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雋修要帶她去見陸父,玨玨心裏一陣緊張,她移情別戀再先,紹軒又出了事,再加上不能說出口的真相,她覺得自己愧對這位長輩。


    管家拉開包間的門:“少爺,請!”


    葉雋修拉著玨玨的手出現在陸建棠的麵前,玨玨禮貌的彎腰鞠躬:“陸伯伯好!”


    陸建棠隻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坐吧。”


    他原本是要和葉雋修聊一些私密的事物,於是對葉雋修說:“讓夏小姐回避一下吧。”


    葉雋修卻出乎意料的握住玨玨的手:“她是我未來的老婆,是自己人。”


    葉雋修從沒在他麵前說過任何無禮的話,也沒當麵反駁過他的意見,陸建棠感到驚訝的同時,忍不住重了些語氣:“雋修,你不能糊塗,她以前是紹軒的女朋友,這樣三心二意的女人,是進不了陸家大門的。”


    玨玨麵紅耳赤起來,沒想到陸伯父說話會這麽不留情麵,她也不好意思呆下去,起身說:“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葉雋修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他笑著說:“她當然進不了陸家的大門,她是葉家的媳婦。”


    陸建棠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葉雋修,這個他視作親生兒子的人,說出的話,句句帶刀,戳向他的心口。


    “雋修,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我叫葉雋修,不叫陸雋修,所以,別用家長的口氣對我說教。”


    “你……”陸建棠被他的話激得一時無法接受:“這些年來,我待你怎樣,你竟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葉雋修不屑的說:“我現在所擁有的,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而不是你賜與的,收起你大善人的嘴臉,看了讓我惡心。”


    “你現在該關心的是陸紹軒是否能平安的出來,而不該關心我要娶誰?”


    “你……”陸建棠隻感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身子一斜,栽倒在地上。


    玨玨嚇壞了,衝上去想扶起陸建棠:“陸伯父,你怎麽了?”


    “他有高血壓。”葉雋修說。


    陸建棠指了指口袋:“藥……藥……”


    玨玨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在他西裝口袋裏翻找起來,拿出那個白色的藥瓶,她剛要打開取藥,卻被葉雋修一把奪了過去,將她也拉到一邊。.tw


    看著陸建棠痛苦抽搐的樣子,玨玨著急的說:“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這都是他自找的。”葉雋修把藥瓶拋出了窗外。


    “快救他,如果他死了,你這是謀殺。”玨玨想掙脫他的手,出去找人幫忙,卻被他嗬住:“閉嘴!”


    葉雋修冷冷的看著地上倦縮著,麵目猙獰的陸建棠,說:“你會不會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二十年前,也有那麽一個人躺在你的麵前,讓你救他,你不但沒有救他,還殺了他。”


    玨玨也被葉雋修的話震住了,這樣說來,陸建棠殺死的那個人,就是葉雋修今天報複的借口。


    那個人是誰?


    他繼續說著:“你以為你做得天依無縫?其實那天我就躲在車子的後備箱裏,我什麽都看到了,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不敢出聲,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為什麽當時我沒有勇氣衝出去,說不定,我父親就不會死了。”


    陸建棠殺掉了葉雋修的父親,這樣的事實讓人難以置信,看著親生父親在眼前慘死,難怪他會帶著將陸家趕盡殺絕的恨意。


    但想到他是陸紹軒的父親,玨玨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她哀求葉雋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雋修,放過他吧,我不想看著你背負人命。”


    葉雋修說:“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死是多容易的事,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病疼讓陸建棠奄奄一息,他躺在那裏,就像瀕臨死亡的小動物,抽搐著,絕望著。


    葉雋修慢慢的走到門邊,拉開門,對管家說:“父親犯病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管家衝進來,扶起地上的陸建棠,陸建棠張著嘴,卻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玨玨看著葉雋修,察覺到他臉上快意的笑容,原來人命在他眼裏,這樣輕賤,她不由得不寒而栗。


    葉雋修攬住她的時候,感覺到她的顫抖,他說:“怎麽,這樣就嚇傻了,今後還有更可怕的,你得學著適應。”


    他招來保鏢,吩咐著:“送小姐回去,別讓不相幹的人打擾到她。”


    她被保鏢帶走了,而他,隨著救護車趕去了醫院。


    陸建棠是突發腦溢血,雖然經過搶救撿回一條命,但是全身癱瘓,腦子也不清醒了。


    晚上他回來得很早,她為以他至少會在那邊裝裝樣子,看來他已是勝券在握,連裝樣子都不需要了。


    大概是傭人告訴他,她沒吃晚飯,一進屋,他就問:“怎麽,又沒味口,還是菜不合口味,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玨玨掀開被子,往床上一縮:“不想吃,我累了,想睡覺。”


    葉雋修也跟著鑽進被子裏:“我陪你。”


    他的手箍著她的腰,又緊又痛,最讓她難受的是,陸建棠的痛苦抽搐和他冷酷絕情的場景,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推脫著:“你還沒洗澡呢。”


