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這等著,我這就去向二哥說去。”糜箴立時笑靨如花道。


    “箴兒。”劉瀾看著說走就走的糜箴,頓感無奈,急忙開口叫住他道。


    “相公?”


    糜箴聽到劉瀾喊他,急忙回頭,一雙翦水雙瞳凝視著劉瀾,突然想道什麽,急忙說道:“相公,你怎麽還站在那裏啊,我們得趕快回府去,讓二哥換個人來替老管家。”


    劉瀾哭笑不得的來到糜箴麵前,還真未曾發現他會有如此一麵,耐著性子勸道:“箴兒,你想啊,平日裏一般的小事兒二哥他會不會派老管家去辦?一定不會吧。可這次為什麽非要讓老管家親自走一趟遼東呢?這說明這次的事情極為重要,隻有老管家親自出手才能解決。”說道最後卻是笑道:“這就叫做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你現在回去讓你二哥換人,一時間哪能找到合適的人選,若真有合適的人選,你二哥也不會派老管家前往遼東,你說對不對。”


    “可是,可是。”


    糜箴撅著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劉瀾笑著輕打了她個爆栗,道:“箴兒不是說比我聰明嗎,怎麽今日卻犯起了糊塗?”


    “哼。”糜箴不服氣的哼了聲,但他這番話卻也徹底讓她明白過來,至於嘴上哼出聲來卻是再向鬥膽打他爆栗的劉瀾表達不滿,不過很快,糜箴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老管家身上來:“那相公你說,現在該怎麽辦啊。”


    “什麽也不用辦,隻要讓老管家快些出海,這樣一來,老管家不就能快些回來了嗎?也能少些舟車勞頓不是?”


    “相公,我發現了一件事。”糜箴看向她頗為正式的說。


    “發現了什麽?”看著眼前一臉鄭而重之的沒人兒,劉瀾不自覺挺起了胸膛,道:“不要崇拜我哦,雖然相公比其他人英俊了那麽一點點,帥了那麽一點點。但是還需要努力才能做到更好,你這樣會讓我驕傲的。”


    糜箴聽他自吹自擂,咯咯笑道:“有嗎,箴兒怎麽沒有發現?”話鋒一轉。道:“不過箴兒卻發現相公您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不像箴兒,卻是大事糊塗。”說道最後卻是細不可聞。


    “我怎麽沒發現?”劉瀾嬉笑道。


    “那你是說我笨嘍?”糜箴橫他一眼,嬌嗔道。


    “哪有。哪有。”


    劉瀾解釋道:“我可沒有說你笨。”附耳低聲道:“再說了,古人不都說了嗎,女子無才便是德。”


    糜箴聽他誇獎,嬉笑嫣然道:“相公是說箴兒有德嗎?”


    不過就是缺了一點。劉瀾咕噥道,他以為聲音較低,可不想卻被糜箴聽的清清楚楚,立時色變,惱道:“相公,你竟然說箴兒缺德?”剪水的雙眸這回真的快要流出淚水來了。


    劉瀾哪想到糜箴反應這麽大,急忙解釋道:“你看。你看,你又誤會了吧。”說著卻是搖頭歎息,道:“我是說你的‘德’缺了那麽一點點,卻剛好多在了才上,所以說我家箴兒乃是德才兼備的好女子呢。”說道最後卻好似總結一般,道:“所以說啊,我家箴兒不僅是德才兼備,更是萬裏挑一,世上就根本沒有能和我家箴兒相提並論的女子呢。”


    糜箴欣喜萬分,破涕為笑道:“就你會哄人。”


    “這哪裏是哄人啊,我這可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劉瀾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信你才怪。”糜箴嘴上如此說著,但那副動人風情,怎麽看也像是信以為真的樣子。


    劉瀾腆著臉黑黑笑了數聲。才又說道:“箴兒,你稍等我一下。”


    “嗯。”


    糜箴乖巧的應了一聲,卻是急忙問道:“相公要幹什麽去?”


