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張揚考試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考試在刀鋒訓練營的醫療診室裏進行。


    此時,沒被淘汰的人已經隻剩了16個人,如果張揚能順利過關,那也不過是17個人。而且,戚申、梁明、施晴、秦雯均已過關,他們在一旁觀摩,都是一副放鬆的表情,因為他們都覺得張揚能輕鬆過關,梁明還給五個人加了封號:山海五虎將。


    主考官有兩個人:時匆匆和黒司仁。實際上,黒司仁隻是個擺設,雖然坐在診室裏麵對張揚,其實他連要考什麽內容都不知道;隻不過因為他是總教官,又是最後一場考試,所以被時匆匆拉來壓場子,所以,看似他在一邊正襟危坐,其實和其他學員一樣,純粹帶著觀眾心理。


    張揚站在兩位主考官麵前,等待考試的開始。


    “第一個問題,什麽是血壓?”時匆匆問道。


    “血液流動時,對血管壁產生的側壓力。”張揚回答。


    “第二個問題,例舉幾種能止血的草藥。”


    “是哪種類型的止血藥?”


    “你知道幾種類型?”


    “據我所知,有四大類:涼血止血,化淤止血,收斂止血,溫經止血。(..tw好看的小說)”


    “說說治傷方麵的收斂止血藥吧。”


    “仙鶴草,紫珠草,白芨,藕節。”


    “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的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遭遇電擊心髒驟停,你會不會對他口對口人工呼吸進行急救?”


    “不會。”


    張揚剛剛作出回答,觀摩的學員中便發出了嘁嘁喳喳的議論聲。“我靠,這是考試啊,你平時嫉惡如仇,可以痛快幹死仇人,考試的時候難道不能說一次假話?醫者仁心,這道題不就是考查這個內容麽?”梁明低聲說道,一副明白二大爺的樣子。


    黒司仁也是既有些吃驚,也有些擔心。因為他知道,時匆匆沒經曆過血與火的戰場,生與死的考驗,甚至沒有主動傷過人,平時所作的隻是救人,對這個問題,標準答案肯定是先摒棄仇恨,救人要緊。而張揚的回答,從人性上來說,其實是符合相當一部分人的想法的,但是作為一次關於傷病救治的考試,很可能這道題一分也拿不到。


    主考官時匆匆的表情卻毫無變化,繼續問道:“不進行人工呼吸急救,是因為他是你的仇人嗎?”


    “不是。.tw”張揚回答。


    “考試結束,你已經過關了。”時匆匆略一沉吟,隨即說道。接著站起身,準備離開考場,如果此時仔細觀察一下她的眼神,就會發現其中充滿了對張揚的讚賞。


    “臥槽,這是什麽節奏,你給傳道授業解惑一下唄?”時匆匆和黒司仁走後,梁明走到張揚身邊問道,而其他學員也聚攏上來。


    “第一個問題是常識問題,其實不在於這個問題本身,而是看你對血壓的理解,我沒用書本上的解釋,自己簡單組織了一下;第二個問題涉及野外急救······”張揚開始了解釋,但是還沒說完就被梁明打斷:


    “逼格不要這麽低好不好?我問的當然是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是不是我的仇人,而在於遭遇電擊心髒驟停,是不適合進行口對口的人工呼吸的,這算是一項相對比較新的研究。心髒驟停的情況下,口對口人工呼吸的害處比益處多,省去口對口人工呼吸,集中精力專門通過有節奏的胸外按壓來恢複心髒功能,不僅患者的存活幾率會增加,而且能改善患者治愈之後的神經功能。”張揚知道眾人都在關注這個問題,所以也沒有繼續賣關子。


    “我說,你現在不是槍械張了,成神醫張了。不過我就不信了,要是你的仇人,你會去救他?還是說了假話。”梁明撇了撇嘴。


    “我沒有說假話,如果是我的不共戴天的仇人,遭電擊而死是不行的,我肯定盡力救活他,然後親手·····”張揚對梁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大爺的,真他媽陰。”梁明瞪眼抽鼻地說道。


    “剩下這17個人,是不是不會再淘汰了?我說,這次咱們從110人到17個人,剩下的個個都是王者,老king啊,簡稱。”梁明突然覺得很沒趣,不由又開始總結起別的來。


    “訓練營明天就結束了,後天打道回府。”戚申顯然對梁明的總結不感興趣,伸出雙手,同時拍了拍張揚和梁明的肩膀。


    “著什麽急啊,我說兄弟們,咱們建個群唄,回頭常聯係。”梁明又開始顛顛地跟大家統計起qq號來。不少人哈哈一笑,都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能來參加培訓的,都是一些特殊部門中的佼佼者,而能留到最後的,能力自不必說,互相有個幫襯,自然是極好的。


    這邊學員們在相互留著聯係方式,那邊黒司仁也在問著時匆匆關於第三個問題的答案,時匆匆的解釋和張揚大同小異。不過黒司仁還是有些疑惑:“他隻說了不是因為仇人,並沒有解釋是因為不適合人工呼吸,你就這麽讓他過了?”


    “那當然,不是因為仇人,隻能是因為這一個原因。”時匆匆白了黒司仁一眼。


    “那不一定,說不定他還想自己殺死仇人呢。”黒司仁到底是經曆過鐵血情仇考驗的革命戰士。


    “嗯?”時匆匆突然被黒司仁說得怔住了。說實話,雖然張揚救了她一命,而且順著話茬認了她這個幹媽,但是她對張揚的了解並不夠深。她常常覺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仿佛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滄桑感,這種滄桑感又好像是速成的,結合張揚自身的特點,形成了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常常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時匆匆到底是心中肯定的成分占了大頭兒,所以怔住之後又釋然了,一個能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年輕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惡人,即便是去殺人,也肯定有著正當而充分的理由。


    “這期訓練營很特別,我倒是從這個小夥子身上學到不少東西。”黒司仁也輕輕搖頭,自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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