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兔子離開後,七七去了一趟不遠處的客房,給鬼宿和湯隋換過‘藥’,回楚江南寢房的時候,天‘色’已晚,他已經在軟塌上安安靜靜睡著了。(..tw好看的小說)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那份寧靜祥和的姿態,讓七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也多了幾分憐惜。


    在現代有個大師兄,這裏有個大皇兄和師兄,她的人生其實真的很美好,若是能知道當年母妃病逝的真相,或許,她也該滿足了。


    隻是,楚玄遲的大業……


    她其實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的,不是因為懷疑他對自己的真誠,隻是,活到現在,忽然才悲哀地發現,她已經沒辦法可以做到完完全全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信任的人手上。


    摔過一次,摔得很疼很疼,好了傷疤,那疼卻依然留在心尖。


    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也不管這目的對她來說是好是壞,那樣的疼她再也忘不掉。


    這一生,不能再將自己的將來托付給誰,她可以幫他,助他完成他的大業,但,她的將來卻要自己作主,她的勢力,也要自己發展起來,絕不能再依附於別人。


    從天地鐲裏取出在夜修羅書房裏帶回來的賬冊,就在楚江南的寢房案幾厚忙碌地翻看了起來,這一忙,直接便到後半夜。


    楚江南中途醒來時,她還在忙著看賬,夜明珠的珠光下,那一抹單薄的身影顯得異常纖弱和孤單。


    隻是一眼,頓時憐惜了起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房睡覺?”他沒有起來,隻是盯著她看。


    “是不是這裏光線太亮,妨礙了你休息?”七七瞥了他一眼,又拉了拉特意放在夜明珠一側的錦帛,擋去‘射’向他那頭的所有光亮。


    楚江南抿了‘唇’,淡言道:“不早了,回房歇息吧,事情明日再做。”


    “好。”七七也不拒絕,已經將他吵醒了,她再繼續他隻會陪著自己一直睡不著。


    師兄現在身體尚未複原,需要多睡多休息。


    把賬冊收回到天地鐲裏,她從一旁衣櫃裏抱出來一團被褥。


    楚江南急道:“地上太涼,回房歇息去。”


    七七微微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隻是遲疑了片刻,便把被褥放回到櫃子裏。


    “我和你睡。”反正已經“睡”過了,該傳出去的流言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她也不在意。


    若是某隻在意,也隻能說他不夠相信自己,這樣的感情,她也不想要。


    楚江南不說話,看著她褪去鞋襪爬到軟塌內側,在她躺下去之後,他才道:“既然在這裏睡,那我順便教你一點心法。”


    七七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還真不懂得憐惜人。


    她其實真的有幾分疲累了,不到軟塌上不知道,這一躺下,人就徹底疲軟了下來。


    他卻似完全沒有注意到,開始慢悠悠將心法傳授給她,教她如何控製自己的呼吸,如何吐納,凝神靜氣。


    很快,七七便進入佳境,開始懂得控製自己吐納的氣息。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依著心法修練,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她居然已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心法的好處,在她第二日醒來時徹底領悟了過來,她居然在沉睡中也能修練,隻是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內力已經明顯有所增長。


    問楚江南之前為什麽一直不教她,他隻說她之前內力還不夠,昨夜也不過是嚐試一下,沒想到她接受得這麽快。


    以後每夜在他身邊修練,對她內力的增長大有裨益。


    這兩日以來七七和楚江南基本上都在無暇閣裏呆著,就連鬼宿和湯隋也都一直留在無暇閣裏。


    傳聞慕姑娘的醫術十分了得,湯隋的傷養了幾日基本上就好得七七八八,鬼宿也開始好了起來,再看他,臉‘色’已經恢複了常人姿態。.tw


    不過,山莊裏有個人依然沒好,甚至還很不好。


    丁芙蓉的寢房裏,時不時還會傳來她哭泣的聲音,倒不是‘臀’上的傷到現在還沒消痛,痛是消了,人卻還是懨懨的。


    那一道道怵目驚心的傷痕,她就是不照鏡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尤其這兩夜姬無雙都隻是來看一下她,夜裏卻基本上在羅英那裏度過,這讓她不止身子傷了,連那顆心也徹底受了傷。


    “聽說慕姑娘是仙醫的義妹,她的一身醫術都是仙醫教的。”婢‘女’茜茜一邊給她拭去眼角的淚,一邊輕聲道:“小姐,不如我們……”


    “不,我死也不讓她看!”丁芙蓉一咬牙,恨聲道:“明明是她傷的我,她哪有那麽好心給我看?她一定會下毒害我的。”


    她本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現在,竟是什麽都做不了了。


    莊主竟真的醒來了,還能和大家一起議事,看來那心疾的問題根本不可信。


    要是莊主沒有病,一直好好的,這山莊根本輪不到她來惦記。


    平白無故被打了一頓,‘弄’得自己現在這麽狼狽的模樣,她怎麽可以忍受?


