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瀾入掌徐州當日,當著眾人之麵告知不會做任何人事調動,原先徐州官僚各安其位,各司其職。∑頂點小說,如此一一安撫下來,加上有糜家,陳家等徐州氏族支持,交接異常順利,至於丹陽軍,早在長街血戰實力大損後龜縮到了一角,又豈敢發出任何反對之聲。


    劉瀾順利的穩固了徐州局勢,隨後將陶謙遺表,申奏朝廷,同時出榜安民,待將一切處置妥當之後,忙碌了近半月的他才算是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主公。”


    “元直來了。”


    議事廳內,連日忙碌使劉瀾明顯消瘦了許多,將徐庶讓進屋,示意其落座後,道:“元直,內奸之事查的如何了?”如今他與陶家關係頗為微妙,所以查內奸之事就變得困難起來,畢竟陶商不說,劉瀾暫時也沒有辦法強從其口中挖出想得到的答案來。


    徐庶搖搖頭,頗為無奈道:“陶商那邊沒法問,仆役處一個個最嚴的很,至今都無法查出來。”說完,卻是看向劉瀾看著書案上放置一摞高高的文書道:“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越亂越添亂。”笑道:“庶前來見主公卻是另有一件要事來與主公商議。”


    劉瀾歎息一聲,道:“陶使君病重期間徐州政務一直被閑置,此時處理起來卻也繁重,好在我以理清了頭緒,卻也不像初上手那般毫無頭緒。”說道這裏卻是看向徐庶道:“不知元直又有何要是前來與我商議?”


    “主公眼前之事暫且放上一放,現今當務之急乃是交好四周諸侯。”


    “交好四周諸侯?”


    劉瀾有些不明白徐庶所要表達的意思,說道:“關東之地以二袁為首。世間以南北相稱,陶使君再世時便一直與袁術交結。而我又與伯圭有手足之情,自是從南而拒北……”


    劉瀾話剛一出口。便被徐庶匆忙打斷道:“使君所言元直何嚐不知,可時過境遷,袁公路自稱徐州伯,陶使君健在之時便與其交惡,如今的徐州近有曹操,遠有袁紹,若曹操趁主公新掌徐州之際前來犯境,到時徐州必為曹操所屬矣。”


    劉瀾發現如今的局麵像極了當初新得冀州的袁紹,那時袁紹以四世三公與聯軍盟主的嚎頭才能使韓馥手下文武欣然效命。而他此時卻隻有徐州氏族支持,丹陽軍表麵雖然支持,但他心中明白這不過是麵和心不合罷了。


    此時他帳下有五萬左右的兵力,光一個小沛就得駐守三萬,到時若曹操或是袁術當真前來,不說三萬人能否守得住小沛,便是丹陽軍反戈一擊了,他帶到徐州的二萬兵力就夠喝一壺的了。


    想到這裏,哪裏還能繼續安坐在席前。站起身在席前來回踱步,眼前雖然閃過無數念頭,卻又一一搖頭否決,驀地想起徐庶既然前來。也許是有了想法,看向他,道:“不知元直對此事怎麽看?”


    “主公可往二袁和曹操處同時下書。以此向其示好,但袁紹畢竟與伯圭交戰。而且主公又與袁紹多次相爭,所以這封信最好還是由糜子仲或是陳元龍等徐州氏族代筆的好。”


    劉瀾緩緩點頭。讚同道:“此事也隻能如此,那就如此行事好了。”


    徐庶離開議事廳,隻見不遠處行來一人,定睛細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迎了上去,道:“元達兄。”


    來者鳴叫趙昱,字元達,初為陶謙別家從事,後被任命為廣陵太守,曆史上被笮融所殺,而如今卻因為劉瀾的出現,迫使笮融提前前往廣陵使得他並未前往赴任,聽人喊他,看向來人,卻是劉瀾軍師徐庶,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徐軍師。”他看著徐庶從議事廳旁的一間小屋走出,笑道:“徐軍師剛見過劉使君了?”


    徐庶點頭笑道:“有些小事要和主公商議,卻不知元達前來見主公所謂何事?”


