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雙眸眯成一線,等著看劉備的出手。(..tw好看的小說)


    劉銘耳朵也豎了起來,對曹豹本就沒什麽好感,可此時陶謙病重,難保不是陶謙下的令。曆史上的三讓徐州,背後到底還有什麽,誰都不清楚,劉銘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和平過渡下來的妥協,還是有過陰謀的發酵。


    劉備冷眼望著曹豹,曹豹仍舊沉默立在一旁,不出一言。


    “陶公總算也是為了徐州殫精竭慮,我想總不會有人希望他落一個停屍不顧,束甲相攻的局麵。“劉備看了陳登一眼,陳登麵無表情,目光閃爍不定。


    曹豹似乎臉上已經隱隱有了不屑的笑容,然而身為武將,多次出生入死的經曆讓他莫名有一種危機感,卻不知從何而來。


    “砰“的一聲悶響,曹豹似乎感到一根棍子猛地擊在自己後腦上,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張飛拍了拍手,抬頭望著劉備。


    劉備掃視著徐州眾人,沉聲道:“既然不會有人停屍不顧束甲相攻,青州軍和徐州郯城兵馬守城,丹陽軍前去打掃戰場,收攏將士遺骸,不能讓英靈曝屍荒野,沒人反對吧?“


    豹頭環眼的張飛嘿嘿一笑,在寂寥無人的城中有著別樣的森冷。


    “登,絕無異議!“陳登第一個躬身下拜,糜竺仔細望著劉備,終於下定了決心,緊接著合袖施禮。


    一時間,遠在陶府的陶謙,病重之時似乎都聽到了徐州天翻地覆。


    陶謙虛弱的歎著氣,努力叫過自己還在哭泣中的兩個兒子,眼神格外柔和,“應兒,你本來就天資聰穎,可是為父也一直知道你喜歡養鳥養鴿子。可惜為父一直覺得那是小道,也不知……咳咳,也不知你現在還喜歡麽?為父,為父日後再也不會強迫你了,盡管放手去做吧,咳咳……“


    陶應緊緊握著陶謙的手,滿臉淚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爹……孩兒以後一定好好教導二弟,您不用擔心,隻要身子……“陶商也哽咽著,希望自己父親不要在這個時候還為自己兄弟操勞。


    “商兒,我一直,咳咳,一直很放心你們。如今天下大亂,你們早選擇了正確的路……咳咳,逐鹿的活兒,不是咱們能幹的。我相信,你跟劉銘打起來,也是他別有用心的吧?咳咳……你能跟他相處的不錯,總算也能保住些陶家的香火。咳咳……去,把劉備叫來吧。“


    陶謙突然又猛地咳嗽起來,一口氣上不來便似乎要歸天了一樣,嚇得兩兄弟急忙喚醫師。


    陶謙又猛地擺擺手,良久之後才平複了呼吸,“去,叫劉備他們,和徐州的高門世家都來,我……我有話說,沒說完之前,還不敢死。“


    一句不敢死,聽得陶商眼淚漣漣,咬著牙抹了把淚,轉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城中本已有些混亂的局勢,因為劉備入城之後,短暫騷亂又頓時恢複了平靜。這讓剛出陶府們的陶商,有些茫然。


    自古果然還不是逐鹿的料子,隻有像劉備曹操這種人,才有資格。也隻有像劉銘這種人,才有資格繼承這逐鹿的資格。


    當眾人被陶府所剩無幾的仆人都喚進陶府之後,陶商格外恭敬的在前方引路,再也不像一個平日裏的紈絝。


    不少親近陶謙的人卻反而暗暗歎息,現在誰都看得出來劉備在徐州的聲勢一時無兩,公孫瓚聽說又跟劉虞開戰了。劉備以皇室自居,定然不會回去幫公孫瓚,哪怕現在陶商開竅,恐怕劉備但凡留下,他便保不住徐州了。


    現在徐州士族們擔憂的,反而不是徐州的歸屬,而是新舊勢力交錯之時,會不會有什麽隱患。


    幾位家主和劉備紛紛被請到內室,劉銘百無聊賴的在外麵等著,身旁是頗為緊張的田豫。


    至於剩下的武將小將們,不是全無反應,就是去整軍練兵,還有的聽說在為趙雲準備餞行。一想到趙雲還是免不了要走,劉銘眉頭就皺的跟個麻花一樣,眾人看到還都以為劉銘在擔憂內室之中所發生的什麽。


    “公子不必擔心,主公定然會在徐州有一席之地,到時候……”


    “到時候你就該多想點事情多讀點書,要不然拿你一個元老級人物四處跑腿算怎麽回事?”


    “……劉銘你等著,我保證不打死你。”


    “拉倒吧,你現在又打不過我。”


    劉銘也不管憤憤然的簡雍跑到了什麽地方,思緒仍舊飄得很遠,完全沒有一點想進內室聽聽的意思。


    畢竟劉備領徐州算得上是大勢所趨,曆史上也一貫如此,總不可能自己營造出了更好的形勢,陶謙反而不同意了吧?


    雖然覺得可能性極小,但當陶謙派人叫劉銘進去的時候,劉銘還是不免心跳加快了幾下。


    四周已經站滿了人,不過全都肅穆安靜,劉備跪倒在陶謙榻前,被陶謙緊握著手,不知被安排了什麽。


    看起來,似乎是一切大事已定,劉銘很有些詫異為何叫自己前來。


    陶謙看著劉銘,似乎格外喜歡,臉上虛弱的笑容似乎都更燦爛了幾分,低聲斷續道:“劉銘……你跟商兒,到底……有什麽矛盾?別,別讓老朽泉下還惦念啊。”


    劉銘臉上一紅,臨時起意的一個點子,沒想到被陶謙記了這麽久,摸著鼻子看了看四周,尷尬一笑,還是沒回答。


    陶謙似有所悟,淡淡笑著,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方才都聽到了,如今北有虎南有狼,徐州更是……咳咳,更是水深火熱。玄德天潢貴胄,又有仁義之舉……這徐州牧萬萬不可再推,諸君還要力保玄德啊……”


    眾人齊聲稱諾,劉備眼角的淚水真的留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他終於有了基業有了機會,還是因為陶謙的饋贈。


    劉銘悠哉的想著三讓徐州的場麵,正出神間卻發現周圍的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剛要離開便被陶商拉住了。


    陶謙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三個年輕人對視一眼,心底都是一沉,回光返照!


    “譽之,現在可是告訴老朽了吧?”陶謙果然精神了不少,可生機卻在飛速的消失。


    劉銘有些唏噓,恭敬道:“陶公稍待,還要做些安排。”


    接著,陶府眾人便看到陶商氣衝衝的出來,裏麵隨即傳來陶謙的大笑聲。


    然而“哈哈哈”三聲後,笑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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