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的事情算是處理的差不多了,與步家的婚期也已經敲定,不過在此之前,劉瀾還需要做一件要事,那就是親自到訪荊州,與連番拒絕聯盟的劉表進行一次會麵。


    這件事上確實冒有很大的風險,可這次聯盟太過重要,以前有公孫瓚的聯盟,劉瀾從未考慮過遠交近攻這件事,結果徐州之戰,麵對三大勢力的圍攻直接傻眼,臨時抱佛腳想取得與劉表的聯絡可恨顯然,人家連正眼瞧都不瞧你,之後派出過數步使節,不管是張紘還是孔融、徐庶還是甄豫,終於算是取得了突破口,可是雖然有蔡家幫忙,但劉表卻始終不鬆口,劉瀾能不急嗎,尤其是在公孫瓚戰死之後,最後做出一個大膽決定,親自前往荊州,他要與劉表親自見一麵,也算是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來。


    甄薑還沒有抵達秣陵,但他聽聞劉瀾要前往荊州,此行經長江,遇到危險可怎麽辦?他的行蹤一旦被袁術孫策知曉了,能放過他?就算是被曹操袁紹知道了,也必定會派遣刺客到荊州,可不管她如何讚成,劉瀾對與劉表的聯盟勢在必行,這件事沒人能勸服他。


    可想連甄薑都不答應,劉瀾此行在將軍府內得到了多少反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各種勸說,可在劉瀾的堅持之下,全都被迫妥協了,而甄薑自然也在其中,不過,她又一個條件,那就是此行荊州路途遙遠,就這麽去她不放心,說什麽也要讓他把趙雨帶上。


    這位將軍府的三夫人,不僅模樣好看而且身手了得,貼身隨侍劉瀾不僅能照顧他起居,更能夠保護他的安全。


    啟程的一刻,當劉瀾看到一身戎裝的巾幗女將時立時大笑了起來,搖著頭道:“小雨這是要當女將軍啊,可這世上哪有什麽女將軍?但這女博士我倒是聽說不少,遠的不說,近的就有修漢書的班氏。”


    “哼!憑什麽女孩子就不能舞刀弄槍,當大將軍了?以前有,以後也一定會有!”


    以後會有?劉瀾是知道的,什麽花木蘭啊穆桂英啊甚至是樊梨花啊都是,可這都是魏晉南北朝之後的事情了,難道漢朝以前就有女將軍了?


    趙雨在大哥那裏類似這樣的情況以及不知發生了多少回了,似這等爭執更是經常發生,可沒想到如今嫁給了劉瀾之後又發生了這樣的情況,立時眉宇之間便露出了不岔之色,道:“從古至今,又不是從來沒有出過女將軍?既然以前能出現一個婦好,那麽以後為什麽就不能再出現一個婦好?”


    婦好?


    這個名字對劉瀾來說並不陌生,但具體是情況做了些什麽事情留名史冊卻並不清楚,畢竟知道這個名字隻是玩遊戲時有一個她的墓,而此刻聽趙雨的口氣,這婦好還是位女將了?


    劉瀾點點頭,道:“要當女將軍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現在最多隻能算是一個武娘,就算真讓你當了將,也不過是個武將,這武將可將軍可大有不同,將軍呢,像是子龍像是雲長,能夠指揮千軍萬馬,而武將呢,不過就是憑一手戰場殺敵手段,就好似翼德還有你。”


    “你說什麽?”


    這人的感情啊就是這樣,


    不然怎麽說近了就是遠了,遠了就是近了呢,就看趙雨現在這個情況,未嫁給劉瀾之時那是絕不敢如此的,可如今生活在一起之後,反而敢朝劉瀾發火生氣了,這看似遠了的表現,反而就是關係更近了,而以前看似很近,其實距離很遠。


    “我是說啊,你要不想隻當個武娘,不想隻當個武將,就必須得多看看兵書學學策謀。”


    “你說話算數?”


