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彭城見過劉辟,此人老謀深算,絕非等閑之輩。。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況且我二叔也絕不可能一蹶不振,曹洪向他搦戰,劉辟兵‘精’糧足,卻是深溝高壘,避而不出,曹洪浮躁已現,聚眾又多,隻靠搶掠如何能夠持久?隻要他糧草後繼無力,曹洪必敗,到時候劉辟‘精’兵盡出,曹洪絕對無法抗衡。可他若是敗,不過像在齊郡般逃命,我們治標不治本,所以我才讓趙雲打我的旗號留在彭城,卻準備出奇兵取他‘性’命。”


    “怎麽出奇兵?”老五饒有興趣。


    劉銘皺眉道:“我也一直在想,卻還沒有定論。可據我的消息,微山湖的那個無名島就是曹洪老巢所在,他若是一路南退,隻要遊‘蕩’在微山湖間,我們就拿他無可奈何。老五,你方才也見到了,微山湖蘆葦密集,小舟行走都不算方便,更何況是大船。到時候他擁有地利,倒是難以對付。”


    “那不如一把火燒了湖上的蘆葦。”老五建議道。


    劉銘搖頭,“我不知道劉辟能否這樣做,可我是做不出。你剛才也說過,‘雞’頭菱角半年糧。這兩樣都是出自微山湖,你放把大火。那這裏地百姓半年吃什麽?”


    老五歎息道:“老大你就是太好心。考慮地又多,不過要非如此,也不會那麽多人服你。古人雲,仁者無敵,老大你就是仁者,終究有一日會無敵天下。”


    老五說的真心真意,按照自己地理解,劉銘臉‘色’突然變地有些奇怪,老五,不解。才要詢問,劉銘以筷子豎在‘唇’邊,做個噤聲地手勢。


    老五和他相知甚深,知道他發現異狀,岔開話題道:“開始我還以為這‘雞’頭是真的‘雞’頭。沒有想到也是湖裏長出來,老大,船娘也是手巧,做的如此‘逼’真,味道也做的和真‘雞’頭味道差不了多少,你也嚐嚐。”


    不等劉銘應答,酒肆外走進一人,踢踢踏踏。卻是個鄉農打扮的人。看其年紀不小,嘿然笑道:“湖裏產的‘雞’頭也有‘雞’頭的味道,倒真的名副其實,我倒要見識下。夥計,上點‘雞’頭來。”


    鄉農老臉滿是褶皺,看起來愁眉苦臉,隻是腰板‘挺’的筆直,雙眸炯炯。劉銘見到鄉農眼神竟有種犀利感覺。不由暗自心驚,鄉農衣衫敝舊。‘褲’管高挽,穿一雙草鞋還有泥濘,無論從頭到腳都是鄉農,可劉銘就是不覺得他是鄉農,這人絕對是個高手,在酒肆之外立了良久,劉銘若非突如其來地感覺,也發現不了他在。


    可是在說話間歇,劉銘從尋思中醒悟過來的時候,馬上就發現了鄉農,他在聽自己說話?劉銘想到這裏的時候,心中戒備,表麵不動聲‘色’。


    夥計上來,端了碗‘雞’頭上來,鄉農皺著眉頭看了眼,又向劉銘這桌看了眼,“夥計,怎麽回事,我這‘雞’頭做的和菜團子一樣,他的‘雞’頭可真地像是‘雞’頭。都是客人,你可欺負我是鄉下人嗎?”


    老農嗓子唯有暗啞,低聲嗬斥居然不怒自威。


    夥計心道,鄉下人可沒有你老這樣霸道,陪著笑臉道:“客官說笑了,這‘雞’頭本是湖中長出的東西,不過長的形狀稍像活‘雞’的腦袋一些,果實蒸出來都是這樣。那位客官的‘雞’頭是自己帶來,想必是林家的船娘自己做的。她心靈手巧,聽說是從江南過來到這裏住,沒事總想些新巧玩意。她把湖中‘雞’頭的果實搗碎,又加了點‘肉’沫糯米,捏出來倒和真‘雞’頭一樣,小店可沒有那個賣。再說你看這般麻煩,‘雞’冠子都是栩栩如生,也沒有誰有這巧手能做出來。”


    鄉農吸吸鼻子,垂涎‘欲’滴,嘟囔道:“我最愛啃‘雞’頭,沒有想到是這等玩意,倒讓人失望。”


    劉銘卻笑道:“這裏‘雞’頭還多,若是老伯喜歡,大可以過來嚐嚐。”


    鄉農倒不客氣,直接走過來坐下,拿起個‘雞’頭,啃了口,閉上眼睛品嚐半晌,嘖嘖有聲,突然歎息道:“這種無骨‘雞’頭能做出骨感地口味來,我已經多年沒有嚐過,小夥子,你在哪裏買來的?”


