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良、芮玄兩人發生了明顯的意見衝突,各有各自的看法也各有各自的立場,兩人因各自的不同意見使得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尷尬,關鍵還是誰都無法說服誰,誰又都覺得自己才是對的。


    他二人到底誰錯了?最少二人都不認為有問題的那個人是自己,相反似芮玄這樣把一切都怪罪到周瑜頭上,簡直就是在找替罪羔羊,可是真要讓芮良去找一個罪魁禍首,他又偏偏找不出來。


    所以這一仗他隻能歸在命運,或者說是實力左右了結果,而非人力能夠改變,可以說這一仗周瑜已經做到了最好,但實力差距明顯,所以這一敗的關鍵並不在於豫章,就算他們真的拿下了豫章,也隻是把九江之戰失利的時間拖後一些時間,卻不會改變最終的結果,但真正的結果卻是豫章一仗的失敗引爆了一切,使得九江徹底陷入到被動之中,所以這一仗根本就怪罪不到周瑜頭上,相反如果不是周瑜機警,哪裏還能有眼下這幾萬人的水軍部隊,所以他們說這些話也就是主官並不清楚下麵的輿論,要不然主官一定會狠狠懲治他們。


    孫策的情況誰不知曉?如果這一仗真的問題是在周瑜頭上,那一孫策的信鴿,能放過他嗎,絕無可能,而以孫策更是不會放過他,而孫策不僅沒有怪罪他,相反更加對其信任有加,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九江一戰,孫策並沒有怪罪他,連孫策都未怪罪,他們再怪罪,就有點落進下石的感覺,把所有的罪責都算在了周瑜的頭上。


    首先很多人都覺得這一仗敗就是敗在了周瑜出兵豫章這一臭點子上,不僅損兵關鍵還折了那麽多大將,導致九江最後並無多少將就幾員,而這就是他們爆發並把一切罪責都怪罪到周瑜頭上的源頭所在,正是因為他的臭點子才錯誤影響了主公孫策的思路,並使得他在錯誤的路上一直走向失敗,在他們的眼中,這並不是所謂的實力差距,而是周瑜在戰略上的失誤,如果他能在第一仗失敗就及時作出改變,那麽也不會敗得如此一塌塗地,畢竟戰場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需要因勢利導,順勢而為,可他偏偏作出的決定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果不是他的堅持,能有此敗?


    所以現在的周瑜,簡直就是眾人眼中的趙括,平日裏什麽兵法什麽戰策講的那叫一個滔滔如流水,到了真正的戰場之上,卻是一點都不懂得靈活變化,沒有戰略眼光,更不要說什麽付諸實踐了,隻懂得紙上談兵。


    可以說如今的建平城內,除了少部分水軍,絕大對數人都將罪責怪到了周瑜的頭上,是他在決策中的失誤誤導了主公才會有今日這樣的一個結局,是真正不知兵之人,兵法不都說了嗎,要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百勝,而周瑜卻是不知己又不知彼,這一仗不敗都難。


    在軍隊裏,周瑜還是太年輕了,甚至是在將領之中,他也非常年輕,但是他掌握的話語權卻是極其高的,可是他有這個能力身居高位嗎?從以往的戰鬥經驗來說,他在水軍時戰勝的一些敵人,都是不堪一擊的,所以當丹陽之戰遇到了老奸巨猾的劉瀾時,敗得一塌塗地,而到了九江,本來軍心士氣高漲的他們卻又因為周瑜的建議撤往的長沙,這使得氣勢一潰千裏,這一切都是因為周瑜。


    而到今日,芮玄敢仗義執言,說白了就是他是帶兵了軍隊中最廣大的呼聲,是真的有些對周瑜忍無可忍了,當然今晚如果不是沒喝上這頓酒而且還熬了半宿夜,才會讓他不在顧忌那麽多,從而徹底爆發了出來。


