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有家新開業的餐廳,看規模還不小,要不要過去賺錢外快。”距離餐廳不遠的位置,一個胸部紋著老虎的黃毛混混向自己對著自己的大哥喇叭匯報道。


    “確實不小,看樣子沒有幾十萬開不起來,是有錢的住,敲個幾萬塊小意思,走兄弟們,過去發財。”


    看著遠處新開張的餐廳,門口那排成一長溜至少五六十個的花籃,還有窗戶外麵的幾個空調掛機,喇叭知道裏麵裝修肯定不錯。


    至於生意,看來人來人往都快往成長龍的人群,就知道不差,可以說今天發財了。


    一會敲的錢,花幾千塊請兄弟們吃頓好的,自己還能落上不少。


    “老大,這條街好像是洪興太子的地盤,我們過去收保護費會不會衝突呀。”有小弟提醒道。


    “操,太子厲害我喇叭也不是吃素的,我又不是收保護費,隻是看對方開張大吉,要幾萬塊紅包而已,太子還能過來砍我們。”


    喇叭搖頭擺尾,還是囂張的吐了口吐沫,說道:“即使太子過來我也不怕,他洪興厲害我們社團就小了。


    再說了,這年頭哥們義氣都靠不住,錢才是最關鍵的,不願意去的在這呆著,願意的跟我跟我進去吃香的喝辣的。”


    “老大說的對,我們挺你。”小弟們恭維道。


    “華弟,收錢的事就交給你了,做的好我分你雙份,做的不好,大刑伺候。”看著一長得和華哥有七成像,叫華弟的小混混,喇叭道。


    “老大,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華弟拍著胸口,表示這點小事沒問題。


    “小芳,這麽多年沒回去,那些街坊鄰居都怎麽樣了,還住在原處嗎?”餐廳裏二樓,雷衛東正在和朱婉芳閑談。


    “有些人還在,有些已經不在了,張嬸是去年走的,癌症,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也不見好,就回家等死,睡夢中走的。


    他的兒子由孫子和孫媳住了,兒子和媳婦帶著小兒子住原來的房子。


    李叔運氣比較好,前幾年買股票發了點小財,早就搬走了,據說搬到了太平山一代,幾年沒見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


    住他房子的是一個老大爺,姓吳,我們都喊他吳伯,是一個孤寡老人,妻子還有孩子死在了幾十年前的戰爭中。


    孫媽還在,身體還很硬朗,上樓下樓也不用人扶,就是有點糊塗了,沒有以前那樣喜歡咋呼了,住我隔壁的王姐,五年前嫁人了,據說和丈夫帶著孩子一起移民了……”


    朱婉芳嘰嘰喳喳的把街坊鄰居的事情說了一遍,和雷衛東想的一樣,這麽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很多熟悉的人都不在了。


    “小芳,你呢,還在原來的地方住?”雷衛東問道。


    “不在,我有了一個小弟弟,今年六歲,他和爸媽一起住,我搬到四樓最小的那個房間裏,雖然房間有點小,但總算有了自己的房間。”提到自己的房間,朱婉芳有些炫耀。


    “東哥,你這麽多年沒有回去,房租我們都是交給張嬸,然後交給xx公司派來的人,後來張嬸走了,房租都是由xx公司直接收取,那也是你的公司嗎?”朱婉芳問道。


    “可能是吧,這方麵的錢太少,我就交給公司運營,還多年沒有過問,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雷衛東撓撓頭,言語中的抱怨讓人向揍他。


    這些年買的物業實在太多了,不算那遍布香江大街小巷的住宅,就是那辦公大樓都超過一百棟,是名副其實的樓王。


    如果不采取公司運營統一收取,靠雷衛東一個人去收的話,每天也不用幹事,光收租就忙不過來了。


    “這裏誰是老板,出來、出來,我大哥要見你們。”得到喇叭示意,華弟一馬當選,走進餐廳,很是囂張的對著餐廳服務員吼道。


    “大哥!”看著凶惡的華弟,服務員小姐嚇了一跳。


    “對,大哥。”華弟往身後一指,喇叭帶著七八個混混,找了兩張桌子坐下,順便把周圍的顧客攆走。


    “這混蛋,囂張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馬軍和李鷹正坐在角落裏聊天,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站起來,要過去教訓喇叭,不過被李鷹攔了下來。


