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我們再賭一局,賭注由你開。”她不可能輸,這是奇恥大辱。


    震驚之後是一陣不甘,明明他手中拿的牌應該是九和七,為何在一轉眼間局勢大逆盤,硬生生的出現一對天公牌。


    逢賭必贏的趙纓,憑藉的不隻是運氣,還有她過人的記憶力,能在一眨眼的微妙時間內,記下每張牌的位置做好牌,並擲出有利於己的骰子點數,絕對不會處於下風。


    若是有張牌位置不利,她死拗硬拗,也要拗個重新砌牌的機會,把牌砌手中,絕不處於挨打地位。


    這一把牌她有十足的信心,可是開牌的結果卻叫人意外,她不相信是出自疏忽,一定是哪裏出了錯,或是她眼花記岔了牌,下一把肯定把錯誤更正過來。


    “輸”這個字對她而言太陌生,她拒絕接受。


    就是這個男人犯了她的忌諱,尚未開局前便用手心吸走她的好手氣,因此才會不小心地小輸一局。


    “願賭服輸的道理你不懂嗎?十賭九輸,見好就收是我的原則。”古珩的意思是隻賭那一贏。


    “我不平衡,有來有往才符合公平的定義,我要求再賭一局。”失銀事小,麵子為大。


    他失笑地用一指戳“他”腦門,“人小鬼大,將來肯定是敗家子。”


    “你不要戳我,這會破財你懂不懂!”她氣惱的拍開他的手。


    以命相來說,額飽財滿,被他那一戳等於破了竅門會漏財,他根本就是來觸她黴頭。


    “你的禁忌還真多呀,說不定裏衣還穿著大姑娘的抹胸。”不然怎會有一股女人體香。


    乍看之下,“他”還真像一名女子。


    若不是宋人大都文弱不重武,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他”生得這模樣,肯定遭受誤解。


    咦?不對,“他”沒有喉結,是尚未變聲,還是因為其他因素?


    也許是……女人。


    這念頭一侵入腦中,古珩突然想起阮雙雙的誡言,眼神隱透著銳色,越看越覺“他”是她。


    趙三……不就是趙三小姐嗎?


    臉一紅的趙纓眼波一轉,“要不要賭一賭,看我裏麵穿的是什麽?”


    他一愕,有種被人甩了一掌的感覺,好像又不太肯定“他”的性別,沒有一個姑娘家敢在大庭廣眾下寬衣解帶,即使是最大膽、豪放的妓女。


    不過他又有一點點失望,如此好容貌出自男子麵容是可惜了。


    “三……三少,玩笑適可而止,輸了就是輸了,你已沒籌碼可與這位古公子賭。”瞧她真是不像話,連女子的貼身衣物都能賭。


    傳了出去,趙家千金的閨譽全毀了,白茫適時出麵阻止。


    “你不就是我的賭本嗎?”她狡儈的一笑,用力一扯他的衣襟。


    “休想。”他當下予以拒絕。


    “白板,你傷了我的心咯。”她口上說得輕鬆,眼底卻像是在噴火。


    他貼近她的耳朵低聲提醒,“傷心總比失身好,三少。”


    “你……”死家夥,敢瞧不起她的實力。


    “強中自有強中手,你就認命吧。”他的話中有三分嘲笑。


    這句話是當時他敗給她的那一刻,她免費奉送的箴言,現在他無條件歸還。


    “白板,我要不讓你欲哭無淚就不叫趙纓。”她擰著他的耳朵小聲要脅。


    兩人的憤張局勢看在古珩眼中,倒像是一對打情罵俏的小倆口,一時間竟覺得刺眼,心中煞是難受。


    頓時,理智一失的冷喝,“你賭不賭?”


