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額間立時流下冷汗,如此一來隻需敵騎衝上幾衝,隻怕就要大敗而回了,說不得冀州就要換主,忙出列,道:“元圖公之計某竊以為不可。『『,”


    逢紀瞪了眼沮授,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厲色,他如何也沒想到連沮授也敢來反對自己,恨聲,道:“此乃淮陰侯之計,豈有不可之處?”


    郭圖嘲笑一聲,道:“淮陰侯之所以可用此計,隻因他是淮陰侯,而你卻不是!”


    逢紀臉色憋的通紅,頤指怒目,道:“你……”


    沮授也不去看逢紀臉色,自顧自的對袁紹諫言,道:“當年淮陰侯背水之戰確有妙著,然今日之地形,橋雖不寬闊,但是騎兵也可以往來馳騁,如此豈不是以弱敵強,以卵擊石?焉有勝算!如田公所言,我軍多為步兵,若陣腳一旦被敵騎衝亂,到時無路可退,而後軍則隻能隔河相望,一時難以援救,故逢公之見,授以為不妥,若真用此計,隻怕一戰冀州就要換主了。”


    沮授分析的頭頭是道讓逢紀嚇壞了,隻覺背後寒風倏然,誠惶誠恐的他如坐針氈,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低斂眉眼借著衣袖偷偷擦拭額角冷汗的機會偷偷去瞧袁紹,見他並無異色,這才暗籲口粗氣,心想言多必失,這出頭鳥不能再做了。


    爭論的差不多了,田豐與袁紹相視一眼,出來收場,道:“沮公之言甚是。”


    這是既定的謀劃,當然要演的滴水不漏了,袁紹神情鄭重地問道:“元皓以為。我軍當如何布陣?”


    田豐再次來到地圖之前,語驚四座。道:“某竊以為我軍應放棄界橋,布陣於磐河之西。”說著拿手指在磐河西邊。


    郭圖看了看田豐指的地點。正是自己之前所言之處,大喜過望,心想田元皓果然與謀英雄所見略同,趾高氣昂地出列道:“此正與某不言而合也。”


    不想田豐一點都不會做人,極不給麵子,直言不諱,道:“某與公則意見雖有相同之處,亦有不同之處,相同之處皆在河西列陣。而不同之處卻是我軍卻要布於橋頭,如此則不懼白馬義從衝鋒。”


    好你個田元皓竟如此的小人得誌,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的郭圖眼中不忿,出言反對,道:“不可,若我軍果真列陣於橋頭,就是少量敵騎衝鋒其勢也難以阻擋,此陣豈非正如公孫所願,主公且不聽其敗亡之論!”


    雖然郭圖說的不錯。但有一點他就不知道,這也是田豐為何會如此篤定,列陣橋頭能拒公孫瓚的原因之一,環視一周。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後才不疾不徐道:“麴將軍昔年在西涼之時屢以數千步兵破數倍羌騎,深曉以步破騎之法,之前我以詳詢。一旦敵騎衝鋒便難以停步,而麴義將軍麾下先登死士驍銳。足可以一當十,雒陽與劉瀾龍騎軍一戰便可見一斑。到時由麴義將軍守此橋,定能克敵製勝,適才某與鞠將軍前往界橋已察看清楚,心中已有定數,到時定可保無虞!”


    袁紹大喜,奮袂而起,道:“麴義何在?‘


    鞠義應聲出列,道:“末將在!”此戰以麴義為前部先鋒,將張郃,高覽之軍暫歸其指揮,顏良,文醜,你二人率領左右兩軍,布陣界橋二岸,以防公孫小兒涉水而來!”


    文醜、顏良二人上前一步,拱手,同時,道:“諾!”


    這一切雖然來的快,但眾人又豈能不知曉田豐與主公達成了默契,不然為何在郭、田二人各抒己見時主公隻選了田豐之計,更重要的事,田豐連如何具體安排都沒說,隻是口頭保證就讓主公同樣還當即做出了部署,這完全就不是他們所熟悉的袁紹嘛,事到如今若他們還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他們可就連傻子都不如了。


    底下的袁譚看了眼田豐,這一切雖然做的巧妙,但明眼人誰不知父親早與田豐商量妥當了,看來今次冀州之戰的功勞是要歸在田豐手中了!


