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熟的螃蟹身體外表是完好無損的,嘴,眼睛,很順利的就能撥得動。左一下,右一晃,其實很沒趣,也看不出哪裏好玩,不過小時候的夏意能麵無表情的撥到一餐飯徹底吃完。


    現在咕嚕嚕眼睛晃來晃去,簡直讓夏意有低頭拿勺子撥它眼睛的衝動。


    結果這一低頭,夏意的眼睛就忍不住順著帝王蟹鉗子撕扯象海豹肉的身體往下瞄,隻要默默往下潛,能很清楚看到懸空在魷魚腕足與浮冰空隙之間,帝王蟹的肚子。


    是公…不,雄的?


    夏意默默轉頭,果然,隻有螃蟹的性別最好判斷了。


    這麽多海怪,到現在也沒有一隻知道雄雌,水母雖然是低等腔腸類生物,但卻分雄雌。要猜出一隻水母是公是母,簡直兩眼抓瞎,就算它們有明顯的外表特徵,奈何不懂啊!就像尤瑞比亞,估計也搞不明白塞壬與夏意的…還有人類外貌特徵代表的性別。


    於是捏著鉗子敲肉的螃蟹倒黴了!


    剛張開三角形似的嘴被塞壬一拳砸得閉攏,咕嚕嚕莫名其妙又無辜的看著人魚:【這是我跟尤瑞比亞抓到的獵物。】阿碧瑟很過分的來撕吃幾塊肉就算了,怎麽連你也要搶!在求偶鬥爭中失敗,沒地待被驅趕到海水中的象海豹還有好幾隻呢,想吃自己動手啊!


    【趴回去,誰讓你豎著身體露肚子的?】


    【唉?】螃蟹愣愣的繼續捏鉗子。


    塞壬神情微妙,沒等海怪們琢磨過來,他已經遊到阿碧瑟那三條倒黴的觸手旁邊,至於夏意,根本沒搞懂塞壬敲螃蟹的意思,也很小心的遊過來看。


    吸盤邊緣跟翻車魚表皮癒合到一起,看上去嚴絲合縫,竟然十分牢固。


    ——太強悍了,身體裏戳了那麽多根利齒,難道可以當成按摩嗎?


    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翻車魚,夏意無聲的看塞壬。


    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式,用把刀直接劈開。


    這是在南極,隔著水層凝結出一柄稍長但是很堅硬的冰刃還是很容易的,不過夏意比劃了半天,好不容易找準位置吧,冰刃下去,阿碧瑟觸手跟著軟綿綿的一歪。


    咬牙,猛用力!


    還是切不開!


    塞壬盯著冰刃看了一會,然後喊還在啃海豹肉的魷魚:【尤瑞比亞,把你腕足上最鋒利最長的倒鉤遞過來!】【咦?哦!】於是夏意僵硬的看著麵前平平伸過來一根比酒店大堂柱子還粗還高的魷魚腕足,因為在海水中,這種平舉一點都不費力,尤瑞比亞的這一隻…好吧著一隻手錶皮皺褶不光滑,顏色倒是漸變的粉紅色,仔細看也有吸盤似的圓圈,密密麻麻,但是圓圈中央生長著雪亮的鋒利倒鉤。


    絕對標準的彎鉤,末端鋒利,上方稍寬,整體呈橫三角形。


    由於尤瑞比亞的個頭,這些彎鉤看上去也十分猙獰,基本上都有碗口大小,往上最粗的大概一個電飯煲都裝不下。海豹的血漬暈染在某些倒鉤與皮膚上,這是膽子小的人看一眼就會直接昏厥的殘酷兇器。


    夏意也是第一次近在咫尺的瞄見,盡管隔著睡醒,還是難免心驚肉跳。


    隻要用力一揮,水層能不能擋得住都是個問題,難怪尤瑞比亞連兇悍的虎鯨群都不怕。


    不過這種心悸很快就崩了!


    塞壬伸出手指,拎住一個碟子那麽大的彎鉤往左轉,讓夏意瞠目結舌的事情就發生了,好像在掩飾彎鉤下麵的圓圈是幹啥的,彎鉤很輕鬆的就被拉住三百六十度轉了個圈,鋒利雪亮的勾往左還是往右,啥角度都能擺出來。而且順時針,逆時針毫無壓力。


    彎鉤下麵的圈圈其實是蜷縮的肌肉,呃,可以當做彈簧或者壓縮肌,甚至能將彎鉤豎直,簡直是一個半圓的平麵,勾往哪個方向都毫無壓力。


    可是塞壬明顯不太滿意。


    繼續挑挑選選的撥弄,最後把一個最大的倒鉤拎起來轉了無數個圈,把肌肉都拽起來了,然後一鬆手,倒鉤就像陀螺一樣滴溜溜的轉回去。


    想一下當寒海巨魷用腕足捲起獵物,然後倒鉤三百六十度旋轉牢牢鑲進肉裏,嗯,它還有八條腕足,都長滿這種倒鉤。那是多麽兇殘的畫麵啊——抱歉,夏意已經想不出,他現在隻想笑。


    塞壬當然不是玩,他看中了那個彎鉤。


    反覆擰,反覆繞圈圈,讓蜷縮的肌肉拉伸到麻木,最後拎著倒鉤將鬆散的肌肉拽得足夠長:【咕嚕嚕,過來!】帝王蟹一隻鉗子大,一隻小,小鉗子被塞壬拽過來,狠狠一下夾斷了連著倒鉤的肉。


    夏意不由自主的跟著往後一仰,阿碧瑟也一抖。


    但是尤瑞比亞平舉的腕足連顫都沒顫,阿碧瑟傻眼的看著這條魷魚竟然還在一邊啃海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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