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仍舊在床上,隻是此時躺在他床上的卻不是他的寵姬,而是於禁。(..tw無彈窗廣告)


    “哥,你這麽派人把於禁抓回來,真的好麽?萬一同時得罪了曹操劉備和田楷,你做這些就算是父親的意思,父親也保不了你啊。”


    一向頗喜歡錢財的陶應也沒去管自己的生意,兩個外人眼中的紈絝便在這樣一個無人前來的房中展現著各自的另一麵。


    陶商不在乎的笑道:“父親年紀已經大了,曹操就算打不下徐州,估計父親到最後也會撒手人寰。到最後我們兩個不還是要成為徐州世家的傀儡?現在真的把我們當紈絝的,除了徐州的普通百姓,世家裏麵厲害的那幾家誰不知道我們兩個總算的上中人之姿?我們這點把戲,恐怕還玩不過他們。”


    陶應僵在那裏,看著昏迷的於禁,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腳泄憤。


    “應弟也不必氣餒,其實曹操攻打倒是給了我們二人一條活路,既不用做傀儡,也能活得自在。”陶商看著自己從小就調皮機靈的弟弟,微微笑道:“隻不過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徐州這片土地要拱手讓人罷了。”


    陶應失色道:“難不成大哥你要投降曹操?”


    “呸!曹操屠我徐州百姓數十萬,我怎麽可能跟他有牽扯!”陶商大怒,心情慢慢平複之後,才有緩緩道:“徐州世家肯定不能依靠了,陳珪那老頭已經親自來了,其他人本也在郯城,估計都是看著父親身體不好,隨時準備插手徐州之事。目前大敵當前,需要一個極有能力的人,並且這個人還不能是徐州本土。否則各大世家一定坐不住,所以很明顯不是田楷,便是劉備!”


    “……我還是不太明白,那跟大哥你擒於禁有什麽關係?”陶應有些慚愧,還是迎著頭皮問道。


    陶商歎了口氣,望著門口,似乎能一直望到門外,“現在徐州需要的不是人品,而是能力,田楷派人放於禁究竟為了什麽,小人行徑我難以猜度。但是也不怕他投降曹操,這樣的人徐州世家必不能容,而劉備雖然有君子之風,能力如何卻很難看清。”


    “所以啊……我以於禁做套,看這兩方究竟哪個能最終找來這裏。這不僅是我的套,徐州世家可都在一邊看著,劉備田楷,希望不要讓徐州失望啊!”


    陶商望著自己的弟弟,搖頭歎著氣。


    陶應不敢看自己哥哥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哥哥是有大誌的,但是無奈門閥勢力根深蒂固,越有大誌反而越受阻礙。何況還有自己需要大哥照顧,到了最後若是兄弟二人反目,大哥更是不願見到的。


    似乎是明白這個弟弟在想什麽,陶商又笑道:“行了,我們有幾斤幾兩該自己明白,誌大才疏還能滿口狂言的時候過去了。現在嘛,我們能有紅袖添香,你能有錢糧布帛囤積成丘,已經是人間快事了!”


    陶應跟著自己大笑的哥哥勉強笑著,眼裏卻總是想要流出淚來。


    “快睡吧,這世道聰明人都太多了,或許明天就有人來訪了。”陶商看著自己弟弟,不由笑道:“無論如何,一覺醒來,總會有一天是豔陽天的。”


    可惜第二天不是豔陽天,陰雨霏霏,更有滿是肅殺的曹軍兵臨城下。


    或許也是因為雨天的原因,勝券在握的曹操沒有下令攻城,大軍黑壓壓一片如同天上濃如墨的陰雲。


    陶謙已在府衙中召集眾人議事,此番麵對曹軍,徐州眾人無不心驚膽戰。一旦戰敗,縱然運氣好能跑的了,徐州城也算是毀了。


    這樣級別的商討,劉備沒有帶著劉銘,田楷身邊一文一武兩個心腹,周姓的武官也沒有跟在身邊。不過徐州眾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更不會知道田楷陣營中已經有人趁著老周跟城門衛爭吵的時候跑去了曹操的軍中。


    陶商陶應這兩個徐州共知的紈絝肯定更沒有機會參與這樣的事情,此時推窗望雨的陶商頗有些傷春悲秋意味的歎著氣,屋子裏陶應看著再次被綁成粽子的於禁。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層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朦朧細雨之中,一個一詠三歎的清越聲音,緩緩傳出。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撐著把傘,翩然從雨中走出,驀地給陶商一股極大的衝擊。


    “陶兄既已久等,還不開門相迎麽?”劉銘從雨中走出,微微笑著。


    陶商不過一怔,繼而大喜開門,笑道:“商實在沒有想到,劉兄才智能有這樣高明,徐州若能撐過此番,必定有救了!”