    趙纓二話不說的轉頭,“賭。”


    “這次由你決定場子。”如“他”所言,有來有往才公平。


    “不是要賭我的裏衣嗎?”她沒有半點羞怯的趴在抬麵上,橫過半個身子。


    過盡千帆的古珩倒有一些赧意,“我不參與無聊的賭局。”


    “可是我覺得很有趣,賭法很新鮮。”反正她裏麵裹了好幾層絨布,不怕人瞧。


    “我寧可賭女人。”他本是自言自語的玩笑話,但聽在趙纓耳中,卻另有一番解釋。


    “好,賭注就是女人。”她拚了。


    古珩錯愕的落了下巴,是他聽錯了,還是“他”講錯了,“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看你年紀也不小,還不學無術,不如送你一個善理財的老婆來管錢,老了有塊墓地躺。”她揶揄地順道諷刺一番。


    “趙三少可真豪氣,不要亂拿別人的終身當賭注。”咬牙切齒的白茫,隻差沒將雙手往她脖子一放。


    “吵死的老狗,走遠些,我家的丫鬟與你無關吧?”哈!整到他了。


    “你出賣秋兒”他的確無權置言。


    趙纓不雅的掏掏耳朵,並一腳往椅子上弓坐。“我高興。”


    “你……”他氣得不想和她講話,刁鑽的千金小姐。


    看得一頭霧水的古珩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錢可嫖到一大堆心甘情願的妓女,何必去奪人所愛。


    突然間,好友邪肆的笑容浮在眼前,能讓兩人爭執不下的丫鬟必是絕色,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贏個美嬌娘給他暖被。


    “咳,三少的丫鬟長相如何?”先確定一下才不致吃虧。


    “隻聽讚聲無嫌音,人人趨之若騖。”全汴京的人都知曉,八王爺府有四個出色得不下小姐的能幹丫鬟。


    他八成是異鄉客。


    “為何至今未婚配?”


    “眼高於頂。”她想。


    府內有四個專惹禍的麻煩千金,責任心重的丫鬟們光是處理她們的善後問題,就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去風花雪月。


    何況小姐未出閣,豈有丫鬟先嫁之理。趙纓從未設想過是她們拖累了丫鬟們的良緣。


    古珩滿意的點頭,“我有個朋友高齡二十八,正缺一個妻子,我就幫他博得美人兒。”


    “你有把握一定能贏我?”她不屑地撇著嘴。


    “我不是已贏過一回了。”不得了咯!年紀小忘性大。


    她氣悶在胸,“這回你別想有贏的念頭,我會打得你沒褲子穿。”


    “是嗎?我拭目以待。”挺可愛的小公子,口氣真狂妄。


    “古老頭,你的賭注呢?我可不要美女哦。”光她一個人下注沒意思。


    “你要什麽?”千王是不可能輸的。


    “你。”


    “我?!”他怔愕的說不出話來。


    “我要你來我的賭技智囊團,鑽研好賭術與我較量。”


    怪了,他應該鬆一口氣,怎麽有種失落感?“成,你怎麽賭法?”““骰子,比大小。”她最拿手的一招。


    因為她太有自信了,所以才敢把秋兒拿出來賭。


    希望這件事別傳到秋兒耳中,不然她有得罪受了。


    “誰得點數大,就算贏?”


    “沒錯,誰先?”她一定要他輸得心服口服。


    “瞧你躍躍欲試的神色像個孩子,就由你先擲吧,我稍後。”他似無所謂的聳動肩頭。


    誰像個孩子,不會說話的蠢蛋,“你等著來府裏當差,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她陰側側的一笑,十足的奸佞,可想而知是個怎樣的照顧法。


    “請。”他不自覺的露出淺微的笑容,有一絲縱容。


    “好。”


    趙纓取來慣用的骰子要他檢查一下,隨即包在兩手中央吹了口氣,念念有詞。


    嘩啦啦地一擲


    三個六,豹子。


    “怎樣?”