    劉瀾指了指老管家,道:“當然是讓老管家快些出海嘍。”


    糜箴雙頰一赧,低頭看向走向老管家的劉瀾,眼中射出的滿是柔情蜜意。心中卻不知想著什麽,隻是她的如花容顏卻是越來越紅,最後卻是有些嗔怪的橫了劉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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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瀾來到老管家身前,笑道:“老管家可以放心走了,箴兒那我已經說好了。”


    “多謝姑爺了。”老管家感謝的說道。


    “老管家無需多禮,本來就是箴兒魯莽。”劉瀾擺擺手不以為然道。


    “小姐她自小就重情重義,雖然驕縱了些,但卻無壞心思,老奴也知道她是對老奴好,可這趟買賣卻……”說道最後卻是歎息一聲。


    劉瀾此來就是想問問老管家到底到遼東做什麽買賣,可在最後關頭卻沒有魯莽問詢,雖然遼東是他做主,但關鍵他和糜家聯姻,這要是多嘴一問,反而問出麻煩來,使田疇和閻柔難做這不就是多此一舉嘛,如果糜家真在遼東遇到了難以處置的事情,不用他問,糜竺一早就上門了。


    隨即說了些客套話後老管家便告辭踏上了行程,而劉瀾亦與眾人抵達了朐縣,糜府早已收到消息,中門一早便被開啟,劉瀾騎在馬上,遠遠就看到府門前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容貌頗為俊朗,與糜竺和糜箴有幾許相似之處,不用想也猜出了此人乃是糜箴之兄,糜芳,糜子方。


    眾人來到府前,冬梅攙扶著糜箴下了輦車,後者下車一看到二哥糜芳,便興高采烈地上前的攙著他的胳膊向劉瀾介紹道:“相公,這是家兄糜芳。”


    劉瀾拱手見禮,朗笑一聲道:“二哥。”


    “德然公,久仰久仰。”


    兩人一番寒暄,糜芳將劉瀾讓進府中,幾人稍作休息,便被糜芳延請至宴廳,此時廳內早已擺下豐盛宴席,就等著劉瀾這位新姑爺到席開宴,畢竟是富貴官宦之家,席前禮樂難免少不了,不過在劉瀾的要求下,這些繁文縟節就都免了,當然若是有孔融這等儒生在。難免又要說我等要以身作則,不然又會以三年不為禮,禮必壞說教了。


    劉瀾與糜箴占一席,同坐一枰,其他人各占一席。坐著墊,不一時酒菜齊備,隻見矮幾前菜式豐盛,尤其是一道蟹體肥壯的彤蟹最引人注目。


    此彤蟹乃朐縣特產,而吃彤蟹更別有一番樂趣。一盤紅彤彤的大蟹,伴著一股醉人的鮮味端上幾來,待剝殼取螯、剔出蟹黃、酷著食醋薑末吃時,頓覺滿口香鮮。


    糜箴在他耳畔低聲說道:“相公,彤蟹的肉最為細嫩,尤其後腳爪處肉更肥碩,其鮮無比,向有“蟹過無味”之說呢。”說著指了指薑末和食醋道:“而且今日哥哥選用的食醋和薑末都非凡品,相公可一定要多嚐嚐呢!”


    “必須的。”劉瀾腆著臉輕笑一聲,可目光卻移向了這些佐味品上。道:“不就是些薑和醋嗎?有什麽過人之處?”


    “相公不知,這薑末可是產自膠東國大澤山的大薑,不僅價錢昂貴,就是從膠東國運輸而來,又要耗費多少,在朐縣想要吃到膠東大薑,就是巨富之家舍得買也未必舍得用呢!”


    確實是這個理,古代物流又如何能比之後世,而且還是這小小生薑,以巨資購買平日裏食用確實可惜。所以往往都是拿來招待貴客,點頭讚同:“是啊,這大薑運到朐縣,賣的太貴沒人能買起。反而不如花小錢買些普通生薑,若是賣的太賤,商販又要賠錢,這樣的雞肋,確實能看出來你這位哥哥當真心疼你!”


