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玨和陸紹軒肩並著肩坐在石橋的欄杆上,腳下,波光粼粼的水麵,映出一對親密的剪影。(..tw無彈窗廣告)


    “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他側過頭凝視著她:“我們就在這裏,執手相看,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她聽得不是太真切,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在說什麽?”


    陸紹軒苦笑著:“一個夢。”


    夜裏溫度比白天低很多,沒坐多久,玨玨就感到全身冰涼,瑟瑟的發抖。


    陸紹軒把圍巾取下來繞在她脖子上,然後拉著她的手:“我們回去吧,再坐一會兒,你準得感冒。”


    陸紹軒租的房子是那種最古樸的木屋,高跟鞋踏在上麵‘鐺鐺’作響。


    屋裏隻有一張床,沙發是藤木的,很窄,睡在上麵既冷又擱人。


    一個單身女孩子在外頭住賓館他不放心,但男女有別,他又不好勉強,於是拿了條毯子鋪在地上,他說:“你睡床上,我睡地板,將就一晚上,明天我們就走。”


    半夜,玨玨聽到陸紹軒壓抑的咳了兩聲,地上肯定涼,她隻好說:“你上來睡吧。”


    玨玨下床走到他旁邊,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被窩,冰冷一片,再摸摸他的額頭,有些微燙,似乎已經感冒了。


    “快到床上去睡。”


    她把陸紹軒扶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又問:“帶感冒藥了嗎?”


    “在旅行包裏。”


    玨玨找出藥片,又用電水壺燒了熱水讓他服藥。


    陸紹軒感覺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他突然伸手把玨玨攬到懷裏,不顧她的掙紮,有被子一裹,想把她死死的融在懷裏。


    他說:“玨玨,為什麽不肯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以前是我忽略了你,有時候想想,我後悔得恨不能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我也想勸自己放手,可每當脆弱無力的時候,我總是想到你,有你我才能變得堅強。”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我一直認為那是命運的安排,卻沒想到,最後成了老天爺跟我開的玩笑。”


    聽他提到從前,玨玨隻感覺一陣痛楚在腦海裏徘徊,過去種種美好湧現出來。


    如果沒有遭遇葉雋修羞辱她的那個晚上,她和陸紹軒,應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她閉上眼睛,輕輕撫摸他的眉頭,挺撥的鼻梁,輪廓分明的臉,她以前常常這樣做,以至於他每次都取笑她,瞎子摸象。


    其實她隻是想將他的臉印在心底,等到有天老得什麽也看不到了,他依舊是那張英俊年輕的臉,這樣的感覺,才能叫相儒以沫。


    “對不起。”是她先背叛了他。


    她無法告訴他,當初是葉雋修逼著她離開,之後,她卻一步一步沉淪,掉進了葉雋修愛的深淵,無法自撥。


    她說:“紹軒,你不該是這樣的,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堅韌不可動搖的,你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怎麽能因為一點挫折就放棄,你要快點振作起來,還有千千萬萬的生命等著你去挽救。”


    “或許是從小到大生活太過舒適,到醫院上班,也是平平順順,當我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為我的失誤而逝去,心裏的落差太大,一時接受不了。我現在看到手術台,竟然會有害怕的感覺。”


    “人不是要戰勝自己才能進步嗎!”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謝謝你,玨玨,有你在身邊,真好。”


    “我跑這麽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若琳,我有點不敢麵對她,隻好用時間來冷卻彼此。”他很無耐:“那天我以為是你,我沒控製住,難怪老天要懲罰我。”


    他這樣說,玨玨挺震驚的,不過看若琳舉動,她是愛極了陸紹軒。


    陸紹軒歎著氣:“我是個懦夫,不想麵對,也不敢麵對,我無法跟她走下去,我原以為可以試著接受,人生很快就過去了,原來生活是這樣的漫長,曲折。”


