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看著懷裏模樣嬌柔的女孩,忍不住又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說:“沒事,你男人有錢,且都是你的。”


    秦桑輕抿了下被親過的唇,內心思慮萬千的衝他笑著輕推開他:“誰要你的錢了。”


    轉而就收起笑意的對他說:“我要上樓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雨夜沁涼,她穿的少,還本就怕冷,盛煜也舍不得她繼續在這受凍,便順著她說:


    “好。快回去吧。我忙完了就回來找你。”


    秦桑隻回他說:“你別太辛苦了。”


    她沒有把外套還給他,而是扯著他的外套將自己裹得更緊轉身走進小區門。


    進門後,走遠了幾步又忽然回答,隔空相望著喊他:


    “盛煜。”


    雨水漸停的夜幕下,還撐著傘的盛煜急忙應著:“怎麽了?”


    秦桑攥緊他的外套,眸光孱動。


    你要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啊。


    隻是開口說出的卻是: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路上滑,注意安全。”


    盛煜:“好。快回去睡覺。”


    回到家,秦桑偏頭看了眼肩上盛煜的外套,眼神傷楚的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


    就這樣抱著他的外套睡了一夜。


    熬製中藥需要一定的時間,秦美蘭早早的就起床開始煮藥。


    秦桑睡不著,也早早就起床了。


    主動要自己來熬藥,卻被姑姑一一拒絕了,讓她再睡會,早飯好了喊她。


    秦桑沒多執拗,但也睡不著。


    薑玥給她發消息說要進組提前訓練相關動作和儀態等等,讓她別太想。


    叮囑她按時吃藥,不要亂想。


    還笑說,去好好拍戲賺了錢給她治眼睛。


    秦桑看著消息,眼眶酸澀隱隱有淚光沁出,然後慌忙仰頭止住了所有情緒。


    她會好的。


    吃完這些藥就會好的。


    一定會的。


    她才不要難過。


    她要聽醫生的話,保持好心態。


    今年的港城一定會下雪。


    她還要穿著漂亮的紅嫁衣嫁給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秦桑努力消化掉所有悲傷,安心的吃完早飯,要迎接今天的美好。


    可上天似乎就見不得她好。


    喝藥的時候手機有來電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因為開店的原因,會有些顧客留有她的號碼,店沒開門的時候會打電話訂花。


    便立馬點下接通。


    然而接通的下一秒,整個人便被瞬間摔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秦小姐好本事啊,到現在還想著為你父親討公道。


    以為勾搭上了盛煜就能報仇雪恨了?


    可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們手裏。


    主動遠離盛煜,別讓我們覺得有危險。


    否則我們死之前也會拉著你一起死!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淫、蕩的樣子。”


    聲音是變聲過的機器人聲。


    秦桑惶恐驚懼的急聲就問:“你們到底是誰?到底……”


    然而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通話已經結束。


    下一秒,手機上便收到了一條視頻,手抖著點開,看了一眼……


    砰!


    啪!


    手機和藥碗全都摔到了地上,瓷碗碎了一地。


    是一段新的ai過的視頻。


    秦桑滿眼恐慌的渾身顫抖著險些癱倒在地,及時扶住了桌角才勉強保持站立,大腦……一片黑暗。


    “怎麽了?”


    聽到聲音的秦美蘭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就看到臉色慘白,滿眼驚恐不安到幾乎站不穩的秦桑。


    “怎麽了這是?”


    秦美蘭慌慌張張的急忙過來先把秦桑扶到椅子上坐下來,然後去撿起地上的手機放到桌子上,那個視頻是被設置過點開一遍便會自動消失了。


    沒發現任何異常的秦美蘭滿眼擔心的看著渾身都顫顫發抖的秦桑:


    “桑桑這是怎麽了?跟姑姑說怎麽了……”


    秦桑一時情緒崩潰的抱著姑姑的腰哭了起來,卻隻是說:


    “藥好苦,我不想喝了,好苦…好苦…”


    “那就不喝,不喝了,啊。”秦美蘭輕拍著她的背哄著說:“不哭不哭,苦了就不喝,一會咱們去重新開點藥,讓大夫看看能不能加點糖之類的改改味。”


    “加不了。沒有糖。”


    秦桑哭腔哽咽,話中有話:


    “沒有糖給我吃。”


    “那姑姑一會去給你買點蜜餞糖。”秦美蘭哄著說:“你喝了藥就吃上一顆,就沒那麽苦了。”


    叮咚——


    正此時門鈴聲響起,接著傳來喊門聲:


    “秦阿姨在家嗎?”


