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端運氣確實好,他來的時候可壓根就沒想到自己能有這個機會,最多也就是如聽到所言,張昭的舉薦,劉瀾估計八成要任命他為從事中郎了,而他得到被調到徐州的消息時,其實就是認為要徐州,在將軍府上任了。


    結果劉瀾話一出口,著實把陳端嚇了一跳,“將軍,軍師參謀卑職不敢勝任。”


    劉瀾看了他一眼,去遼東當軍師參謀,別說是他了,就算是讓魯肅甚至是徐庶去,估摸著心裏也得有所含糊,誰不知道徐晃在遼東多年,大事小事一言而決,到遼東做這個軍師參謀,哪有那麽容易。


    “任命已經下達了,你難道要違命?”劉瀾看著陳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不必有什麽壓力,沒什麽敢不敢的,大膽赴任。”


    陳端起身,深深施一禮,道:“卑職謝主公信任。”


    雖然劉瀾並沒有他什麽保障,但這番話卻已經讓他能夠徹底放心了,這可比任何保障都管用,最少能夠大膽放心的去遼東。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劉瀾在遼東和徐州突然設立軍事參謀,這裏麵一定有著原因,雖然在徐州一直有謠言說劉瀾和徐晃現在的關係不一般,可就劉瀾這個態度來看,這絕對不是真相,而是劉瀾要進行一係列的改製,而劉瀾為何要下這麽大的代價,還要再設立一個軍事參謀?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管劉瀾多麽信任徐晃,但是徐晃在遼東的世家太久了,而且又沒有任何人加以監管,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不受限製的權利,最後會滋生出什麽事端來他雖然不敢保證,但一定會發生大麻煩,再加上現在天下未靖,劉瀾雖然還不至於調離徐晃,但是一點點讓遼東的權力結構更合理,恐怕才是他現在為何會對軍隊改革如此迫切的原因。


    而他到遼東,雖然能起到的效果絕對不會比陳宮更大,但他同時明白,劉瀾不給他的保障,其實還是為了保護他。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遼東不能亂,所以他到遼東,可不是去添點火油的,更不是監視,就是把權利分一分,也許現在還不太可能將喜歡的權利監管起來,但可以說是劉瀾現在最好的選擇。


    但是劉瀾之所以敢讓他過去,要麽就是極為安全,要麽就是極其凶險,如果安全的話,那他就能大展身手,如果是危險,那麽他同樣能夠大展身手。


    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哪還能後退半步,甚至可以說是當仁不讓的。


    “卑職明白了,絕不會辜負主公的重任。”


    “你明白就好,不過徐晃那裏都是一些有心人的詆毀,他們巴不得看到我們內訌,所以讓你去遼東,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對他的信任。也許你到遼東,會受到一些委屈,但我要告訴你,就算是元直,在初為軍師的時間裏,也有這樣那樣的麻煩,畢竟不管是徐州軍還是遼東軍,他們都是佩服有能耐的人,隻要你能展現自己的能力,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劉瀾說道。


    “啟稟主公,緊急情報”就在這時,徐晃直接進入議事廳內,將手中信筒高高舉起。


    徐庶接過信筒,轉交到劉瀾手中,他迅速取出裏麵的薄絹,展開看了一遍,立刻一收薄絹,起身,走到一側,在沙盤前站定。


    而在此時,在費縣的議事廳裏,曹操同樣在一張巨大的地圖麵前,因為這一回楊弘終於起到了作用,壽春軍終於開拔了。


    聽到這一消息之後,曹操再也坐不住了,他盯著地圖,考慮著下一步的進攻方向,雖然他們已經明確了進攻方向,但是隨著袁紹軍南下,他必須要考慮下進攻的方向是不是要改一改。


    如果改,徐州彭城則是他最想要奪取的徐州重鎮,但他又擔心顏良能否給予劉瀾主攻的軍事壓力,事實上他們錯過機會,在劉瀾打九江之時,又或者在第二次徐州之戰時,就應該猛攻徐州。