    她原來想勸勸他,讓他能夠原諒接受若琳,既然他心裏煩亂,話還是咽了回去,等他平複之後,再說吧。


    她輕輕拍他的肩:“睡吧,天亮了,什麽都好了。”


    “我不想等天亮,天亮是萬物新生的開始,卻是我們分別的時候,天亮了,我就不能再抱著你。”


    他的笑帶著無限的哀傷:“睡吧。”


    這一夜,玨玨睡得並不安穩,在陸紹軒平和的呼吸聲中迎來了古鎮冬日的晨光。


    隱隱的,她聽到有人在敲門,她起身披上大衣,擰開門,看到的卻是葉雋修,她驚訝的問:“你怎麽來了?”


    “我怕你勸不動他,跟來看看。”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你的手機有定位係統。”葉雋修跨進門裏,問:“紹軒呢?”


    “他還沒起床。”


    床間並不大,葉雋修的聲音驚醒了陸紹軒,他支起身來:“哥,你怎麽來了。”


    玨玨看到葉雋修正在環顧四周,一股隱憂湧上心頭,她和陸紹軒共睡一張床,他會不會又要誤會。


    雖然她沒有察覺到葉雋修臉上有怒氣或是不滿,但心口跳得厲害,有了前車之鑒,她很怕他突然就發起脾氣來。


    陸紹軒表現得很自然,起來洗漱之後,收拾了東西:“我們回去吧。”


    飛機上,葉雋修忍不住問:“紹軒,哥沒求過你什麽,我這輩子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妹妹,我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


    “自從若琳來到陸家,我都把她當作親生妹妹來痛愛。”


    “你知道,她要的不是妹妹的疼愛。”


    陸紹軒愧疚的說:“哥,我一直覺得你很懂我,也很理解我,你和母親到陸家來,待我就像親人一樣,我很感激你們,我也試著想把若琳當作女孩來看,但我發現,我真的辦不到,我會害了她一輩子的。我也想明白了,若不及時回頭,我和她,都會悔恨終身的。”


    “她現在情緒很不好,你不要說重話刺激她。”


    “我會有分寸的。”


    飛機降落在c市,從機場出來,他們就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葉雋修把空間留給若琳和陸紹軒,然後帶著玨玨先回家。


    一路上,葉雋修沒和她講一句話,他冷冷的態度,讓她坐立不安。


    回到家,剛好是午飯時間,傭人備好了午餐,葉雋修讓人把飯菜送到書房去,他要單獨用餐。


    他說話的語氣很重,玨玨不知道該怎麽去化解他心頭的怒氣。


    昨天晚上沒睡好,早上又趕得急,她有些疲累,吃了兩口就回房間休息。


    她還沒睡著,房門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麵用力的踢開。


    她知道是葉雋修,本能的往後一縮,抱緊雙臂。


    “你怕什麽?”


    玨玨沒說話,隻是瞪著眼睛看著他。


    “我讓你去勸他回來,你都做了些什麽?”


    他伸手捏住她的肩頭,將她拉近:“看著我,昨天你和他睡在一起了?”


    “對不起,昨天是我沒有避諱,但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


    葉雋修冷笑著:“你跟他的關係,怎麽讓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玨玨不想示弱:“我跟他的關係,一開始你就清楚,是你**了我,逼著我離開他,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和他的關係,是你剝奪了我們的幸福。”


    他把她抵在牆上:“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身份。”


    “我很清楚,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對他隻有愧疚,如果你不相信,我沒有辦法。”


    “男女獨處一室,還睡在一張床上,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解釋不了,你想怎麽,隨你吧。”他的猜忌讓她身心疲憊。


    “你對他還有私心。


    他的手從她的肩頭挪到了她的脖子,她雙腳懸空,不停的掙紮:“難道你就沒有私心嗎,現在我才看明白,你讓我離開紹軒,是為了若琳吧。”


    “哥,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葉雋修回過頭,看到陸紹軒赫然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倆。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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