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考慮留下來,我爹那邊……應該快有一場惡戰要打了。”劉銘拍拍姬野的肩膀,,又望著那群騎兵,笑道:“難不成你要帶著這些兄弟,整日裏東奔西走麽?”


    姬野搖頭道:“我有打算,你放心。”


    劉銘無奈的笑笑,點頭道:“真的這麽快就走,送我一程如何?”


    姬野點了點頭,長槍一揮,三百騎兵便當先開路,浩浩蕩蕩的隨著劉銘踏上了回家之旅。


    黃旭也終於又機會上來套近乎,結果一如劉銘所料,姬野除了哦啊一類的單個字蹦來蹦去,絲毫沒有跟黃旭深交的打算,若是黃旭的病沒好,恐怕一定會被姬野氣死當場。


    “管亥……要怎麽處理?”太史慈從後方打馬趕上,望著劉銘詢問。


    劉銘微微一笑,擺手道:“我們現在很缺人手,那個家夥如果開竅了,總能算得上一個先鋒人才。”


    太史慈皺眉道:“自從黃巾作亂,蠱惑人心,還沒有聽過有人清醒過來的。你那個兄弟,雖然救了我們,可也要小心他跟黃巾軍的關係……”


    “子義大可放心,在北海這三年,我也不是一味跟著你學箭的。”劉銘回頭笑了笑,一如既往的令人舒心。


    太史慈輕輕一笑,自己實在多心了,劉銘何曾幹過讓人不放心的事情?事無不成,他從來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虎豹之子,尚未成紋便有食牛之氣。現在,已經近乎成紋了。


    劉銘摸了摸鼻子,上馬望著管亥,管亥也看著劉銘,兩個人相視無言了好久,管亥終於忍不住了。


    “這位公子,先前可能是我看錯人了,你怕是故意作出的那副樣子吧?我老管走南闖北也有段日子了,這雙眼睛看人也算準,你就算沒有我的幫忙,遲早也會建功立業的。”


    劉銘聽了管亥的婉拒,很不客氣的點了點頭,笑道:“嗯,我也知道我英明神武,不過這不更應該是讓你前來投奔的原因麽?”


    管亥不信劉銘聽不懂他的意思,既然對方執意不想跟他認真談,他也扭過頭去不再開口。


    “管兄,我冒昧問你一句啊,關於你剛才說過的那些東西,你真的覺得對啊?”劉銘趴在馬上,看著一旁綁在馬上緩緩隨著隊伍前行的管亥。


    管亥不屑於搭理劉銘,這種世間的真理一旦認同了,又豈是這樣一個小子能質疑的?


    “你知道真理與迷信的區別麽?”劉銘饒有興致的進行著洗腦的工作。


    管亥不耐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肯定是一方大員的公子,沒體會到什麽是公平吧?我跟我老娘躲在草垛裏,看著一對騎兵燒殺搶掠的時候,你估計還沒出生吧?”


    劉銘笑而不語,脫下身上的衣衫,背後一道小臂長短的傷疤呈現在管亥眼前,堵住了管亥的嘴。


    “真理永遠不是絕對的,相信真理的人,會說一句我錯了,而迷信的人永遠不會說一句我錯了。”劉銘好整以暇的穿上衣衫,胯下的馬兒也打了一個響鼻,似乎也在嘲諷著管亥的妄斷,“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爹雖然說是大漢中山靖王之後,但是在家鄉也不過就是一個賣草鞋的。上了戰場,我們也隻能在亂世之中憑著手裏的刀砍出自己的機會,否則我爹這個大漢皇族恐怕還要賣上好久的草鞋。”


    劉銘又摸了摸鼻子,望著管亥道:“不過,機會並不在於建立在一層層如山的死屍上,你知道你要製造的混沌,會死多少人麽?”


    管亥不再是不屑於看劉銘,而是變得有些不敢看劉銘,他早已隱隱知道,可他不願意承認。


    “死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是跟你以前一樣的百姓,更有很多是你的兄弟,你真的覺得以這樣的代價取得的公平合適麽?”劉銘語氣漸漸不再平淡,逼視著管亥。


    管亥猛地抬頭,望著劉銘語氣生硬得像是要說服自己,“能讓天下公平坦蕩,總是需要些代價的!”


    “放你娘的屁!這世上哪來的公平?!”劉銘一聲斷喝,管亥背後的冷汗森森而下。


    劉銘目光如冰,冷冷的望著管亥道:“那個夫人告訴你,混沌才是公平,什麽人都有出頭之日。那我問你,你那老娘現在怎麽樣了?若是大爭之世,人命賤如狗,再也沒有忠孝仁義,你能憑著手中大刀長矛開路,你娘呢?天下那麽多老弱婦孺,不是一個所謂的機會就能讓他們也安寧喜樂的!這個天下,出路不在於混亂的以殺止殺,屠一是為罪,屠萬便做雄?或許話是這麽說,但永遠不能信。孟子說平天下者舍我其誰,他的能力不比你要強,他不想要一個公平?可他選擇了一種叫做惻隱之心的東西,那個,才是為人之本!”


    “公平?這世上永遠不會有公平,因為若是沒有人領導統治,沒有禮儀律法束縛,人便遲早會與禽獸無異!管亥,我相信你娘不是你這樣的人害死的,但你若是仍舊這樣想這樣做,你就將害死無數個像你娘那樣的老婦人,這是真理還是迷信,你好好想吧!”


    劉銘不再爬馬背上,陡然挺直了背,拍馬趕到了前麵姬野的身旁。


    管亥的目光望著劉銘,不知道是痛恨還是迷茫,眼中卻已漸漸滲出淚水來。


    劉銘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跟姬野差不多,本來還在姬野身旁的黃旭見到,上下打量著劉銘,很知趣的撥馬溜到了一旁。


    “你師父,就是這麽鼓動他們跟著自己造反的?”劉銘平視遠方的天空,問著身旁的姬野。


    姬野四處看著風景,防備著像管亥那樣突然跳出來的敵人,隨口道:“沒有。”


    劉銘點了點頭,張角若真的是這樣的人,恐怕一日之間發動幾十萬人的壯舉也難以實現。


    “但我聽王夫人這樣說過,王夫人就是我師父曾經娶過的女子,後來走了。”姬野淡淡說著,讓一旁的劉銘抿嘴點頭,很是不解。


    一個女人傳播著這樣的思想,到底是要做什麽,而且漢末王姓的世家,似乎也沒有什麽太過強大的吧?難不成是王允?


    搖了搖頭,對於想不通的問題,劉銘從來不過多糾纏,摸著鼻子衝姬野笑了笑,繼續著打馬回家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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