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元,人類曾經最有希望超越王境的天才。”輪回王一邊開口,一邊打開隨身的一個小錦囊,虛空一陣波動,一瓶好酒,一碟花生竟憑空出現。


    “那時候陰曹還叫作禦林衛,我也不是輪回王。”


    “不過我們隻是取了當代朝廷的一個名頭,方便四處辦事,和朝廷沒多大關係。”


    他一邊蹲下身,把花生擺在墳頭上,一屁股坐下,竟是拿著酒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不時朝嘴裏丟一粒花生米。


    這和江辰想象中的祭奠有些差別。


    似乎注意到他的愕然,輪回王灑脫的笑了起來:“大元這小子,出生貧寒,沒見過什麽世麵,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浪費糧食,他生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是哪天來祭奠他,一定記得把貢品吃完了再走。”


    他說完,眼神變得很幽遠,似乎在回憶什麽,沉默了良久才再次開口。


    “當年鬼祟妖邪的禍亂並不嚴重,不過有個邪教成了氣候,叫聖魂教,據說是得了上古傳承,手段很厲害。”


    “道盟正值巔峰,我們並不是對抗聖魂教的主力,但為了維護普通百姓,禦林衛終究還是被盯上了,聖魂教的三位高手直接打入我們總部,我們損失慘重。”


    “幸虧那一代老天師救援來得及時,否則恐怕都沒有今日的陰曹了。”


    “那之後,禦林衛的兄弟奮發圖強,用現在網絡上的語言來形容,我們都患了火力不足恐懼症。”


    “有幾個兄弟竟然探到海外來了,找到一個弱禁區,這在當時的禦林衛內是一個天大的驚喜,祭物的作用太巨大了,足可以將我們當時的高層,一人提升一個級別。”


    “我和大元,一個副總司,一個總司,親自帶隊出發,我們迫不及待,一抵達這裏就進了禁區,卻忘了那時候已經是下午,等探入到一定程度時,禁區內突然開始刮陰風。”


    “那時候我們對禁區了解少啊,隻知道這種最弱的禁區,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並且取得一大堆祭物,其餘的一概不知。”


    “煞氣彌漫,大家本能的察覺到,再過不久,禁區內將會發生很恐怖的事。”


    “我和大元立馬讓所有人撤退。”


    “可當時還有一些兄弟一路深入,去探明前方的路線了。”


    “大元讓我先走,他去找人,於是我一把卷起能發現的所有人,逃出了禁區,一直等到天黑,他都沒能出來。”


    “我們等了數個日夜,最後終於明白了一條血律,入夜後的弱禁區,有死無生!”


    “後來我冒著膽子再入禁區,雖是白天,可裏麵的血腥味明顯更重了,我找遍兵魔城,也見不到他們的絲毫蹤跡。”


    “最後隻立下一片衣冠塚。”


    江辰聽完,抬頭看去,發現在大片植被覆蓋下,趙大元的墳墓後,果然還有十幾座墳,都刻著:禦林衛某某某。


    “我當時很平庸,雖然年長,可隻是大元的副手,他對我而言,亦徒亦友,可關鍵時刻,卻是我這個平庸者活命,他這樣本該璀璨的人,早早隕落。”


    “我時常在想,蒼天是不是嫉妒英才,才讓他們的命運坎坷流離。”


    輪回王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像是在跟江辰說話,又像跟自己說話。


    江辰一言不發。


    他明白,現在已經到突破的第三個階段了。


    梳理心境,精氣神一統。


    輪回王故地重遊,是在跨過一些,他三百年來都沒能跨過的心坎,這種時候,隻能靠他自己。


    “大元,今日為師已經走上了違逆蒼天的路,或許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不過若結果真是如此,為師並不會高興,因為為師還想活下去,還想再守九州三百年。”


    輪回王說完這句話,把剩餘的半瓶酒,盡數傾倒了在趙大元墳頭。


    江辰發現,做完這個動作後,他的目光清明了許多。


    他看明白了,如果輪回王覺得失敗了能去陪趙大元很高興,就說明他始終被自己的心鎖桎梏著,對當初的事懷有愧疚。


    可實際上,他在這件事中沒有任何錯。


    現在他想明白了這一點,心境也便豁然開朗。


    “頂著天地的鎮壓邁出第十步,超越王境,大元,你小子在墳裏看好了,為師隻演示這一次!”


    輪回王說完起身,再度一把按住江辰肩膀,撕裂虛空。


    這一次,他們出現在一片大海之上,天空蔚藍,海景美不勝收。


    前方有著一個無比巨大的半透明狀護罩,半徑在萬米左右。


    江辰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座規格高到難以想象的防禦禁製,似乎是合無數強者之力共同築造而成。


    粗略判斷,九步王或許也破不開這一禁製!


    但讓他感到很奇怪的是,從這東西的布置來看,似乎是防備外麵的人打進去,而非防備禁製內的東西出來。


    “這是哪裏看出來了嗎?”輪回王這時開口。


    江辰點點頭,猜也該猜到了,大洋中心,萬千海水交匯處。


    “sss-01,全球第一禁區,夢之國!”


    他說話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半透明禁製中央位置,有一團光,正不斷變幻著顏色和狀態。


    時而幽黑深邃,像是一枚黑洞,時而青綠璀璨,仿佛南北極附近的一種絕景——極光。


    時而又像初升的朝陽、深夜的萬家燈火……


    如果要江辰來形容的話,他隻能說,如夢似幻,如有似無,難以捉摸。


    “這禁製……”


    他忍不住開口。


    輪回王似洞察了一切:“你也看出來了?沒錯,這東西是合全球強者之力布下的,過一定時間,全球頂尖強者還會齊至,共同修複、加強。”


    “然而,它卻不是防備夢之國裏東西跑出來的,僅僅用於防備有人誤入,或是想闖入第一禁區。”


    “這……為什麽?”江辰一愣。


    “防不住,不可能防得住。”輪回王語氣深長:“而且夢之國每一次的動亂,也從沒有詭物走出來過。”


    “但它卻是這世界上最致命,也最危險的禁區!”


    “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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