    如今九江戰役結束,呂布被平,在加上從青州撤回了臧霸,可以說劉瀾在徐州的部署已經十分嚴密了,很明顯,現在攻打徐州,絕不是最佳的時機,可有些時候,他也沒有選擇,袁紹如果真的要爭奪袁紹,他們如果束手不動,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袁紹奪取徐州,聲勢壯大。


    到時候他們沒有任何機會了,這局麵,曹操可不想見到,所以兗州軍必須要有所行動,可最關鍵的是,該怎麽打?如果不考慮袁紹的因素,那麽重哪打,打哪裏都不是問題,可如果考慮袁紹的因素,那麽攻打彭城和徐州城則不是最好的選擇。


    下邳、廣陵,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加上他們和壽春的聯盟,直接從廣陵入手,反而會是最好的選擇。


    可如果是取廣陵的話,就不得不說說袁術了,他現在是夢寐以求著要南下丹陽,將揚州徹底控製在手中,對他而言,如果真攻打了廣陵之後,壽春軍很有可能會揚長而去,南下丹陽,到那個時候,他能在徐州掀起什麽大浪來?到時候不要說是和劉瀾爭了,就算是和曹操爭取利益都不可能。


    所以廣陵絕不會是最好的選擇,唯有下邳可以選擇,但是他已經聽說了關羽率領徐州軍到了下邳。


    關羽的部隊之強,曹操雖然沒有碰到,但是早有耳聞,和這一的部隊交手,能有多大的勝算,曹操沒有太大的把握。


    戰局如棋,很多時候,你的布置並不會實現,因為你的敵人並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去下棋,所以說戰局一日三變的情況經常出現,而曹操也要因此而做出相應的改變,就好像他們最初選擇攻打下邳,而現在下邳的情況,反倒成了目前最不合適的交戰點,那麽就隻能在彭城動腦筋了,但是攻打彭城的威脅同樣有,因為他的北麵乃是趙雲的徐州主力,而在南麵,則是關羽的攝山營,到時候發起彭城之戰,和可能遭遇到三麵夾擊的情況。


    曹操微微歎息一聲,現在看起來,徐州之戰,反而不好打了,徐州現在就像是烏龜躲進了防禦嚴密的龜殼裏,任你猛如餓虎,也無下手之處,雖然壽春軍已經開始與曹仁匯合,但是已經失去了開戰的最佳時機。


    如果能早個一個月哪怕是半個月,在關羽沒有抵達下邳之前,他們想怎麽打徐州就怎麽打徐州,但是現在,良機因為張勳的耽擱失去了。


    曹操的歎息,讓一旁的郭嘉也在心中長歎一聲,他明白曹操心中是多麽的遺憾,但這就是現實,你可以說他們選擇了一個愚蠢的盟友聯盟,但這何嚐不是因為實力的不濟而導致,如果他們能有絕定勝負的能力,又豈能因為一個張勳使局麵到今日如此不利?


    “主公不必急,既然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機會,倒不如從長計議,我們現在完全可以等,等袁紹與劉瀾交鋒,甚至是等下一次機會的出現,這一次雖然令人遺憾,但不得不說,劉瀾的部署,確實沒有給我們任何機會,我們遇到了愚蠢的盟友,但同時也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敵手。”


    曾幾何時,也許郭嘉真的沒有將劉瀾放在眼裏,可現在他心中終於開始正視劉瀾了,這是個可怕的對手,而且精於算計,他將所有的可能都算到了,與這樣的對手交鋒,必須要把握住僅有的機會,不然,機會失去之後,將不會在有機會出現。


    然而,曹操最終還是沒有聽從他的建議,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等不起,也耗不起,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資本,如果錯過了這一次徐州之戰的機會,那麽他們將會變得更困難和危險。


    袁紹會不會對他們下手,虎視眈眈的劉瀾,也許要露出獠牙,甚至是袁術也可能趁火打劫,而張繡也要渾水摸魚,還有一直騷擾的汝南黃巾。


    “主公。”


    “仲德,是顏良那邊來了消息嗎?”