    “那可不?不然也不會讓你跟著我還當了親兵。”


    “親兵?你剛才還說……”


    “我可上麵都沒說,也都沒保證,至少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做將軍。”


    趙雨鼓著嘴,嬌哼不迭:“反正我都要進親兵營了,就不能直接讓我當個將軍,哪怕是一個小小偏將都行,再不然當個頭領佰長都行啊。”


    “不行,如果我給你這裏走了後門,以後別人來找我,我如何一視同仁?”這也是他為何會連番拒絕糜箴與糜竺為糜蒹求官的原因,甚至為此還狠狠教育了糜箴,其實這就是關係遠近,看似糜家和劉瀾的聯姻關係是近了,可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層關係,所以劉瀾才更不能明目張膽的去任免,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著他呢,如果能為糜蒹直接任官,那甄堯呢?


    到時候甄薑或者是甄豫也來為甄家老三求官他該如何?


    類似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多,所以關係越近現在的劉瀾反而越要注意,就好比他有意無意降低著糜竺的官職一樣。


    一行到了牛渚渡口已經是夜裏,這是計劃好的行程,就是為了躲避可能出現的孫策甚至是袁術水軍,快速登上偽裝的商船,站在船前,遙望隔江,月輝灑下,照耀江水,光影隨著波浪,如金蛇萬道翻騰細浪。


    這一行不能說前途未卜,畢竟已經與蔡家取得了聯係。


    如今的蔡家家主蔡瑁,在數十年前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與劉瀾有著頗為親密的聯係,隻不過畢竟已經多年沒有聯係,是否還會顧忌當年的情分這一點他不敢保證,希望能取得理想的結果吧,蔡瑁,別讓我失望!


    望著當空明月,劉瀾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


    ~~~~~~~~~~~~~


    許塢,難得閑暇的北機老人獨子擺弄著黑白棋枰,自得其樂,可是隨著棋枰黑白落子越多,眉頭反而越來越皺,可在一旁的徒弟張寧卻越發的不解,棋麵上的局勢已經逐漸明朗,從邊角到腹地,黑棋穩紮穩打,如今隻要北機放下一粒黑子,狠狠殺入一處腹地,那麽大勢便算成了,可是這一子卻始終沒有落下,老人在猶豫著,糾結著是否該拔去這一粒白子。


    如此猶豫不決,完全有悖於北機平日博弈,除非這盤棋並非普通棋局,而是以天下做棋枰的社稷江山局,這一賭局,就北機來講看似無關緊要,可一提一放之間,丟掉的卻是當今天下不知哪位雄霸一方的諸侯令主的身家性命。


    老人終是沒有提起白子,反而是將手裏的黑棋又放回了棋盒之中,自言自語的說:“徒兒啊,這次可不能再這麽嚴防死守下去了,沒法子,我那位老朋友這回可是破釜沉舟了,坐擁幽並冀三州,帳下大軍數十萬,這一回孤注一擲,可是要徹底亡大漢朝,當年你老爹雖然也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雖然是受他蠱惑,可何嚐不是自己的一絲野心,我雖然也有勸他,可於事無補,而如今,他又說動了袁紹,這樣的大手筆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袁紹要南下,曹操要西進,劉瀾則過江,這天下的走向,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可也越來越讓我期待著接下去的走向。


    袁紹南下首奪青州,其次呢?


    棋子要活,就要先做眼,劉瀾開始在南方布局,曹操已經在西門經營,這棋局方才下得才有意思的緊,可現在你在瞧瞧,這局棋最後是哪一個死了?


    美貌的女子望向棋枰,方才不知棋局所指,如今明白了其中所指,仔細端瞧,卻發現那暗指袁紹好大的一條龍最後居然要被屠?


    “這可能?”張寧撇撇嘴,有些不相信。


    “是袁紹,但也有可能是曹操,不確定,畢竟那南華的底牌北機並沒有看到,他的注是壓在袁紹身上還是曹操身上也不敢卻定,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我的注,下在了劉瀾身上。


    這小子有眼光,知不知道劉瀾將治所遷移到哪了?秣陵,龍盤虎踞出的帝王的地方,風水極佳,是龍翔之地,再看看鄴城,漳水之旁,死氣森森鬼氣森森,就風水上來說,這是成不了氣候的,所以啊,我這棋枰之上雖隻兩色,卻有三家,而這條大龍被殺,反倒成全了曹操得城大龍,這顆棋子在哪,許都,這顆是屠龍之勢啊,劉瀾乘龍,曹操先屠袁紹這條大龍,再南下殺劉瀾這條過江龍是早晚的事情。


