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既然你不來戰,關某便過去討教討教!“關羽長須一撩,一往無前,獨對千軍!


    ”關將軍且慢!“張勳下意識一聲喊,然而還不等下一句出口,戰馬便被身後之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倒像是迎著關羽急衝而去!


    關羽勒馬停住,望著衝來的張勳陡然睜開雙眼,笑道:”沒想到,張將軍竟敢應戰,也算個漢子!“


    張勳好容易勒住戰馬,有苦自知,這哪裏是敢應戰,分明是被橋蕤那個無恥小人給陰了。自己兩柄飛錘,一杆長矛,真的不太能有戰勝關羽的勇氣。


    張勳掛錘抱拳道:“久聞關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之?”


    關羽淡漠道:“幸運不是常有的事情,或許你很快就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了。”


    張勳長籲口氣,慎重道:“男兒習武,當求揚名天下,能死在將軍手下,雖死無憾。不過關將軍,在下自知可能不敵,若是群起而攻之,或是用些提前為了防備小人而做下的準備,可莫要怪罪在下。”


    “但用無妨!”關羽頓了一頓,又凝聲道:“你說的不錯,一個人隻要找到了借口,做什麽都能求心安的。但我很想告訴你一句話……”


    張勳肅然道:“關將軍請講。”他由始至終,對關羽的態度都是彬彬有禮。他就算骨子裏麵是小人,表麵行的仍是君子的事情。


    關羽道:“你有行無奈之事的借口,我亦是一樣。”


    張勳愕然,眼中閃過狐疑之意,半晌才道:“恕我愚昧,不能明白關將軍所言。”


    關羽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請。”


    他再不多言,手按長刀,凝望著張勳的舉動。張勳心中雖有困惑,但一時間無法多想。


    二人之戰,有如箭在弦上,不能不發。.tw[棉花糖小說網]


    張勳提錘在手,緩緩的籲了一口氣,說道:“請。”他雙腿夾馬,提錘已向關羽衝來。他始終對關羽帶有分恭敬,等離關羽還有兩丈距離的時候,見關羽竟還不動,張勳已不能不出手。


    張勳出手,一飛錘就砸在了地上。


    千軍無聲,隻望著戰場上的兩人,見張勳出手,眾人都是愕然,不解這招目的何在?


    很快,眾人又都明白了張勳的用意所在。那鐵錘頓地,霍然爆裂,已冒出黑色的濃煙。那煙擴的極快,刹那間,已將方圓數丈籠罩其中。想起張勳方才說的,這正是安慶寨防敵手段之一,此時被張勳所利用!


    張勳已衝到關羽的身前,“嗤”的聲響,錘柄淩厲,勁刺關羽的胸口。隻一招,石破驚天!


    張勳從出戰時,就開始用計。他先用言語驕關羽之心,後用無奈博取同情,再用黑煙占得地勢,然後蓄力一攻,準備全力取得關羽性命!


    所有的一切,計劃精準,隻求此一戰,力圖擊殺那個單刀赴宴的神話!


    錘柄破空,刺在了空處。


    關羽陡然不見,張勳雖是眼尖,但黑煙中,亦是難以分辨關羽去了哪裏。煙霧彌漫,遮擋了關羽的眼眸,同樣讓張勳看不到很多事情。


    就在同時,隻聽“嗤嗤嗤”響聲不絕,轉瞬之間,對麵不知射出了多少弩箭。


    關羽竟用暗器?這怎麽可能?


    張勳一驚,藏身馬腹,就在同時,看到了對麵馬腹下、飄動的長須。張勳驀地明白,關羽方才在他一攻之時,就已躲在馬腹下。


    雙馬交錯之際,張勳忽聽到揚州軍喧嘩,揚州軍竟亂了陣腳?張勳又驚,不知道後軍究竟發生了何事?


    橋蕤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壓住陣腳,提防徐州軍衝擊。(..tw好看的小說)他們既然可施展詭計,徐州軍也不見得坐以待斃。


    果不其然,張勳才一出手,徐州軍那麵,已有移軍的跡象。


    橋蕤已傳令揚州軍準備出擊,就在這時,後軍突然亂了起來,橋蕤急怒,扭頭望過去,見篝火雖起,照不到沉沉遠處。冷風勁吹,掀起浪潮湧動。


    那湧動的浪潮,如水麵波紋般,一圈圈的向揚州軍中擴展。


    揚州軍的中軍已亂。


    橋蕤不明所以,喝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兵士急急前來稟告,“橋將軍,突然有敵軍從西南殺了過來……我們擋不住。”


    話音未落,又有兵士奔來,叫道:“橋將軍,有敵軍從西北殺過來了……我們損失慘重。”