    他臉上褶皺甚多,一雙手也是粗糙的和樹皮般,幽然一歎,滿是滄桑。


    “不是買來,是林家嫂子送的。”劉銘回道。


    “林家嫂子?”鄉農皺眉道:“姓林,‘女’人嗎?”


    老五心道你說地都是廢話,林家嫂子難道是個大叔?這鄉農大大咧咧,不知哪裏冒出,老大也是好脾氣,要是隻有自己,早就一腳踢出去。


    劉銘卻是含笑道:“不錯,老伯難道認識?”


    鄉農嘿然笑道:“我去過一次江南,吃過一次這種無骨‘雞’頭,一直難以忘懷,沒有想到在微山湖邊能再嚐到。”


    他說到這裏,不再多說,隨手拿過桌麵的酒壺,對嘴一口氣喝下去。老五見到他沒有規矩,把二人叫的酒喝個‘精’光,想要站起訓斥,卻被劉銘一把按住,緩緩搖頭。


    老五忍住怒意,不再多說,鄉農卻是風卷殘雲般的喝酒吃‘雞’頭,一會的功夫居然把桌麵上剩下地‘雞’頭吃個幹淨,拍拍肚皮,歎息口氣,“小夥子,謝謝你。老夫真地很久沒有吃的這麽痛快地時候,我總要謝謝你才好。”


    “相逢即是緣分,看著老伯吃的痛快我就感覺不錯。再說我不過是借‘花’獻佛。倒不用謝了。”


    “謝,一定要謝。”鄉農伸手入懷,掏了半晌,掏出一張褶皺不堪地紙來,丟在桌子上。


    老五怔住,“這是什麽東西?”


    鄉農緩緩站起,望了老五一眼,淡淡道:“你當然用不到,可我想這個小哥多半能用到。”


    他說完話後。起身向酒肆外走去,劉銘望著桌麵那張紙,揚聲道:“多謝老伯,敢問老伯高姓大名。”


    鄉農一聲歎息從‘門’外傳來,“你叫我老伯就好。”


    劉銘望著桌麵地那張紙。雙眉微皺,顯然也是在琢磨著老農的來意。


    “莫名其妙。”老五見到老農終於不見,伸手將那張紙拿起來,展開看了眼,不解道:“老大,這人是個騙子,騙吃騙喝,卻留下這種廢紙一張。你看上麵鬼畫符一樣。”


    紙上非人非景,密密麻麻的橫線豎折,讓人一眼望過去,不知畫的什麽。


    劉銘眼前一亮。伸手接過來,看了片刻,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微山湖的詳細地形圖。”


    老五呆住,“他怎麽知道我們需要這種地形圖,他又如何繪製出來。他是誰?”


    劉銘神‘色’微動。已經把紙放到懷中,低聲道:“有人來了。小心些,順著我的話說。”


    老五、不知劉銘說的什麽意思,卻聽到酒肆外喧雜聲傳來,片刻的功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掀開‘門’簾走進來,大聲呼喝道:“夥計,來十斤酒,兩隻‘肥’‘雞’來,再對付做幾個小菜,要快。”


    夥計見到幾人都是橫眉立目,好不凶惡,心中叫苦,“幾位爺,稍等片刻。”


    幾個漢子占了張桌子,卻是斜眼望著劉銘二人,一個漢子左臉頰上好大一顆黑痣,伸手將單刀拍在桌子上,扭過頭去,其餘幾個見到二人穿著並非本地人,不由多看幾眼。


    ‘肥’‘雞’美酒上來後,幾個漢子不再理會劉銘二人,伸手撕‘雞’喝酒,一個漢子臉‘色’鐵青,含含糊糊道:“柳大哥,你說曹洪能收留我們嗎?”