    “先等等,看阿頭的意思,這裏可是阿頭的地盤,收保護費是打阿頭臉,一會有他們受的。”


    “就讓他們囂張一會。”馬軍聞言聳聳肩,坐回了原位,說道:


    “我聽說,餐廳開張的時候,柏凱倫、芽子已經和各大社團打了招呼,說餐廳是阿頭的產業,怎麽還有人頭鐵上來收保護費的。”


    “社團這麽多,怎麽可能全都通知到,這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底層的混混,消息沒那麽靈通,過來提鐵板了。


    就不知道是哪個社團的,給他們老大惹禍了。”看著喇叭等人囂張的樣子,李鷹搖搖頭,“以阿頭的腹黑,要打的話會連他們的老大一塊打。”


    “李鷹,你敢說阿頭腹黑,當心我告你的壯。”


    “告就是了,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前幾天,你不也說阿頭一肚子壞水,要不然怎麽會批準周星星的計劃,把王寶陰了。”


    “好了,李鷹,李大哥,不要說了,我服了,我們還是看戲吧。”


    “好,看戲。”


    香江社團有向各店麵收保護費的傳統,很多大老板為了避免麻煩,隻要在街麵上有店鋪的,也都花錢買平安,李超人那樣的都不例外。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交。


    香江的無冕之王,匯豐銀行,就沒有人敢去收保護費,不說其總部大樓了,就是分布在大街小巷的網點,隻要掛著匯豐、渣打的名頭,都沒有人敢去觸黴頭。


    雷衛東也一樣,雖然他沒有華人的代表,有沙皇稱號的霍大亨勢力大。


    但他是警察,還是區指揮官,屬於僅次於處級幹部的大佬。


    他名下的店鋪要是給社團叫保護費,不光雷衛東的丟臉,警隊的臉也會丟到太平洋,對於柏凱倫的提醒。


    洪興、東興等社團的老大都很重視,紛紛向下麵發話。


    不僅油尖區、灣仔、中區這些雷衛東有影響的地方,就連東九龍,新界,雷衛東勢力沒有蔓延過去的地方。


    蔣先生、駱駝等人也將雷衛東的保護費免了。


    當然,大家也都有看戲的心態,香江社團這麽多,雷衛東餐廳一下又開這麽多間,就不知道那個社團倒黴踢鐵板上。


    “小妹妹,快去把你老板叫來,你站著不動是不是對我有意思,要不要哥哥我帶你去看金魚。”看著服務員站在原地不動,喇叭很是囂張的向其吹著口哨。


    相比英俊的華弟,凶神惡煞的喇叭就不行了,嚇的服務站連忙向後廚跑去。


    “老板,有人來收保護費。”得到服務員的消息,經理連忙跑到二樓向雷衛東匯報情況。


    “真有人不怕死!”雷衛東搖搖頭,“知道是什麽人嗎?”


