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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任自在自己也不能這樣想。


    任玄禦一聽說登仙路的存在,就開始著手準備離開,他迅速將明光盞轉送給任自在,就是為了安心。


    也是為了,在自己離開時能更加無牽無掛。


    任自在不能挽留他,他一直都知道任玄禦為什麽那麽急著走。


    雖然任玄禦不是為了他,但也與他有些關係。


    林惜月不知內情,便沒有了那些顧慮。


    她滿腹疑惑,隻想解惑:“總該有個理由吧?”


    “這話實在難以啟齒。”


    林惜月也實在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話竟然會從任自在的嘴巴裏吐出來?


    任自在道:“我怕,說完你不信。”


    林惜月搖搖頭:“你說吧。”


    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是否相信,但至少她現在對任自在說的那句話搖頭了。


    任自在苦笑,看來,他現在也隻能靠說有意思的事情來挽回她的興趣了?


    如果那也能算是有意思的事情。


    “他想去仙界,找到能複活我母親的方法。”任自在道。


    這就是任玄禦為什麽非得及早離開的緣故。


    他已經利用明日樓在雲澤大陸中想過種種辦法,之後外大陸修士進入雲澤大陸時,任玄禦也用過軟硬兼施的辦法,同樣得知外大陸無法起死回生。那麽,仙界呢?那是飛升的地方,想來會比修真界擁有更多奇詭的法術。


    魔法、邪術。當然也有可能做到這一點,但有缺陷。


    任玄禦不會讓自己更不會讓他的妻子複活後受製於人。


    隻是,這些邪術令任玄禦產生希望。既然在雲澤大陸中有畸形地使人複生之法,那麽,仙界會不會有完整的複生之法?任玄禦想要嚐試,哪怕隻有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必須要嚐試。


    “我爹有一樣寶物,能夠拘住人的靈魂。他將我娘的軀體也封存起來,隻要有複生之法,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她都留下了,我爹相信他會有爭取的機會。但必須去仙界。”得知登仙路後,任玄禦幾乎發瘋,他隻用了一夜就完成了那些準備。那些打算。將任自在叫來,將明光盞交給他。


    那麽任自在還能說得出一句挽留之語嗎?


    任玄禦要去複活他的母親……任自在何嚐不也有這樣的渴望?


    給林惜月說起那些的時候,任自在不禁想起了那一夜任玄禦的目光。


    那是多年未見,充斥著希望與未來的眼神。


    誰也不會忍心阻止任玄禦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任自在嘮嘮叨叨地說完那些,越到後麵,越覺得自己像是在倒苦水,當然不是對任自在努力想複活他的母親有什麽不滿,隻是。任自在總覺得把自己人生中悲慘的一塊拿出來說,就是在倒苦水。他隻是有點擔心林惜月不喜歡。而正如他所擔心的那樣,在聽完了他所說的以後,林惜月很久都沒有說話。


    是不想說,還是不屑於對他這番話發表看法?


    她真的能相信他嗎?這次他可沒有說謊啊。


    任自在低著頭努力攥著拳頭想將這段煎熬的時間熬過去,但事情並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這樣被動地等待可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任自在開口了:“惜月。”


    他得把主動權抓回來,算了,就當之前那些倒苦水的沒說過……


    可任自在還是有點不甘心。


    一點點。


    “你信我說的那些話嗎?”他忐忑不安地將這句話問出口。


    這個問題,任自在非得問出來才能罷休


    他說完之後,心中未嚐沒有後悔,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不可能洗掉林惜月聽見他所說的那些話的記憶。


    “信。”


    任自在聽見的林惜月所說的話,隻有一個字,卻令他懷疑他聽錯。


    “你信我?”連任自在都忍不住露出“怎會如此”的震詫。


    林惜月問:“難道你說謊?”


    她是很認真回答的,見到任自在如此,便懷疑他是又犯了老毛病。


    “當,當然不是!”任自在難得結結巴巴地打斷她,他飛快地回答,隻怕她又誤會。


    “我真的已經將日月宗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會再回去。”任自在道。


    他人如其名,的確更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


    被困在赤金山上,對他而言,的確是“困”。


    任自在原以為自己下山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卻不知怎麽,又來到酆都。


    他打聽到林惜月的消息,便一直在院落中等待她。


    任自在已經看到好幾次林惜月上來,但那時候,他仍舊沒有勇氣見她。


    那天被林惜月一句問得啞口無言,他還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林惜月。


    隻是今日他實在忍不住,才寫下這封信,試試林惜月對他究竟是何等情愫。


    林惜月沒有第一時間漠視,也沒有第一時間拋棄,終於讓任自在有了現身的理由。


    他鄭重地說完,問林惜月:“惜月,你想不想離開酆都?”