    柳大哥就是那個長黑痣地漢子,伸手一拍‘胸’膛,“我們幾個都是好手,曹洪起義急需我這等人才,如何會不收留?再說我和曹洪手下的劉岱素來‘交’好,你們幾個放心好了。”


    “若是我等跟著曹洪,有發達一日,都不會忘記柳大哥的引見。”幾個漢子紛紛端起海碗,“來,我們敬柳大哥一碗。”


    柳大哥端起海碗,咕咚咕咚喝下,頗為豪爽,又是斜睨了劉銘眼。


    曹洪是曹‘操’的人,幾個漢子如今在徐州故地談論起來卻是肆無忌憚,一來這裏是個漁村,官府都是少有管及,二來幾人本就打算投靠曹‘操’,趁機打算轟轟烈烈的幹一場,倒是唯恐別人不知。


    劉銘卻是說道:“夥計,結賬。”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錢褡褳,一不小心的落在桌子上,當地一聲響,幾個銀豆子滾到桌子上,放著‘誘’人的光芒。


    幾個大漢見了,目光一時移不開,眼中都是‘露’出貪婪之‘色’,他們都是窮極無聊這才想著造反拚命,見到劉銘這錢褡褳甚是沉重,裏麵銅錢銀豆叮當作響,很是貴重,不由心動。


    劉銘斜睨到幾人的神‘色’,嘴角‘露’出難以琢磨的笑,夥計過來算賬,劉銘又隨手賞了他幾個銅錢,這才和老五起身離去。


    幾個漢子互望一眼,柳大哥喉嚨咕隆兩下,青臉漢子低聲道:“柳大哥,要不要做一票?”


    柳大哥點頭,霍然站起,帶著幾個漢子向外衝去。


    夥計有些著急,“幾位爺,你們還沒有給錢。”


    青臉漢子一巴掌打過去,“老子吃飯就沒有付錢的時候!”


    夥計捂著臉後退,滿是驚懼,柳大哥卻已經衝出了酒肆,四下張望眼,發現劉銘向北行去,帶著幾人緊緊跟隨,等到了僻靜的地方,加快腳步攔過去,沉聲道:“朋友,想和你商量個事情。”


    老五就要上前去打,劉銘攔住他,皺眉道:“商量什麽?”


    柳大哥嘿嘿笑道:“我們幾個兄弟想要北上,缺點盤纏,想向你借點。”


    本來以為劉銘會拒絕,柳大哥已經做好搶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劉銘伸手掏出錢褡褳,抓出一把銀豆遞過去,“四海之內,皆兄弟也,這些兄台拿著,不知夠不夠?”


    柳大哥怔住,不知道劉銘是天生大方還是腦袋被驢踢了,青臉的卻是上前道:“小子,識相點,要拿就全拿出來,你以為……”


    柳大哥揮手止住青臉地下文,“這位兄弟慷慨大方,吳鋼,莫要為難他了。”


    劉銘片刻之間已經分辨出,柳大哥有點江湖道義,這個吳剛卻是心狠手辣,頗為貪財。他有自己的打算,將銀豆子‘交’給柳大哥後,才要起步,柳大哥沉聲問,“這位兄弟,還不知叫什麽,要去哪裏?”


    劉銘猶豫下,“我叫卜易,本在江南,如今不算太平,覺得曹大哥頗有威望,聽說他在淮北一帶,特意過來尋找。”


    “曹大哥是誰?”柳大哥問道。


    “曹大哥在江淮可是赫赫有名,”劉銘做戲起來頗為‘逼’真,“他說他乃曹司空的親眷,名叫曹仁,前段時間可能是曹大哥去江南聯係江東小霸王,我也隻是見過他一麵。他說我若是有意,以後大可找他。這不,我在江南‘混’不下去,就想過來投奔他。”


    劉銘說的煞有其事,柳大哥卻是哈哈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原來兄弟也和我等一樣。卜兄弟,曹仁將軍我也認識,不過兄弟可能消息不算靈通,他本來在譙郡一帶,後來聽說那徐州的大公子來征討,竟然打的勇氣都沒有,卻是向北跑了,你恐怕找他不到。”


    見到劉銘滿臉失望,柳大哥卻是重重拍了他地肩頭一下,“不知道卜兄弟可曾聽過曹洪的威名?”


    劉銘心道,老子當然知道曹仁跑了,這小子吃過老子的虧,早對老子心存忌憚,知道我來征討,還不躲的遠遠的?