    “很不錯的手法,值得嘉獎。”他說話的口氣類似哄的語調。


    她臉色微變,不想被他影響好心情,“換你了,擲個好點數,別讓小輩笑話了。”


    因為他是“老頭”,所以她自稱“小輩”。


    “蒙你金口。”


    古珩倏地出手掃向三粒骰子,掌心大得足以容納“多餘”的必需品。瓷碗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空中轉了數圈慢慢停了下來。


    骰子一個個正翻麵成六個黑點,一點也不少。


    同樣是豹子。


    “嘩一一”


    難以置信的趙纓腿滑了一下,托腮的纖指差點戳到眼珠子,信心開始受到些許打擊,先前的那一局不是巧合,他是有底子的人。


    得意忘形是她的致命傷,果真小覷了他。


    “同點數,三少看要怎麽算呢?”古珩不在意地擺擺手,意思是隨莊家的興致。


    “古老頭,你的運氣挺好的。”她有些不是滋味的說。


    “叫聲古大哥不為過吧!我還沒老到足以當你的父執輩。”他不滿意的一嗤。


    占她便宜,“是,古大哥,咱們再來一回,這次比誰的點數小,如何?”


    “還比?”他暗自叫苦,灌了鉛的骰子隻能是六,要變小是不可能的。


    “古大哥,就衝著一句‘大哥’的份上,給小弟一個翻身的機會,家裏急等著米糧下鍋。”她說得好不可憐。


    一旁的白茫杵著幹著急,她非把秋兒輸掉不成嗎?


    “這……”此刻的古珩應該起身走人,但是心卻動不了的想留下。


    “最後一把,輸了小弟也服氣。”可是……她好像沒有小弟可輸,除非王爺老爹背著娘親在外麵養小妾。


    她承認自己是狡猾了點,賭徒的話是信不得。


    古珩因“他”認真的神色而昏了頭,“好。”


    “太上道了,等我贏了這把,請你喝酒去。”她篤定自己會贏。


    趙纓伸手要取骰子,他眼尖手快的覆住。


    “換個新骰吧,不順手。”他順勢將骰子換回來。


    她不疑有他,“白板,開副新骰子。”


    嘟嘟囔囔的白茫不悅的照做,心裏犯著嘀咕。


    “好了啦,大男人羅羅唆唆的,瞧古老……大哥多玉樹臨風,呃……風吹不倒的穩重。”她多少加了些誚味。


    “三少諷刺人的段數真高,生性不羈的浪子隻會隨波逐流,無法固如盤石。”穩重?是心慌才是。


    一急,一計上了心頭。


    “廢話少講,開始吧!”趙纓說。


    他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胸有成竹的看“他”哈氣的可愛神情。


    “三點小,你不可能擲出比我更小的點數。”頂多打平,一般大小。


    “不一定。”


    悄然的施了內力,古珩有技巧的一擲,原本一齊落下的骰子成一直線站立,頂上那粒是以角立於骰麵。


    “沒……沒有點數?!”她驚呼。


    ***


    “人都走了,你還呆個什麽勁?”


    曲終人會散,才一會工夫就走了大半場子的人,唯獨白茫一個人傻傻的望著骰子,喃喃自語的說著,“輸了,輸了……”


    “秋兒不是一般的丫鬟,你想她會讓自己輸給陌生人嗎?”向青華冷靜地說。煩惱的該是輸局的人。


    “消災”、“解厄”、“息事”、“寧人”是八王爺府裏最有本事的丫鬟,她們能被冠上這些頭銜是因為確有過人之處,沒有什麽事難得倒。


    白茫操心得太早了,真正應該憂慮的,是那位大贏家。


    “青發,三小姐居然輸了耶。”太不。思議了,賭後可不是平空得來的虛名。


    “是青華。”他指正的說道。


    “這人的賭技猶在三小姐之上,看來得多下點工夫研究賭術。”江山代有新人出,硬是了得。


    向青華失笑的一拍額頭,“敢情你是為了他賭技佳而失神,而不是因為秋兒的緣故?”


    是他會錯意了,正想好好開導一番呢!是他窮緊張。


    “我是不相信三小姐的賭品,但是秋兒可比她有品多了。”他不至於把賭約當真。


    “嗯,我了解。”他拿起先前輸的那一局的牌九,忽地“白板,你看。”


    “請叫我白茫好嗎?”看什麽,不都然是一樣的牌……


    咦!“刻痕不對。”


