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醍醐灌頂,王恢看著目光堅毅的劉銘,激動莫名。


    “劉兄,請受恢一拜。”王恢倒退兩步,不懂什麽禮節,隻是真摯的跪倒在地,彎腰虛叩首。


    劉銘有些唏噓,可受這一拜畢竟也問心無愧,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也曾因為這句話而堅信。他相信,古人的執著遠比他那個時代更甚,王恢所得益的,遠非他當年能比。


    曹萱不知何時也走到了劉銘身旁,一陣女子的幽香隱約飄進劉銘的鼻子裏。


    “劉兄,對你說出這兩句話的人,一定不是尋常人。如果有機會,真想見一見他。”曹萱站在劉銘背後,看著他挺拔的身影。


    劉銘微微一笑,順手拉起王恢,道:“或許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了,不過你如果真的能做到他所說的,就已經足以自傲。”


    頓了一頓,劉銘又轉過頭向著曹萱一笑道:“其實在我心裏,有時候你是不如王恢的。他至少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麽,自己要努力什麽,你知道麽?”


    曹萱沒有慌亂,眼神裏還帶分戲謔的笑意,不答反問道:“劉兄,那你呢?你知道麽?”


    劉銘哈哈一笑,什麽都沒有說,反而很嚴肅的轉過頭低聲附耳對王恢說著些什麽。王恢神色幾經變化,終於還是堅定下來,目光灼灼的望著劉銘,狠狠點頭。


    “去吧,這一路上不怎麽太平,你若是願意,我讓江無悔送你。”劉銘拍了拍王恢的肩膀,又嘿嘿一笑,“若是你覺得我這是派人跟著你,不放心你,你大可讓無悔回來。”


    王恢咧嘴一笑,搓了搓手道:“恢雖然出身微末,不過誰對我好,誰對我差我還是知道的。我活著麽大,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似乎在你的世界裏,除了朋友很少有別的定義了。恰巧,你小子似乎又是一個很夠朋友的人,我相信你的眼光!”


    “除了朋友,自然也會有敵人,要不然我托你過去做什麽?”劉銘一臉不屑,隻有朋友沒有敵人的家夥,不是心中無敵的高境界大神,就是膽怯懦弱之輩。那種人,朋友也很難會是真正的朋友。


    “你可以放心,無悔也是條漢子,雖然武功沒有我兩位叔叔那麽強,但經驗也算不錯,打不過總是能跑的。”劉銘神色鄭重,凝視王恢,“這一次,靠你了!”


    王恢實在沒忍住,指著劉銘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過見了幾麵,就敢把大難之事交托給我。劉銘啊劉銘,真不知道我認識你是福是禍。不過你放心,我說了不喜歡欠人情,就一定不會欠的。我答應了你,一定盡快趕到,走了!”


    大笑的聲音似乎還沒有落下,王恢便抱了抱拳,轉身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這個前一個時辰還隻像一個市儈的小商人,現在卻成了風一般的男子,曹萱微微有些迷離,不知道眼前的劉銘還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現在隻希望,這小子不會跟你一樣是個路癡……此去千裏,若是迷路那可就難辦了。”劉銘望著王恢離去的方向,似乎喃喃自語著,“好在讓他去找無悔,那小子跑過這麽多地方,應該多少有些經驗的。”


    曹萱畢竟也是少年心性,看劉銘完全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忍不住湊上來問道:“劉兄,到底是什麽事情,似乎很重要?我若是能幫得上忙,也肯定不介意出力一把的。”


    劉銘回過頭,看著相隔不過一尺的女孩,脂玉般的肌膚似乎就在眼前,不禁笑道:“像你這樣的女子,如果我是曹公,一定也要好好鎖在家裏。不然這麽漂亮的妹子,萬一被街上哪個流氓無賴勾去了那顆玲瓏心,豈不是太過悲哀了?”


    饒是曹萱有些男兒誌氣,也不由被劉銘這一番話說的有些臉紅,低聲道:“劉兄……我真的很美麽?除了家裏人,很少有人會這麽說我……”


    “不會吧,周瑜不像是這麽不解風情的人啊。”劉銘有些好笑,古代的女子應該也沒有那麽少見人的機會吧,“還是說……那個小喬比你還要漂亮太多?”


    “不至於吧……”


    “我就說你肯定也知道自己蠻美的,哈哈。”


    “……咳咳,劉兄,還是說你有什麽難事吧。”曹萱小臉有些紅,終於想起自己剛才想說的到底是什麽。


    劉銘看著臉色紅撲撲的曹萱,莫名有些心跳加速,越是貴族的古人,總是謹言慎行,或許真的很少人說過曹萱的美。那自己這麽隨隨便便就說了,豈不是很像一個流氓無賴的行徑?


    “咳咳……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劉銘想到自己的定位,也不禁幹咳兩聲解一解尷尬,“韓馥與袁盟主商議要立幽州牧劉虞為帝,曹公斥責聲色俱厲,義正言辭。隻是韓馥絕沒有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否則等薊侯回到幽州,便是他冀州危急之時了。袁盟主議事散後,韓馥並沒有離去,又進了袁盟主的大帳……我想他們這麽不死心,恐怕多少根幽州牧的態度有關。”


    曹萱聞言,花容失色,她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從前來看望過她的袁伯,竟然也會幹出這種廢立之事。


    急忙扭頭望向劉銘,曹萱皺眉問道:“你覺得僅僅是王恢一個人,真的能勸服劉州牧拒絕?帝位之尊,不是那麽容易抗拒的誘惑啊,況且不同於當今天子,幽州牧手中兵權在握,若是有些心思,恐怕王恢的性命便要丟在那裏了!”


    劉銘看著曹萱擔憂的模樣,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故作笑意道:“怎麽,看樣子你很擔心他?”


    曹萱立馬白了劉銘一眼,反正早沒了大家閨秀的樣子,“如今可是廢立大事,大漢命脈都在於此,你還真的不放在心上啊。”


    看著曹萱有些嗔怒的模樣,劉銘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愛莫名其妙了,似乎……自己來到漢末久了,連世界觀都變了,蘿莉都能看得上了。


    “如果讓我在大漢江山和你之間做一個選擇,滿目瘡痍的大漢,早已到了他的暮年……我隻是不希望這個惡果被那個聰明的少年皇帝承擔而已。但是我寧願選擇你,大漢江山,對我來說遠遠沒有我身邊的這幾個人重要,我就是這麽一個簡單而無恥的流氓無賴,你覺得怎麽樣?”


    劉銘說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看著有些慌亂不知所措的曹萱,突然笑了。


    “開玩笑逗你的你也信,放心吧,這個時候派誰去都不合適。如果真的是諸侯派去的人,恐怕幽州牧不會感到我們的善意,隻覺得我們在逼他。此時一個小小的商人恰巧趕到,見縫插針的說上幾句,遠比我們派人去來的效果好。我也會擔心王恢的,他也是我的朋友,可他以後要走的路比這凶險的多,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這樁簡單的小事。”


    劉銘掀開帳簾,滿麵的陽光,集合的鼓聲隨著陽光傳到了他的住處。


    “走吧,盟軍終於要繼續進軍了,下一戰,虎牢。”劉銘又回過頭來衝著曹萱笑笑,看著劉銘那不羈疏朗的麵容,曹萱心髒不爭氣的跳了幾下,似乎感到了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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