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瑟玩夠了那條不停翻滾掙脫的座頭鯨,鬆開觸手,若無其事的遊過來,而那條座頭鯨已經徹底暈掉了,還一個勁的在海水中拍尾掙紮,不斷空翻呢。


    【阿碧瑟,你的船呢?】


    陶瑪斯咬著一口海藻,眼睛瞪得老大。


    大章魚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往下一癱,八條觸手張開,仿佛一個巨大無比的帳篷把一條沉船的側邊牢牢罩住了,腦袋鬱悶的耷拉著:【在西風帶,風太大,我拉不出來!然後——就撞到了冰山,沉了。


    海水冰冰冷冷,沒吃的,啥也沒有,完全不能長期住在那裏。


    阿碧瑟癱軟著觸手,沒精打采的說著,忽然發現竟然沒誰安慰它。氣沖沖的一瞪眼睛,發現陶瑪斯與夏意都直愣愣的盯著他,而塞壬用手拍它的腦門呢。


    【幹嗎?】


    【…阿碧瑟…】


    【陶瑪斯瞪著我,塞壬還敲我,你又嘀嘀咕咕,到底什麽事啊!】滿腦子還想著他家船的阿碧瑟十分暴躁。


    塞壬這回就不是敲了,直接上去狠狠抓了一把。


    阿碧瑟的腦門中間出現了五道深痕,然後又逐漸彈回來,皮厚的章魚別說血了,半點事也沒有,腦袋兩側的大眼睛茫然的轉轉,奇怪,這麽有刺痛麻麻的舒服感呢?


    它驟然醒悟,整個身體都往上彈起來。


    然後猛一倒仰,在海水中翻了個身,觸手朝上,腦袋朝下,看著剛才壓住的沉船位置。一大塊軟趴趴的膠狀扁平大餅正橫鋪在珊瑚礁上。


    【涅柔斯?涅柔斯你沒事吧!】


    這像沒事的樣子嗎?


    霞水母掙了半天,圓滾滾的身體才慢慢又鼓了起來,觸鬚斷了好多根,借著海流的速度稍微浮起來,憤怒無比的用剩下的觸鬚狠蟄阿碧瑟的觸手:【克拉肯最多也不過是往天上跳,你竟然往下壓!差點把我壓死了!】【啊,破了嗎?漏水了嗎?】【……】


    陶瑪斯決定遊走,加勒比海的海藻到處都是,沒必要非認準這裏,對了小人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生,多晃蕩幾圈吧,那條人魚被塞壬嚇到,肯定會換個地方藏著的,得慢慢找。


    塞壬也遊過來帶著夏意換到另外一條沉船上去,根本就不想去看暴怒的水母,跟時不時還用觸手卷一下涅柔斯身體,確定它沒漏水的阿碧瑟。


    正鬧騰得不行時。


    一條模樣十分奇怪的紅魚被無辜波及,從珊瑚礁內倉皇竄出。


    塞壬目光一凝,魚尾微微用力,就迅速竄了出去,夏意好奇的跟著遊過去。


    咦,還從來沒發現塞壬如此謹慎的對待獵物呢。


    人魚已經追上了那條紅魚,但卻沒有急著伸手抓它,而是巧妙的使用魚尾拍出來的水流,迫使這條魚改變方向。


    這魚的模樣十分眼熟,夏意確定在哪裏見過這種魚。


    展開的魚鰭與背部上生有很多白色的細長骨刺,骨刺旁邊還有顏色絢麗成細條狀豎鰭,身上有漂亮的淺紅色斑點,尾鰭如一把華麗的宮扇,兩側的魚鰭也舒展開,在海水中十分有層次的波動,曼妙無比,都快比得上尤瑞比亞那笨重卻柔軟的身體被海水翻卷的弧度了。


    沒錯,大魷魚雖然蠢,可是身材比阿碧瑟細長多了,頭顱與腕足的中間也有軟軟的邊,經常被海水翻卷的好像華麗的裙裾,優雅漂亮得很,前提是尤瑞比亞它別說話= =


    不過跟這種精緻版的紅魚比起來,尤瑞比亞簡直被甩了一條馬裏亞納海溝。


    大約是受到驚嚇,魚鰭與骨刺張得更開了,根根分明,簡直就像是一隻警惕鬥誌昂揚的孔雀。


    等等,熱帶魚能吃嗎?這是水族館裏最漂亮最好看的一種吧?


    在水流的撞擊下,紅魚警惕緊緊貼住珊瑚礁,先是緩緩縮住,然後全身的魚鰭驟然一抖,全都豎直起來,靜止不動。這範兒,簡直跟京劇裏的猛地驚木拍一下的亮相有的一拚。然後魚鰭與骨刺就接連開始抖動起來,十分有規律,頗有種迷惑敵人的味道。這就算了,張開的胸鰭微微起伏晃動,簡直像是一場精巧技術含量又無比高的舞蹈,竟然能身體平直挪移,完全不改變姿勢的情況下,將身上那麽多漂亮的裝備變幻出各種華美多變的規律動作。


    夏意看得愣神,不知不覺紅魚已經往珊瑚礁逃了一小段距離。


    塞壬沒動,紅魚的身體驟然一縮,迅速往一條縫隙鑽去,就在那一瞬間,塞壬的手指驟然抓出,在那條魚沒有任何保護的魚腹試圖鑽入縫隙,不得已露出來的剎那,狠狠的攥入,硬生生將紅魚拖了出來。


    魚腹已經被完全劃開,還拚命的晃蕩背上那鮮艷的魚鰭與骨刺,試圖戳中塞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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