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不動,七七隻能掙紮著在黑衣人身旁坐起來。[..tw超多好看小說]


    雖然他是刺客,雖然這時候自己真應該離開,或是把他‘交’給外頭的人,但,他抓得這麽緊,自己總不能拿刀把他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切下來吧?


    尤其,他雖然黑巾‘蒙’麵,可‘露’在外頭的那點膚‘色’真的蒼白,白得如紙一般,一看就知道傷得很重。


    醫者父母心,一看到這樣的病人,竟有幾分憐憫了起來。


    倒不是她真有這麽好心,要知道她雖然是醫者,心腸有時候卻也是很硬的,隻是……看著他緊扣自己手腕的大掌,不知為何就是硬不下心來。


    能把意誌力練就成如今這副模樣,其間得要吃多少苦頭?大師兄便曾經跟她說過,心裏越是有委屈有仇恨,意誌力越是堅定。


    這黑衣人……過去的日子定必也不好過。


    她幽幽歎息一聲,算他今日運氣好遇到她。


    被他扣上,想出‘門’打盤熱水回來都不成,七七隻好小心翼翼將他身上衣裳拉開,等到那具‘胸’肌飽滿到嚇人的身軀展‘露’出來,果然便看到他‘胸’口上有一個紫‘色’的掌印。


    下掌這麽重,就連周邊的血脈都被震傷了,隱隱還能看到無數發青的血管藏在皮‘肉’裏。


    居然……傷成這樣!


    心脈受損,再不及時救治,這家夥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才怪!


    居然忍到剛才才暈過去,真不簡單。


    她慌忙從天地鐲裏把手術箱取出,再取出幾瓶平日裏傍身的‘藥’,倒出一粒‘藥’丸在掌中,看了看他臉上的黑巾,遲疑了片刻,終是將它扯了下來。


    ‘唇’邊一縷怵目驚心的猩紅沿著‘唇’角滑落,幾分慘兮兮的模樣,她沒有理會,捏開他的‘唇’把‘藥’丸塞進去。


    拿出槍管以槍頭吸附住矮幾,用力拉了過來,端起上頭的茶壺對著他的嘴灌下,好不容易才讓他把‘藥’丸咽了進去。


    她擱下茶壺,從手術箱裏取出銀針,在他‘胸’膛掌印處一枚一枚紮了下去,不是要為他封住血脈,倒是為他疏通血脈,減少心髒的損傷。


    幾枚銀針下去後,她迅速將他扶了起來,讓他趴倒在她身上,頭朝‘床’外探出半個身軀。


    如她所料,剛起來,無名便嘴一張,又是“哇”的一聲,比剛才還要大的一口濁血狂湧而出。


    拿起本來‘蒙’在他臉上後來被她扯下來的黑巾為他拭去‘唇’角血跡,再扶他躺下時,才發現這刺客居然長了一張好看到讓人側目的臉。


    五官深邃如刀刻,長長的睫‘毛’覆在一雙緊閉的眸子上,臉部線條‘性’格完美,就連最近見慣了美男子的七七也忍不住心裏暗歎了一聲。


    如果不是見識過楚玄遲得天獨厚天下無雙的俊顏,她一定會被這張臉給‘迷’了過去。


    與楚玄遲相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不是誰比誰差,卻是各有千秋。


    這天底下能和楚玄遲平分秋‘色’的能有幾人?這隨隨便便的都能撿到一個絕‘色’美男,真想吐槽自己的好運或是不幸運了。


    可惜呀,長得這麽好看,卻是個殺手!


    收斂微微怔愣的心神,將他‘胸’膛上幾枚銀針拔下,把最近自己練出來的‘藥’酒倒在他身上,小手蓄了一點內力,掌心對著他‘胸’前掌印,不輕不重‘揉’了起來。


    傷到心肺,如今最重要的是讓他血氣流通,他受傷的時候立即封住自己血脈,隻為了不讓自己吐血昏闕,卻不知道這樣會讓傷勢變得更為嚴重。


    本來,可以不傷得這麽重的。


    她無奈歎息,這些整日裏打打殺殺的人根本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光看他一身刀傷劍痕就知道。


    也不知道過去的日子是怎麽活過來的,受過那麽多的傷,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她就這麽一直一直為他‘揉’著‘胸’口,等‘藥’酒幹了之後又倒上另一種‘藥’液,依然在為他‘揉’著。


    其間無名‘迷’‘迷’糊糊醒來過幾次,每次都是睜著‘蒙’上淒‘迷’之‘色’的星眸,一瞬不瞬盯著她,薄‘唇’微動,但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後來,他發起了高燒,七七為他施針退熱之後,依然‘揉’著他的‘胸’膛。


