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林翰想起了一件事還沒有做,拿起桌上的鑰匙鎖好門,走出樓道。才出樓門還沒轉彎,一個小小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就直撲了過來,仔細看去卻是一個大約三四歲大的小孩童。大概是在蹣跚學步的時段喜歡跑動,偏又控製不好身體的平衡,現在腳下似乎是趔趄了一下無法站穩,跌跌撞撞的直向自己的雙腿間摔了下來。


    林翰微微彎腰,急切間伸出雙手,一把抱住了小家夥,止住了他的摔墜之勢。跟著看到後麵出現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婆婆。花白的頭發,手裏拄著拐杖,極為吃力的追了過來,嘴裏喊道:“多多,多多聽奶奶的話,別跑。”這句話堪堪說完,大概是氣不夠用,劇烈的咳嗽起來,本來就已經駝了的背彎曲的更加厲害,再也沒辦法前進一步。


    林翰仔細打量懷中的小家夥是個男孩,大眼睛,胖嘟嘟的小嘴和臉蛋,眉心間一點紅豆,虎頭虎腦的長得很可愛。這一撞過來雖然被林翰及時的抱住沒有傷到,卻似乎是受了驚嚇,定定的看著林翰,嘴一撇眼見得要哭了出來。林翰蹲下身一隻手馬上去撫摸自己的小腿,臉上出現了呲牙咧嘴的表情,大呼道:“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偷眼看去,果然小男孩被他誇張的表情吸引,張大著嘴怔在那裏不知所措。


    林翰雙手輕輕的伸到小男孩的腋下,說道:“小朋友,你的力氣好大啊,把叔叔撞痛了,該怎麽辦啊?”說著一把抱起他,走向後麵的老婆婆。小家夥有些認生,被林翰抱在懷裏很不自然,雙腳開始一通亂蹬,嘴裏哼哼唧唧的表示著不滿。老婆婆劇烈的咳嗽舒緩了些,眼望著林翰滿是感激的神色,但是突然間瞳孔又馬上收縮起來,整個人變的好像很緊張,似乎走過來的林翰就是洪水猛獸一般叫人生畏,連輕微的咳嗽都應聲止住了。


    林翰單手攙扶住了老婆婆,關切道:“大娘,您咳的這麽厲害,要緊嗎?”老婆婆顫巍巍的轉動著身體,看著他仔細的打量了半天,終於恢複了正常。左手輕輕的拍著林翰的手背說道:“小夥子,謝謝你了。哎,人老了,這哮喘的毛病也不得好,連個小孩子也看不住了。”小男孩終於從林翰的懷裏掙脫出來,雙腳一著地就拽住了老婆婆的手,來回搖著喊道:“奶奶,奶奶,我要吃冰糕。”


    林翰看著老人的一頭白發,心中惻隱。說道:“您別以為現在看小孩子是件輕快的活,累著呢。您這身體又不好,可真夠嗆。”老婆婆就連連點頭,說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林翰道:“大娘,這孩子現在這當空兒,正是淘氣的時候,他爹媽呢?您應該把孩子交給他爹媽了,自己閑下來享享福吧,您可不好帶他。”老婆婆聞言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不再接林翰的話,隻是又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感謝,一把抓起小男孩的手慢慢走開了。林翰見她神色,知道一定有隱情。想著以前給自己立下的規矩,也就不多追問,無奈的看著這祖孫倆的背影閃進了樓道裏。


    來到街外,這裏有個集貿區,人來車往的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林翰鑽進了一家自助銀行,插卡取錢。交給張棟租房的錢,還是用身上費大彪的錢“墊付”的,既然想著如數交給楊家二老就不能食言,總得把數目找齊。


    窮家富路,明天出差也是需要錢的,取夠了要用的現金,林翰走出了銀行,來到一家規模很大的水產品門市前。張棟的媳婦薑雪,最為酷愛吃海鮮,記得有幾次來店裏,都聽見她纏著張棟要出去吃,有時小倆口的餐桌上也經常擺滿了蜆子、海虹和蝦蟹之類的海鮮。.tw林翰感念張棟相幫,便想著給他們倆買些帶過去。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要到端午,此時的海鮮不能說是最為肥美,但是勝在個頭都已經不小,賣相喜人。林翰挑揀了大概有十隻鮮活的大飛蟹,又附帶裝了一兜遼東盤龍市譽滿全國的盤龍河蟹,分成倆個網兜拎起直奔愛靈寵物店。


    還沒走到寵物店門口,隻聽見店裏傳來了幾聲狗吠。聽聲音中氣豐沛,渾厚飽滿,甚至當叫聲結束的瞬間,大概是巨大的音波在氣流中扭曲震蕩所致,餘音未絕,震的人耳朵翁翁作響。林翰吃了一驚,這是什麽犬種的叫聲如此凶悍啊,尋常家犬是無論如何叫不出這樣的聲音的。加快腳步進了店門,一眼就看到櫃台外邊蹲著一隻全身雪白,體型龐大的藏獒。此時凶相畢露的呲著牙,嘴裏不時的流淌出口水,脖頸周圍鬃毛豎立,如同雄獅一般威武。


