


    「不,我不會安慰人,我隻會化腐朽為神奇,讓你這隻可惡的鬼變成逐色的人渣。」她說話不客氣的譏諷,不容他自暴自棄地砸了她完美名聲。從小被譽為聰明的天才,沒有一件事不拿手,她不允許失敗。


    聽她張狂的宣言,蒼狼森忍不住笑了。「有你這一番話,我忽然覺得精神十足,士氣大振,就算死也值得了。」


    「死?」這個字眼讓她感到很刺耳,非常不舒服。「說吧——心醒二天你幹了什麽事?為何筋疲力盡地像死過一回。」她現在心裏非常不舒服,平時見他如同風流鬼似的老愛偷親她,明明無實體卻樂在其中,仿佛她是他的糧食,一日不親近便會饑渴而亡。


    開始她是排斥他動不動偷吻她的下流舉動,可次數一多,知道無法奈何他後,她也隻能以平常心看待,由著他撇野。


    久而久之,她的心境起了變化,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留心他的情緒,沒見到他會心慌,生怕他遇到她不及伸出援手的危險。


    她變得太在意他了,而她並不樂見自己的改變。


    「幾乎,我和另一個我爭奪我的軀殼,而他差點成功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趕走,不讓「他」有機會侵占。


    「另一個你?」他在說什麽,猜謎嗎?


    麵對她疑惑的表情,蒼狼森冷硬的心房多了一塊柔軟地。「如果我說我有其它的親人,你相


    信嗎?」


    「說來聽聽。」她肩一聳,拉了張椅子與他麵對麵對視。願聞其詳。


    天下事無奇不有,多幾個親感有何稀奇,像她「死了」的老爸老媽不就常活過來嚇人。


    「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而他想殺我。」他的眼露出痛楚。


    「啊!」江天愛聽得太驚訝了,一不小心咬到舌頭。


    他幽幽地揚唇,透過寒氣的舌瓣輕舔她咬傷的粉舌。「想殺我的人卻死了,軀體化成一堆白灰撇向大海……」


    神野鷹,他的孿生兄弟,卒年二十六,亡於車禍,全身因車子爆炸而著火,被發現時已是一具焦屍,麵容難辨。


    「他死了,但沒人知曉他是誰,被神野家以無名屍再燒一次,未立碑,不設墓,由傭人捧著廉價骨灰壇將其拋灑入海,結束他風光的一生。」


    「他」被當成他了,一把灰便是全部。


    「等等,你說的神野,指的是我目前見習的這間醫院創始者?」她訝問。


    蒼狼森流露出讚賞眼神。l你反應很快。」


    「少說廢話,既然你是神野家的少爺,為何會流落他鄉?」這點令人費解。來日本前,她即對這家醫院及其所屬的財團做足功課,據她所知,神野集團是個大家族,就算是私生子女,隻要母親受寵,本身又非庸才,也能在家族企業占一席之地,當上管理階級的領導人物。


    神野鷹是新一代的首領,作風大膽且勇於求新求變,他的花邊新聞不少,而最令人津津樂道是鐵血行徑,不是朋友便是敵人.擋他者一律連根拔起,不留情麵。


    而身為他的手足,還是同卵雙生的親兄弟,怎麽際遇大不同,一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一是任人踐踏的汙泥,天差地別。


    不自覺地付出關注,多了異樣的情絛,渾然不覺自己的心正慢慢朝他靠攏,江天愛顰起的眉心全是對他的憂心。


    「我可以不說嗎?」蒼狼森神色一黯,略帶陰鬱。擁有異能又不是他的錯。


    她有些不太高興地掀了掀唇。「隨便,反正我也查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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