    葉雋修笑著從床上起來,順勢也把她拉了起來:“陪我喝兩杯。”


    他打電話下去,讓傭人送了瓶紅酒上來,葡萄美酒夜光杯,在玨玨看來,那不過是散發著血腥的液體,令人作嘔。


    他自顧自的喝著,也不勸她。


    喝完之後,


    他靠在沙發上,然後摟住她,讓她完全依偎在他懷裏,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挑弄她如瀑的長發,喃喃的說著:“我十歲那年,我爸買了一輛車,那時的隆邊還不發達,有輛車,那是件讓人多麽羨慕的事,我總是嚷著讓他教我開車,可他太忙了,一天到晚都見著人,那時我的很調皮,我常常不去上學,躲在車子的後備廂裏,跟著他去鋼廠玩。”


    “雖然爸警告過我很多次,可我就是不聽,那天,我還跟往常一樣,鑽進車的後備廂,車開到半路,上來一個人,這個人並不是我們那兒的,但我在鋼廠見過他兩次,開了一會兒,車又停了下來,我聽到很激烈的爭吵,接著,我聽到父親痛苦的呻吟,我稍稍從後備廂翻了出來,想看個究竟,遠遠的,我看到那個人拿繩子勒住父親的肚子,我當時嚇壞了,不敢衝上去救父親。”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那個人離開了,我立即跑上去看父親,他已經斷氣了,我跑回去叫母親,卻沒找著人,等我再回到事發地點時,父親的車已經不在了。”


    “後來,父親的屍體和車是在山崖下找到的,大家都說父親是不小心把車開下了懸崖,才身亡的。”


    “我告訴母親,父親是被人殺死的,可沒人相信我的話,以為我不過是個信口開河的孩子。”


    “終於有一天,我又見到了那個人,那是母親決定改嫁的那天,她告訴我,那個人即將成為我的父親。”


    有濕濕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摸了摸,帶著溫熱,是眼淚,玨玨拿過紙巾,為他輕輕擦拭著:“那他為什麽要殺你的父親。”


    “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隆邊鋼廠的效益一直不好,身為廠長的父親就帶頭集資買下鋼廠,為了讓鋼廠重新生產,賺得比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裏刨食更多的錢,許多工人傾家當產籌錢買股份,就在鋼廠稍有起色的時候,有人看上了這個廠的發展前景,想要收購。他采取了非常手段,動用了黑白兩道的人,逼著從那些工人手裏用很低的價格收購到股權,到了我父親這裏,他的股份最多,也最倔強,臨危不俱。所以,他殺了我父親,然後騙娶我的母親,母親當時帶著我,還有才一歲的若琳,沒有主見,才掉進他的陷井,把股權賣給了他。陸家能有今天的風光,就是靠隆邊的鋼廠起家的。”


    說著說著,他哽咽起來:“這些年,陸建棠雖然許給我富貴權勢,可我不需要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麽比一個完整的家更讓人向往。”


    玨玨動容了,她終於有點體會他的苦衷,若她麵對這樣的境遇,她也會恨不得將仇人碎屍萬段。


    隻是……


    她把臉貼在葉雋修的胸膛上:“雋修,我明白你的恨,但是你不能讓恨明滅了你的良心,如果說陸建棠罪有應得,可紹軒有什麽錯,他根本不知道他父親的所為,而且,他幾乎沒有參與過公司的運作,你放過他吧,我不想你在恨裏越陷越深,太可怕了。”


    他頹然的倒在一邊:“父在子還,天經地義。”


    她趴在他的身上,主動吻上他的唇:“雋修,我了解你的感情,從此後,我會加倍對你好,我會給你一個你渴望的家。”


    葉雋修突然支起頭,用一種疑惑的眼睛打量她:“你是真心對我的,還是為了陸紹軒在委曲求全?”


    “我……”他總是拋這種兩難的問題給她,她說:“你為什麽總不是肯相信我,我所做的,還不能證明我的心嗎?”


    “可是你總會提到他,你總是讓我放過他,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就為著你這句話,我也得讓他死。”


    他的話讓她像掉進冰窖一樣寒冷,他的絕情讓她恐懼,若有天,她不再順他的意,她的下場又會是怎樣?


    看她僵直的表情,葉雋修笑著抬起她的下巴:“你別怕,隻要你聽話,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他把她抱起來:“別再聊這種掃興的話題,我們早點休息。”


    溫床上,他又極盡纏綿的吻她,挑逗她,玨玨卻表現出異常的反感,她輕輕的推著他:“別這樣,我這兩天不舒服。”


    “你是真不舒服,還是心裏不舒服。”


    她直接從他身下逃出來:“葉雋修,你放過我吧,我不適合跟你玩禁忌遊戲,我隻想過我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他冷笑著:“是想跟陸紹軒在一起的生活吧。”


    她不想做無謂的申辯,她說:“你讓我離開吧,你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我隻想做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人。”


    “來不及了。”


    她還想再逃,他卻用力將她重新拽回來,他壓住她不斷踢打的腿,似笑非笑的說:“玨玨,給我生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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