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喔!夭壽,哪ㄟ按呢!天公沒生眼睛……夭壽……夭壽……」


    「歹勢、歹勢,我家沒蓋子,請往大甲溪排隊,預約棺材一副送一罐沙拉油和十張彩券。」


    「來喔!來喔!妖嬌美麗的查某裏底熊多,看一下五百。」


    「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咖啡一杯十元大減價,請來賓自備零錢,恕不找零。」


    「靠過來一點、靠過來一點,要笑……七……不要皺眉頭,人家會以為在辦喪事。」


    一群荷槍實彈的人民保母淪為維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不時吆喝一群人往相同方向前進管製起交通,如總統外出視察一般封閉整條道路淨空,馬路兩旁人海人山熱鬧非凡。


    隻見人手一支黃菊花似來悼念,神情哀戚像至親好友離開人世,男女皆有的排成行準備上香……呃,送上不情願的大紅包順便哽咽兩聲。


    這番聲勢之浩大叫人傻眼,甚至還出現佩帶黃絲帶的人潮,非常醒目地綁在左手臂努力揮舞,蔚成絲帶海令人動容,看上去一片黃十分美麗。


    黃色似乎成了今天的正題顏色。


    不知是誰大手筆地包下全台灣的黃玫瑰,十分奢靡地將花瓣揚空輕灑,連續下了三小時的花瓣雨仍末停歇,難怪報章媒體的新聞車群起圍靠,直讚台灣經濟起飛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傷心,連對麵的警察也不例外,嚴肅的警察局長還不小心掉了兩滴淚,發誓明年一定要請調,絕不再指揮交通。


    如此詭異的氣氛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有個臉色鐵青的男子似在冒火,陰駑雙眸進發出殺人冷芒,狠視著不懷好意的賓客。


    沒人會在這種日子觸黴頭,而他也不認為自己的人緣會差到如此地步,可是事情偏偏發生了。


    為什麽會是他?


    這句話不斷的出現在他腦海裏。


    「閻天,別繃著臉嘛!要開開心心地微笑,不然人家會以為你在生氣。」瞧,大家多熱情呀!沒一個錯過的全來捧場。」


    他是在生氣,而且氣得不輕,「我笑不出來。」


    「閻天,你是不是後悔了,因為我是個魔女。」上官青青清靈的麵容微染傷心,難過的收起美麗笑容。


    「我沒有後悔,不管你是不是魔女,我一樣愛你到神滅魔消。」而且她根本不算魔女,早被退學了。


    因為不可能神滅魔消,所以誓言特別動人,難得化上彩妝的她感動得嫣然一笑,眼眶含著深情淚水。


    「閻天,我……」愛你。


    「可是你不覺得太過份了嗎?這場麵……」簡直失控了。


    他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居然以一片的黃來「祝福」他們的愛情,他該起立鼓掌喝采嗎?


    看了一眼安靜的場合,她不由得發出輕笑聲。「還好啦!一群可愛的客人不是嗎?」


    很久沒看見如此壯觀的場麵,而且她還是第一次瞧見這麽多和黃有關的東西,每一樣都美得像一幅畫,非常動人。


    「可愛?!」他都快殺人了還可愛。「有人會在別人的結婚喜宴上大賣棺材嗎?」


    這不是詛咒是什麽?詛咒他婚姻不長久,如生活在墳墓一般痛苦、死寂。


    「你想太多了,人家黃老板的店剛好在隔壁,他見人潮熱絡順便做點生意,現在的人注重養生不容易死……」呃,好像她們家門前這條路的死人特別多,棺材輔老板的啤酒肚越來越大了。


    算了,與她無關,人不是她殺的,她隻是和善的對他們笑一笑而已。


    「青青,你忘了我們今天結婚嗎?不吉利的話給我含著。」娶魔女為妻不知是悲是喜,他完全不敢預料未來的生活。


    還是一樣霸道的歐陽閻天頭疼的揉揉太陽穴,不曉得自己為何會被說服在這舉行婚禮,英國的教堂絕對莊嚴肅穆,更適合當新人步向美妙的未來開端。


    瞧瞧眼前的情形簡直隻能用混亂和槽糕來形容,一生一次的美麗記憶成了難以抹滅的惡夢,他實在沒辦法心平氣和的接受。


    人家結婚聽到的是恭賀新婚快樂,而他卻是收到黃色花束和一句「你幾時離婚」,這算什麽?