    “小姐,你現在身上留了疤,萬一以後……”茜茜是她陪嫁過來的丫頭,對自家小姐的稱呼一直沒變過,小姐不得寵,將來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啊!“小姐,你聽我說,我們不要賭氣,就要慕姑娘給你看看吧。”


    “我不……”


    “就是呀,妹妹身子現在這樣,不如就讓慕姑娘給你瞧瞧吧。”一把柔和中藏著絲絲笑意的聲音傳來,兩人抬頭望去,隻見大夫人身邊的婢‘女’秋雁一手把房‘門’推開,老爺和大夫人一道進了‘門’。


    茜茜立即過去行禮,恭敬道:“老爺,大夫人。”


    兩人也不理她,姬無雙走到‘床’邊,看著依然趴在‘床’上的丁芙蓉,見她臉上還是沾著淚,一點憐惜的同時,也有幾分不耐煩。


    自從受傷後她就天天哭天天哭,眼淚決堤了一樣,剛開始是真的很心疼,但眼淚見多了,如今再見到卻真的有幾分煩躁了。


    丁芙蓉不是看不出他眼底的不耐,卻隻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妹妹也別難過了,不如姐姐我去跟慕姑娘說一聲,請她來給妹妹看看吧,說不準真的就治好了。”羅英也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她,聲音柔和。


    兩日不見,她變得更加風情萬種了。


    丁芙蓉知道,那是因為有男人在滋潤著,姬無雙這兩日一直在她那裏,有了男人的憐惜,自然能容光煥發。


    反觀自己……悲從中來,兩滴眼淚忍不住又滑了下來。


    姬無雙今日看起來有點不太平和,武林大會即將到來,事情一多,人一忙,耐‘性’也差了些。


    “既然你還沒好,那我不妨礙你休息了。”他轉身,牽上羅英的手,對著羅英時,眼底的光亮頓時變得柔和:“你說有些東西讓我看,我們現在回房看吧。”


    “那妹妹她……”羅英瞥了丁芙蓉一眼,雖然看似溫柔,但,裏頭那份得意和不屑,丁芙蓉自然看得明白。


    “芙蓉身子不好,我們別妨礙她休息了。”姬無雙說完,牽了羅英就往‘門’外走去。


    “等等。”‘床’上的丁芙蓉咬著‘唇’,看著已經走到外堂的兩人,忍住心頭所有的難過,輕聲道。


    “既然姐姐和慕姑娘能來往,那……還請姐姐幫個忙,請慕姑娘來給妹妹看看,妹妹……我感‘激’不盡。”


    梁國邊境,戌梁城內大軍駐守處,一批批整裝的士兵手中長矛,在軍營各處有條不紊地巡邏著。


    銀‘色’月光下,長矛利劍映出白森森的光芒,更給這一方添上幾許令人不安的深寒氣息。


    梁國大將李牧之,早在十年前已經揚名在這一方,因為有了李家軍的守衛,梁國雖然隻是五個中等國家之一,卻是連武越帝親自帶兵來犯,也攻不下他駐守的戌梁城。


    後來三大國五附國的局麵形成,武越帝沒有再多的心思去打梁國的主意,但,連攻十天十夜無果,最終在第十一日被李牧之大將軍擊敗,敗退回國,這事這麽多年以來卻依然是武越帝的奇恥大辱。


    他生平最恨的人,李牧之便是首當其衝的一個。


    今夜,李家軍大營依然一如過去的森寒嚴防,但,一撥又一撥的人馬巡過,卻無一人能發現那道藏身於夜‘色’中的修長身影。


    他隨意遊走在黑夜中,在軍營裏四處搜尋李牧之所在,如入無人之境。


    營帳裏,李牧之闔上兵書,正要熄燈就寢之際,忽然他眸光一沉,側頭看著帳外,厲聲道:“什麽人?”


    一陣狂風掃來,那層厚厚的‘門’簾被卷起,慘白月‘色’之下,一抹修長的身影在‘門’簾後浮現。


    他一身‘蒙’了塵埃的白衣在風中吹拂,在三天三夜的趕路中不小心滑落的青絲隨風飛揚,本是好看到天地不容的俊顏,卻在月光下透著可怖的氣息。


    沾了鮮血的長劍握在手中,隻是眨眼的工夫,那抹身影似未曾動過半分,人卻已經無聲無息來到李牧之跟前。


    “你是誰?”李牧之眼眸微眯,眼底寒光頓現:“膽敢孤身一人闖入我李家軍軍營,夠膽識!”


    白衣男子肅然站立,手中長劍落下,雖然聲音已經沙啞到幾乎出了不口,氣勢卻未曾減弱半分:“我殺你是情非得已,但我敬你是個人物,若你自我了斷,我可以給你機會。”


    那份寒氣,李牧之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隻是冷冷一笑,漠然道:“想要殺我,也要看你是不是有本事。”


    忽然一掌擊出,“啪”的一聲,一個鐵籠從白衣男子頭頂上方跌落,“鏘”的一聲,將他整個人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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