    “他是老千。”向青華玩味的說道。


    “天呀,三小姐被他騙了。”哈!太有趣了,她終於栽了一回。


    不是驚訝,是幸災樂禍。


    賭技智囊團的成員目前有四位,分別是洪中(紅中)、白茫(白板),向青華(青發)和石統(四筒),四人剛好湊成一桌。


    除了向青華是八王爺親自挑選入府,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吃過趙纓的苦頭,敗得阮囊羞澀,沒錢回故裏見父老,隻好入八王爺府當食客練賭技。


    “八王爺”賭場每一副牌都有王府徽印在,但是有一點外人不知曉,就是在征印中有數字,以區分每一副牌的不同,以免有人心生不詭的作牌。


    由於數字非常小,即使是老江湖的郎中,也不一定會發覺,所以賭場開張至今,尚無弊事發生。


    唯一的一次是在今晚,敗的是趙家三千金,豈不大快人心。


    “別笑了,我比較擔心的是被三小姐纏上的倒楣鬼。”洪中應該追上人了。


    白茫笑得更大聲,“他一定很後悔為什麽要挑上個惹禍精來訛。”


    “你不該這麽說三小姐才是,雖然她的確不安分。”向青華掩不住眼角笑波。


    “咱們來賭一盤,看誰比較慘。”三句不離賭是賭徒的本質。


    “有何不可?三百兩紋銀,我賭三小姐較不幸。”姑娘家總是吃虧了些。


    三百兩?“成,我就賭古珩淒慘無比。”他的話像詛咒,遠處某個男人猛打噴嚏。


    天上的圓月詭異得紅了月暈,似乎是應和他們的話,很想參加這場大賭局,可惜它隻能掛在半空中。


    夜色深沉,人聲靜默,隻有瓦子內的紅燈籠仍舊高燃燭火,然而來來往往的嫖客漸稀。


    無辜的星兒慢慢失去光華,破曉而來的曙光是如此明亮。雞啼聲喚醒八王爺府裏的四季丫鬟,各自為政地做起分內事,沒人察覺有什麽不對之處。


    自此過了一日,乙春綠、丁夏彤和辛秋橙正在幫壬冬墨打理四小姐和親的嫁妝時,有人提起這件事。


    “奇怪,府裏怎麽突然變得很安靜?!”


    ***


    又是絲、又是調,珍珠瑪瑙不能少,大遼的氣候可是和南方大為不同,白天酷熱夜裏寒,不多準備些保暖衣服,怕趙絡撐不過一季冬。


    四個各具特色的美麗丫鬟聚在一起不為別的,隻是難舍姐妹情,找個藉口好把握最後一段時日。


    遠赴大遼,前途未卜,契丹人剽悍、野蠻,能不能疼惜宋人女兒尚是問題,兩國間若有個風吹草動,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趙絡和一幹和親隨從。


    雖然有冬兒在,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難以隻手對抗遼國大軍。


    “冬兒,這幾壇酒你帶著,味甜不醉人,夜裏冷了就喝兩口暖暖身子。”嬌柔的春兒抱了幾壇酒來送行。


    “嗯。”


    “冬兒,你和四小姐若不適應北方的生活,就捎個信來,我們會想辦法接你們回府。”


    “謝謝你,夏兒,我沒事的。”就怕不問人間俗事的小姐會被蠻人欺侮。


    秋兒塞了一隻縫合的錦包給她,“冬兒,這是應急銀票,有個萬一可以派上用場。”


    “你……”她好笑又好氣,四小姐的陪嫁物豈會少,“你們別往壞處想。”


    “凡事做好萬全準備,以備不時之需,帶著總是安心些。”她們也安心。


    “你們不用人服侍自個兒的主子?”她擔心一個不注意,又有個小姐惹事了。


    愛撒嬌的春兒靠在她的肩頭一蹭,“大小姐老嚷著要去參加射鷗大會,這些日子得跟緊些。”


    “你喔,少喝點酒就沒事。”盡管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仍是得謹慎為上。


    “人家哪有喝很多,一點點而已。”她撒嬌的噘噘小嘴。


    “酒容易誤事,小心點。”冬兒麵上一凜,傲然氣質令人生畏。


    她呐呐的吐吐舌,“知道了。”


    一旁的夏兒卻愁眉不展。


    “夏兒,不舒服嗎?”秋兒揉揉她的眉心。


    “沒什麽。”她是煩在心頭口難言。


    “不要為二小姐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想開的。”何必庸人自擾。


    “奇怪,府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好像少了什麽。


    春兒不自覺的一句,讓其他三人豎直耳朵,似乎真的比平常少了一些聲音。


    一時之間大家又想不起為何安靜得令人發毛,好像有事發生。


    “秋兒,三小姐還在吧?”


