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處理完傷口,也緩過勁兒來,.這次破陣的動靜實在不小,整個山頭都像是被夷平了一截,原本靈氣四溢的風水寶地也成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包,莫說是一個靈竅,就算真龍龍穴恐怕都沒了用處。


    不死心的繞著那堆封土轉了幾圈,孫雲鶴才歎了口氣:“初次見到真正的靈竅,沒想到還是被大陣毀了,若是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天地靈眼,說不定還能想出什麽逆天陣法。”


    他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惋惜,薑圻瞥了一眼土堆,淡淡說道:“總有其他靈竅。”


    “也是。”孫雲鶴頓時又振奮了起來,滿眼淨是興味,“都說靈竅千年前就以斷絕,現在來看,恐怕並不盡然。山野之中總有漏掉,雖然比不上那些名門大派的福地洞天,總還是難得的至寶,等回頭再找到其他靈竅,一定能給我想出運用之法。對了,說不好巫術也能用在靈竅上呢!”


    薑圻聞言眉峰一挑:“上古之時巫覡都是在特定的地方開醮,也許的確有些門道。然則巫術,你用不得。”


    “我曉得。”孫雲鶴的目光轉了回來,看了看薑圻手中的金鈴,這東西也是一樣骨器,裏麵放著的並非金屬碰鈴,而是一截白骨,乃是上代薑巫留下來的巫骨,也隻有薑圻能夠催動。巫術跟道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血脈,若是沒有巫家血脈,任你天賦卓絕,也不可能使用巫家的法器。


    輕輕歎了口氣,他無不遺憾的重複了一遍:“我自然曉得。巫骨、巫術固然非凡,卻不是每人都能用的,也許再想想辦法,能找到變通之法。比如……寄魂……不,不能寄魂,有傷陰德……”


    看著孫雲鶴略帶糾結的神情,薑圻唇邊浮起了一抹隱晦笑意。雖然出身真正的名門正派,又是下任掌教人選,但是他這位好友並不像那些正派君子一樣刻板行事,他的好奇心實在太強,又有著常人難及的天縱之才,若是沒有那些從小灌輸的大義,還不知會生出何等狂傲的心思。但是正因為那些無形的枷鎖,讓他成了一個不那麽能變通,卻足以讓人心折的家夥。薑圻是個巫者,他們一族在千百年前就已經於道門形如仇寇,會跟這麽個道門子弟傾心相交,就連他也是沒想到的。


    隻是,也並不皆如人意。


    挪開了視線,薑圻抬頭看了看已經重新恢複光華的圓月,淡淡問道:“那下來呢?你準備如何?”


    “先回茅山一趟吧,即便靈竅沒了蹤跡,也要跟師父說一聲才好,等稟報師門之後,我可能要川渝那邊轉一圈,如今戰火不休,怕要生出許多妖孽。”孫雲鶴相當認真的答道,就算再怎麽喜愛曆險,他也沒忘記自己下山的本來目的。


    薑圻卻輕笑一聲:“是嗎?我倒是知道一處可能有靈竅的所在,還想約你一探呢。”


    “竟然真有?”孫雲鶴眼睛一亮,旋即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還是先去川渝吧,事有緩急。”


    這就是他的固執所在了。薑圻並沒有在反駁,隻是答道:“也好。”


    然而聽到這話,孫雲鶴卻又生出了些躑躅,如果是探那種偏遠之地的靈竅,薑圻肯定會跟自己一起上路,若隻是除祟滅妖,他同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薑圻並不是個喜歡遊曆的人,更不會輕易讓旁人識破他的巫者身份,如此的話,再見不知要等到何時。


    沉吟了那麽一會兒,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等我去過川渝,再去矩州找你,我們同去探那處靈竅……”


    他的語氣帶著一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迫切,薑圻嘴角輕挑,道了句“好”。


    有了首肯,孫雲鶴胸中懸著的東西立刻落到了實地,看了眼天色,他對身邊的友人說道:“你受了傷,還是先歇息一下吧,我來守夜,咱們明天就下山去。”


    其實孫雲鶴如今也隻是猶自強撐,獨自支撐這麽個大陣,損耗怕是要遠超跟岤魅廝殺,然而薑圻卻沒有推讓的意思,直接走到了大陣外的草地上,和衣躺倒。如今他身上的白麻也換成了原本的靛藍衣衫,不再白的晃眼,卻也多出了一份恬靜安逸。看著那人稱得上悠然的姿態,孫雲鶴輕輕捏了捏手心,挪開了視線,雖然不清楚自己最近為何總是走神,但是他卻深知,自己胸中有哪裏出了問題,也許分開些時日更好。


    輕輕歎了口氣,孫雲鶴抬起頭,看向那星點閃爍的天際。


    五個月後


    巫者薑圻身死,孫雲鶴動用禁法,叛出茅山。相傳孫雲鶴得到了一組巫骨,威力極為可怕,沒人知道他如何能使用巫家至寶,然而這卻成了他入魔的明證……


    “薑兄,當你百年之後,是否也要留下巫骨?”


    “未必。”


    “你這等天縱之才,豈不可惜?”


    “與其留給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孫,還不若給你。”


    “什麽?!”


    “玩笑罷了。”


    若是巫骨寄魂,常人亦可使用。隻需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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