    “曹洪地威名我當然聽過,可惜我卻不識,冒然投奔,隻怕……”劉銘‘欲’言又止。


    柳大哥卻是含笑道:“如果兄弟有意,我倒可以引見卜兄弟去見曹洪。當然,曹洪威名遠播,想見他不是那麽容易地事情,可我們一起,總是有個照應,不知道卜兄弟意下如何?”


    劉銘不再推辭,爽快道:“那有勞柳大哥了,他日若能在曹洪那裏‘混’出個名堂,當不會忘記柳大哥的引見之功。”


    柳大哥叫做柳揚,端是雄赳赳,氣昂昂。


    他有點武功,又有頭腦,儼然成為眾人地首領。說是認識曹洪,卻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劉銘跟著他們一路北上到了彭城南,多少知道點他的事情。柳揚在家鄉不過算是個地痞無賴,錯手殺了鄉裏富戶,被官府緝拿,這才想著造反。曹洪神出鬼沒,豈是他這種人能夠認識,想要投靠曹洪,當然要有點勢力才行,他一路又糾集了幾個‘混’‘混’,再拉攏上劉銘,底氣大壯,心道這樣投奔過去,總能‘混’個小隊長做做。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帶過去的不是‘混’‘混’,而是個閻王!


    劉銘和柳揚結識不過也是靈機一動,心道既然很難找到曹洪,不如‘混’入敵陣看看情況再說,他故意錢財‘露’白,知道柳揚等人既然為盜,當是不會放過。


    柳揚等人的表現果然如劉銘所想,好在柳揚為人倒有些大哥的風範,急需招納人手壯大自己的勢力,見到劉銘好像有兩下子,老五又是孔武有力,二人大方不惜財,當下有些惺惺相惜,反倒把搶、劫的念頭放到一邊。


    除了柳揚外,青臉的叫做吳剛,剩下三人分別叫做張運通,趙鐵漢和餘成。


    不過這幾人都是毫不例外的貪財好利,喜好占些便宜,功夫尋常,見到劉銘出手闊綽,倒都是頗為親近,隻想將他口袋的錢掏出來享用。


    劉銘知道這些酒‘肉’朋友信任不得,卻和他們‘交’心般的親近,眾人很快到了彭城郡。柳揚畢竟還是有些本事,隻用了半天,就找到曹洪手下的劉岱。劉岱虎頭熊腰,長相頗為凶惡,算是曹洪手下得利的幹將,見到柳揚過來投奔,給他安排個隊長的職位,統領五六十號曹軍,柳揚感‘激’不盡,在兄弟麵前自然吹噓半晌。


    劉銘冷眼旁觀,發現很多曹軍都是聚集在彭城靠山附近,喧嚷叫囂。‘亂’‘亂’糟糟,沒有章法。曹洪的大營卻是紮在山腳,和劉辟對抗。有戰鬥力的曹軍也有萬餘,不容小窺。


    劉辟不著急迎戰,卻在城外靠近汴河深溝高壘的防禦,依據地利之勢和曹洪對壘。


    他挖的工事極為牢固,和彭城城成犄角之勢,遙相呼應,曹洪本來在準備從彭城進彭城掠奪,沒有想到劉辟守住要道,讓他進退兩難。


    彭城郡雖是平原窪地不少。山脈河流也多,本是物產豐富,安居樂業之地,最近卻被曹軍搞的民不聊生。曹洪屯聚在彭城,附近村縣大多遭殃。不事生產,搞的烏煙瘴氣。眾曹軍不蓄糧儲,隻是靠打劫百姓為生。


    劉銘才到一天,就見到曹洪手下大將前去劉辟營寨前搦戰。


    曹洪手下不過數百人,散散漫漫,辱罵搦戰,所言汙穢不堪,幾乎把劉辟的祖宗問候個遍。


    劉辟兵‘精’糧足。壁壘森然,守住營寨,曹洪久攻不克,丟下屍體無數。隻能討戰。


    可無論曹洪兵士如何來罵,劉辟營中總是不見動靜,曹洪手下大將悻悻而歸,第二天去臨近地村落燒殺掠奪泄憤。


    劉銘雖是在曹軍的陣營中,卻是始終不見曹洪的行蹤。不知道此人武功如何。卻明白此人實在小心謹慎到了家,問了柳揚幾人。居然沒有任何人見過曹洪地廬山真麵目,不由皺眉。


    眾曹軍和官府對抗,雖是不懼,卻是慢慢急躁起來,第三天的功夫,劉銘正在營帳中考慮對策,柳揚走過來,拍他的肩頭,“兄弟,有任務了。”


    劉銘‘精’神一振,“柳大哥,什麽任務?”