    秦美蘭聽出聲音是裴知餘,立馬就對秦桑說:


    “是小餘來了,他給你打電話發消息說你一直沒回複,就打到我這來了,說你昨天情緒不太好,怕你有什麽事,我就告訴他你在我這,竟然這就找來了。”


    秦美蘭說:“我去開門讓人進來。”


    裴知餘跟著秦美蘭進來的時候看到秦桑正六神無主,渾身都沒了精氣神的蹲在地上撿碎裂的瓷碗片。


    “哎呦~我來弄。”秦美蘭急急忙忙拿了掃帚過來拉起秦桑說:“可別割破手了。我來我來。”


    秦桑好似丟了魂,也沒跟姑姑爭什麽,隻神遊似的說:


    “那辛苦姑姑了,我得去店裏了,有人訂了花。”


    秦美蘭叮囑說:“那你中午還來姑姑這吃飯。”


    秦桑:“好。”


    出門前,秦美蘭不放心的對裴知餘說:“小餘啊,桑桑有點心情不好,麻煩你幫忙看著她點。”


    “好的秦阿姨。”裴知餘說:“交給我您就放心吧。”


    秦桑顧自一人下了樓,沒有等著裴知餘的意思,但也沒有躲著他的想法,就好似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隻是她一人滿腹心思的走著。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與車輛,川流不急。


    隻是一輛輛車都好似從她大腦裏碾過,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靜的詭異,靜的蹉跎人心,隻有絡繹不絕的車輛在視線裏來來回回,直到視線模糊。


    好像看到了爸爸媽媽朝她伸來的手,要帶她離開這裏。


    就像是時光的穿梭機,讓人想要走進去,直接到生命的盡頭……


    好想盛煜啊。


    好想給他打個電話。


    想被他抱在懷裏……


    可很多話爭先恐後的湧現在腦海裏。


    ‘你該早點來看醫生的……’


    ‘眼睛是腦袋裏的淤血導致…’


    ‘…情況還在加惡…’


    ‘…手術風險很高…’


    ‘…也可能會更糟…’


    ‘…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淫、蕩的樣子…’


    ‘…而你無從證明…’


    甚至想起昨晚盛煜的那句‘港城幾十年都沒下過雪了…’。


    是啊,一座無雪城她竟然在期待下雪,多荒謬啊。


    她錯過了盛煜,錯過了醫治的時間,把自己弄得破碎不堪,憑什麽還期待幸運神降臨在她身上。


    她積極努力為父聲討,得到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她想聽話積極治療,得到的又是一個深淵;


    才剛蓄起重新靠近他的勇氣啊。


    滿身狼狽泥濘的人,不該把汙泥染給他人。


    不配遇見光明。


    應該自生自滅……


    可她不能自殺,還有親人會痛苦。


    “秦桑。”身後響起裴知餘的聲音:“你在想什麽?”


    秦桑沒答,依然神遊著隨意朝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走著。


    裴知餘緊跟其後的繼續說:


    “你還在想盛煜嗎?


    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你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盛煜身邊太多優秀的人,你覺得當他知道這些年你遇到過得一切,還會堅定不移的相信你嗎?


    如果到時候……”


    走著的秦桑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裴知餘:“那我跟誰一個世界?”


    她模樣清冷無光的直接問:


    “你嗎?”


    猝不防被迫停住腳步的裴知餘驚在了原地,幾秒後才緩過神說:


    “難道不是我嗎?我們從小在一個大院裏長大。


    我才是除了你爸媽之外最了解你的人。


    我比薑玥認識你都早……”


    秦桑沒有繼續聽他的話,竟是直接問了句:“那你願意娶我嗎?”


    裴知餘陡然愣住,大腦好似宕機,然後急忙說:“我當然願意。”


    “那我們後天去領證。”秦桑麵無生機的說:“今天周六,民政局不開門。”


    裴知餘目的達成般激動的說:“好。”


    接著又說:“你放心,我們一起長大,一定會給你辦個體麵的婚禮。”


    “用不著那麽麻煩。”秦桑說:“領證就行了。”


    領了證,盛煜就會放下她了吧。


    “婚禮肯定要辦的。”裴知餘說:“我家就我一個兒子,親戚都等著呢。”


    秦桑依然沒什麽情緒,聲音淡淡:“那隨你吧。”


    裴知餘問:“那你穿婚紗還是中式的?”