    兩人是兄弟,他也是大哥,但芮良還真拿自己這個兄弟沒一點辦法,而拐角是比起自己兄弟,他這人更憨直一些,嘴皮子上的功夫遠遠無法同兄弟相比,此刻被自己兄弟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也明白他這番話漏洞百出,可偏偏想反駁又駁不過,這讓他氣悶至極,卻又拿自家兄弟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兩兄弟針鋒相對,為周瑜吵的不可開交之際,突然便聽到一聲號炮聲響,隨即就看到遠方火光照亮天際,兩人瞬間起身,拔出腰刀,這個時候再爭論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火光已經足以證明一切,荊州軍果然來了,而這也間接證明了一件事,周瑜是對的。


    “不過是僥幸罷了。”芮良還是不服氣,哼了一聲,提刀帶著本部向敵軍殺來的方向奔去,芮良急忙追了上去,自己兄弟是個什麽脾氣,他最了解,被母親寵壞了,自小蠻橫,他這冒冒失失過去,不出事情才怪,為了兄弟的安危,他緊隨在側。


    這一切芮玄其實都看在眼裏,尤其是大哥著急擔憂的樣子,但他越是如此,芮玄就越是無視,老把自己當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其實兩人年紀隻不過相差了兩歲多,但大哥卻總是喜歡對他說教,這讓芮玄心裏是非常不舒服的,在家裏也許他能忍也就忍了,可在外麵老是把自己當孩子一樣,這就讓他覺得很沒有麵子,轉身的一刻,朗聲長喝道:“整軍,隨我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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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剛過,正是月色昏沉,星光稀疏的時候,秣陵軍齊頭並進,前方就是建平城,從前方傳回來的消息,城內九江軍已經全部醉倒,隻有幾百守軍守衛四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周泰立即下達的破城的命令。


    在秣陵軍殺入建平的同時,芮良兄弟也終於趕到,雖然周瑜已經提醒過他們無數次,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沒有人再相信今夜會發生夜襲,甚至發生了偷睡的情況,正是因為這些失去警惕的守城士兵發現秣陵軍時間太晚,沒能及早發出預警,才使得秣陵軍都拿下西門,芮良兄弟的支援才趕了過來。


    周瑜可謂機關算盡,但有些認為的事情發生卻是他無法改變和扭轉的,這一仗守軍放鬆警惕是失敗的原因,但真要說回來,他們會放鬆警惕還不是失去了對周瑜的信任,當他們熬到三更天發現城外靜寂無聲,毫無動靜,本能就會覺得又是周瑜在自己嚇自己,荊州軍又怎麽可能會來偷襲,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才敢於在城樓之上打盹休息。


    其次則是守軍布置出現問題,周瑜相信,如果荊州軍真要來夜襲,那麽就一定會在夜間在城內製造混亂,所以他的部署非常明白,就是他自己坐鎮縣令府,芮良兄弟負責城內防務,一旦某一處發生異常第一時間進行剿滅,而最後就是四門的防務,有此三點布置,絕對萬無一失。


    必須要說周瑜的布置是沒有問題的,從各方麵掐死了荊州軍破城的可能,但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心,再加上建平本來就是小城,城牆不高也不厚,要破城是非常容易的,結果守軍還又睡著了,而周泰也因此非常輕鬆拿下了北門。


    “又是周瑜那個蠢貨,防備什麽城內,荊州軍全都跑了,又怎麽可能會留下什麽死士在城內,如果我們把部隊放在四門而不是重點巡查城內,荊州軍又怎麽可能殺過來?看著前方破城的部隊,芮良再一次罵起了周瑜,如果不是他的瞎指揮,根本就不會敗得這般快。


    這番話自己兄弟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完全可以把這番話當做嘲諷,也可以把這番話解讀為他現在完全是在抱怨,他看出來荊州軍的陰謀,卻沒有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生氣。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荊州軍已經殺回來了,可是當他們趕到,並且打算要再一次殺退這些連點戰鬥力都沒有的荊州軍時,卻猛然發現,這些個拿著火把,如果盤龍一樣的軍隊,居然所穿衣甲哪裏是什麽荊州軍,而是衣甲顏色為赤紅之色的秣陵軍。


    “秣陵軍?居然是秣陵軍,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本來他們之前殺過來的時候士氣還是蠻高的,芮玄更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和高傲的公雞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當發現問題嚴重之後,他從高傲的公雞孫堅變成了鬥敗的鬥雞一樣,雙眼都變得直了,還不帶他們做出反應,已經拿下城頭,正在集結的秣陵軍看到九江軍援兵趕到,嗷了一聲,便殺向了他們。