    眾人見到他的振奮,不知道他是為能接近曹洪而高興,還以為他才入曹軍陣營,難免躍躍‘欲’試,都是有些輕視,暗想此人雖是有點錢財,卻是沒見過什麽世麵。


    柳揚咳嗽聲,有些尷尬道:“今日輪到我們這些人去搜集糧草,你們都準備下,馬上出發。”


    劉銘啼笑皆非,隻能應是。


    曹洪手下曹軍數萬,每天的吃飯都是個大問題,在這裏對壘十數日,就是山都要被他們啃光,難免要人每天出去搶糧備用,至於搶糧的任務,眼下還不算緊要,當然都是一些不入流之人做的事情柳揚接到這種任務,也知道自己地位實在不高,在兄弟麵前卻是強撐著麵子。


    幾個兄弟卻都是不覺得跌麵子,初來乍到,誰都是‘胸’懷大誌,指望一戰成名,萬賊敬仰,可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是假的,成百上千的死人,極大地震撼了他們不算堅強的心。有的見到疆場的冷酷無情,早就打了退堂鼓,覺得回家種田也算是不錯的買賣。可畢竟一塊喝酒吃‘肉’,前幾日還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地不可一世,此刻麵子作怪,不容輕易言退。聽說不去打仗,而是去掠奪,反倒都是高興起來。


    劉銘不好推搪,隻能重‘操’舊業,跟隨柳揚向附近的村落進發。


    一行人能有數十個,連匹馬都沒有,有幾個盜賊拿把刀子,卻生了鐵鏽,頗為寒酸。


    柳揚說是去搜集糧草,不過是說的好聽,本意就是去附近村落打劫。


    眾人早上出發,行了半個時辰,到了最近的村落,柳揚這才發現原來這活兒也不好幹。


    曹洪和官府對抗十數天,原先數萬兵馬,現在亦是如此,隻因為來來走走之人循環往複,有死有來有走,可這些人每日的消耗驚人,無糧草供應,全仗擄掠為生,附近的村落早就被血洗一空。柳揚劉銘等人到的村子本叫餘家村,算是彭城郡望族之一,頗有人丁,可眾人來此,隻見到黑煙嫋嫋,橫屍遍地,有幾個‘女’子‘裸’死路頭,顯然是先受淩辱再被殺死,諾大個村子,冥府般死氣沉沉,不聞人聲,雖然也是曹軍,卻是心下慘然。


    有幾個膽小的人手上握刀,雙‘腿’卻是不由自主地打顫,雖是日頭高照。卻覺得渾身發涼,有幽靈冷眼旁觀,要不是柳揚在旁監視。早就轉身跑路。


    柳揚畢竟算是見過生死,一揮手,“怕什麽,死人而已。都去找找看,有沒有吃的。”


    劉銘和老五兩人一組,聽到吩咐踱進村子,隨便進了一家庭院,見到一老漢撲在‘門’口,背後被砍了刀。鮮血早就凝固成暗紫之‘色’,看起來觸目驚心。老漢雖早咽氣,可滿麵悲憤,雙眼不閉,顯是死不瞑目。二人順他目光望過去。又發現庭院中一個孩童的屍身,隻是腦袋軟軟的折在‘胸’口,早就氣絕。孩童不過幾歲地年紀,諸事不懂,身遭慘死,實在讓劉銘也是為之憤怒。


    老五握緊了拳頭,壓低聲音道:“老大,這些人搶也就算了。殺人也無所謂,可殺人如麻,不分老幼,簡直是禽獸不如。”


    盜亦有道。老五和劉銘也是做過馬匪,不過搶、劫向來以打擊有生力量為主,殺突厥人是不擇手段,對付商人卻是隻鏟除護翼,如這般老少皆殺。那是萬萬做不出來。


    見到劉銘不語。老五問道:“老大,難道我們要助紂為虐不成?”