    而郭圖則麵色鐵青,瞪著田豐一副我不服氣的嘴臉,心中則惡狠狠的想總會有一天讓主公倚重我的計策而不是你田豐田元皓!


    真是可笑,等到時兵敗,看汝如何收場!逢紀看了眼田豐,隨即嘴角翹起了一絲細微弧度。


    眾人紛紛退下,田豐卻將張頜、高覽與崔巨業留下,袁紹看著留下的幾人,不明其意,道:“元皓,這是?”


    田豐笑道:“主公,我這幾日心中一直在思慮著一個更大膽的想法,經過幾日思量已然成熟,故留下幾位將軍與主公商談。”


    “哦?”


    袁紹輕咦一聲,笑道:“不知是何計策?”


    “主公,所為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以攻為守,以守為攻,此兵之變也,如今冀州局勢看似無礙,卻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即萬劫不複,之所以選擇在界橋在鄴城與公孫瓚周旋為的就是拉長幽州補給線,但隻憑這並不能取勝,再加上我軍多為新募兵卒,與公孫瓚百戰之兵不可相提並論,所以此戰不僅要用正,更要出奇,隻有奇正相合,方能取勝!”


    袁紹眼前一亮,他以有所明悟,慨然而起道:“不知元皓有何妙策?”


    “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則錙銖有餘;不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則數倍不足,所以此戰關鍵便是將公孫瓚主力調走,個個擊破,如此我的計策是這樣……”


    幾人密談半晌,待商議的差不多後,田豐則再次走到地圖處,指著巨幅冀州地圖對三人,道:“正所謂聲東而擊西,聲彼而擊此,使敵人不知其所備,這一戰的勝負看似是在界橋但關鍵卻在三位將軍身上擔負的重任。是否能勝全賴三位將軍了!”


    ~~~~~~~~~~~


    一輪明月高掛天邊,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的甄薑被丫鬟郭玉兒從睡夢中叫醒。吃了些夜食後本想繼續休息隻是當她躺在榻上卻又毫無睡意,輾轉反側。煩躁起身後詢問了劉瀾所處廂房後,便拖著小丫鬟郭玉兒前去尋他,與丫鬟七拐八繞,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德然。”甄薑的柔軟輕聲響起在房門前,很快便傳來了房門被打開的嘎吱聲,緊接著一道絕美的倩影走了進來。


    將甄薑讓進房來的劉瀾心頭充滿了溫暖,而女孩的聲音宛如世間最動聽地情歌,讓他心中充滿了濃濃愛意,而看向她的眸子更是流露出幸福與喜悅。


    送走張飛和許褚,將門掩上後回身看向甄薑。欣喜道:“薑兒?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甄薑修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小嘴更是撅了起來,輕哼了一聲:“怎麽?不歡迎嗎?”說完將頭扭在一旁,道:“那我走了!”


    “怎麽會,怎麽會呢!”


    劉瀾嘿嘿笑著上前解釋道:“我就是想問問薑兒為何這麽晚過來?不會又出什麽事了吧?”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今日我在……”話還未說完,便被劉瀾擁在懷中,四目相接,摩擦出愛的火花一刻。向她的薄唇靠去。


    嚶嚀一聲,宛如櫻桃般紅潤的小嘴便被他狠狠的堵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就是偶然傳出。也隻是‘嗚嗚’之聲,而其他聲響卻再也傳不出來了。


    雖然和心上人熱吻起來,但想到丫鬟便在屋外。若是被聽到或是看到……


    微微皺眉的甄薑嬌軀幾乎是瞬間開始劇烈掙紮起來,但她被劉瀾一隻胳膊緊緊的箍著纖細的蠻腰。又如何能夠掙脫的開。


    一手摟著甄薑纖細的小蠻腰,另一隻手臂卻是順著甄薑那如s型般地動人曲線緩緩遊動。而她也在掙紮了幾下後,便無奈地放棄了。


    直到此刻,她才隨著劉瀾的動作而漸漸地忘情起來,一雙柔荑開始無規則地在他背脊上撫摸。


    二人熱烈親吻之際,突然門外響起一道童聲:“我大姐在裏麵?”


