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龍膽槍的趙雲都不是呂布的對手,更何況是改用秋水劍之後,和呂布真要碰麵,拿什麽報仇?


    然而用秋水殺呂布,如今已經變成了趙雲最大的執念,對此劉瀾並沒有想過去改變他,就現在的趙雲來說,多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豪氣,多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情對現在的趙雲顯然是最好的表現。


    見過了趙雲當時死氣沉沉的樣子,好不容易如今振作起來,劉瀾當然不希望趙雲好不容易找到走出來再變回當時那個萎靡的模樣。


    所以趙雲能有這樣的想法,劉瀾知道了也不會去提醒,更何況,劉瀾也不會傻到真的去讓趙雲去和呂布拚命的地步,如果有機會,他會親自去找他的麻煩,當然了是用他的近衛軍。


    劉瀾對呂布這位便宜老鄉確實很想將他收歸帳下,然而除了這麽一檔子事,不說劉瀾和趙雲戚裏這層關係,就單輪主仆這一大淵源,別說是他趙雲了,換做任何一人,劉瀾也都會去找呂布的麻煩。


    不過劉瀾也知道這一回是沒多大希望了,按照他的計劃,等收拾了會稽和吳郡,豫章和九江,用個一年半載,徹底收複了四郡民心,再北上壽春,到時候才是徹底和曹操清算之時。


    說實話,這些話,劉瀾是真的沒法對趙雲說,要是他知道劉瀾這些想法的話,嘴上也許會選擇服從,可是心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其中十有八九還會發生袁紹和曹操的決裂,如果這個時候他要請令出兵與袁紹夾擊曹操,那時候劉瀾還真會難做,按他的想法,‘官渡之戰’看熱鬧等著分出一個結果再說。


    可趙雲等不了,袁紹優勢那麽大,他能不急著去找呂布報仇?到時候呂布被袁紹解決了,那時一大遺憾,可呂布一旦再投袁紹,以哪個時候的袁紹實力,趙雲還能有機會尋一尋他的晦氣?


    自然沒有可能了。


    “主公,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放心,末將公事私事分得清。”劉瀾的沉默,被趙雲誤以為方才自言自語被他聽到了,解釋了一句。


    劉瀾搖了搖頭:“這件事不是單單的公事私事這麽簡單,子龍,有句話你要明白,鴻雁的事,不僅是你的事,更是我的事,我不會讓呂布一直逍遙下去的,就算這一次他能逃過一劫,可你放心,終會有一天,我會助你親手為鴻雁報仇的。


    趙雲起身單膝跪地,有些激動的說:“卑職在主公身邊,乃天大的榮幸。”


    劉瀾起身把他扶起來,一臉無奈:“說這話,可就有些見外了。”


    黃忠的派出的信使在徐州見到了劉瀾,而黃忠、臧霸和王修則耐心等待著劉瀾的最新消息,有了劉瀾恢複之後,臧霸估摸著是想通了,這幾天比另外二人都老神在在的等著消息呢。甚至還專程把四大心腹都專程叫過來,算叮囑也算是警告了一同,反正他就差直接說出來不管你們之前與袁紹還是曹操或是袁術劉表在暗中常年保持秘密聯係,但從今天起,這些聯係都最好給我切斷了。


    臧霸之前的默認,可以說是在為自己留後路,隻不過是自己與外聯係變成了默認帳下與外勾結,但經過這一輪後,臧霸算是徹底打消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雖然還不到死心塌地跟著劉瀾,但也不在去奢望其他了。


    三姓家奴的事情他不會想了,不過自己另立山門也不會再有任何幻想,如今天下大勢,如果是以前,他是那隻不自量力的螳螂想去擋車,那經過這些年的耳濡目染,對天下局勢多少也有了幾分獨到見解,天時地利人和,如今能稱霸一方的諸侯最少都占了一樣,而他卻錯失了崛起的最佳時機。


    一直頗為後悔的臧霸在這一點上是最為後悔的,如果當時他能夠趁勢而起,也許現在也能為一方霸主,但錯過了良機,現在就算在青州立足,可是如今的青州人煙稀少,民生不振,是最大的不利和弊端。


    青州不足以作為臧霸的根本,這是最根本的關鍵,再加上青州三麵都有虎視眈眈的敵人,這要是公孫瓚還沒被滅,臧霸還真要試一下,但可惜,如今袁紹得青州之心昭然若揭,連劉瀾都不敢喝袁紹證明開戰,他在想這些,那不是自找死路?