    “不清楚,隻知道是街上的混混,那個社團的不知道。”對於雷衛東的身份,經理也知道一些,這可是油尖區的老大,混混的頭號克星,所以匯報的時候也就沒有多人緊迫感。


    “方正!”雷衛東揮揮手,坐在不遠處正在和聊天的方正和郭海華兩人立刻跑了過來。


    “署長,有什麽事?”方正恭敬的問道。


    “有人收保護費,你和海華去處理一下。”雷衛東吩咐道。


    “明白!”聽到有人來收好處費,方正和郭海華當即就愣了,跟在經理身後向樓下走去。


    雷衛東可是油尖區指揮官,他名下的餐廳開張,上門祝賀的同僚不可能隻有馬軍和李鷹兩人,朱華標、陳國忠、方正、宋子傑這些下屬拿著花籃前來祝福不說。


    大家還商量,署長的餐廳就是大家在外麵的活動據點了,午飯、晚飯需要在外麵吃的的時候都來這裏解決。


    對於屬下的熱情,雷衛東也投桃報李,不僅讓簡慧珍拿了人多優惠券在警察係統中發放,還在餐廳招人的時候,優選考慮警務人員的家屬以及殉職人員的親朋好奇,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這就讓在餐廳吃飯的警察很多,樓上樓下加起來至少二十多人,有誰這麽不長眼撞上來。


    現在聽到有人到餐廳搗亂,不光方正、郭海華兩人,宋子傑等人也玩心大起,站起來跟在兩人後麵助威。


    “小子,混的不錯,這麽年輕就當上老板了。”看到方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華弟知道其不是老板就是經理,很是囂張的問道。


    “你們要做什麽?吃飯的話我們歡迎,要是找茬的話,就出去,我們今天出去,有什麽是改天再談。”


    方正知道,署長讓自己出麵絕不是把眼前的小混混打一頓就行,他要玩一個大的,給社團來一次殺雞儆猴。


    “幹什麽,小子你眼睛瞎呀,老子我穿成這樣還不知道做什麽。”華弟用手指點點方正的胸口,很是囂張的說道,


    “兄弟們缺點錢花,正好你們這裏新開張,上麵討點喜錢。”


    “討點洗錢,可以。”方正點點頭,說道,“今天小店新開張,人多,幾位大哥上門恕我不能好好招待。


    這樣,幾位大哥今天的消費免單,另外再包一個五百元的紅包給你。”


    “幾百塊,打發叫花子。”剛剛一群人上來的時候,華弟還嚇了一跳,以為提到鐵板上了,沒想到對方這麽好說話,直接花錢消災。


    於是華弟精神來了。


    老大說的對,越有錢的人越怕死,因為他們都是名貴的瓷器,不值當和爛瓦片的混混碰撞。


    小混混就是這樣,你要硬他就軟,你要軟的話,他能欺負死你,當即威風起來了。


    “嫌少,你要多少。”做了一下手勢示意兄弟們不要輕舉妄動,方正開口問道。


    “開這麽大的一家店,少說也要幾十萬,我們也不貪心,拿兩萬塊的紅包給我們大哥就行,要不然就砸了你的店。”華弟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怪笑道。


    “你大哥,就是哪位嗎?”方正指著坐在不遠處,很囂張看著這邊的喇叭問道。


    “對呀,我大哥可是尖沙咀赫赫有名的喇叭哥,這幾條街都是我大哥罩著的,識相點就包個大紅包,要不然你這餐廳,別看生意紅火,覺開不了一個月。”


    “這條街是你大哥罩著的,我他怎麽聽說這裏是洪興太子哥的地盤,喇叭是混哪裏的,一上門就要兩萬。”


    方正沒有說話,一旁的郭海華幫起了場子。


    “老大,他們看不起你,說這裏是太子罩著的,不願意給錢。”華弟回過頭喊道。


    喇叭聞言,冷哼著走了過來,“小子,你是這裏的老板,是不是覺得抱上太子的大腿就覺得不用付喜錢了。


    “保護費都是交給一人,你想要的話找太子哥就是了。”方正拿太子做起了擋箭牌。


    “太子可管不了我喇叭。”喇叭嘿嘿笑道,“你可知道,這這條街的治安可不是太好,就是太子也管不了全部,識相的話把錢交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方正明知故問。


    “要不然,不是油鍋裏多幾隻老鼠,就是大門被人潑油漆砸玻璃,或者天天在店裏打架。”拍拍方正的肩膀,喇叭似笑非笑道,


    “你們開門做生意要的是人流,每天這樣來幾次,你還怎麽做生意賺錢,虧都虧死你。”