    太突然了,很多人包括芮良兄弟二人,他們一直都把對手當做荊州軍,而直到此刻才可以確定真正的對手一直都是秣陵軍,但現在看來,不論是他們還是主官和周瑜都失誤了,雖然周瑜也提醒過秣陵軍出現的可能,但他現在說話的分量實在是太低了,除了能得到孫策的支持外,沒有幾個人會聽他的了,所以他的提醒,芮良其實早就當做了耳旁風,雖然他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員,依然信任著周瑜,但是他本人,卻並不相信秣陵軍會出現在建平。


    因為秣陵軍的出現,芮良非常識時務的選擇了撤退,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證明抵禦,而是趕快回去通知主公撤退,可是他這裏如果就這樣退的話,那幾乎等同於為秣陵軍帶路,當即做出決定,芮良帶路本部車回去,他留下來對秣陵軍進行阻擊。


    兩兄弟這一回沒有吵,隻不過撤退的變成了芮良,原因是兄弟芮玄以死相逼,不得已他隻能選擇離去,而芮玄立即帶著本部不過區區五百人殺了過去,一時間城門前雙方開始了短兵相接。


    雙方你來我往,激戰正酣,丁奉一馬當先如入無人之境,秣陵軍帳下校官無有一合之將,就見他一邊衝殺一邊四周觀望,隻見不遠處孫策軍中一員身穿偏將鎧甲的年輕將領居然也在左右衝殺,而且論手段也是相當勇猛,水軍上下居然沒有一人能夠抵擋。


    此人的年紀看著比他都要年輕,沒想到身手這麽好,有了目標的丁奉立即朝芮良趕去,臨到近處才算是徹底瞧清楚了此人容貌,國字臉,麵白無須,果然與他一樣都未及冠,而因為他更為老成一些,所以年紀相當的兩人,如果站在一起那麽丁奉更像是叔叔輩,立即舞槍高喊出聲道:“吾乃廬江丁奉,對麵小將快快通名,吾槍下不殺無名之輩!”


    芮玄正自率本部與秣陵軍糾纏,為大哥爭取時間回去通風報信,突然就看到不遠處一名敵將朝自己殺了過來,臨到近處更是傳來如此挑釁的喝聲,當即大叫一聲:“吾乃丹陽芮玄是也!”說著迎向了丁奉,殺了過去。


    兩人見麵沒有二話便殺在了一起,尤其是芮玄,何嚐被如此正麵挑釁過,他的武藝雖然自問比不上主公,可在主公麾下,別看他年紀輕輕,但是手段還是能排的上號的,但萬萬沒有想到眼下卻被同樣看起來非常年輕的敵將丁奉如此挑釁,立即火冒三丈,朝丁奉衝殺過來。


    兩人都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一臉的不屑甚至還有些嘲諷之意,可是當交手過後,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卻是瞬間改變,都朝對方投出了一絲讚許精光,這結果二人當然不會發覺,但是卻也意味著他們在內心深處對對方的認可,年紀輕輕居然就有如此武藝,看來郭茹父親所說,沒要小瞧了天下英雄。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再次照麵,丁奉當先一槍刺出,同時朝芮玄爆喝一聲,道:“小子,吃你丁爺爺一槍!”


    芮玄手中也是一杆長槍,但卻並不是什麽神兵利器,更別指望著能被錄入兵器譜了,雖然兵刃普通,但他可沒有任何退縮,迎麵而上,眼見丁奉長槍刺來,呼嘯之聲即疾且厲的丁奉身子一側,躲過了芮玄的致命一擊:“有些手段,不過也就這樣了!”


    對芮玄擋下自己致命一擊的表現丁奉有點吃驚,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相較於在水戰之上,那丁奉還真沒怕過幾個人,哪怕是周泰,到了水上,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可是在地麵上作戰上,以他的實力,還是打大一些折扣的。


    可丁奉不會退縮,這是一次對他來說真正看重的戰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實力相當且年紀相仿的對手,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後退半步,哪怕虎口已經快要破裂,但這個時候又怎麽可能退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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