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還挺喜歡你的。趣//屋/qwu.”


    “那現在呢?”原岩辛飛快地問道。


    氣氛凝滯。


    ……


    “什麽鍋配什麽蓋,兩個都是神經病。”一路旁聽的唐承念無奈評價。


    杜子荀好奇地問她,“神經病是什麽?”


    “那是一種病症。”唐承念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地回望於他,“神,意為‘神仙’;經,意為‘經天緯地’;病,即為‘病症’之意。神仙,經天緯地,病症……合在一起,便是神經病。”


    杜子荀思考了半晌,一頭霧水地問道,“你還是沒說明白是什麽意思。”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自己琢磨去吧!”唐承念一臉神棍樣地拍了拍他的額頭。


    然後唐承念將注意力重新投向那兩人,不過她很快站起來,“我們走吧。”


    “不繼續看下去?”


    “一個驕縱,一個跋扈,怎麽看都不相配,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兩情相悅的人。”唐承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了出來,“不過,那又有什麽辦法呢?就算他們再相互看不順眼,事實上,他們就是喜歡對方,別別扭扭的小兒女模樣,簡直看得我渾身打哆嗦呀!我看,他們早就喜歡對方了,不過,因為什麽才把事情搞得這麽糟糕,誰知道呢?……反正不用看下去了,等他們一起回了京城,我們隻需要默默地等消息便是。他們終究還是會重新複合的。”


    “不一定吧……”杜子荀也有點這方麵的想法,但他就是不願意跟唐承念唱一個調調。


    “子荀師叔,那不如,我們來打賭?”唐承念轉回身,笑眯眯地看著杜子荀。


    後者猛地覺出脊背發涼。


    但他依舊硬著頭皮言道,“好!”


    雖然說完的瞬間,他忽然有些後悔,不過既然已經答應,杜子荀也沒有臉皮這麽快就翻臉。


    “若是你贏了,我答應你一件事。若是我贏了。你便要為我做一件事。”唐承念自忖就算杜子荀真的贏了,他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自己穩贏不輸。


    杜子荀狐疑地看著胸有成竹的唐承念,終究還是麵子占了上風,他可不會在事情還沒有結果的時候,輕易認輸!“好!”他再一次一口答應。


    杜子若無奈地抹了抹臉,他不想管這個傻弟弟了。


    “那我們這就走吧。”


    “真走?”杜子荀訝異地看著她。


    “不然你以為我是騙你的呀?”唐承念聳聳肩,“反正呢,我是不想留在這裏瞎眼了,你要是想看。趣//屋/qwu.那就看吧!”


    “誰想看!”


    “那。走不走?”


    “走就走!”杜子荀麵紅耳赤率先離開。


    唐承念不動聲色地發動了神隱。“子若師叔,待會兒就麻煩你將這裏的陣法撤去了。”


    “好。”杜子若點點頭,忽而又有些疑惑地開口,“唐……唐姑娘……”


    “嗯?”唐承念轉回腦袋。“怎麽了,子若師叔?”


    “若是子荀他輸了,那件事情……希望不要太難。”杜子若自覺要求有些過分,說話也很沒有底氣。


    唐承念點點頭,爽快得像杜子荀一樣,“好呀,沒問題!”


    “呃……”這麽輕易就答應了?杜子若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他的,事情已經想好了。就是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您。”唐承念看著杜子若,低聲嘟囔了幾句。


    杜子若一怔,繼而答道:“當然有。”


    “那便好。”唐承念神秘一笑,轉身朝花城行去。


    杜子若不敢讓她一人去,忙撤了陣法。悄悄綴在她身後保護著。


    正如唐承念所推測的,陸秋玫與原岩辛的氣氛的確很奇怪。


    尤其別扭。


    一個驕縱,一個跋扈,原本是相互看不順眼的。


    但偏偏就是這兩人,興味相投,熱愛抬杠,又有一次定親――甚至成親的緣分。


    他們老早就喜歡對方了,雖然是通過信箋。(..tw棉花糖小說網)


    都是聰明人,願意去想了,自然就想明白了。


    “現在呢?”原岩辛又有些急促地追問了一句。


    現在?什麽?自然是問現在陸秋玫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


    事實上,她對他是怎樣的感情並不重要。


    她不說出口,那便與“沒有”無異。


    原岩辛看著陸秋玫,眼神裏有著濃烈的期盼。


    然而,陸秋玫隻是轉開了自己的頭。


    那一瞬間,原岩辛的胸口浮出一抹失落。


    可是很快,他又重新抬起了頭。


    他還沒有說話,他還沒有告訴陸秋玫自己對她的心意,如果陸秋玫還在動搖,或許他可以努力一把――總好過狼狽不堪地逃走,因為她一時的推拒,而再一次放開這個他喜歡的人。這是他在意的人,他曾經放開過她一次,他令她受傷,令她失望,他理所當然應該補償。


    用決心也好,用時間也好,他會想盡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那是他應該做的。


    原岩辛正要開口,卻又將嘴巴閉上。


    不是原岩辛忽然後悔了,而是他注意到陸秋玫張開了嘴。


    她要說話。


    他自然將場地讓給了她。


    “我第一次正式與你相見,是在陸府,你被你的父親與你們族長領來給我看,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屈|辱?”陸秋玫思索半晌,問出一句。


    屈|辱?