    秦桑:“婚紗。”


    “好。”裴知餘歡喜的很:“那我現在回去讓我爸媽準備準備。


    周一早上你早點起床,不要耽誤時間。


    我們去婚紗店先挑件婚紗拍張照片放在結婚證上。”


    秦桑:“知道了。”


    周末。


    港城。


    深夜。


    一身殺伐氣的盛煜身後跟著數名神情莊嚴肅穆的黑衣男子,從一棟漆黑的大樓裏走出來,肩上搭著一件黑色大衣,左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右邊的袖扣,眼裏薄涼冷漠。


    仔細看可以看到那群黑衣男子中挾持著一位頭上套著黑布袋的男人。


    車門被人及時打開,車邊的男子嫻熟且及時的取下盛煜肩上的風衣,長腿踏進車裏。


    車門關上,便聽到錢進匯報:


    “盛總,秦小姐兩天沒去花店了,店門一直關著。”


    盛煜拿起手機看著他們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問的的那句‘想我沒?’。


    而她一直沒回複。


    他眼眸半斂著,泛著幽深,問:“那她這兩天在做什麽?”


    錢進:“跟您分開後就見了裴知餘,之後就在家裏一直沒出門。”


    盛煜一邊聽著一邊已經撥打了秦桑的號碼。


    但是直到鈴聲落滅,通話都沒被接通。


    等他想要再次撥打的時候,收到了她回的消息:


    “盛煜,對不起……我要結婚了。”


    點下發送的瞬間,秦桑的手機屏幕上有一滴接著一滴的眼淚落下來,模糊了所有視線。


    心,被撕扯著。


    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感到暈眩。


    恨透了這個世界。


    而看清消息的盛煜瞬間慌了神,又急又慌更是燃起了滿滿的怒。


    手機屏幕被捏的咯吱響,脖子上的青筋因暴怒而隱現,剛散去的殺伐氣在那一瞬間被點爆,聲音冷怒卻又慌到了骨子裏:


    “去南城。”


    已是深夜十一點。


    錢進猶疑著反問一句:“現在?”


    “立刻!”盛煜的聲音隻剩暴戾和冷怒。


    “調查裴知餘和他那工作室。”盛煜眸光陰冷的撚動手上的墨玉扳指,陰陰沉沉的道了句:“留條命便好。”


    錢進:“明白。”


    周一。


    一夜輾轉難眠的秦桑,早上六點半就被裴知餘喊起來。


    七點便到了提前約好的婚紗店,店裏隻來了個化妝師、攝影師還有店長。其他人上班點才會到


    店長認識裴知餘,看到秦桑滿眼驚豔到難以置信:


    “好美的準新娘啊。”


    接著就說:“剛好我們店裏昨天剛到了一件婚紗,你穿上一定美爆了。”


    秦桑禮貌性的客套了幾句就跟著化妝師去化妝了。


    隻是拍張照片放在結婚證上,秦桑讓化妝師隨便化化就好。


    不過秦桑底子過於完美,不施粉黛都美的驚豔,上妝後會有種別樣的媚,是很溫柔而沒有一點攻擊性的媚感。


    店長拿來準備好的婚紗去秦桑說:“更衣室在你左手邊。”


    秦桑接過婚紗,淡聲道了句:“謝謝。”


    店長見秦桑轉身去更衣室,意味深長的笑看著一旁的裴知餘:“不進去幫忙?”


    “不用。”是秦桑當即條件反射般就回頭拒絕道:“我自己可以。”


    裴知餘向來要麵子,隻笑笑跟店長解釋說:“女孩子嘛,到底有點害羞。”


    隻是婚紗是後背係帶式的,一個人根本完成不了。


    好在美女化妝師是個顏控,寸步不離的跟在秦桑旁邊,此時正在更衣室門口歪頭等著美人出門。


    秦桑單手背在身後抓著係帶處不讓婚紗掉下去,開門探出腦袋尷尬的問化妝師:


    “能麻煩你進來幫我係一下後麵的帶子嗎?”


    “好呀好呀好呀…”


    化妝師滿眼星光的興奮著就要走進去,卻忽然被一道冷而戾的聲音打斷:


    “寶貝,這事該我來。”


    所有人尋聲望去就看到已經走近的盛煜和兩名黑衣男子。


    看著直往更衣室走去的盛煜,裴知餘驚慌又懼怕:


    “盛、盛煜你想幹什麽!”


    說著就要上前阻攔卻直接被一名黑衣男子一腳踹到了旁邊的牆上,瞬間傳來裴知餘的慘叫聲。


    秦桑看著突然出現的盛煜,瞳孔一瞬間不安的放大,逃避心作祟的慌忙就要躲進更衣室裏關上門。


    卻還沒來得及關上就被盛煜一掌推開,下一秒直接單手扣著她的後腰,抬起她的下巴就低頭吻上。


    “唔!”


    轉而一腳將門關上。


    吻的強勢霸道。


    甚至帶著濃烈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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