    如果來的是「人」他還能稍微容忍一下,但是他很難不發現打扮得怪模怪樣的狼人、魔女、吸血鬼婚禮,搞得他以為是萬聖節提早到來。


    何況這些不是人的家夥根本不是來參加婚禮,看他們一臉饞相的盯著看來可口的「食物」,他一點也不懷疑待會若少幾個人是出自何者所為。


    「死是不吉利的話嗎?那我算不算死過一回?」上官青青想起被關入畫裏那兩天,身體不由得發顫。


    那種走不出去的恐懼真的很駭人,她拚命的叫喊也沒人聽見,永遠不西沉的太陽叫人害怕,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裏頭待了多久。


    時間對她而言是靜止不動的,除了風聲、水聲再無其他聲音,安靜得令人打從心底發慌。


    她很怕再也見不到所愛的人,孤獨的死在畫裏。


    尤其是閻天,他比她害怕自個消失不見,在回台灣的路上他不斷的對一幅畫說話,讓她不忍的直想落淚,心疼他對她所付出的一片真心。


    他是真的需要她而非一名美麗的妻子,他愛她的心,她感受得到。


    「不許胡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緊摟著她,那種失去她的無力感他不要再受一回。


    他甚至不知該向誰求援,直到卡迪爾帶了一雙迷路的小孩回來。


    「你不要緊張,我也愛你,靜很厲害的,沒什麽事能難得倒她。」這個傻男人嗬!噍他緊張得都冒汗了。


    臉色微白的歐陽閻天露出古怪神色。「她很厲害?!」


    「對呀!她隻花十分鍾就進去畫中把我帶出來。」她本來還以為自己餓昏頭看錯了呢!


    「十分鍾……」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可是我卻等了一天一夜……」


    內心的煎熬可不是三言兩語能敷衍,她們這群魔女!


    「呃,這個……靜說想喝茶,桃花要玩撲克牌,所以……所以就耽擱了一下……」上官青青笑得有幾分不自在。


    她怎麽能告訴他,其實她們還小睡了一下,在義大刊的小舟上聽帥得沒天良的船夫唱情歌,到西班牙看鬥牛士,然後去紐約瞧瞧自由女神長什麽樣子,吃完日本的壽司還想去泰國騎大象。


    要不是靜聽見酷的求救聲,恐怕她們還會去加拿大看看融冰,或者到南極去享受企鵝在身邊圍繞的極地生活。


    「待會記得提醒我一下,酷那顆腦袋是我的。」他一定要宰了那小鬼。


    「嗄,她……又做了什麽事?」瞧他的表情肯定不是好事。


    「叫她下次請人喝老鼠血酒時,記得要把尾巴拿掉。」他喝了一大口才發現。


    「呃。」上官青青眼一睜連忙捂住嘴,不敢笑出聲以免他大開殺戒。


    那飄浮其上的老鼠尾非常刺眼,像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覺,一陣放肆的笑聲從他身後傳來,有人本來嫉妒的心情平衡了許多。