    這一點雖然臧霸有些看不懂,但有一點,那就是劉瀾之所以能夠有今天,考得就是幽州突騎,雖然他為自己的騎兵另起一名,美其名曰龍騎軍,但說白了還是幽州之軍,而幽州之兵的優勢,自光武帝以來就因為地處東胡,民風悍勇,人人皆為兵。


    而正因為這一點,劉瀾憑幽州軍崛起,而袁紹如今又奪下了這一豐富兵源?但與劉瀾不同的一點是,這些年劉瀾真正的主力部隊,卻始終處在徐州甚至是揚州這一的環境之下,這一的環境,遠不是幽州那種缺衣少糧的環境可比,在這樣的環境下,軍心意誌被消磨自然難免,就算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戰鬥,始終都屬於悍卒一份子,但是在得到著一座富礦的袁紹,卻不在是從前那個樣子。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在有了幽州軍的相助之下,劉瀾才會出現不敢在與袁紹相抗衡的情況。


    當然這都是以臧霸現有眼界做出的一些大膽的猜測,說出來也許會讓人笑話,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所想到的這一點不是實情,畢竟在第二次徐州之戰時,劉瀾也做出了放棄青州的決定,但當時就隻是放棄青州,而現在卻是主動割讓青州,這一字之差,說反應出的劉瀾心裏可就大由玄妙了。


    主動讓出青州,這明顯的示弱,甚至幾可等於跪倒在袁紹腳下,這在世人眼中可是奇恥大辱的事情,甚至在內部,他就不信所有人都會讚成,就沒一個人沒主動挺身而出,願意與青州共存亡,可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劉瀾拉下了麵皮,讓出了青州。


    據傳聞,如今最先得到消息的冀州軍顏良部,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整頓起來,但許攸卻更是跨馬加鞭朝著鄴城趕,顏良不會讓許攸把功勞全拿走,而許攸呢,又要急著在顏良出兵之前先把功勞坐實了。


    這裏麵官場上的蠅營狗苟,臧霸雖然有時候不是很懂,但多少還是能看懂的,劉瀾既然把這麽一大麵子賣給了許攸,那麽這件事就絕不能讓顏良討到一絲一毫的好處,所以沒有許攸再次前來,那麽青州各郡就不能急著交出去,就算顏良來了,也得先拚死抵抗,隻有許攸到了,再做順水推舟讓出青州的事情。


    其實現在等劉瀾的回複,說白了就是等在誰的手上交接青州的印信,雖然臧霸心裏有數,但若是劉瀾另有布置,那自然另當別論了。


    畢竟這個時候如果他們直接把青州讓給顏良,那這份功勞,必然要落在顏良頭上,到時候如果出現兩方扯皮的情況,顯然對劉瀾來說才是最樂見的情況。雖然這個套路有些俗,路數一般都會被看出,可也夠惡心顏良和許攸兩人的了,最少兩人這口水戰就要打好幾日,畢竟誰才是首功?


    這可是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事情,換給誰,也得一針到底。


    但臧霸的眼界卻隻能瞧到這裏,倒不是說他的格局太小,隻不過是因為一人智短,他一人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這個情況,可是在徐庶張飛甚至是陳矯和張南等人的一同參謀下做出來的。


    試想一下,更深的一層,臧霸要想到,還真得好好琢磨一下。


    其實這深沉的意思,說出來,也就不會太大驚小怪了,臧霸能想到這一點,其實就是人們口中的陰謀,在未被差察覺的時候,確實有很大的殺傷力,但缺點卻是很容易被識破,到時候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可是現在這麽明白無誤的宣告天下人,更像是陽謀。


    劉瀾就是要惡心顏良和審配,就算袁紹最後看出了劉瀾的目的,可他麵對青州這麽大的利益,等視若罔聞嗎?