    “那德然他不是很危險?”少女聽到此處異常擔憂。


    “放心吧,如果他一門心思的弄著秣陵那一畝三分地,就算有龍氣也早晚死在曹操手中,所以啊這顆去了江東的黑子看似是一門心思要死守了,其實是另辟蹊徑,我猜啊,他這是要聯絡劉表要除袁術,如果是這樣,他這盤死棋可就活了,你還真別瞪我,從這小子從遼東到青徐就是走上了一條死路,雖然誤打誤撞讓他殺出了一條血路,可別忘了這期間他完全是借了別人的勢,如今沒有了借勢的機會,不管是袁術還是袁紹甚至是曹操能不拔掉他這粒小棋子?從徐州之戰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現在啊這三家對付他可不僅僅隻是給他下絆子這麽簡單,而是怎麽惡心怎麽來,不過這小子還真是有想法,聯絡劉表,如果能說服了他,夾攻袁術,那這小子可就賺大了,江東這盤死水成了活水,他這條困龍可就要飛天嘍,一舉乘龍而去,這天下說不得就又要姓劉嘍,而是穩穩的。”


    “瘋了。”美麗的女子看著突然瘋瘋癲癲起來的北機嘀咕道。


    “你不信?”


    “不信,你要說劉大哥能勝袁紹我信,袁紹打敗劉大哥我也信,甚至你說袁紹突然神經去攻打曹操我也信,可曹操能贏袁紹?曹操哎,拿什麽贏?更何況袁紹有什麽理由攻打曹操?雖然我隻是一介女流,可你啊休想拿言語忽悠我。”


    “大將軍這個位置啊,太鉻屁股了,誰坐誰死,這都是第幾位了,包括袁紹,別看他坐上大將軍的位置,位高權重,可結果了,反而活在了曹操的陰影下,以前曹操在他麵前是什麽歌低三下氣樣子?以袁紹的性子,能容忍?


    世人都道英雄怕見老街坊,袁紹要討要回來,可曹操敢見嗎?而許都的那位少年天子,你說他是願意來個‘董卓’呢還是用著‘王允’呢?


    不過啊,這都是世上人讓他誤認為的身份,你說袁紹難道就真的會當董卓?還是那曹操就真會做了那一心扶漢的王允?可話又說回來了,最後那王允難道就比董卓豁達大度了?


    我看一點也沒有,如果真要能做到豁達大度,王允也不會落得最後身首異處的地步,所以啊,這件事上曹操可要比那王允高明多了也厲害多了,而袁紹可沒董卓那點能耐,公卿子弟既然沒有展現出來超強的能耐,那麽就好比國手對弈,最後的勝負決定在什麽地方,眼界上啊,可在這一點上,就所對二人所知,那麽袁紹不吃大虧,難不成還要曹操吃?


    袁紹啊,眼窩子淺了,如果他一早就接了獻帝,現在啊,也就沒曹操什麽事兒了,曹操啊也就沒那麽大的野心了,現在安安穩穩跟著袁紹屁股後麵搖旗呐喊,未來說不得也就為列三公了。


    女徒弟張寧聽他說的亂七八糟的反正就是胡扯,嗬嗬一笑,一臉的鄙視,把他的話都當了放屁,當然,有一點他的選擇性的相信了,那就是說劉瀾那段話,不管是真是假,聽起來讓人開心就是了。


    “對了哦,你的那位老仇人我給你調查清楚了,怎麽想的,要不聽我一句勸?你爹的死和他其實沒多大關聯,真要報仇啊,反而應該找漢靈帝,要麽就拿小天子去出氣,這樣的老人家,殺了他有意義?”


    “少來,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真決定了?不過此行你要真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帶上一些人,而且啊,還有些話你得順道幫我一個忙去秣陵轉告下劉瀾。”北機撫髯說道,這位老人家一生本領,不管是奇門遁甲還是縱橫藥理哪一門不是首屈一指,在這世上每說一句話,都有其深意,也許讓人覺得霧裏看花,可是幾年幾十年之後,再回過頭來看,才會恍然大悟。


    而此刻他就說出了這麽一番話,雖然是要轉告給劉瀾,可卻讓少女有點摸不著頭腦,鼠?


    這是什麽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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