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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仲達沒有提出疑慮,點點頭。


    他涉獵廣泛,雖然不曾見過劍身上這個法紋,可是他在看書時見過相似的。


    不錯,這就是辟邪法紋。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這樣說來,這是一把辟邪寶劍?”


    “嗯。”


    “……哦。”雲仲達的確不笨,至少,他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免得將驚訝表現得太明顯。


    這是辟邪寶劍?


    若是,它未免也太弱了吧?


    這難道不可笑嗎?一把辟邪寶劍,竟然被妖邪附身!簡直是辟邪劍界的大恥辱。


    “咳咳。”雲仲達撇開臉,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盛翡也有點尷尬,因為這把劍是她的。雖說不是她自己煉製,但畢竟屬於她,而且,這也是前輩所贈。好吧,起碼雲仲達知道照顧她的麵子,沒有將自己的疑惑直接問出來。但她也不能和雲仲達一樣裝淡定地無視,因為,她作為晚輩,不得不替煉製出飛魚長劍的莫子牙圓場——妖邪能附身成功,實在不是劍的過錯,更不是鑄劍師的過錯。


    “沒辦法,你仔細看看,這劍身上的法紋不止一個辟邪法紋,它畢竟不是一把專門煉製出來用於辟邪的寶劍嘛。”盛翡在劍身上隨便指了幾個,都是全新的法紋,雲仲達也認出來不少。


    “是寶劍。”隻是略有瑕疵。


    不論如何,刻下辟邪法紋後竟然還是被妖邪附身了。


    盛翡道:“起碼。它還有別的優點……對了。”


    她想起來,便招呼一聲:“你看著。”


    “是。”雲仲達很聽話地看向她手中飛魚劍。


    盛翡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輕一點劍身。露出珍惜的目光來。


    “當初,贈我劍的前輩在鑄煉此劍時,所圖便是堅韌與鋒銳。”說完盛翡低頭信手往地上一劃,隻見得寒光一閃,地上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是劍痕。


    雲仲達眼底閃過一絲難得的讚許:“的確鋒銳。”


    他剛才已經看到了,在盛翡劃出那一劍的時候,劍尖根本沒有碰到地麵。


    所以。這其實隻不過是盛翡她隨手一揮的劍氣,甚至沒有刻意逼出劍氣就造成這種效果。


    如非有被妖邪附身這樣的瑕疵,這把飛魚劍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寶劍。


    當然。並不是說它現在就不是了,可惜終究稍稍有損威名。


    雲仲達是真的覺得可惜,那妖邪的存在,委實是玷汙了這把劍。


    難怪它不知何故那般痛苦。盛翡卻那般開心——但問題是。不知何故。


    於是雲仲達耐心地又問了一句:“可是,它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他已經被盛翡科普這飛魚劍不值得小覷,但是,她仍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問東答西,簡直雞同鴨講。


    盛翡聽到雲仲達略帶疑慮的提問,忍不住俏臉一紅。


    被雲仲達這樣一提醒,她也意識到自己是鬧了笑話。


    可她並非故意不答,而是真的一不小心就說歪了。俗稱——跑題。


    “咳咳,我給你細細講講。”


    因為很不好意思。所以這次盛翡直入正題,而且十分爽快地全說了,沒半點隱瞞。


    “這飛魚長劍上的辟邪法紋可能不太好用,但到了雷雨天,它的效果,能得到極大提高,起碼……能翻十倍。”盛翡說道。


    十倍,這當然是效率極高的躍|進。


    “十倍?你是說,辟邪的效果?”


    “不錯。”


    “可是,它已經附身,如何辟邪?”


    “當然是想法設法趕走它啦,可惜它選擇附身於此劍,自己想走都走不了。”盛翡說到這裏,冷笑一聲,剛剛那沒忍住的譏諷神情便又流露出來。


    就好比一個屋子門打開,妖邪站在門口,兩個力量相當的人一個在裏麵扯,一個在外麵拽,個個都帶著要將妖邪撕裂的氣勢,但礙於條件,它偏偏無法撕裂,而這二者又誰也不肯放棄。現在妖邪得到的痛苦正是源於此,每當雷雨天氣,特殊的天氣條件會激發飛魚長劍劍身上的辟邪法紋,造成這樣的局麵。


    而直接導致這種後果的,不是別人,恰恰是選擇拋棄一切附身於飛魚長劍的妖邪。


    這當然是自食其果!


    盛翡的冷笑,正是源於此,不請自來,鳩占鵲巢的日子,可不是那麽容易過的!


    想占人便宜,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畢竟,當初可不是盛翡邀請它附身於飛魚長劍,它如今得到的所有痛苦,全部都是自找的。


    “活該!”盛翡很是不屑地再次說道。


    而妖邪聽到了一切,垂頭喪氣。


    盛翡根本不想要隱瞞它,憑什麽?況且,也不需要。


    現在妖邪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不論是一切的起因,還是它為何會淪落到這種境地,得到這樣的痛苦……它已經全部都知道了。然而,那又怎麽樣?從它選擇附身於飛魚長劍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經不能離開它了,二者相輔相成,如同“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這種關係與感情無關,飛魚長劍幾乎是受控製的傀儡,是死的,沒有器靈,也沒有感情。這種關係純粹是因為它們真的誰都不能離開誰,已經是被綁在一起的。


    說來好笑,是妖邪自己綁了自己。


    如果說請君入甕的“君”還有點小可憐,盛翡那時候卻是從未想過妖邪會來的。


    說來說去,還是活該,妖邪知道一切,但卻無力回天。


    那隻會更讓它痛苦。


    “你這個……混蛋……”你也沒有感情嗎?妖邪想這樣吼。


    然而它自己非常清楚,它哪有那樣的資格。


    它已經越來越痛,痛得時不時走神,短時間昏迷,就像是玩在線遊戲時,因為網慢所以斷線一樣。斷斷續續的,它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時間和精力分心去對盛翡破口大罵?它的慘叫慢慢變成呻|吟,哀怨,它想請求盛翡救它,它希望盛翡可以放了它。


    它的語氣慢慢變得卑微又諂媚:“請你饒過我……請你高抬貴手……”


    它咬著牙絞盡腦汁想說各種好聽的話。


    盛翡湊到了飛魚長劍前,像是它還沒事,像是她站在它麵前。


    她隻說了一句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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