    「多熱鬧呀!下次我結婚會選在台北,別忘了來當招待呀!」哈……


    幸好他沒一時被愛情衝昏了頭,堅持三對新人一起舉行婚禮,不然他今天也會成為臭著臉的新郎,忍受一群不請自來的失戀聯盟。


    想想他家桃花的桃花冊有多長呀!他光想就冷汗直流,萬一來個活木乃伊上演一場搶婚記,十個他也不夠擋,隻能被人踩在腳下當肉墊。


    可怕喲!幸好不是他的婚禮,萬幸、萬幸。


    「台北和台中不過兩小時的車程,你以為你那個萬人迷的死忠支持者不會追過去嗎?」另一位也沒結成婚,非常鬱卒的男人從旁冒了出來。


    什麽叫姊妹不能一起舉行婚禮是民間傳統,前後必須相隔四個月才能擁有幸福,否則會相衝相克造成不幸,一死一生永不能結合。


    去他的傳統,她們是魔女並非普通人,哪來一堆莫名其妙的規矩,分明是針對他而設,處處刁難讓他娶不到老婆。


    姓南宮的當然不介意,他怎麽輪都是第二位,隻要再等上四個月就能抱得美人歸。


    而他呢,明明第一個和上官家的女兒談戀愛,可是卻被人家後來居上,現在連禮堂都進了,他卻得再熬上八個月,這道理實在是說不通,絕對有人在整他。


    東方著衣萬萬沒想到,整他的人正是他的製服小女友,因為她還沒嫁人的念頭,不想太早把自己綁死。


    以她的聰明才智來說嘛!除非不小心中獎,否則她在三十歲前都有藉口讓他當不成新郎。


    「嚇!你別嚇我,難道要我躲到火星才能結婚?」冷汗涔涔,南宮風流想都不敢想那畫麵,太恐怖了。


    「你確定火星夠遠嗎?別忘了她的愛慕者有些不是人。」一見他麵如土色,東方著衣的心情顯然轉好。


    最好嚇到他不敢娶老婆,那麽四個月後的新郎就可以換人了,他的靜可沒有那麽多變態追求者。


    正得意時,他瞄見「情敵」高霆嶧走近,連忙將小女友摟在懷中示威,不許任何人靠近。


    「不是人又怎樣,反正我的小姨子能幹又聰明,有事由她出麵擺平不就成了。」有事「妹」子服其勞。


    我叫萬靈丹嗎?你們專給我找麻煩。上官文靜手指一動,一盤幹貝在眾目睽睽之下滑到她麵前,她指稱桌子斜了。


    騙鬼,桌子若斜了,她會被一鍋熱湯燙得體無完膚。


    「風流兄,她是我的不是你的,麻煩你給我記牢些,別越界了。」


    南宮風流訕笑的偷吻「他的」桃花女。「失言、失言,我們家的在這邊。」


    沒好氣的上官桃花拐了他一肘子,差點沒讓他斷氣。


    一群礙眼的家夥。「我想知道瑪麗蓮到哪去了?」


    語氣森冷的歐陽閻天流露出殘暴神色地一問,意欲親手替愛妻討回公道。


    數雙眼睛有誌一同的望向正叉起龍蝦的理智女孩。


    上官文靜伸手一揚,指向牆上的一幅畫。


    「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之身。」她從不知道什麽叫寬恕,別人欠她一分就得還十分。


    「出不來嗎?」


    「很難。」她下的是死咒。


    不是結束被施咒者的生命,相反地她將永遠不死不老,除非有一個人因愛她願意流盡自身鮮血,那便可解咒。


    而且她還仁慈了些,在畫上添了水果、衣物和米糧,甚至是禦風擋雨的小木屋,讓她在畫中的生活稱得上舒服,除了永不休止的孤寂。


    不過也怕她太寂寞,她可是費盡心思描上了獅子、老虎等猛獸和她作伴,免得她想不開一再自殺卻又無法順心,認命的當她的畫中美人。


    「咦!酷和歐陽家的小鬼呢?」


    不知是誰冒出了這句話,大家心裏同時想到什麽地望向歐陽閻天,微露同情的慶幸自己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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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快點、快點,別讓大人發現了,你要割小心一點喔!聰明爹地可比笨媽精多了。」


    今天晚上他們會有個非常「美滿」的新婚夜,這是新女兒送給新爹地的禮物,他不能拒絕。


    嘻!她真是太聰明了,聰明到自己都佩服,她一定會是魔法學校新學期最風光的新生,誰也比不上她。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大哥會很生氣,而你……」會被罰得很慘很慘。


    「少羅唆,要嘛就幫忙,不然你給我一邊蹲著,沒見過比你膽小的男生。」真沒誌氣,做點小事也怕東怕西。


    「誰說我膽子小,我這不是在幫你了嗎?」怕被人笑的歐陽敬天連忙用美工刀割開全新的羽毛床墊。


    小孩子最怕激了,尤其受不了被個曾把自己擊倒的小女生嘲笑,為賭一口氣的他雖然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可是仍逞強的幫忙。


    「好啦!好啦!我看到了,你別再邀功,待會我允許你躲在我身邊偷看。」一定很有趣。


    「真的?!」他喜出望外的動得加勤快,隻要有得玩他就高興。


    「真的,我又不是會騙小孩子的大人。」手一拍,皇甫酷滿意的瞧瞧剛完成的傑作。


    一張原來完好無缺的嶄新床鋪被一分為二,一邊半根羽毛未取完整的塞得飽滿,另一邊則從中挖出一個洞取出些許棉花。


    然後,她將準備好的圓形栗子倒入洞中鋪平,再將分割的床鋪並攏,輔上美美的床單灑上玫瑰花瓣,情境美得很符合新婚夫妻的套房。


    同樣的,她將一隻枕頭拆開,這次裝進去的是石頭。


    為了避免整到自己的母親,她特地在心型卡片上寫上兩人的名字各放一側,以防笨媽睡錯邊被石頭刺得睡不好覺,還以為是自個作惡夢。


    媽太笨了,這一招是為笨人所設。


    「酷……有人在笑耶!」害怕被人發現的歐陽敬天連忙扯扯她衣角。


    「哪有人在笑,你聽……咦?那是……」她的小臉上也驀地出現錯愕。


    「酷,大哥怎麽和別人在一起?」而且笑得有點怪怪的。


    皇甫酷抽著鼻子朝兩人揮手,大聲的道:「那是我爹地、媽咪。」


    「可是……」不對呀!她媽咪不是新娘子嗎?


    歐陽敬天憨直的小腦袋怎麽也想不通,為何她有兩個媽咪卻隻有一個爹地,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明白,原來他還有個跟大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二哥。


    他叫歐陽逆天。


    【全書完】


    *欲知上官家老幺上官文靜這天才魔女如何情迷完美情人東方著衣,請看寄秋花園係列266魔女咖啡屋之一《歪打正著》


    *欲知上官家老二上官桃花這半桶水魔女如何情誘相稱情人南宮風流,請看寄秋花園係列267魔女咖啡屋之二《命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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