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一眾人出手之後關羽便下馬威少女當起了馬夫,隻不過在少女麵前儼然一副好說好商量的大叔在轉向戰場的一刻神情卻變得格外陰鷙,示意了幾人留活口之後才又轉向了馬上少女,想要安慰安慰她已經安全,不用擔心了,再順便問問他的家鄉何處,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少女好似與他心有靈犀一般,已然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說道:“小女子乃彭城人氏,姓張小子子研。”


    “原來是張姑娘。”關羽臉上笑說著,可心中卻在這一刻有無數個念頭閃過,彭城張家?要說彭城張家最出名的自然是張子布家族,可關鍵是彭城張家多如牛毛,少女雖然姓張,但未必就是張家之女。


    而就他所了解,彭城張姓大族最少有百十餘家,而似眼前少女能座那等檀木淄車身著絲綢儒袍來看,家勢必然非富即貴,雖然能夠縮小範圍,但一雙手還是數不過來,但從他一眼能認出自己來看,在彭城張氏家族之中,恐怕也隻有張子布一家能夠做到了,而對張昭這等士大夫,關羽可從來不假以辭色,而張昭呢更是從來都不懂的什麽是低眉順眼之人,在臣僚麵前向來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甚至一旦觸及到自身利益,他都敢絲毫不給主公麵子,所以在徐州別看張昭來的晚,卻是人人都不敢不賣麵子的存在,隻可惜他關羽不在其中,是個例外。


    可是在猜到此女可能與張家之女後,關羽反而越發好奇起來了,這些人如果當真是黑山軍的話,那他們來綁甚至是來殺張家的丫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反而是那個周瑜可能因為張昭出仕徐州而惱羞成怒。


    所以他才會在這麽一個特定時刻,用了遊俠的方式行此下策,目的就是要混淆視線,使劉瀾想不到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他。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關羽便更加可以肯定了,徐州四大家族,自劉瀾入主徐州之後真正能左右徐州局勢的就隻有糜陳兩家。而徐州曹家與彭城張家早已沒有了往日榮光,就算張家還好點,在彭城還能稱得上是地頭蛇,可在徐州範圍之內張家卻早沒有了影響力。徐州軍如果一旦真要來刺殺啊,別說是張家的閨女了,就算是張昭其實也對徐州局麵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畢竟他並非主官軍政的大佬,也非似陳群這般主官內政的主臣。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這樣的人才最是雞肋,除之非但無用,反而還會引火燒身,惹來一身騷,到時候給自己添麻煩。


    如此一想,關羽卻又將懷疑對象轉到了袁紹頭上,畢竟他們和黑山軍非但沒仇怨反而還有過好幾次的協作,可一旦張昭之事爆發。劉瀾很可能會遷怒黑山軍,而那樣得益者無疑就變成了袁紹,尤其是在臧霸出現在青州之後,袁紹能不知道這背後的主使會是劉瀾,所以才想出了這麽一招來講主公的矛頭調向黑山軍,如果成功了,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對付青州,隻要青州一平定,再反過頭來對付討伐黑山軍的徐州軍,到時不僅能修複與黑山軍的矛盾。還能乘機消滅徐州軍的有生力量,這可真是一箭雙雕啊。


    此時在情況是牽馬的關羽一動不動沉思著,而在馬背上在張子妍則不時偷囈一眼關羽,心亂如麻。不知自己現在該勻做什麽,而遠方已將遊俠製服的周倉、管亥二人呢索性離得老遠等著看好戲,這麽一出英雄救美在戲碼他們可不想破壞。


    不見國在裴元紹去追幾名跑了的遊俠,是在周倉裴元紹念叨著他能多拖延些時間最好的時刻卻發現那些遊俠居然自己又跑了回來。


    周倉管亥傻眼了,連追擊的裴元紹也愣了,這時候哪有不逃命的還主動回來自投羅網?就在眾人心中奇怪盯著裴元紹上前抓人的時候就見這些人身後又出現了一彪軍馬。怪不得這幾人又跑了回來,感情是被攆了回來。