    冬兒一提醒,這才驚覺嚴重性。


    平常這時候,府裏不時傳來吆喝聲,不然就是摸牌、搓牌的聲音,很少能像這般寂靜無聲,感覺怪冷清的,少了生氣。


    賭是趙纓唯一的嗜好,興致一起,就拉著“賭技智囊”的賭士廝殺,叫鬧聲可謂驚天動人。


    有時也會命令下人和她玩玩小牌,一窩子人聚在角落喳喳呼呼,不管別人賺不嫌吵的就地開賭,一瘋起來沒完沒了。


    如今這一天一點聲音都未聽聞,可見不知溜去哪找人賭個盡性。


    秋兒優雅的站起身,冷靜的拂拂裙擺皺摺,“對不起,掃了你們的興,我得先走了。”


    “你走吧,三小姐的事較重要。”可別讓人家傾家蕩產。


    “嗯。”


    秋兒走回趙纓的院落一瞧,不見主子蹤影,即詢問下人,有無見過她何時出門。


    在找了一下午之後,才知她已一天一夜沒回來,心急之下連忙向八王爺稟報,希望出動府裏的侍衛去尋人。


    誰知八王爺聞言哈大笑,令她一頭霧水。


    “我知道小姐常惹你生氣,但她總歸是你骨肉至親的女兒。”好像小姐失蹤是件樂事。


    “非也,非也,我是在高興另一件事。”八王爺笑顏慈祥的瞅著她。


    秋兒覺得王爺的笑別有用意。


    “王爺為何歎氣?”好端端地怎麽長噓短歎。


    “秋兒,王爺待你如何?”他頑性甚重的轉起心眼,準備算計起丫環。


    她不解何來此話,但仍照實的道:“王爺待秋兒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從不曾重責過。”


    “你們入府都十年了,想當年……”他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陳年。


    “王爺,你離題了,我們正在談三小姐的事。”秋兒及時拉話題。


    八王爺故作驚訝的一說:“我沒說過她被人擄走了嗎?我可憐的纓兒。”


    說是哭,倒比較像喜極而泣。


    其實他是在高興,終於有人以“千術”打敗三丫頭的“賭術”。連贏她兩把,真是大快人心,她以後不敢囂張的自稱“賭後”了吧。


    根據四筒……呃,石統的回報。纓兒正追著那人猛糾死纏,死皮賴臉的守在左右聽人“辦事”,實在是丟盡八王爺的臉。


    輸了就輸了嘛,來讓他老人家嘲笑兩句又何妨,當是難得的孝順。


    “什麽!小姐被人擄走了,是誰這麽大膽敢惹八王爺府?”是小姐贏光了人家的家當?還是財多引人眼紅?


    “聽說是一位年輕人叫古珩的。”該刻麵金牌送他:功在趙家。


    “古珩。”秋兒沒聽過這個名字,轉身要去找人。


    八王爺並未阻攔,他知道她會無功而返。


    果不其然,幾個時辰後,她疲憊地向八王爺請罪,以懲失責之罪。


    “不怪你,是纓兒自尋苦吃,就讓她受點教訓也好。”他故意說得很狠心。


    “王爺,是秋兒不好,沒看好小姐。”不曉得小姐她會不會受虐待。


    八王爺佯裝恍然的說:“啊,我記得古珩的好朋友不就是商場奇才白震天。”


    “白震天?”這個人的經商手腕她頗為欣賞,“王爺,我上白家討人了。”


    “等……一下……性急的秋兒。”他才要說纏緊一點,此人可是她未來的相公。


    他真同情秋兒,莫名其妙就被主子給輸掉。


    這事兒,有趣了。他撚胡輕笑,決定摻一腳搞定丫鬟們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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