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翻過五千裏的‘浪’,還是待重建的城牆,所有曆史褪‘色’後的黃,聚成夕陽染在我身上……”


    那醉掉的歌聲,比起平日來少了幾分‘女’子的矯柔,多了幾分男兒的豪氣,一下便吊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就連站在她身後的赫連夜也忍不住薄‘唇’微動,不動聲‘色’地跟著她低‘吟’。


    那是音樂的力量,隻有在場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一個轉折,歌聲鼓聲薩克斯風樂聲頓時高漲:“越動‘蕩’,越勇敢,世界變更要讓我闖,一身坦‘蕩’‘蕩’,到四方,五千年終於輪到我上場……”


    忽然,一陣強勁的琴聲傳來,眾人忍不住舉目。


    他一身素白輕衣,一把古琴在他手中,單手撫琴,琴弦輕揚,出來的曲音卻是一來便那麽強悍,不僅沒有拖下他們原有的磅礴氣息,反倒為如同尚未完美的曲子填補了最後一份遺憾。


    弦音‘激’昂,琴弦在修長‘玉’指的遊走間溢出動人心魂的音‘色’,每一下都如同強悍的力量,瞬間在每個人心頭強勢滲入。


    那一身素衣無風自揚,是他琴聲的力量,一頭如水青絲在琴聲中飛揚,本就是絕‘色’的臉龐,這一刻更添一種處於神與魔之間的神秘光芒,讓人完全看不透,卻又迫不及待想要更深入去細看。


    長臂一揚,一記弦音配合著七七的歌聲久久不散,他長身躍起,竟在轉眼間落在七七身旁,古琴往鐵生先前送來的矮幾上一擱,修長的身軀落下,十指飛快在琴弦上遊走,頓時,弦音變了。


    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麵在眼前展開,千軍萬馬,血染河山,那一頭飛揚的青絲飄在江山之上,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正冷眼看著世間萬物。


    下方,是塵埃漫天的戰場,馬蹄聲轟然,刀劍聲刺耳,呐喊的聲音,奔騰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一來,一股強悍的暴風頓時被帶至,七七完全坐不住,沐初也在晃了晃高大的身軀,赫連夜就站在他們身後,兩條長臂落在他們肩頭,愣是將他們穩穩壓了回去。.tw


    楚江南濃密的劍眉挑起,不說話,那微動的薄‘唇’卻泛開一抹挑釁的笑意。


    如何?


    七七秀眉緊蹙,頓時不服氣,握緊鼓槌,重鼓之上奮力落下。


    與她總能輕易做到心有靈犀的沐初長指輕跳,更完美的音‘色’一瞬間溢開。


    “黃種人,來到地上,‘挺’起新的‘胸’膛;黃種人,走在路上,天下知我不一樣!越動‘蕩’!越勇敢!世界變更要讓我闖。一身坦‘蕩’‘蕩’!到四方!五千年終於輪到我上場……”


    琴聲飛揚,鼓聲浩瀚,薩克斯風的聲音悠揚有力,這一曲前無古人的合奏,不知道吸引了華陵苑裏多少人的觀看,但卻沒有人敢靠近,都隻是遠遠站在‘門’外,看著那個傳說中的南慕國七公主如何在無塵閣裏伺候她的入幕之賓。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她的“伺候”,竟是如此特別,如此神奇……


    忽然鼓聲一斷,薩克斯風的聲音也立即停下。


    七七薄‘唇’輕揚側頭看著以長指在琴弦上隨意撥‘弄’著的楚江南,眼底閃過幾許挑釁的光芒。


    嗬,這丫頭,居然敢如此挑戰!


    七七卻不理會他的心思,回頭看著站在一旁的沐初,薄‘唇’微動,‘欲’語還休。.tw


    沐初不說話,隻是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目光。


    她心頭一暖,鼓槌在小鼓上輕飄飄遊走,聲音不重,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前奏,好戲才剛開始。


    忽然,七七手腕一轉,鼓聲頓時從輕柔變得‘激’昂。


    架子鼓沒有音調,沐初吹出來的曲子雖然不是百分之百‘吻’合她心裏所想,但卻神奇地相當接近。


    她心裏有點‘激’動,要知道她要唱的歌,沐初根本從來沒有聽過,自己也不過在試試,隻想著等她開了口,沐初慢慢地就能跟上了。


    卻不想,她尚未開口,他已像能探知她的心事那般。


    那種能在心底與人‘交’流的感覺,瞬間,震撼了她。


    但七七也不過是閃了一下神,回神時,更震撼的是,當沐初的曲子吹出來,楚江南的琴聲已經跟上,甚至在跟了片刻之後,忽然琴聲一揚,喧賓奪主立即成了主調。


    好你個南王爺,怪不得能成為夢真人的比‘門’弟子,這韻律的造詣,當真無人能敵,沐初在這方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曲子是她的,怎麽可以被他帶著走?


    鼓聲越加響亮,節奏感也一下被帶動起來了。


    一輪前奏,帶著酒意,她揚聲唱道:“抬頭揚眉氣軒昂,不做命運的偏旁,楊‘門’一開誰來擋,好鋒芒!冷月笑看雪上霜,彼此鼓舞到天亮,浴火展翅的鳳凰,齊飛揚!”