    “死都死了。有什麽助紂為虐。”劉銘歎氣道:“老五,我在敵陣三日,竟然連曹洪都沒有見過,才覺得想殺他的確不易。比起翟讓的聲望,曹洪更多了詭異。小不忍則‘亂’大謀,要想成事,不能急躁。”


    老五點頭,見到房間裏也沒有活人,隨手翻下,米缸是半粒米都沒有,鍋灶滿是灰塵,久無人翻動,劉銘搖搖頭,又走了幾家,亦是如此。聽聞村口的方向有哨子聲音傳來,知道柳揚召喚,回轉去見。


    劉銘和老五都是兩手空空,其餘幾十人亦是如此,隻有吳剛有些‘門’道,不知在哪裏抓了隻‘雞’,洋洋得意道:“柳大哥,你看。”


    柳揚看了眼他手中地‘雞’,皺了下眉頭,心道幾十人出來,抓隻‘雞’回去,實在是天大地笑話。自己得劉岱地吩咐和器重,第一次做事就是灰頭土臉地回去,實在也不光彩。


    沉‘吟’間,身邊地餘成建議道:“柳大哥,如今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再走遠點看看?”


    他也姓餘,和餘家村卻扯不上半點關係,並沒有兔死狐悲之感,還是積極的出力獻策。


    柳揚也是無計可施,覺得打仗的麻煩,手一揮,帶領眾人出村向下一站行去。


    這一次卻是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眾曹軍疲憊不堪,都有了饑餓之感,心道當賊當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失敗。有一個曹軍對附近地形很熟,伸手一指道:“柳隊長,山腰那裏有個穀家村,我們可以過去看看。”


    眾人振奮,都是加快了腳步趕過去,轉過山腳,張運通眼尖,大聲道:“柳大哥,你看,有炊煙!”


    對麵不遠有個村子,村子裏麵有炊煙升起,顯然有人在,眾盜興奮,劉銘卻有些無奈,隻能跟隨。


    走進了村子才發現荒涼之處不讓餘家村,柳揚暗自皺眉,心道這多半是幾個村民不舍離去,在洗劫過後又回轉村莊。


    隻是他也顧不上許多,帶著一幫手下向炊煙冒起的地方趕去,想著無論如何,總要‘逼’出點糧食再說。眾人湧到村子裏,尋到冒炊煙的地方,都是愣住。


    那裏燃起一堆大火,一人背對著眾人,正在往火堆中扔紙,眾人見到的炊煙不過是此人在燒紙而已。


    眾人乘興而來,不由掃興,幾個人已經大聲喝道:“兀那漢子,村裏的人呢?你可知道哪裏有糧食?說出來,饒你不死!”


    那人背對著眾人,虎背熊腰,頗為剽悍,柳揚心中惴惴,暗想這人若非失心瘋,就是有恃無恐,不然這多人來此,怎麽會無動於衷?眼光斜睨下,見到漢子腰際一把單刀,心中凜然。


    一些曹軍看不出異樣,已經走近了漢子,伸手推了過去,“問你話沒有聽到嗎?”


    漢子緩緩轉過身來,雙眸滿是怒火,伸手出去那人竟然嚇退一步,自然也沒有推到他身上。


    圍上去的幾人見到他轉身之際,手按刀柄,都是駭了一跳,紛紛退後。拔出兵刃。


    “糧食沒有,命還有一條,想要就過來取吧。”漢子國字臉。雙眉濃重,鼻子‘挺’拔,算不上英俊,可臉上滿是堅毅,見到數十人湧過來,怡然不懼。


    劉銘如今已算高手,見到漢子沉凝有如山嶽,手按刀柄,身上勁力噴薄‘欲’發。知道絕對不好相與。若是往時,見到這人地行徑,早就引以為知己,可今日見到,隻是搔頭。反倒拉著老五退後了一步。


    眾盜沒有劉銘的眼光,還是不知死活,心道這裏數十人,一人一拳也能將這人打死了,有人怒罵道:“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且慢動手!”柳揚沉聲喝道:“漢子,我們都是曹洪將軍的手下,這次出來征集軍糧,我看閣下也是有些身手。想必也非徐州敗類,不如加入義軍,共襄義舉如何?”