    張棟和薑雪夫妻二人緊緊地靠在裏屋門口,一臉緊張。薑雪把頭伏在張棟的後背,一隻手死死的拽住門框,嘴唇嚇得煞白。張棟看樣也被嚇得不輕,勉力探出半個身子擋在妻子前麵,就此也不能再動彈半步。狗的身邊站了三個陌生男子,居中的一位身材矮小,一頭卷發,生的白白嫩嫩的麵皮,手裏執著套在那藏獒頸上的皮鏈。其餘倆人的身形就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一臉橫肉很是凶悍的模樣。看來這三人中,還是以那牽狗的白麵漢子為首。


    那隻藏獒的身軀確是十分龐大,見到又有了生人進來,淡藍色的眼睛掃向了林翰,猛的又朝天吠了一聲。這回離的近,這一聲吠叫震耳欲聾,連帶著胸腔裏的心髒都跟著猛然一跳。薑雪被嚇的也“啊”的一聲尖叫,在張棟後麵把頭埋的更深。


    林翰被這畜生也驚的心底發毛,略略的向後小退了一步。說起來對於大型犬種,他是有著一種比較深的畏懼的。原因無他,就是在小的時候,先後倆次被鄰居家的惡犬咬傷過。最後的一次尤為嚴重,左腿被狗的利齒劃開了一條十厘米長的大口子,林翰清晰的記得看到翻開向倆邊的皮肉還有黃黃的體油蔓延的時候,自己差一點就昏厥了過去。


    由於年齡小,受到的傷又這樣嚴重,可以說這給了他當時幼小的心靈上不可磨滅的一次重創和挫害。雖然後來慢慢養好了傷口,也不再怎麽接觸大型犬類,時光荏苒,於內心深處,林翰始終難以徹底摒棄這份心有餘悸的痛苦記憶,一朝被“狗”咬,十年怕京巴。


    瞪著眼看向張棟,張嘴欲待問話,那牽狗的白麵漢子陰陰的幹笑了一聲,把手中的皮鏈在掌心處拍的“啪啪”作響,看著張棟說道:“我說張老板,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你要狗糧的錢我一分不會少給你的;但是我帶著我家的瑪噶布來你這裏消費,怎麽說我也是顧客,我和你提的附加條件是不是也滿足我一下啊。”身邊的倆個壯男聽著,也跟著桀桀怪笑。


    張棟的眉頭緊緊皺起,苦著臉道:“大哥,我隻是賣給你狗糧而已,可是你卻要我親自給這狗捉……捉虱子,這個……這個我做不來,最多你不買狗糧了還不行麽……”“放屁!”白麵漢子吼道:“你開的是寵物店,賣的就是狗糧,我怎麽就不能買?錢你都賺了,叫你給我們家瑪噶布捉幾隻虱子還算難為你啊?你怎麽這麽沒有愛心啊,我告訴你,這還是老子給你機會,尋常人想接近我家瑪噶布,那還休想呢!”薑雪幾乎哭出了聲,向門口的林翰求救:“林哥,林大哥,他們……他們欺負人。”


    白麵漢子說話的空,林翰仔細的打量他,總感覺這人麵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偏又一時想不起來。聽見薑雪求救,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氣說道:“這位大哥,既然這隻雪獒是您養的愛犬……”白麵漢子就“嘖嘖”讚道:“看不出你小子貌不驚人的,也能一句就道出這是隻雪獒?怎麽的,是行家嗎?”


    林翰賠笑道:“大哥說笑了,通體雪白的藏獒別說咱們東北,就是長江以南甚至是藏區,現在也難尋蹤跡。您的瑪噶布長到這般大小,且身上沒有一根雜毛,一看就是隻價值連城的雪獒。我們雖然今天是第一次得見,但是平時在書本和網絡裏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白麵漢子被他捧了幾句,受用的很。拍拍雪獒的背脊說道:“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瑪噶布是我大哥四年前去藏邊河曲的雪山旅遊時候,一個牧民家裏買來的。當時它才三個月大,但是你知道我大哥花了多少錢嗎?那牧民開始是死活不賣,險些拿出獵槍和他媽我大哥比劃。後來導遊找了他們的族長,我大哥又舍得花錢。足足出價一千萬,一千萬啊!才把這獒崽子帶了回來。”


    林翰接道:“所以說,這狗這麽名貴,我們這些外人還是別靠近的好吧。瑪噶布在藏語裏是高貴的、聖潔的意思,大哥您是這狗的唯一主人,肯定對它照顧的十分周全,也了解的最多,像這樣的名犬怎麽可能身上會有虱子呢?我和這位張老板是好朋友,鬥膽和您求個情,狗糧您隻管拿走就是,我們分文不收,就當交大哥您這個朋友了,您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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