    不能,所以他就隻能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誰的利益,自然是準備了半年時間,最後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卻發現,沒自己什麽事的顏良和他帳下的士兵,這大半年時間,雖然仗就打了兩次,可這士氣卻被磨損了大半,如今青州的功勞又沒自己的份,顏良能扛得住下馬的壓力?


    到時候就算冀州士兵不把這事算到顏良不出兵的頭上,畢竟這有袁紹的命令,可就算有著一點,他們還是會把主要原因算到是因為顏良無能的原因裏,會說他沒有麴義決斷,如果是麴義遇到這件事,必然會違命,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然後大舉攻青州。


    士兵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顏良勢必不可能抗住壓力,自然要討一個說法,那麽不管是他針對袁紹還是針對許攸,肯定要給帳下討封賞,那麽誰會妥協?


    袁紹?許攸還是顏良?


    這就是劉瀾要看的好戲,如果袁紹看明白了劉瀾的真正用意,那麽他自然會息事寧人,畢竟士兵這半年在外也辛苦,給出對等賞賜來息事寧人。


    又或者許攸有眼力勁兒,主動拒絕封賞,把所有賞賜都讓給顏良,反正在袁紹麵前露臉的機會一舉拿到了,現在把賞賜讓出去,反而會讓顏良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他為袁紹排憂解難,到那個時候,顏良能不感激?說不定許攸等南陽氏族就迎來了第二春。


    又或者是顏良不去找,吃虧到底,然後在自己背黑鍋,抗下所有來,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過,反正就是上邊也罵下邊也罵,裏也罵外也罵的媳婦,裏外不是人唄,但隻要能把部隊穩住了就行。


    不過以顏良的性格,讓他當媳婦恐怕沒有這個可能,必然會找晦氣,到時候如果能發生上述三種情況,那麽一切都好說,可如果沒有發生,那樂子就大了,到時候南陽士人和他們河北係徹底決裂。


    以河北係在如今袁紹內部的實力分布來說,那可以說是真正的飛揚跋扈,說一不二,到時候南陽係恐怕連一點活路都沒有了,畢竟以前這樣的爭鬥僅局限與文人之間,現在好了,文武都抱了團,到時候袁紹就算迫於壓力,也得給出一個說法。


    內部因為青州,加速分離,徹底決裂,那時候劉瀾還會擔心袁紹南下徐州?內部這檔子事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當初眾人想到這一計策的時候,都陰森森的大笑起來,這事不管袁紹能不能看出,都夠窩心的,畢竟牽涉到三方,隻要有一方不肯善罷甘休,那麽這事就沒好,之所以劉瀾會把這一決定歸在陽謀而不是陰謀,就是因為清楚,顏良一定瞧不出來,而許攸他們就算敲出來,也會裝作巧不明白。


    而袁紹,到時候不管他瞧得明白瞧不明白,因為以他的性格,在青州到手之後,他必然膨脹到目中無人,完全不會把這件事放在眼裏。


    到時候他們直接的爭鬥,才是最大的看點。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劉瀾對這三人的一些了解。


    其實對於袁紹,隻是存於書麵文字,是從後世說了解,就算是顏良,也不過是從內衛密探口中多少了解,但也很片麵,畢竟與他並沒有多少交集,如果是文醜,也許劉瀾還能有所針對,但顏良卻不能。


    可是許攸就不同了,因為他和許攸有過兩次打交道的情形,通過與他的兩次直接談判,劉瀾把他的脾性摸了個清清楚楚,他既然來,就是要攬滔天之功,試想一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又怎麽可能願意有人來分自己的利益,更何況就他所知,王修所找的人,最初乃是陳震,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中,最少有兩名當事人,甚至更多。


    分享利益的人本來就多,如果在摻和進來顏良,許攸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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