    原岩辛不解,為什麽陸秋玫會突然提起這一檔事?


    他幾乎要忘光了――


    而後,原岩辛想起來。


    那時候,他被勒令向陸秋玫提親,那時候,她傲慢地看著他,令他覺得心中浮出一股不甘心。明明他們站在同一塊地上,甚至他還要比陸秋玫高一些,但是陸秋玫就是給他一種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覺,尤其是,低於她。


    這算是小小的一根刺。


    陸秋玫用一句話就解答了原岩辛的所有疑惑。


    為什麽他總是對陸秋玫有著淡淡的怨恨。


    那是深埋在他心底的刺。他因而自卑,卻不願意承認,非要遺忘。


    他甚至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但是他沒有。


    他記得。


    “那時候,你便怨恨我吧。”陸秋玫平靜之極。


    “是。”原岩辛思忖陸秋玫不會喜歡聽自己說謊。


    他們都是聰明的人,他們都基本明白什麽是謊言,什麽是真話。


    但是,他有些搞不明白,陸秋玫的目的了。


    “我其實並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怨恨我,那時候,我隻是隱隱覺得你對我有些敵意。但我很快想到。或許是因為你和我一樣。不甘心被操縱。被控製,被強迫與一個陌生人成親。”陸秋玫依舊平靜地說著,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和原岩辛,而是其他的人。


    “那麽。你為什麽會答應?”


    這是現在和過去的原岩辛都不明白的疑惑。


    陸秋玫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微微側頭,“我那時,被你迷惑了。”


    迷惑?


    原岩辛滿腹不解。


    陸秋玫伸出一根指頭,指著他的雙眸,“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像一汪湖水,令我心動。”


    即便說著這樣的話,她的音調也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唯一有變化的僅有一樣。便是她的臉頰,微微發紅。


    原岩辛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不是。


    那麽,他還真是個幸福的人。


    他勾起一抹微笑,不過很快淡去。


    他隻不過曾經很幸福,而如今的他。早就失去了。


    “你喜歡我的眼睛?”原岩辛重複了一句。


    “是呀,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眼睛,是我最喜歡的眼睛。”陸秋玫皺起眉頭,“所以之後,我有很久都弄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有如此美麗的雙眼。”


    “我不明白?”這是罵他?


    “太清澈了。”言下之意,原岩辛並不是一個“清澈”的人。


    原岩辛垂頭喪氣,的確,陸秋玫說的一點都沒錯。


    他或許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但絕對不是一個“清澈”的人。


    凡是認識他的人,若聽說有人覺得他擁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定然都會笑死。


    “我並不是好人。”原岩辛依舊垂頭喪氣。


    “我也不是。”陸秋玫忽然說道。


    原岩辛詫異地抬起頭,與陸秋玫坦然的目光對視。


    她這是在安慰於他嗎?


    不過,很快,陸秋玫便挑起了其他話題。


    “洞房花燭夜時,你無端發怒,將我趕回去……”


    “抱歉。”


    “……之後,我還是有一點感謝你的。”陸秋玫接口道。


    原岩辛再一次詫異地抬起了頭。


    “那時候,我有些後悔和你在一起,你能不碰我,倒令我安心。若是第二日你再將我趕出去,我大概就會直接殺了你,而不是選擇回家了。”陸秋玫淡定地繼續說道。


    “呃。”原岩辛打了個哆嗦,他那行為,竟然還為自己抱住了一條命?


    陸秋玫的長篇大論一句接著一句,並沒有給原岩辛留下仔細思索的時間。


    “那段時間裏,我一直在與大七訴苦,如今想來,你那些日子裏的奇怪言語,大約也是如我一般的想法吧。”陸秋玫慨然一笑,“有趣極了,因緣巧合吧,你我竟然誰都沒有露餡,若不是到了今日,我與你在這裏遇見,也許你我依舊不會知道,你是大七,我是小七。”


    “對啊,那些天……”原岩辛也笑了起來。


    他們都不敢說自己剛成親便分開,說話都遮遮掩掩的。


    “我真不喜歡你這樣子,你曾經那般傷我的心。”陸秋玫歎息一聲,“不過,看在你是大七的份上,我便再忍一忍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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