    橋蕤心中凜然,已隱約明白什麽,不等下令,就見到身後西北、西南兩向,均起了騷亂。緊接著,揚州軍的隊伍如巨石投水,冰刺寒夜般,現出了兩道縫隙。


    有兩隊兵馬倏然冒出,割裂了揚州軍的陣勢。


    西北衝來的兵士,均是身著皂衣,手持長槍,斜背利刃,奔勢如箭。暗夜中,長槍勁刺鋒行,排成如滿是尖釘的鐵盾。那由長槍組成的鐵盾每次刺出去,總能帶來無數悶哼慘叫,鮮血嬌豔。


    為首的那人,劍鋒般的目光,已向橋蕤望過來。


    那人正是趙雲。


    趙雲已帶援兵突入,突破了揚州軍在西北向的防禦。


    西南衝來的兵士,全部身著黑甲,手持單柄長斧,背負寬刀。他們在黑暗中,有如幽靈般驀地湧出,手中長刀揮舞,如雷公行法。


    那些兵士,或許沒有長槍兵的銳利,但有磅礴如山崩般的威勢。


    鐵斧勁落,砸人人亡;鐵刀揮舞,擊馬馬飛。


    為首那人,手持巨斧,狂野的目光,同樣向橋蕤射來。


    那人正是徐晃。


    徐晃同樣趕來,在樓主發訊關羽策馬的那一刻跟趙雲不約而同進攻,突破了揚州軍西南向的防線。


    揚州軍騎兵猝不及防,陣腳大亂,一時間展不開有利的衝擊,落入各自為戰的噩夢之中。


    夢難醒,狂風湧。


    趙雲、徐晃撕裂了揚州軍的陣型,已對橋蕤形成了合圍之勢。橋蕤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們由布局的獵人,驀地變成了陷阱中的困獸。


    關羽有詐!


    可眼下在陣前的張勳卻還不知道軍中的情況,隻知道殺了關羽,他張勳就可稱霸揚州,甚至榮登袁術仲家王朝第一將!


    兩馬交錯之際,張勳再次出招,黑夜煙籠,蕭蕭朦朦,此刻,正是他出手的絕佳機會。張勳落馬、縱越、陡化三影,已到了關羽的麵前。


    張勳已聽到了揚州軍的騷亂,知道事情有變,他必須盡快、盡力的解決了關羽,才能應付其他。


    他不信關羽能應付他的速度,他脫掉衣衫幻化出的身影,已兜住了關羽的前方。他借煙凝氣變化的第二道身影,已到了關羽的眼前。


    而他真正蓄力的一擊,就在關羽的身後。


    他的這些把戲雖然見不得人,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間斷過練習,亂世之中他本隻是當成保命的手段,攻城略地自然還是靠統兵。然而這次對上關羽鬥將,正是遂了他的心願!


    張勳已到關羽身後,驀地心中微寒,他隻見到一件衣裳,一個盛滿了長須的錦囊掛在了馬腹下,關羽不在。


    關羽沒有藏在馬腹下?


    張勳想到這裏的時候,就見到一道光。


    光如月、光如冰、光如明月映冰。冰河遼闊,蕭殺蒼茫,就那麽照下來。一切幻影,皆被照滅。


    今晚陰,本無月,哪裏來的這麽寒亮的月光?張勳想到這裏時候,思維斷裂,見到明月染血。


    血是張勳的血,月非月,是刀光,是關羽手上的刀光。關羽目光如刀光,盯著張勳飛起的人頭,隻說一句,“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咚”的聲響,人頭滾落,張勳的眼睛還是睜著的,似乎已明白。


    張勳一直以為得計,因此已有驕傲,而他,就敗在驕傲之下。他若沉靜下,本能發現那馬腹下,不過是幻影。


    你有行無奈之事的借口,我亦是一樣!


    張勳死時,終於明白關羽方才說這句話的含義。但他還是沒有閉眼,他不明白,為何關羽好像早知道他如何出手,為何揚州軍眼下已亂?


    可人死了,明白不明白,又有什麽區別呢?


    關羽已飛身上馬、衝出了濃煙。徐州軍見關羽從濃煙中衝出,一顆心劇烈跳動,高聲歡呼,聲動天霄。


    殺出來的是關羽,死了的當然就是張勳,關羽還是那個單刀赴宴的傳奇,戰無不勝,就算百騎踏營的關羽,也是一樣!


    本有些忐忑的徐州軍,驀地變得勇氣如虹。


    關羽舉刀向揚州軍殺過去之時,一聲厲喝喝道:“衝!”徐州軍在關羽的帶領下,也向揚州軍的陣營殺去。


    橋蕤敗逃。


    一招失算,滿盤皆輸。橋蕤本還希望剿殺趙雲、徐晃二人,挽回頹勢,但聽徐州軍歡呼之聲,見關羽穿出黑霧之時,橋蕤就決定逃。


    他無再戰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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