    “哪有嘛,是哥哥重視相公你!”糜箴嗲嗲的說。


    “你當相公是糊塗鬼?就憑你之前那一番講解。定是愛吃彤蟹,是你哥哥知道你這隻小饞貓愛吃,才特意為你準備的吧,還說重視我?”劉瀾莞爾一笑道。


    “都一樣嘛!”糜箴吐了吐小舌頭,哪有半點以為人婦的樣子,分明就是‘小盆友’嬌俏可愛,道:“相公,這醯(醋)可更難得了,這可是丹徒縣所產香醋,傳說啊,這香醋可是杜康的兒子黑塔所釀的呢。”


    “這倒是頭一次聽說,說來聽聽!”劉瀾豎起耳朵,好奇的追問道。


    “傳說啊,杜康釀出了杜康酒,他們一家就搬到了丹徒縣,一家人就在城外開了一間小槽坊,以釀酒販酒為生呢!”


    糜箴舌燦蓮花的講著典故,卻被劉瀾打斷道:“說釀醋!”


    “討厭,誰讓你催了,這個得從頭講!”糜箴有些不高興道。


    “好,好,你願從頭講那我就願意從頭聽!”劉瀾一臉無奈,自然不敢表現出來,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那他們賣酒之後呢,就發明了醋啊?”


    “是啊,杜康的兒子黑塔幫他釀酒,在作坊裏不管是提水還是搬缸反正什麽都幹,後來還養了匹黑馬,有一天啊,黑塔做完了活計給缸內酒槽加了幾桶水,隨後興致勃勃的搬起酒壇子一口氣喝了好幾斤酒,沒想到卻喝醉了,沒多久,黑塔就醉醺醺的回房睡覺了,突然……”


    糜箴驚呼一聲,雖然聲小,卻著實嚇了劉瀾一跳,心髒砰砰直跳,苦道:“好好說,別一驚一乍的。”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是苦道,又不是講鬼故事,至於這麽神神叨叨?講的連寒毛都豎起來了,可說了半晌和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直接講醋的事情好不好?可心裏就算委屈再大,也不能和小女子計較這個啊,何況她現在興致如此濃,隻得不裝出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黑塔睡著後,就聽到耳畔一聲震雷,他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相公你猜怎麽著?”糜箴一副考校的目光看向劉瀾道。


    “怎麽著?不會是看到仙人了吧?”劉瀾是後來人,自然對古書上說那些神仙誌怪的東西看的太多,尤其對那些在河邊洗澡,突然一道飛虹入腹就懷上某位大聖人的傳聞更是嗤之以鼻,以他想來,多半是她在河邊洗澡時被路人窺見並xxoo,然後懷上了野種,那些飛虹入腹什麽的,不過是吹捧那些大聖人的不同凡響罷了,騙騙古時愚昧之民還成,想騙現代人,還真難。


    “相公真聰明!”糜箴一臉佩服的說道。


    我靠,還真蒙對啦?劉瀾心中苦笑一聲,卻聽糜箴繼續說道:“黑塔醒來之後,看到房內站著一位白發老翁,正笑眯眯的指著大缸對他說:“黑塔,你釀的調味瓊漿,已經二十一天了,今日酉時就可以品嚐了。”


    黑塔正欲再問,誰知老翁已不見,他就大聲喊:“仙翁,仙翁!”沒想到卻把他自己吵驚醒了,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剛才是夢中所見,夢中所聞。


    所來是個夢啊,我還當真是神仙,不過這種托夢之事,若不是他聽到,而是換一人,恐怕就要真的認為那托夢的老者就是神仙了。劉瀾點著頭,說道:”然後呢,黑塔這就釀出了醋了?”


    “別打斷我!”糜箴嘟著嘴抗議一聲後,才道:“黑塔醒來之後,就回想著夢中發生的事情,心中覺得奇怪,大缸中裝的不過是喂馬用的酒糟再加了幾桶水,怎麽會是調味的瓊漿呢?心中將信將疑,相公你想啊,他睡前喝過酒,突然醒來肯定會唇幹舌燥,所以就跑去喝了一碗仙人所說的調味瓊漿,你猜怎麽著……


    劉瀾不等他說,接過話頭,道:“他這一喝啊,沒想到卻發現喝下肚的卻是香噴噴,酸溜溜,甜滋滋的醋!”


    “相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故事了,一直在騙箴兒呢!”糜箴絕不相信劉瀾能一下猜出來,肯定是他早就知道了這個故事。


    “沒有,我這都是猜的,沒辦法,誰讓你相公太聰明了呢!”


    “不知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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