    林惜月警惕地看著他:“當然不想!”


    任自在這才意識到自己話中有歧義,他慌忙解釋道:“我不是說,讓你永遠不回來。”


    “你不是想出去曆練嗎?不也覺得自己一個人孤身在外很不安全?”任自在接著說道,“不如……我們結伴去?”


    林惜月被他繞進去了,想了半天,才解脫出來:“我是要去……可為什麽非得要和你結伴?”


    “我隻是建議一下!”任自在補充道。


    林惜月歎息一聲:“你何必如此?你既然不想呆在赤金山,好不容易離開了。何不直接走就是,何必還來找我?”


    任自在固執地道:“我知道你如今不能接受。惜月,我和你說那些。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到。”


    “……你是說,等我死了,你也會努力複活我?”


    “不是!”任自在哭笑不得,“好吧,那我不打攪你。你慢慢想,若是有一天你改了決定,我什麽時候都陪你一起走!”


    “等等。”聽任自在這話中的意思。林惜月不禁問道,“……你不走了?”


    “我不走了,我等你想通!”任自在認真地說道。


    林惜月無奈:“這是林家,沒地方讓你住。”


    至少。林逸嶽若得知。不會像她一樣簡單接受任自在的說法,他是一定會懷疑任自在有陰謀的。


    任自在倒也懂看人眼色:“我住外麵,隻在酆都……”


    他的確買了一間宅院,就在林府旁邊。


    他是真做好了打長期戰役的準備。


    林惜月無言,看來,她現在是真的很難將任自在趕出去了。


    “罷了,隨便你吧!”她投降,回地下石室繼續修行去。


    “我等你想!”任自在在她背後說完這些話。也翻出了院落。


    ……


    月下酒桌,兩人對坐。


    “你看。任玄禦他兒子,還是懂禮儀的。”扈梟笑道,“你安心吧,我幫你看著他,他絕對不敢將惜月擄|走的。”


    雲長信不說話,悶飲一口酒。


    至少,林惜月還真不抗拒見任自在,她能說什麽?


    而且林惜月真模樣,倒是令她想起某人。


    ——就是多年前的自己。


    “小輩們的事情,就讓小輩們自己決定,我們掌握一下局勢就好。”扈梟接著說,“不管惜月她是不是改變主意,都是她自己的決定,既然是她要的,我們這些大人,又何必阻攔呢?”


    雲長信挑眉:“看來你與任自在那廝的爹是真的關係不錯,如此護著他?”


    扈梟道:“但若是你實在討厭他,我也能這就起身,去替你滅了他。”


    說完,就真的從酒桌上站起來。


    雲長信無奈:“少裝腔作勢了,坐下來吧。”


    如果任自在說的全是實話,就憑任玄禦對其妻子的癡心,也足以令雲長信放過任自在一次,至少,可以信他不會對林惜月無禮。不過這種信任隻有一次,隻要任自在當著她的麵打破,她就會絕不再許任自在接近林惜月了。


    沒想到,剛剛直到最後,任自在也無一次威|逼之舉。


    “那這小子怎麽以前不知道好好對待惜月呢?”雲長信一語雙關地說道。


    扈梟麵不改色:“誰知道那小子怎麽想的,我若懂,我現在就是個年輕小子。”


    雲長信白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雲長信忽然說道:“扈梟。”


    她難得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不是尊稱,也不是硬稱呼他另一個名字。


    “嗯。”


    見雲長信鄭重,扈梟的臉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你不會有天又忽然換一張麵孔對我,或者消失無蹤,或者再次出現時,說不認識我吧?”


    雲長信真心實意地問這句話,如果扈梟有一絲遲疑……她便不會再猶豫。


    “再不會了。”扈梟同樣嚴肅地說出這句話。


    前因後果,他沒有解釋,但肯定的話,令雲長信稍稍放下心來。


    就是說……現在可以繼續猶豫,而不是毫不猶豫地斬斷兩人的關係。


    至於堅定。


    恐怕,還得要等扈梟真正將所有真相全盤托出時了。


    她比林惜月,可更有耐心。


    於是雲長信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無聲地給扈梟倒了一杯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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