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仰。”江辰麵帶慈悲相,主動回答了天一的問題,此刻他不再將對手當作敵人,而是一位等待拯救的可憐人:“孩子,你走錯路了,信仰殺戮者,將永墮地獄,唯有我佛能拯救於你。”


    他開口間道音滾滾,不斷轟鳴,四方空氣都在扭曲,同時雙瞳內佛光大盛,將這裏照得一片金煌。


    天一如遭雷擊,耳朵邊“放下屠刀……”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快要將他的腦子撐爆。


    “該……該死啊!”


    “信仰,是和祭鬼一脈那些老東西一樣的力量嗎?不!就算是道衰之前,真正的祭鬼,也沒你這麽邪門!”


    他不斷掙紮,痛苦不堪。


    “本座殺盡天下人,從不信……所謂的佛!”


    咬牙切齒般吼出最後一個字,天一雙瞳血絲膨脹,眼珠子幾乎快要爆開了,一陣強大的意誌波動在他身上一閃而逝,竟暫時掙脫了江辰的控製。


    “癡兒!!”


    見此,江辰寶相莊嚴,一聲大吼,如當頭棒喝。


    天一眼神再度迷茫了一下,不過很快那股強大的意誌再次出現,硬生生抹除了那詭異的“佛性侵蝕”。


    “你很強!短短的交手,已經兩次逼得我不得不動用我門最終底蘊。”


    這一次之後,他反倒是冷靜下來,注視江辰的眼睛,緩緩開口:“你身上的秘密,或許不比本座少多少。”


    “但也到此為止了,這種詭異的信仰侵蝕,針對一般人還行,可如果站在你麵前的,是一尊從無數歲月前走來,曾邁入難以想象境界的古老意誌,這樣的力量,不過是笑話!”


    江辰怔了一下,低頭看去,發現此刻的天一再度變得不一樣了。


    他的身體裏,似乎又換了一個人。


    那雙眼睛透著說不出的蒼老、平靜、幽邃,似曆經世事沉浮,看遍了這世間絕景,傲視過諸多個大時代變遷!


    “不肖弟子,又來麻煩老祖了!”


    天一開口,恭謹小心。


    任誰也想不到,隱殺門竟還藏著這種底蘊,能被道衰時代的天字第一稱一聲老祖,這至少也是道昌時代的人物!


    “唔……”一道老人聲音響起。


    而後那雙蒼老的眼神消失,天一一身氣勢,則是猛然暴漲,強大到了足以無視江辰佛音的地步。


    “逼出我隱殺門僅存的三成底蘊中一成,你死得不冤!”


    天一寒聲開口。


    這位老祖雖然可以藏於曆代弟子意識中,但長久以來的消耗,早就把他耗空了,實際上連自身意誌都已殘缺,用一次,就少一成力量。


    他說著就要拔出刀,給江辰致命一擊。


    誰知江辰率先動手了,雙瞳之中金光大盛,蔓延至全身,整個人成了一副金身佛胎,透著恐怖氣勢。


    “癡兒,你怎麽還是看不透,既然這屠刀你怎麽也放不下,那就讓我來幫你。”


    他一邊開口,一邊探出一隻手,劈掌落下。


    天一想要躲閃,然而此時江辰雙眼中竟走出一尊大日如來,那恢宏的身軀,驚世的壓迫感,讓天一,連帶那位老祖的意誌,都短暫呆滯了片刻。


    “嗤”


    鮮血飛起,天一握刀的臂膀齊肩而斷,江辰則一把將他握著刀的左臂,用力甩向遠處,而後雙手合十,麵帶微笑,似做了一件大善事。


    “善哉,善哉,施主終於肯放下了。”


    天一僵在原地,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這他媽叫放下!?


    你真是佛嗎?


    魔鬼都不幹這種事吧!


    短暫的驚愕後,他連忙動了,身形一點點虛幻,最終消失,而江辰左側不遠處,則出現了一個完整的天一。


    江辰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看,發現那條被自己丟出去的手臂和刀都突兀的消失不見了。


    “有點意思。”


    他喃喃一句。


    這時天一已經手握死亡刀刃,另一隻手托舉一方血腥無比的殺陣,朝自己走來。


    他一步邁出,直接到了江辰身後,臉上是說不出的冷酷。


    “佛又如何?照殺!”


    江辰雙瞳泛出金蓮朵朵,仔細觀察敵人,這是他化妖隨機到的神通之一,“大千佛眸”。


    動用這一能力,他終於看清了天一的詭異之處。


    他的視野中,赫然出現了兩個天一,一個在自己近前,另一個在遠處,身形有些虛幻,似乎處於一種不確定存不存在的狀態。


    看來如果自己擊殺了身前的天一,遠處那個,就會“坍縮”為真正的天一。


    “施主殺性太重了,如果你無法放下手上這柄屠刀,那為了天下蒼生,我也隻能送你下地獄去懺悔了,罪過,罪過。”


    江辰也出手了,這一次他同樣感受到了壓力,天一手上的殺陣很不一般,似乎鎮殺過數不清的厲害人物。


    他一掌拍過去,無盡血芒肆虐,竟直接絞碎了金光佛手。


    “嗬嗬,看來你也不是真佛啊!”


    天一笑了,死亡之刃再度遞出。


    有了老祖的意誌加持,他快到無法想象,一刀輕易插進江辰體內,恐怖的死亡之力開始爆發。


    江辰都神色一變。


    對方原本不算太強,可自從那借用了那道蒼老意誌的力量,就像變了一個人,幾乎無法抵禦。


    不過他此刻的狀態也很恐怖。


    黃眉大王一方麵是東來佛祖的童子,另一方麵,也是少有的以妖軀,得了正果的存在,它當初雖然是冒充如來,但自身也是真正的“佛”。


    “執迷不悟!”


    江辰開口,聲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大,第一個字還僅僅是正常程度,到了最後一個字,卻已恍若雷音。


    天一神色冷淡,不受影響,手中刀刃猛然下劃,似乎想要把江辰身軀一分為二。


    突然,他似有所感,有些不可置信的仰起頭。


    看清眼前一幕後,天一整張臉都化作了呆滯。


    他的麵前,赫然是一尊千丈巨佛,金身龐碩,寶相莊嚴,沉重的威壓如一座太古神山,身周有朵朵金蓮環繞,體表佛光萬道,雙瞳中有佛國萬座在沉浮。


    這就是江辰徹底妖化,外加第二種神通“鎮世法體”,以及“大千佛眸”,所展現出來的,黃眉老佛終極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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