    “是的。”


    “看來不是什麽好消息。”曹操何等精明之人,他從程昱的表現一眼就看出來他並沒有帶來什麽太好的消息。


    “顏良的部隊,沒有回應,同樣也沒有攻打東莞郡和東海郡。”


    曹操點點頭“好消息,壞消息?”他這麽一說,兩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如果是關羽到下邳前,這當然是好消息,但是現在,可不是什麽好消息,雖然曹仁和張勳還沒有匯合,但是現在就算匯合了,又能如何?


    “曹公,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方向可以攻徐州。”


    曹操連忙將地圖拉到麵前,盯著地圖,對程昱,道:“說,哪裏。”


    “沛縣。”


    曹操一下子愣住了,在第二次徐州之戰前,他說設計攻打徐州的方略時,都是以沛縣為主,但是自從呂布在攻打沛縣失利之後,轉而偷襲徐州後,他便也開始動起了繞過沛縣的主意。


    但現在,當程昱再一次提出攻打沛縣的一刻,曹操下意識的就在地圖之上找到了沛縣的所在,這座城池,是當今最為人矚目的一座城池,當然也是劉瀾最費勁心思修築的一座城池,從他到沛縣至今日,沛縣從一座荒廢戰禍的小縣一再擴建,不僅有甕城,還有內外城,可以說沛縣如今乃是可以超越徐州城媲美彭城的存在。


    城高池深,其城池的高度厚度,就算是當年的都城雒陽,恐怕都難以媲美,聽說劉瀾用用了一些泥,直接用燒製的特製青磚搭建,這件事曹軍引起諜探的關注,但是其中的玄妙,卻始終無法為外人所知,但是這所謂的‘泥‘效果好些並不是很好,雖然被用在了沛縣的房屋乃至與城牆,但是在秣陵城,劉瀾卻否決了像沛縣那般建城,而是要繼續加大改進這能夠把磚粘合在一起的‘泥’。


    雖然這‘泥’在徐州和他們的龍騎甲一樣是機密,根本就帶不出來,而諜探費盡心思,也毫無收獲,甚至連這種泥到底是什麽都不知曉,但是據諜探傳來的消息說,沛縣的城池是他見過最堅固的城池。


    但這件事是吃的懷疑的,因為在第二次徐州之戰時,他可是知道呂布軍是直接拆毀了一段沛縣城牆的,也就是說,沛縣的城牆並沒有那麽堅固,最少不像諜探傳回來的消息那般堅不可摧。


    “你快說說,攻打沛縣你是出於什麽目的。”曹操動心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攻打徐州的希望,或者說機會已經出現在他麵前,當然這要看劉瀾的反應,但是相比於之前,確實他有了可以敲破龜殼的可能了。


    “曹公,卑職的想法很簡單。”程昱的想法,就是要調動劉瀾的守軍,如果徐州的守軍一直在徐州不動,守在城池之內,那他們攻打任何一點,都會在瞬間招來四麵八方的敵軍,到時候一旦被其合圍,必敗無疑。


    既然劉瀾是這樣的打算,那麽就完全可以運用劉瀾隻想守城的心裏,來充分的將徐州收集調動起來,隻要徐州守軍被我們調動離開了他們所駐紮的城鎮,那對我們來說,機會就來了。


    而在徐州的城鎮之中,沛縣則是最佳的選擇,因為劉瀾當年在沛縣、徐州以及琅琊同時駐軍,其實就是布置了一個類似盧龍塞的三角防禦帶,可以說他是把對付東胡那套用到了徐州。


    但東胡愚蠢,不知破解之法,可曹公卻不一樣。


    就像曹公說沛縣真正所持並非是堅固的城牆,而是在他身側的徐州軍和琅琊的徐州軍,有這兩支部隊協防,是其能夠至今沒有被任何勢力攻破的關鍵所在,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琅琊軍被袁紹所牽製,而徐州城內的徐州軍則需要防禦東海郡,甚至是琅琊軍防禦東海郡而徐州軍防禦琅琊,也就是說,當我們來攻打沛縣時,首先徐方是不敢動彈的,其次是趙雲也不會來,那麽幫著沛縣防禦的徐州軍沒有了,而能來救援的部隊,就隻有遠在下邳的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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