    軍馬出現的一刻,被救下的少女和沉思中恢複過來的關羽幾乎同時向這群軍馬望去。


    突然出現的人馬大約在三千人,除領頭男子騎著馬外其餘人都手拿長矛浩蕩而來,當先男子二十左右疾馳而來,身後步卒健步如飛,緊隨其後,氣勢淩人,瞬間將裴元紹一行人圍了起來。


    關羽將張子妍交給管亥護著,帶著周倉一行迎了過去,看他們的衣甲旗幟應該是徐州軍,可既然是徐州軍不應該不認得裴元紹啊,這事關於不得不小心對待。


    “你要小心。”關羽帶著周倉離開的一刻,馬背上的少女羞紅了臉頰關懷道,關羽回頭笑了笑便走了,馬背上的少女卻更害怕了,因為擔憂緊咬著嘴唇,纖細腰肢在馬背上挺得筆直。


    按他的性格,擱在往常,就算明知是死,也要陪著關羽一起,畢竟他是為了救自己,可他一句在這等著就讓他變成了乖乖女,小鹿亂跳著,心想我就算跟他過去,也幫不上忙,反而還會讓他分心,一想到他因之前因自己受傷,就更過意不去了,目送著關羽離開,心中又開始害怕了,若是這些人和那些強匪是一夥的,豈不是說關將軍他現在很危險,張子妍西子捧心,深深的擔憂起來。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目瞪口呆,隻見關羽在過去的一刻之前還盛氣淩人的馬上將軍居然翻身下馬,恭恭敬敬施了一個軍禮:“末將石泉,蓋因縣君得知關將軍路過呂縣,特派末將在此接應,迎關將軍入呂縣小酌幾樽,再回徐州。還請將軍切莫推辭,縣君早已擺好酒席,就等將軍為您接風洗塵。”


    “呂縣縣令?”關羽微微皺眉,徐州各縣縣君能和他有些矯情的也就隻有徐州城的陳群,其餘各郡各縣都是原徐州官吏留任,可以說與他一絲交情也沒有,這日若是陳群請他,那他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可這連麵都沒見過的呂縣縣令請他,他就沒了多大的興趣了,就算去了也是話不投機,與其尷尬。還不如直接拒絕,也好過到時惹上一身腥臊,為主公添麻煩。


    可關羽卻不知道他可是在徐州各郡縣縣令眼中僅次於州牧劉瀾的第二號人物,雖然隻是校尉的職位。可誰不知道那位兵曹從事曹豹不過就是個傀儡罷了,真正主持徐州軍務的可不就是這位大神,而且他更是劉瀾嫡係心腹之首,打個噴嚏都會讓徐州數郡抖上三抖的勇悍角色,可他卻知道縣君請他入縣。而是另有原因,並非巴結也非拍馬,一見他拒絕,再也坐不住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忙說道:“啟稟關將軍,縣君他其實與您有過數麵之緣,當初在下相縣時便有幸得見君顏,是以在投誠之後就特別想與關將軍一見,隻是因縣君他被調到呂縣為令。這才無法前往廣陵,今日聽聞將軍回師,才專程派末將來此迎接。”


    “現在的呂縣縣令是張南?”關羽半信半疑,張南自笮融被擒之後不久就棄城投降關羽是知道的,隻是他的去向卻並不知曉,是以在聽說主公任命他為呂縣縣令時心中難免半信半疑,雖然他並未與張南真正交過手,但就他幾次擊退曹豹攻城的手段及展現出的軍事才能不用在軍中而是委以一縣縣令難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當然,一些官場之上的事情關羽其實也不是不懂,畢竟張南新投誠而來。委以軍事上的重任難免會不放心,索性便將他與薛禮那般一樣都任命為縣令,看看他們的表現如何再提拔也不遲。


    隻可惜這張南和薛禮一個樣,都在玩官場上狡兔三窟的小把戲。可是不管是薛禮見陳登還是你今日見自己,這看似明修棧道實則暗度陳倉的小把戲難道就真能逃出主公的法眼了?到時就算還能做縣令,可誰不明白主公親自任命夏侯博做了廣陵縣縣長不就是要惡心和鉗製薛禮嗎,為的就是等他犯錯,以便能第一時間用夏侯博取代他做廣陵縣令。