    “曹洪?”漢子仰天笑了起來,“我早就聽聞曹洪的大名。隻以為他義名遠播,做的都是扶貧濟困,率百姓複興大漢地事情。沒有想到這一路行來,隻見到‘奸’殺擄掠,做的盡是禽獸不如的事情。什麽曹司空,不過是畜生不如!”


    曹‘操’對徐州自然是恨之入骨,但卻也容不得他大肆喝罵曹洪。眾盜也都是掛不住臉,紛紛呼喝上前。柳揚見到群情‘激’奮,沉聲道:“漢子何名,柳某刀下不殺無名之輩。”


    他竭力做出沉穩地架勢,心道這些人還怕他不成。說是不殺無名之輩,可是有名之輩倒也從未殺過。


    一人不聽柳揚吩咐,已經衝了過來,揮刀向漢子手臂砍過去,喝道:“砍了他再說,啊……”


    他揮刀猛斫,又快又狠,沒有想到漢子並不慌張,伸手拔刀,嚓的一聲響,眾人隻見到空中寒光一閃,襲擊那人的手臂落地,鮮血噴湧。那人見到地上地斷臂,駭的不覺疼痛,慘叫了聲,徑直暈了過去。


    漢子拔刀在手,威風八麵,冷笑道:“昆侖刀宋朝在此,你們記住了,若是有不死地,到時候話於曹洪說,我見識了他的仁義。”


    他話音落地,已經揮刀衝入曹軍人群中,單刀翻飛,眾人居然抵抗不住,轉瞬又被他殺了兩人。


    劉銘見到他武功高明,倒記住了宋朝的名字,心道好一條漢子,帶著老五退後。


    柳揚見到手下抵擋不住,心下駭然,可身為頭領,又是不能不上。拔刀在手,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大喝一聲,單刀斬落。


    片刻之間,七八把長刀向宋朝劈過去,寒光閃耀。


    宋朝大喝一聲,手中單刀掄起,閃出一抹光芒,隻聽到嗆啷叮當響聲不絕,緊接著就是哎呀媽呀叫聲起伏。宋朝單刀揮舞,已經磕飛了襲來的數把長刀,順勢斬過去,兩人‘胸’口中刀,翻身栽倒,鮮血泉水般噴湧而出!


    柳揚嚇地幾乎不會思維,手臂巨震,單刀早就‘蕩’到空中。好在生死關頭奮起神勇,倒躍了出去。翻滾在地的時候,覺得‘胸’口涼風陣陣,隻見到衣襟全開,血痕現出,不由畏懼驚凜。


    宋朝見到柳揚閃過自己的一刀,微微詫異,知道他是這裏地頭領,擒賊擒王,毫不猶豫的踏步上前,揮刀斬落,就想殺柳揚立威。


    陡然間眼前人影一閃,疾風衝麵,宋朝心中凜然,知道有高手襲來,揮刀凝神以待,卻見到一個年輕人抓起柳揚竄了出去,不回頭地逃命。


    宋朝大是詫異,沒有想到曹軍中還有功夫如此高明之輩,曹洪在中原頗有威勢,手下臥虎藏龍,也是不凡。


    見到那人逃命,拎著柳揚諾大個人居然舉重若輕,宋朝舉步就追,殺人地念頭弱了,倒是想和那人鬥鬥,看看孰高孰低。


    群盜齊的發聲喊,不再抵抗,跟著柳揚逃命,有人見到宋朝追殺,不知道他地用意,‘逼’的不得已,反身過來廝殺。


    宋朝無奈,三刀兩腳解決了攔路之人,隻是阻擋的功夫,那人已經放下柳揚。和他一起向來路奔去。


    救柳揚一命的正是劉銘,他見到宋朝出刀,就知道在場群盜要倒黴。宋朝殺誰他不管,可他畢竟還要靠柳揚接近曹洪,不想他就此被殺。見到宋朝擋了群盜的襲擊,反擊三刀又快又狠,不由敬佩,暗想草莽之中,多是臥虎藏龍之輩,這個宋朝若是有緣,以後當要拉攏。


    柳揚被劉銘從刀口下救出。滿是感‘激’,心道這才是生死兄弟。隻是感‘激’的話不等說出,見到宋朝追來,一個鴨子加兩鴨子,撒丫子就跑。顧不得領袖風範。見到劉銘不離左右,微微心安。