    “些末小事,何敢提及。”


    趙昱嘴上說著,心中卻是一黯,苦笑道:“昱還有要是求見使君,便不在此耽擱了,改日定當親往拜會。”


    徐庶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庶便不再耽擱元達了。”他說道這裏卻是話鋒一轉,道:“主公心情不太好,若元達有所要事,庶願隨同前往。”


    “謝謝徐軍師好意了。”趙昱委婉拒絕後便與徐庶告辭,徑直向著議事廳走去,而徐庶看著遠去的趙昱,心中卻是想道:“他這時節來見主公,到底所謂何事?”


    ~~~~~~~~~~~~~~~~~~~~


    曹府,曹宏在後宅找到了曹琳,她正和自家閨女在府上散步,見父親到來,將姐姐手中佩劍乖乖交還後回到閨閣刺繡女紅去了。


    後花園內,便隻有這一叔一侄女。


    曹宏斟酌片刻後,緩緩說道:“侄女,我有些話,不管你愛聽不愛聽,你最好都聽完,最後到底該如何做選擇,全由你自己做決定,沒人會逼你,首先,你最好回府一趟,去見見你父,告訴他如今的徐州已經改換天日了。官場巨變,陶州牧變成了劉州牧,雖然我曹家在徐州乃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可那是陶使君時期,你父親他掌管丹陽軍,而我更是昭義校尉,可如今我的身份發現了改變,成了劉使君帳下幕僚,你別瞪我,我並不是再怨你父親連累了我,我隻是要告訴你,劉瀾並不會對付你父親,最少目前不會,在他入掌徐州之前,我就有過判斷,他要掌控徐州,無外乎上中下三策,下策殺人服眾,如果隻是將丹陽軍鏟除,那劉瀾也不外乎是,徐州遲早還要換人,因為人心散了,不光是丹陽軍各將校要人心惶惶,甚至會使得徐州各官員認定他隻不過是一介莽夫,這樣一個個也就會置身事外看好戲。坐等他被趕出徐州,我這麽說。你未必能聽得懂,但如果你把我這番話告訴你父親。他一定會明白,不管如何,丹陽軍的根基不是你父親,而是這些丹陽士卒,若劉瀾真敢徹底把丹陽軍鏟除了,你說連隻知惟命是從的這些士兵都能殘忍殺害,如此狠辣手段徐州官吏能不人人自危?


    其次就是殺丹陽軍之校官,此策同為下策,不過卻要比之前一策高上一籌。隻殺士官而不動士卒,雖然能起到不錯的效果,但後果同樣危險,丹陽軍這麽多年發展下來,但凡能當上校官者,帳下之兵早變成了家兵,一旦動了這些校官,很有可能使得丹陽軍激變,那時劉瀾不管是平叛還是安撫。徐州恐怕都不會再安生了,所以說,隻殺校官說白了就是治標不治本,根本就解決不了丹陽軍。所以說,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隻殺一個人就行了。


    曹琳聽得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這位與父親曆來不對頭甚至比仇人還要怨憤深的叔叔為何會對他說這些話。可是就算他都聽不懂,但叔叔最後這句話她卻偏偏聽明白了。被嚇得麵無人色,道:“叔叔的意思是劉使君隻要殺了父親便可以震懾丹陽軍甚至徹底掌控徐州了?”女孩子對政治不懂。也不想懂,可事涉親生父親,他卻比任何人都想搞清楚如今的狀況,官場上的陽謀與陰謀無比殘忍更無比惡心甚至讓人反胃,他的閨中密友糜箴,不就是為了對付他們曹家才委曲求全嫁給了劉瀾做妾,試問糜家連這般賣女求榮之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何惡心殘忍甚至血腥的事做不出來,曹琳銀牙緊咬,道:“叔,我們家絕不會敗在糜家手中,更不會家破人亡!”


    曹宏苦笑一聲,道:“這番話如果出自劉瀾之口我信,除他之外任何人,我絕不會信!”


    曹琳目光黯淡,如果劉瀾真要替糜家出頭,就目前的形式,誰也救不下父親和大哥。


    曹宏突然又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我說此三策,無外乎是猜測劉瀾入住徐州後會如何對付丹陽軍,不過他卻出人意料,並沒有急著對付丹陽軍,是以我才會讓你暫且先回家一趟。”


    “暫時不會對付丹陽軍?也就是說……”曹琳變得激動起來。


    “對,剛才我已經說了,最下策才是殺人,而就現在的局麵看來,劉瀾選擇了中策甚至是上上之策。”


    “二叔,卻不知這中策、上策又是……”


    “上中二策最考驗耐性,溫水煮蛙,將丹陽軍一點點蠶食,待劉瀾徹底掌控丹陽軍之後,再來對付你父親,那時你父親就算被殺,也不會濺起一絲微瀾,而這上策嘛,卻是借刀殺人,這是官場之上最常見的殺人手段,即不親自動手還解決了丹陽軍之患。”


    “借父親之刀殺何人?”


