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在膳房裏折騰了半個時辰,隻是想做點簡單的早點,但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與膳房這個地方不合,折騰了那麽久,‘弄’得自己從頭到腳全是麵粉屑,做出來的東西那模樣卻是連狗都會嫌棄的。(..tw無彈窗廣告)-79-


    別人蒸糕點蒸出來都是合在一起,再以小刀切成各種形狀,而她的糕點,別說拿小刀切開,就是拿筷子都不一定能夾得起來。


    至於膳房裏的下人們,一看到鍋裏的東西,更是人人一臉嫌棄,全部退到一旁。


    七七一雙眉目盯著周圍的人,想要找個人來嚐一嚐她的手藝,可他們一個個躲得那麽狠,看著她時就像看到鬼一樣,有這麽恐怖嗎?


    雖說形象不怎麽好,但好歹不會有毒,至於這樣?


    直到那份熟悉的感覺飄然而至,回頭對上楚玄遲淡然的眉眼,她才終於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我自己嚐過,味道不差,是他們……他們太瞧不起人。”


    楚玄遲淡淡看了膳房裏頭那五六個下人一眼,五六個人立即個個低垂頭顱,大氣不敢透一口。


    和姑娘還敢說笑幾句,可這位玄公子一來,整個膳房的氣壓頓時便降低了,沉甸甸的,壓得人連透氣都覺得困難。


    楚玄遲卻沒理會,走了過去,往鍋裏的蒸籠看了一眼,隨後麵無表情地夾起一塊,往口中送去。


    七七心頭微微驚了一把,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叫其他人來嚐倒也沒什麽,可是,讓楚玄遲來吃……不知道為什麽,就連她也開始覺得心裏有點虛虛的。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一國王爺,後來還擁兵成王,直接就是玄王了,這麽尊貴的人,怎麽可以讓他來嚐她做出來那些連狗都要嫌棄的東西?


    “味道重了點,下次少放點鹽巴。”楚玄遲放下筷子,回頭看著她:“爹身子看起來不怎麽好,你確定要親自做膳食去伺候他?”


    那一聲“爹”,他不知道自己喊起來的時候有多順口,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七七心頭一暖,立馬就被他的稱呼給感動了。


    從前真是做夢都不敢想她可以有個爹,而她的男人會隨她一般跟著喊一聲爹,這種感覺又美又不真實,讓她完全把握不住。


    楚玄遲卻回身來到她跟前,伸手為她把粘在劉海上的麵粉屑‘弄’去,他道:“他身子確實不怎麽好,我知道你想為他盡一份心意,不過,我若是他,會寧願吃一點正常的夥食。(..tw無彈窗廣告)”


    七七‘唇’角一‘抽’,雖然這話有那麽一點讓人泄氣,不過也是實話。


    再瞟了一眼鍋裏那四不像糕點,她呶‘唇’道:“我以為我可以做好……”


    偷偷看了他平靜無‘波’的麵容,她終於是死心了:“我去給他準備一些‘藥’膳,命人給他熬一些補身子的羹湯。”


    這才是她拿手的,她也就隻會‘弄’點羹湯了,炒菜和糕點之類的,確實沒那個天賦。


    楚玄遲點了點頭,回頭掃了眾人一眼:“既然做了也不好‘浪’費,先放著吧。”


    七七淺吐了一口氣,回瞪了周圍幾個拚命忍著笑意,卻又不敢笑出聲的下人,才舉步往外頭走去。


    放著做什麽?橫豎不會有人吃,放著還占地方,早晚還不是要被他們扔掉?


    可是,玄王的話,誰敢反駁?


    楚玄遲走在她身後,一路上並未多說,經過長廊的時候,見東方溟站在院中等他,他立即瞥了七七一眼,轉身離開。


    七七知道東方溟找他定是有要事,她並未在長廊上多作停留,迅速回了房。


    ‘弄’來浴湯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了一遍,確定身上不再有麵粉屑了,她才換了一身衣裳出‘門’。


    剛出麵便看到沐初沉著臉,一邊在思索著什麽,一邊朝這邊而來。


    “阿初。”七七輕喚了一聲。


    沐初眸光微閃,迎上她道:“楚玄遲有些要事剛出了‘門’,讓我與你說一聲。”


    “你什麽時候和他變得這麽好了?還讓你代為傳話?”七七挑了挑眉,訝異道。


    這兩個家夥最近確實時常眉來眼去的,那膩歪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個人之間暗生了什麽情愫。


    沐初瞅了她一眼,輕輕哼了哼:“就知道胡說八道,我隻是順道過來找你,正巧與他遇見……”


    “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日子好得緊,幾乎已經好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吃這醋是為他還是為我?若是為我,那我可以告訴你,這醋吃得毫無價值。”同‘床’共枕,虧她說得出口,‘女’子的矜持呢?