    “在……在。”


    聽聲音是甄堯在和郭玉兒交談,熱吻中的二人心中一驚,慌忙分開。二人衣衫不整,整理的同時他偷眼瞅去,隻見她雙頰赤紅,宛如紅透了的蘋果,說不出的動人,看在眼裏,當真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徒然,二人眼神在空中相遇,甄薑小嘴微撅,一副嗔怪地表情,在扭頭之際,更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之前見過的甄堯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便急忙走到了甄薑身前,做出保護的模樣,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死死地盯著劉瀾,說不出的仇視還是惱怒。


    而劉瀾與甄薑二人卻怔怔地看著他,因為心虛而不敢開口詢問,一時間,屋內靜悄悄地,誰也沒有率先打破沉寂,雖然甄堯隻是個孩子,但此時劉瀾做賊心虛,又見他一副保鏢的模樣護在甄薑身前,在摸不清虛實的情況下,自然不敢率先打破這種尷尬僵局。


    而甄薑更是因為弟弟的表現,有些忐忑起來,好半晌,再也忍耐不住眼前氛圍的甄薑試探問道:“小弟,你來有事嗎?”


    甄堯宛如母雞護小雞般護在甄薑身前,一挺胸膛,說道:“大姐,這人是壞人,我是來保護你的!”


    甄薑聽到壞人二字隻覺天旋地轉,還道是那些羞人事被小弟發現,本已恢複正常的臉頰再次披上了一層彩霞,狠狠地瞥了眼劉瀾,好似在說都是你做的好事,被我弟弟發現了,你說怎麽辦吧!


    劉瀾別提多尷尬了,他又怎能知道眼前的小家夥會來破壞自己的好事呢,但說來說去他隻是個孩子,應該好哄一些,早已習慣性忘記之前被甄堯戲耍的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笑容,道:“弟弟,這話可不能亂講,我可是好人,怎麽能成壞人呢,不信你問你姐姐!”


    “對,對,劉大哥不是……”


    甄薑正欲從旁附和,卻早被甄堯打斷,道:“好人,好人會被官府通緝麽?剛才我在……”


    就在這時,卻聽門口處傳來一聲厲喝道:“甄堯休得胡言!”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一身青紫色錦緞地甄豫不知何時以站在了門口。雖然甄堯後麵的話被大哥打斷了,可前麵說劉瀾被通緝甄薑可聽得一清二楚,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眼神慌亂的看著進屋的大哥,忙不迭的問道:“大哥,發生了什麽事?劉大哥他怎麽會……”


    甄豫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而看向劉瀾,不疾不徐,道:“我此來便是通知劉縣君的。”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甄薑,笑道:“官府探得劉縣君前來無極,不日便要捉拿。”說道這裏便不在敘說,隻是抬眼看向劉瀾,本想看看他有何反應,不想前者非但無驚無憂反而還有泰山崩於前而心不亂的架勢,倒是一旁的甄薑有些如坐針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股勁的問:“那,那怎麽辦?”


    甄豫心中暗讚劉瀾一番,又聽妹妹連連催問他怎麽辦,大感僥幸道:“還好衙門有人前來通稟,不然劉縣君此番定然凶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甄薑輕輕拍著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比當事人劉瀾還要緊張,可放下心來的一刻心中又有些猶疑和擔心,轉向大哥,道:“官府為什麽要抓德然?”


    “自然是因為公孫北平與袁本初之戰了!”


    劉瀾替甄豫回答了甄薑的問題,不喜不悲道:“如今我之處境,想來伯寧已有妥當安排。“


    甄豫點點頭,如實說道:“母親欲連夜送德然出城!”


    “這……”劉瀾滿麵愁容,擔憂道:“若我就這麽走了,那不是連累了甄家?”


    甄豫心中一驚,不知該如何解釋,支支吾吾,說:“不會,我甄府……”


    未說一半,便聽一旁甄堯說道:“會不會連累,就要看你了!”說完看向劉瀾,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但麵上卻十分地促狹。


    屋內三人都是好奇的看向十三四歲的甄堯,而劉瀾更是含笑問道:“此話怎講?”


    “若你真的要幫公孫瓚同袁大人打仗,那麽隻要你能將這一仗打好,隻要你打的越好,我甄家也就越安全!若是你被官府從甄府緝拿或是日後兵敗的話,甄府到時可真就萬劫不複了。”


    此時的甄堯宛如一位小智者腹藏溝壑,誰又能想到十三四歲的孩子能有如此見地。(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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