    這一‘揉’,竟‘揉’了整整一夜。


    等到第二日無名醒來的時候,她的小手依然在他‘胸’膛上蓄力‘揉’著,隻是一雙眼早已經因為困極閉上,竟是睡過去了。


    睡過去了,卻還在為他療傷……他姑且把這種奇異的舉動稱為療傷,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比誰都清楚,經她這麽一整夜的治療,今日醒來很明顯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垂眸望去,她蔥白的小手依然在他‘胸’膛上動作著,睡得這麽死,連他醒來都沒察覺,對他的治療卻未曾放棄過,這個‘女’人……意誌力也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再抬眼,看著她沉睡中安安靜靜的麵容,才發現竟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如此傾城之‘色’,卻沒有半點刻意的打扮,美得這般出塵素雅,很難得。


    但,再美的姑娘在他眼裏也不會停留片刻,他的目光又落在那隻小手上。


    昨夜裏他不是完全睡死過去的,其間他發熱、難受,自己都依稀記得,是她一整夜不知疲倦在照顧他。


    雖然不知道如此為他‘揉’著‘胸’膛對他的內傷有什麽好處,但,他清楚自己的傷經此一夜竟好了不少,‘胸’口也不再感覺到沉悶。


    視線裏頭,那隻小手還在慢慢移動著,掌中的內力已經完全消失,因為主人睡死了,但,動作還在。


    雪白細嫩的小手落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顏‘色’差異這麽大,忽然竟讓他有幾分暖暖的感覺。


    暖……那是二十年來,從來感覺到的東西!


    想到自己從未在姑娘家麵前展‘露’的‘胸’膛就這麽在她視線裏坦呈了一個晚上,好看的臉竟微微透出幾許異樣的緋‘色’。


    他微微側了側身體,下意識躲開,卻不想七七掌中雖無內力,卻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身上一部分重力壓落在他‘胸’膛上。


    他一側身,她手一滑,整個人竟倏地倒了下去。


    七七低呼了一聲,終於在壓上他之前清醒了過來,睜眼對上他柔和的目光,她一怔,忙道:“對不起,我睡著了!”


    居然在醫治病人的時候睡著,這醫生簡直有夠失敗了。


    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和昨夜裏的冰冷早已差天與地,她忙坐直身軀,低頭審視掌下那具身體。


    ‘胸’膛上那個掌印的顏‘色’已經變得很淺了,周圍的皮膚裏那些青‘色’血脈也平複了去,她鬆了一口氣,執起衣袖拭去額角的細汗:“基本上好一半了,我送你瓶‘藥’酒,回去之後每日‘揉’兩次,早晚各一次,不出十日一定會完全痊愈。”


    想要站起來到‘藥’架子上給他取‘藥’,畢竟天地鐲裏僅有的一瓶已經用了一半了,可才剛站起,才發現他居然還扣著自己的左腕。


    一拉扯,頓時疼得她眉心糾結,差點痛呼出聲。


    被握了一晚上,現在,真的很疼。


    無名也才注意到自己依然緊扣著她,手一鬆,七七立馬感覺到自己的手麻得不‘成’人樣,一邊‘揉’著,忍不住悶悶地哼了兩聲。


    真的好疼。


    看到那隻手腕上明顯浮現的青紫瘀痕,無名心裏微微緊了緊,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重,對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來說,握一晚上,沒有把她的手直接握斷已經算是奇跡。


    薄‘唇’動了動,想說一句對不起,但,這麽多年來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他不說,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說。


    坐了起來垂眸看著她,也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麽,習慣了沉默寡言多年,如今想說話,竟是連話都似不會說了。


    “天快亮了,我收拾一下就會離開,等我離開後,外頭的官兵應該也會離去,你等他們離去再走吧。”七七站了起來,端起矮幾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涼透的清茶隨意漱了口,才又倒了一杯給他:“隻是讓你漱口,不是讓你喝,最近最好不要喝茶,隻喝溫水。”


    她一臉認真,難得無名居然聽她的,在她的伺候下漱過口,見自己一身衣裳依然敞著,忙把衣裳拉了回去。


    七七在收拾東西,把手術箱收好,卻沒有放回天地鐲,畢竟有人在這裏。


    走到‘藥’架子前為他挑‘藥’,身後卻忽然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你和楚玄遲是什麽關係?”


    “與閣下無關。”她和玄王爺什麽關係,怎麽能隨意跟旁人說起?


    “你是他的‘女’人?”他依然問,又是昨夜的問題,似乎得不到答案不願死心。


    “不是。”至少到現在,楚玄遲還沒有真正要過她,這樣,該不算是。


    更何況,她就是敢說“是”,也總得要人家玄王爺承認才行,若是他不承認,她變成了那個倒貼的姑娘,不僅倒貼,還造謠生事自詡是玄王爺的‘女’人。


    心裏,對這種事莫名抵觸。


    無名不說話了,既然她說不是,那便不是,雖然那夜確實看到兩人躺在一起,但,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見的事情不是?


    這‘女’人給人治病的方式那麽特別,說不準那夜也不過是給楚玄遲在治病,就如同昨夜裏她一整夜給自己‘揉’‘胸’膛一樣。


    孤男寡‘女’的,若是被人看見,定然也會引起誤會。


    那夜和楚玄遲,該也是和昨夜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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