    柳揚拚命奔跑,宋朝情急之下居然追趕不上,提刀長聲喝道:“我看閣下也是個高手,如此藏頭‘露’尾,讓人好不失望。閣下若是漢子,停下來和我一戰如何?”他見到劉銘腳步輕盈,奔跑中行有餘力。追的不由心驚,卻起了爭強好勝之意。


    隻是對手明明武功不差,為何避而不戰倒讓他大為奇怪。柳揚不知道宋朝說的是劉銘,隻以為他是‘激’將之法。心道漢子若是死了,還有什麽用處,老子能屈能伸,怎麽會中你地詭計。


    眾人有追有跑,轉瞬出了村子。行到岔道地時候。左手的方向突然塵土四起,三匹馬馳了過來。見到這麵追的‘雞’飛狗跳,都是輕咦了聲。若是以眾擊寡也就罷了,可偏偏是一個人提著刀追地數十人跳腳逃命,那可是讓人詫異的事情。


    馬上之人一男兩‘女’,男的英拔瀟灑,‘女’的濃妝‘豔’抹,甚為妖‘豔’,夏日炎炎,她馬上‘露’出雪白的大‘腿’,係著披風蓋著嬌軀,身上白‘肉’若隱若現。她是穿著清涼,別人都是看的心頭火氣,更是燥熱。另外一個‘女’子卻是清秀淡麗,微蹙眉頭,身著淡黃衫子,綠草灰塵中顯得頗為明麗。


    有曹軍眼尖,早就歡聲叫道:“是軍師和公子到了,大夥不用逃了。李軍師,大公子,我們是劉岱將軍地手下!”


    劉銘心中微動,暗道聽聞曹洪手下有幾將,吳質,劉岱,王忠,吳滄都是武功不差,軍師卻是個‘女’人,叫做李媚娘,難道就是眼下這個嫵媚地‘女’子?大公子顯然就是曹洪的大兒子,旁邊那個‘女’人群盜都不認識,卻不知又是哪個?


    知道李媚娘既然是軍師,顯然見多識廣,足智多謀,劉銘目光飛快掠過,不敢細看。


    三人勒馬不行,妖‘豔’‘女’子也沒有注意到劉銘,隻當他是個尋常曹軍,並不在意。三人都是冷冷地凝望著宋朝,暗自琢磨此人地來曆。


    宋朝見到三人氣勢沉穩,絕非普通曹軍可比,再加上劉銘在旁,隱而不‘露’,倒不敢大意。不過他生‘性’豁達,遇強更強,知道這三人手下不弱,卻也全然不懼。


    妖‘豔’‘女’人見到宋朝止步,嬌聲問道:“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為何和曹洪將軍的手下為難?若是我們的過錯,還請閣下看在小‘女’子的麵上,既往不咎化敵為友如何?”


    她聲音膩的出水,嗲裏嗲氣,說出來好像就在你耳邊傾述,又見到她身軀微扭,嬌‘豔’萬千,眾曹軍忘記了眼前地危機,都是咽了下口水。


    劉銘心中卻是凜然,暗想這‘女’子果然不俗,隨便一句話就想拉攏宋朝,若是能把宋朝拉攏過來,當有大用,死的那些曹軍何足一道。


    ‘女’人說話甚為**,卻像天生如此,不似做作,不過如此一來,更讓人心悸神搖,不能自己。宋朝冷哼一聲,“久聞曹洪手下,吳質劉岱王忠吳滄四將頗為高明,可最為‘陰’柔有手段的卻是李媚娘,李媚娘一身媚骨,見個男人就想勾引,方才宋某已經見識了,果然名不虛傳。別人找上‘門’來殺我,我隻求你們既往不咎就好,至於化敵為友嘛,嘿嘿,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朝冷嘲熱諷,李媚娘卻是笑容不減,嗲聲道:“這位大哥說的哪裏話來,不過像你這種英雄氣概,隻要是‘女’人都是忍不住的心動,小妹不敢勾引,隻是愛慕而已。”


    劉銘暗自皺眉,心道這‘女’子大不簡單,隻是臉皮之厚,卻也少見。


    宋朝冷笑聲,喃喃道:“恬不知恥。”


    中間那個公子冷笑道:“你是何人?大言不慚,給你麵子不要,就不要怪人削你麵子。”


    柳揚慌忙說道:“曹公子,他說他是昆侖刀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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