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原本也在期待著,可惜,這份勝利來的並不算多麽可貴。”


    “甚至挺無趣的。”


    老白猿同樣有些遺憾,微微搖頭。


    就在這時,整座大殿上方,烏雲湧動,而八尾狐則是麵容平靜的打開了大殿之門,與老白猿對視。


    此時的八尾狐一舉一動間,都會有磅礴的妖氣彌漫而出,眼神更是異常深邃。


    “隻差十天...”


    “不過並不算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給我這十天的。”


    “但是...”


    “我並不一定會死。”


    “如果我未死...下次見。”


    八尾狐沒有嘲諷什麽,更沒有暴躁的去咒罵,這一刻的它反而是那般平靜,輕聲的訴說著。


    “我期待。”


    老白猿認真點了點頭。


    兩者相視一笑。


    明明是生死仇人,互相卻都表現的十分體麵。


    至少這一刻,作為失敗者的八尾狐,看起來沒有那般丟人,也維持住了自己妖域之主的尊嚴。


    “罪人,八尾!”


    “見過妖神!”


    八尾狐仰起頭,看向天空,朗聲說道。


    “嗯。”


    虛空中,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我們在神山上等你。”


    聲音落下,天空恢複平靜。


    八尾狐扭過頭,看向天穹澗的深處,那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據傳也是妖神們棲息的地方。


    “神山...”


    “你覺得,我最終會死在那裏麽?”


    它突然看向老白猿問道。


    老白猿認真的想了想:“不確定,但死亡率...是九成。”


    “嗯。”


    “它們畢竟殺了我的老祖,也會怕我未來會做出一些蠢事。”


    “妖域之主,統禦妖域,卻唯獨不敢觸碰那座神山,這名頭,來的...真是可笑啊。”


    “未來總有一天,你會同樣站在這裏,去眺望那座山,並心生厭惡。”


    “好了,我該走了。”


    “再拖延下去,它們會憤怒的,那時我最後一成的存活率,都將消失。”


    八尾狐輕笑一聲,緩緩前行。


    但不過走出數步,它就頓在原地,回首看著老白猿,若有所思:“你說,我放棄那一成生的可能,選擇現在殺了你,怎麽樣?”


    “你不會的。”


    “在你心中,那一成的存活率,要強過無數個我。”


    “更何況,我們心中的某些理想,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老白猿微笑輕語,不見畏懼。


    “嗬,也對,這些嚇不住你。”


    “理想...”


    “可惜,我的這些理性,在某種程度上,是忤逆大部分妖族利益的,這其中,包括一位位妖神啊。”


    “它們都知道,這樣做對妖域是好的,但它們卻依舊不願意去做。”


    “因為這會削弱它們的權利。”


    “而權利,恰恰是它們最不能放棄的東西。”


    “哪怕我這些年來,努力的拉攏一批,打壓一批,最終將天穹澗內,變得隻有我一個聲音,但妖神們,依舊不滿。”


    “它們死了子嗣,少了利益,卻又沒有合適的理由來動我...”


    “但如今,這個理由,你送給它們了。”


    “嗬嗬...”


    “偌大的妖域,卻滿是泥濘,如同沼澤,無法自拔。”


    “可悲...可悲啊。”


    八尾狐有些出神,輕歎著,一步步遠去,隻留下它的聲音在這天穹澗內不斷回響。


    老白猿看著它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最終默默在下方的行李包中取出一件風衣披在身上。


    妖氣湧動下,風衣的後方隨風擺動,宛如披風。


    而它則是默默轉身,站在這座王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天穹澗,俯視著一位位妖獸。


    它的表情平靜,但一舉一動中,卻又夾雜著一絲淩厲,與之前判若兩人。


    “拜見妖域之主!”


    “拜見妖域之主!”


    一位位負責巡邏的妖獸們看向老白猿,匍匐著跪拜而下,口中發出一聲聲呐喊。


    最初時,還隻有它們,但很快,城內一些中小部族,也開始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緊接著,十二神族中,五個神族同時開口。


    並且這五個神族的族長衝天而起,在這天穹澗上方毫不掩飾的發出自身的氣息,注視著王殿的位置。


    “黑蛟族!”


    “紅龍族!”


    “饕餮族!”


    “天狗族!”


    “窮奇族!”


    “拜見妖域之主!!!”


    五位神族族長的開口,算是徹底穩固了老白猿在天穹澗的位置。


    去除掉九尾狐族之外,隻剩下六個神族的態度還有些曖昧。


    但至少明麵上,它們還是低下了自己昂貴的頭顱,默認了老白猿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


    畢竟...


    誰也不希望,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某一個神族的族長。


    這種沒有部族的存在,更符合它們的利益。


    至少,來的要公平一些。


    一道道吼聲響徹天穹澗,連綿不絕,老白猿緩緩閉上雙眼,聽著一道道的聲音,嘴角最終緩緩勾勒出一抹微笑,隨後又再次斂去。


    “天穹澗...”


    “妖域...”


    “如今,能威脅到我生命的人...”


    “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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