    劉銘灑然笑道:“小聰明畢竟上不了台麵,徐州百姓還是要靠家父仁義之心,徐州局勢自有家父恩威並施,銘算不了什麽的。”


    陶商迎進劉銘,劉銘一打眼便看到了仍舊被綁著的於禁。於禁瞅了劉銘一眼,扭過頭去表示不願再看到這個卑鄙小人。


    劉銘淡淡一笑,決定現在還是不跟他計較的好。昨夜跟田豫一番長談,基本已經確定陶府之中肯定有些誤導了旁人的東西存在。而後田豫也覺得自己此行太過順利,今日一來果然穩穩再見了於禁。


    田豫自然便是那個趁機從徐州出去的人,田楷派他去向曹操解釋,再次強調他母親已經在來徐州的路上了,還是被田楷的軍隊押送。可田楷不知道的是,田豫此番去曹營,不僅僅是為了他田楷,更是為了激一激另一個人。


    張邈,那個交好呂布,而被袁紹怨恨,多次被袁紹勸曹操去動手殺掉的人。


    結果曹操反而將張邈安排的極好,雖然不會明顯的親近,但的確是重用了。然而張邈的恐懼仍舊存在,特別在曹操殺了名士邊讓之後,更是有了些慌張。


    此時本來就有陳宮在旁,田豫若是再去,應該會加快張邈反叛迎呂布才對。如此一來,劉備就不會像曆史上先有一敗,戰績會更加好看一點。


    陶商不會倒劉銘後續還有這樣多的想法,僅僅是這麽快就透過現象看本質這一眼光便讓他無比佩服。


    “劉兄且坐,我兄弟二人紈絝的名聲已經遠播徐州了,商不才,還自負有點小聰明。劉兄真要自謙,也不能太過分了,要不我兄弟二人又算得了什麽呢?”陶商笑嗬嗬的請劉銘入座,完全視於禁為無物。


    劉銘對自己那點斤兩同樣清楚得很,搖頭笑道:“陶兄這麽客氣幹嘛,我們現在做的,在旁人眼裏都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而已。我們有的隻是聰明,聰明這種東西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麽關係,總也不會上升到有智慧的模樣,咱們都一樣的。”


    陶商嘖嘖稱奇道:“劉兄高論,商佩服。”


    “陶兄真的不要這麽客氣了,你看你弟弟都快睡著了……”


    “哪有,我完全沒有睡意!”


    陶應猛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頭從自己沉浸的世界裏拔出來,反應過來才有些尷尬道:“劉大哥,我總是時常走神想寫人所不齒的東西,一心跟錢財打交道,還請你不要見怪啊。”


    “生財有道的話,那都是人才,怎麽會見怪呢。陶老二有這樣的本事,老陶你該多讓人家鍛煉鍛煉的,怎麽就這麽讓他攙和你這事?他估計也沒幫上什麽忙,還讓他這麽費神,怎麽當哥哥的?”


    劉銘看這對兄弟實在拘謹,無奈的卸下自己出塵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很自來熟的打著招呼。


    陶氏兄弟怔了一怔,相視一眼又都哈哈笑了起來。


    隨後的話題便輕鬆了起來,當了那麽多年的紈絝,對於醇酒美人,金錢經營還是都有些心得的。劉銘更是知道自己老爹日後欠這兩個人的,自然也真心相待,不過對於這二人自己給自己的定位,也很是欣賞。


    這年頭,都太多想做大事的人了,像自己這樣不想做大事的人都太少了啊。


    “陶兄,日後若是徐州穩定,陶家仍舊是現在的陶家,不會有人敢放肆的,盡管放心。”劉銘望著二人,頗為認真的說著,繼而又望向於禁道:“不過在此之前,必須要擊退曹操,所以……我還是想把這位於將軍拿來一用,二位不會介意吧?”


    陶商見劉銘認真起來,也不再玩笑,抱拳道:“但聽公子吩咐。”


    劉銘點了點頭,田豫的家人就係在於禁的身上了,他可不信曹操對田楷的動作沒有覺察。不管是走青州還是兗州,曹操的軍隊沒有感到那是田楷的人絕不可能。


    曹操自然可能看不起這種行徑,將田母送回家,但若是能將田豫母親接到徐州,或許就能再給老爹留下一個人物。


    雨勢仍舊不小,劉銘突然聽到身後大雨之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回頭望去,便看到一個文士奔到門外。


    “公子,議事之後諸公決定讓玄德公和田刺史冒雨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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