    隻一下,楚江南抓到音律了,沐初也抓準了九成,本來就沒太大區別的曲子換了幾個音調,頓時跟上了她。


    那配合,已經不能用完美來形容了,完美,能有這麽美麽?


    到最後,三個人之間已經沒有所謂的挑釁和挑戰,卻像是相識多年的知音人,豪氣的‘女’聲飄揚在美好得出神入化的樂聲中,讓人聽著熱血瘋狂:“深院於高牆,清風‘欲’斷腸,留不住恩愛的香,紅顏束戎裝,汗香震沙場,姑且忘兒‘女’情長!愛無疆,金戈鐵馬任我闖,心坦‘蕩’,何懼歲月無常……”


    院‘門’外的人,隻看到沐先生和南王爺‘唇’角全是清晰可見的笑意,就連站在七公主身後的赫連先生也是一臉愉悅的笑容,這樣的場麵,幾時能看到?


    更別說忽然出現在矮幾旁抓起酒壇豪飲的玄王爺……


    玄王爺!


    這下,外頭的人更是人人‘揉’著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玄王爺,居然也來了,他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當看到他的時候,那一身玄衣已經斜倚在矮幾一角,謎樣的眼眸看著眼前這幾人,雙眸黑亮,偶爾仰首灌下幾口烈酒,一貫沉寂的臉上微微透著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卻看不出這一刻是在喜是怒。


    這一院的五個人,男的俊‘女’的美,明明是不諧和的,整個院子的氣氛卻如此溫馨和諧,這又是為何?


    四男一‘女’,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心平氣和相處一起麽?


    一個‘女’子,如何分給四個熱血方剛的男兒?還是說,一個一個輪著來……


    可是,眼前如此美好的畫麵,熏得每個人的心一陣一陣的柔和,這麽美好,又怎麽能和那些汙穢的事聯想在一起?


    不過,很多人心裏卻是往某個方向猜測去了。


    明天晚上的文鬥,不用說,七公主贏定了。


    南王爺和玄王爺都是七公主的人,這下,還有誰能與之相比?


    原來大家都猜錯了,都以為大漠飛鷹和沙場罌粟中的一人最終會成為玄王妃,可如今看來,七公主的贏麵更大呀!


    隻是,‘私’生活如此不羈的七公主,皇家真的會要她這麽個王妃麽?


    忽然,一襲慵懶之‘色’斜倚在矮幾旁的楚玄遲長臂一揚,已經空掉的酒壇子在他手中飛出,在夜幕下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哐啷一聲碎在前院院‘門’處。


    躲在外頭的人頓時嚇得低呼了起來,有幾個不知來自哪一國的公主更是嚇得尖叫了一聲,紛紛退開。


    玄王爺這是要“清場”呀!這下,就是心裏再好奇,再舍不得離開,大家也不得不全都退了去,不敢再往院裏多看半眼,隻敢躲在遠遠的角落裏,用心去聆聽。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無塵閣院裏的樂聲嘎然而止,之後,久久沒有再響起來。


    如果有人膽子敢再大些,敢過去偷偷瞄一眼,他一定會發現,無塵閣前院裏哪裏還有什麽人的身影?


    那些人去了哪裏?除了他們自己,以及兩個在無塵閣裏伺候的下人,有誰知道?


    看著倒在楚玄遲懷裏繼續嚐酒的醉酒‘女’子,沐初隻是抿著‘唇’不說話,執起酒壇慢慢嚐著。


    他終於知道那個時常到七七房中度過的人是誰,原來,真的是他……


    赫連夜已經坐在一旁的地方,不理會地上的塵埃,執起酒壇大口灌酒。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放肆豪飲過了?隨手一揚,將空掉的酒壇子扔到涼亭外,立馬又抓起一壇,向楚玄遲舉了舉,昂首又灌了起來。


    楚玄遲大掌一撈,憑空抓來滿滿的酒壇,低頭在七七額角親了一記,仰首也灌了起來。


    七七隻是吃吃笑著,在他懷裏慢慢拱著,如同慵懶的小貓兒,一手揪著他已經被自己抓著淩‘亂’不堪的衣襟,一手拿著她的小酒瓶,灌了一口。


    楚江南倚在石柱上,單手隨意撥‘弄’著琴弦,眼下,難得一見的柔和。


    這把古琴跟隨他這麽多年,卻在師父仙逝後被塵封起來,從此再不見天日。


    可今夜,他竟把琴取出來了,不管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真的被七七的曲子所感動,現在,天涯已經再現。


    既然出來了,以後,不會再將你封起來了,可好?


    和七七一樣,握著小酒瓶一點一點輕嚐,明知道不能多喝,可今夜,他高興呀!


    這麽多年以來,他什麽時候如此愉悅過?


    既然高興了,酒,定是要喝的,是不是?


    美酒佳人,月華如水,端得是詩情畫意。


    忽然,某個喝多了的‘女’子掙紮著坐了起來,看著眼前不知道何時被自己扒開衣襟敞‘露’出來的古銅‘色’脖子,笑了笑,忽然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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