    “北麵的袁紹,西麵的曹操、袁術,南麵的劉鰩、笮融,你也別高興,你想想如果劉瀾真選了上策會讓你父獨子領兵出征?侄女啊,從這半月多來我暗中觀察,發現你父親太托大了,不,是我們都看走眼了,都以為劉瀾隻不過是一莽之夫,可這半月,劉瀾將術權勢運用的何止一個妙字?如果他在對付丹陽軍時並非隻選擇上中下其中一策,而是上中下三策一並實施,那結果才是最可怕的!”


    曹琳抬頭望向遠方,心說她嫁的‘如意郎君’當真是這樣厲害的人嗎?慘淡,道:“如果真那樣,父親傾倒的那一天,他那些老部下如許耽幾人難道連反抗也不反抗嗎?”


    “許耽?哈哈,你別看這些丹陽軍將校平日裏對你父親唯唯諾諾,說白了都是些阿諛之輩,可共富貴,絕不會同患難,如果那一天真來臨,我敢保證第一個反戈的就是這些人!”


    曹琳臉色出奇憤怒,不是對二叔曹宏,而是對那些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丹陽軍將校,輕輕施了一禮,道:“侄女明白了,這就回府去見父親。”


    “侄女,二叔還有最後幾句話,你也別嫌煩,聽完之後,你再走吧。”曹宏負手,道:“不得不說糜家這盤棋誠可謂是國手布局,既然已到了決勝負手的時候,那叔叔有些話也就對你直言不諱了!”


    “二叔請講。”


    “知道你父為何將你在最後關頭送到了我這累世仇家的族弟手中嗎?”


    “不知!”


    剛才我說了,既然是國手布局,雖然還有一子一息尚存,雖改不了大勢,但卻能保的了全家,你知道當日你爹將你送來時與我的對話是什麽嘛?”


    “不知道。”


    “唉,孩子,以後恐怕要苦了你了,你父親想讓你去你二哥那裏,而我之所以讓你去見你父親最後一麵,不過是想在你離開徐州之前能與你父作別!”


    “我二哥,難道他……”


    “曹性並沒有死在小沛,他還活著!”


    ~~~~~~~~~~~~~~~~~~~~~~~~~~~~~~


    徐州議事廳布置典雅,此時劉瀾正坐於矮幾之後,而在其身後則懸掛著一副山川地理圖,一旁放置著銅鑄瑞獸香爐,襲襲熏香自獸嘴渺渺升起,使書房幽香環繞,聞著凝神靜氣。


    不停提筆的劉瀾此刻正自在一張帛布紙張上奮筆疾書,隻見帛布紙張上大書‘人事調動’四字。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時劉瀾雖然沒打算去變動丹陽軍,即使徐州的官員目前也不敢動,但這並不妨礙他徹底解決丹陽軍後的一些人事變動,所以他要先定下一個章程來,也好過到時手忙腳亂。


    書上丹陽軍的職位沒有動,曹豹依然掛著兵曹從事一職,幾名校尉依然是呂由、許耽幾人,不是他不願去改,而隔牆有耳,他也怕這張紙泄露出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徐州之事,隻要糜家和陳家不亂,那麽氏族就翻不起天來,但丹陽軍要是亂了,就難免有所傷亡了。


    而微調的文官中,在第一排軍師祭酒一欄上不出意外出現了徐庶的名字。可下一欄別駕一職上他卻考慮良久,最後終於將在旁邊一張帛紙之上將別家從事陳群的名字劃去,依然留用了糜竺。


    而在治中從事後,他本想寫陳登,畢竟典農校尉這樣主管一郡農耕事宜者,他第一個想到之人便是國淵,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劃去,陳登繼續留任典農校尉。(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漢龍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皇叔劉司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皇叔劉司馬並收藏大漢龍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