    “你威脅我。”方正臉上不善的說道。


    “我這不是威脅你,是給你講一下情況,小兄弟,你這年齡就開這麽大的店估計不是自己奮鬥,是靠家裏支持。


    你可以給你家長打了電話,問一下這錢該不該給。”


    “你要多少?”方正臉上的表情變換,沉默了一會說道。


    “這裏是太子哥的地盤,我喇叭總要給他麵子,也不過,包個幾萬塊錢的紅包就可以了,如何,我夠意思吧。”


    喇叭很是大氣的說道。


    “兩萬塊太多了,我最多給一萬。”


    “一萬可不行,我帶了十來個小弟過來,一人兩千就好幾萬了,你呀不能太小氣,兩萬都是看在太子哥麵子上,要不然,少了五萬甭想讓我離開。”


    “好,兩萬就兩萬,給錢。”方正咬了咬牙,吩咐道。


    “好的,老板。”一旁的經理眼神很是靈活,瘦的一下跑到收銀台,把錢拿過來遞給了方正。


    “哈哈,這就對了。”看著方正遞過來的兩萬塊,喇叭很是欣喜的接了過去。


    “轟!”


    錢到手還沒有熱乎,就聽到一生巨響,喇叭飛了出去,有七八米遠,連續撞翻了兩張桌子。


    “不錯,阿正,你這拳有我七成功力了,以後要勤加練習,不要給我丟臉。”看到方正一拳把喇叭打飛出去,馬軍站起來鼓掌。


    “混蛋,敢打我,給我砍死他。”摔到地上的喇叭,好不容易才在小弟的攙扶下起來,感覺鼻子有點涼。


    一模自己鼻血出來了,當即大吼道。


    “砍他!”


    老大吩咐,小弟義不容辭,喇叭的手下,包括華弟在內全都把砍刀拿出來。


    “呀!”


    砍刀黑社會要砍人,餐廳裏正在吃飯的食客紛紛起身,準備逃命。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既然方正動手了,大家也就不在演戲,紛紛把證件和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了華弟等人。


    突然間被十幾把槍指著,囂張無比的華弟等人傻眼了,這是掉到警察窩裏了,怎麽有這麽警察。


    黑社會敢砍警察,那是在半夜三更沒人是的時候。


    現在!


    大庭廣眾之下,十幾個警察拿槍指著,是人都知道怎麽辦。


    “諸位,我是尖沙咀警署重案組的李鷹,請大家放心,這裏是我們朋友開的,吃飯絕對安全。”李鷹拿著督察證,在食客麵前示意道。


    香江市民都是大神經,看到拿槍的都是警察,食客們酒安心起來,紛紛坐下來繼續用餐,一點也不在意看了一場好戲。


    “警察就怕了,我就是一個敲詐,大不了進入呆幾天,等我出來有你們好看。”看到方正等人是警察,喇叭認栽,伸出手讓郭海華拷上。


    不過輸人不輸陣,帶上手銬的喇叭咒罵道。


    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出來後一定報複這家店,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他喇叭不是好惹的,就是警察,如果惹到他喇叭,也照砍不誤。


    “阿頭,怎麽辦,要不要!”來到雷衛東身邊,李鷹小聲問道。


    “查一下這家夥是哪個字頭的,馬軍,你帶反黑組出動,把這字頭的場子全給我掃了,老大全都壓到警署關起來。”


    雷衛東的心眼可是很小的,既然喇叭上門收保護費被抓了還囂張,那就和他的大哥小弟一起去監獄收了,總之,雷衛東已經打定主意對喇叭深挖。


    他犯過的罪行全都找出來,讓他十年內都不能出來。


    “問一下,凱倫、阿珍那邊的情況,是不是也有人上門收保護費,有的話一並處理,有多少抓多少,不要擔心警署盛不下,大不了我送他們去工地做苦工。”雷衛東對社團發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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