    七七才不與他貧嘴,回身把房‘門’再次打開,重新踏入寢房。


    沐初跟在她身後,隨手將房‘門’關上。


    來到桌旁坐下,七七抬眼看著他:“有什麽緊要的事?”


    “你父後身上的毒……”


    不等他說完,七七已急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已經研究出來了?到底是什麽毒?要如何救治?”


    沐初搖了搖頭,從乾坤袋裏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在桌上擺開,向她一一解釋道:“我曾用過幾十種‘藥’物來檢測,但卻隻能找到相似的幾種,並沒有哪一種與它完全一致。”


    見她一臉愁容,他本不想說得太嚴重,但這事連他都沒有把握,便隻能如實相告道:“我懷疑你父後身上被下的不是毒。”


    “不是毒?”七七挑眉,忙問道:“那是什麽?蠱?”


    見他點頭,七七頓時心頭一緊,掌心被握得緊緊的,連呼吸都有幾分急促:“你確定是蠱嗎?”


    “不確定,你父後不願意讓我為他把脈,他似乎有意在掩藏些什麽。”


    七七沒說話,修長的睫‘毛’垂下,將她閃爍的目光掩去。


    其實,沐初不是第一個發現這事的,早在宮裏的時候,她便已經發現每當夢弑月說要讓禦醫來給四海不歸診治,四海不歸都會下意識抗拒。


    難道他真的在掩飾些什麽?那他身上這蠱……也許並沒那麽簡單。


    “我需要做些什麽?”她又抬起眉眼看著沐初問道。


    “我不知他是不信任我,還是拒絕一切的大夫,但既然你是他的‘女’兒,也許有些事情他會願意與你分享,他若是不願,我想你也必定能想到辦法勸服他,讓我好好看看。”


    “我明白了。”


    雖然明白,但心頭還是難免有幾分憂愁。


    如果父後身上被下了蠱……她實在不忍心再想下去。


    父後一身命運多舛,本就過得這麽淒涼,為何還要他遭受這麽多的罪?


    她隻想讓他過得快樂,卻隻是,光想憐他愛他,可卻無法給他做些什麽。


    他最大的心願是要見她的母皇,是不是?可是,她連母皇在哪裏都不知道……


    “何必如此擔憂,他現在不已經在你身邊了嗎?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沐初將瓶瓶罐罐重新收起,看著她道:“這時候他該要醒來了,難得人就在身邊,不該抓緊時間與他好好敘敘舊嗎?”


    “好。”七七沒有半點遲疑,許多話在宮裏的時候無法與他述說,來了自己的地方,若還不能放縱一下,又如何對得起自己?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具身體的父母如此在意,明明她不是真正的慕容七七,可是,來了三年,她卻已經真的將自己徹底融入到這個角‘色’去了。


    渴望見到父後,渴望見到母皇,那份心情與渴望見到她的親生爹娘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見到四海不歸時,心底的‘激’動也徹底出乎了她的意料,那感覺,就如同當初她和慕容逸風那份兄妹情那般。


    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透,那就不要多想了,她隻要知道四海不歸是她的父後,夢蒼雲是她的母皇便好。


    先去了一趟膳房,從傭人手裏端過托盤,再匆匆趕回四海不歸的寢房。


    舉手敲了敲‘門’,裏頭立即傳來四海不歸磁‘性’醇厚的聲音:“進來。”


    七七把早點端了進去,見他已經收拾好自己,就站在‘床’旁,她笑道:“爹,我給你送早點來了。”


    聽到身後‘女’子這簡簡單單的稱呼,四海不歸指尖一抖,整個人略有幾分僵硬,眼底的‘激’動完全藏不住。


    在宮裏的時候,她不得已隻好跟隨阿離喊他大哥,天知道“大哥”這兩個字她喊得有別扭,他聽得有多傷神?


    可現在,他終於不在宮裏了,她也終於能喊他一聲爹。


    不是父後,不是父親大人,就是爹,簡簡單單,卻是最讓人動容的一個稱呼。


    他緩緩轉身,看著站在桌旁、正在擺‘弄’碗碟的‘女’孩兒,眼底一片柔和:“是你親手做的嗎?”


    昨夜回來時她就一個勁在說今日要給他做好吃的,那可是親閨‘女’頭一回給他洗手做羹湯,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表現,心裏其實一直期待著。


    不料七七聽他這麽一問,一張臉頓時就窘迫了起來。


    七七紅了紅臉,等擺放好所有點心之後,才一咬‘唇’,回頭看著他,呶‘唇’道:“我……我有去嚐試做的,隻是做得不怎麽好看,所以……”


    四海不歸柔聲道:“你做的在哪裏?端來讓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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