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特別。”張揚沒有回答細長眼的問題,吐出一口煙圈說道。


    “我不特別,我叫平常。”細長眼說道:“你也別裝了,你絕對不是個嫌犯來的。”


    “山州治安支隊一大隊隊長平常,主管違禁槍支易燃易爆物品,居然製造了一起爆炸案。”張揚掐滅了煙頭,“警方半年才破案,這一期間你居然毫無動作。”


    “我根本沒想到他們居然能破案。”平常搖了搖頭。


    “一個治安隊長,居然炸死了一個獨居女孩。”張揚也跟著搖了搖頭。


    “你是哪個部門派來的?”平常問道。


    “你是怎麽做那個盒子的?打開就能爆炸。”張揚反問道。


    “你不說,我們的談話可以永久性結束了。”平常繼續又抬頭看起了天。


    “天機集團。”張揚低頭,沉聲說道。


    “天機集團?這事兒還需要天機集團來查嗎?”平常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你這樣的馬前卒,自然不用。但是你背後,副省級幹部這麽大級別,天機集團幫著有關部門查查外圍,這是一件多麽正常的事情啊。”張揚歎了口氣,居然像個老頭子一樣背著手走了。


    平常這下子愣住了,喃喃道:“難道他們都查出來了?”


    半年前,山州市依山小區,一個女孩接到了一名陌生男子上門送的禮物,當時還是冬天,男子帶著帽子、口罩、手套,不知道男子和這個女孩說了啥,女孩歡天喜地收下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tw棉花糖小說網)


    10分鍾後,這名男子剛走出小區大門口,女孩的房內就傳來一聲巨響,女孩當場被炸死,房間同時著火。消防和警方迅速出動,在房間內發現了黑火藥的成分和首飾盒、包裝紙的殘片,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線索。調取小區監控錄像,發現一個神秘男子,利用沿街攝像頭一路追查,發現男子很快進入沒有監控的小巷,就此斷了線索。


    監控錄像被截圖,這個包裹嚴密的男子被廣而告之。還真有用,一名出租車司機提供線索,說有個同樣打扮的男子打過他的出租車,而且不小心在車上留下了一小條口香糖。警察取走了口香糖,發現上麵留下了指紋。


    看似是個線索,但是排查指紋是一項十分浩大的工程。最倒黴的是,這名男子剛剛辦理了新身份證,新身份證,是需要錄入指紋的。當破案警察發現這個指紋竟然是內部人士時,自然也驚呆了,對比監控錄像中的形象,居然能對上!


    平常被抓時,他自己也很驚訝。但饒是反應很快,稱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給他的紙盒,說了地址,讓他去送給這個女孩。(..tw好看的小說)這個說法漏洞百出,他為何會憑空答應一個陌生人的要求?而且正好把自己打扮包裹得如此嚴密?


    但平常的解釋是,當時天冷,這麽打扮很正常,而男大學生恰好碰到他了,他心血來潮,接過盒子,就打車去了。


    好吧,不管怎麽說,平常說的算是個說法。但被刑拘是免不了的,於是被送進了看守所。


    這個女孩,是山海藝術學院一個學舞蹈的妹子,長得窈窕水靈,據說皮膚比半熟的蛋清還嫩,腰肢比蛇還軟,惜乎被炸成了一具焦屍。


    本來這個案子就該結束了,但是警方之外的有關部門不是吃素的,他們把目光集中到了平常的沒出五服的堂哥平安身上。


    平安,山州市市長,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市長,自然是副省級幹部。調查人員敏銳地發現,平安市長似乎和這個女孩有聯係。而且,依山小區是高檔小區,一個在校女大學生,家境一般,如何能買得起如此昂貴的一套房子?


    而平常是平安市長的堂弟,他去炸死這個女孩??????


    有一條推理很合乎邏輯:這女孩是平安市長包養的,可能知道了市長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下了死手。這和製造車禍差不多一個道理,隻不過平常如此小心翼翼,最後敗在了一條口香糖上麵,確實也是夠衰的。不過推理畢竟是推理,沒證據是不行的。


    平常被抓後,放進了特管艙,這些凶狠陰損的嫌犯,都對他很恭敬。


    平常不是個傻子,這種情況下,要想從他嘴裏套出點兒什麽東西,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推理成立,他既然把責任推到了一個根本無從查找的人身上,肯定會等著市長堂哥的“營救”。


    而張揚的臥底任務的第一步其實很簡單:告訴平常,天機集團已經開始查這個案子了。


    這麽簡單,還需要10天?


    需要。因為告訴平常,隻是第一步。


    有了推理,有關部門自然已經開始查平安市長了,而且不是沒有收獲,種種跡象表明,平安市長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不太平安,他可能要“大義滅親”了。


    在平安市長“大義滅親”之前,告訴他的堂弟平常,天機集團已經介入,同時阻止這一次“大義滅親”的行動,就很有可能把平常爭取過來。如果能到這一步,釘死平安,清除蛀蟲,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了。


    張揚任務的第二步,就是放挺派進來滅親的人,保護平常。


    或許,真的用不了10天。因為張揚和平安交流的當天晚上,特管艙就又有兩個新人進來了。


    這兩人都是中等身材,留著一樣的光頭,太陽穴也都高高隆起,然是都是練家子。兩人一個長臉,一個方臉,進來的時候,目光冷峻。因為原來的頭兒大軍和三個死忠被送到醫院去了,所以有兩個相鄰的下鋪空著,長臉和方臉直接就坐到了床鋪上。


    “老大,又有新人來了。”看守所警員走後,瘦猴來到了張揚床前說道,自從大軍被抬走,張揚儼然成了特管艙的老大。


    “問問吧。”張揚道。


    “哎,新來的,犯什麽事兒進來的。”瘦猴上前說道。


    “滾??????”方臉的剛露了個口型,聲音還未發出,就被長臉打斷了:“道上的,以前跟著大軍哥混的,大軍哥呢?”


    “嗯?”瘦猴一愣,心想大軍哥不在,也沒法核查啊,不由扭頭看向張揚,張揚盯著兩人點了點頭。


    “既然是跟著大軍哥混的,那就趕緊休息吧。”瘦猴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睡在上鋪的平常,雖然滿腹心事,但依然平靜如水。


    長臉和方臉來回掃視著眾人,最後兩人的目光分別落在兩人身上,方臉盯住了平常,長臉盯住了張揚。隨後,方臉對長臉使了個眼色,意指平常的方位;而長臉點點頭,瞟了一眼張揚的方位。


    兩人相互又使了個眼色,接著便都在床上躺了下來。


    夜深了,監室裏變得涼爽沉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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