    之前主公入主徐州之時那是為了求穩,所以徐州官員才會沒有調動。可隨著徐州掌控在主公手中,一係列的任免必然會逐步進行,而似薛禮張南這樣投誠而來卻又不得不安排職務的降將自然是首先開刀的對象。


    可關羽畢竟沒有劉瀾縝密的思維,他考慮到了這些,但他卻並沒有考慮張南為何要與他眉來眼去,如果關羽能夠知曉張南的用心,一定不會覺得他突然的邀請有多突兀,而這也同樣可以看出張南的過人之處,與其在呂縣縣君這個位置上膽戰心驚,反倒不如聰明一些主動把這個職務讓出來,這樣一來他就掌握了進退的主動權,就算到時劉瀾真動殺心,那也不會與他這樣沒有實權的小人物撕破麵皮不是。


    當然他這麽突兀邀請關羽人家來見不見他都還兩說呢,而且他也一早就打聽過關羽這尊在徐州稱得上是第二號大菩薩可不好相與,到時親近不成反成仇,隻怕他這樣的降將就是死一萬次都有可能。


    可有些事情必須做,為了日後的前程,為了能有一個更好的發展而不是因為降將出生被穿小鞋,他現在就隻能攀上關羽,哪怕是在其軍前效命也在所不惜,若能成功,日後他就算有何麻煩,隻要自己表現出足夠的忠誠與才能,那他相信關羽必然會為他收拾殘局。


    下定了決心,可卻絕不能貿然去見他,更不能派人去見他,隻能在呂縣等他,好在關羽並未與劉瀾一同回徐州,不然啊他這算盤可就徹底打不響了,連帶著項上人頭也徹底不保了。


    關羽笑了笑,:“方才斥候有稟前方不遠有一酒棚,你回去告訴張南,他如果真想為我接風,就來酒棚便是,至於縣府內的酒席我就不去了。”


    “這……”石泉為難道。


    “如果他當真是想為某接風洗塵,不管在哪,有這份心就夠了,如果是他另有目的,哼哼!”關羽冷哼出聲,其言不言而喻。


    聽到關羽的冷哼聲石泉眉頭一顫,關羽幾乎是在赤裸裸的警告他了,甚至是自己背後的張南了,也是似關羽這等眼高於頂的將軍,隻是與你張南有過一麵之緣而且還是以對手的身份相見,能夠見你已經給足了麵子,至於在哪見麵怎麽可能會讓你做決定。


    石泉匆匆忙忙回去稟報,臨了還得了關羽一句吩咐叮囑張南便裝前來就好,不然他同樣不會見他。關羽如此做也是出於保護張南的目的,畢竟他心中還是頗為欣賞他的,可是如今徐州的情況,徐州內部之間的對抗,甚至與遼東沛縣的較量正暗暗發酵,雖說君子朋而不黨,可明爭暗鬥下來,就算是朋而不黨也讓主公頭疼不已了,又怎麽可能繼續放任下去。可這情況也不是自他入徐州才有,而是陶謙一手造成,其目的就是所謂的製衡,互相牽製,可自滅佛一事薛禮替陳登出頭的情況發生後,劉瀾才發現,他一直以來以為的危險離他很遠,隻是很遠的袁紹、曹操甚至是袁術,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危險啊其實就在身邊。


    可是想要解決這一難題又談何如意,難不成真要像陶謙交代的那樣讓他們就這麽互相牽製下去?


    不說為此發愁的劉瀾,卻說張子研在關羽的護送下來到官道旁的酒棚,在周倉裴元紹管亥三人的陪同下來到席前落座後,對張子研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奇怪,我也知曉你的身份,張府的天之驕女,張公的掌上明珠被襲,這事可大可小,但我隻是好奇他們為何會襲擊你,你也別說是什麽強匪攔路搶劫,這些人都是軍旅出身,當然我也可以去審問他們,我隻是想來聽聽你的想法,也許能得知真相。”


    “你當真猜出我的身份了?”張子研興奮起來,瞪大了如水雙眸,他可沒向關羽透露過自己的身份,雖然提過乃是彭城人氏,但他居然隻是通過這點細枝末節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也太厲害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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