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好痛。


    她是招誰惹誰,開開心心地出門逛街,還賢慧地幫阿信買了件瀟灑的襯衫,打算獻寶地博他歡心,結果他卻要她的命。


    不爽她早出晚歸就直說嘛!那麽大一張椅子砸過來不死人才怪,而且還是實心木呐!


    想想她細皮嫩肉哪禁得起一根椅腳撞,要不是龍鑫、龍森反應快拉開她,還有龍森、龍焱、龍挺身以人肉一擋,此刻的她應該在急救室而不是沙發。


    看上一個暴力狂是她有眼光珠,表麵忠厚老實,其實包藏禍心,她被龍門門主給騙了,可是為時已晚。


    誰叫她看他越看越順眼,一個不小心玩火自焚的煞上拙拙的他,不撈回本不甘心,迷戀與日俱增,隻好給他錯到底,拿他的一輩子來陪。


    不知道有沒有破相,少了一塊肉可是很難看,她不要成為受虐婦女的統計之一。


    “堂……堂叔,巧兒妹妹的傷沒有那麽嚴重。”包得好像木乃伊。


    “你叫她什麽來著?我沒聽清楚。”夠膽的小子,他正愁沒殺他的理由。


    看不懂唐謙雲擠眉弄眼的暗示,龍鑫跳下火山。“巧兒妹妹啊……”


    接下來是一記快拳,沒人看清楚青龍是如何出手,突見一道來不及哀號的人影淩空飛起,直直地撞上非常硬的樟木酒櫃,看得其他四兄弟均倒抽了一口氣。


    “可憐喔!炮火下的孤兒。”心中三個“慘”字連在一起,唐謙雲僅以同門之誼致上哀悼之意。


    “唐分堂主,我發現你的勇氣可佳。”那根舌頭最適合下酒。


    不會吧!他也有事?“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我是沒有用的米蟲,我錯得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先自我斥責一番好減刑,活生生的殷鑒還卡在酒櫃中無奈掙紮呢!


    “錯在哪裏?”青龍的口氣絲毫聽不出火藥味,但是人人寒心。


    “呃!錯在……”他實在想不出錯誤,眼角瞄瞄現成的理由,“管教不當。”


    “管教不當?!”


    為什麽他有進冰火洞的感覺,忽冷忽熱。“別人的花不能摘,尤其是名花有主……”


    唐謙雲的“主”字剛說完,兩道銀光掠過耳旁,他看見心愛的黑發落了一地,兩側腦勺涼颼颼。


    “繼續,我們正在檢討過失在於誰。”青龍的手勁不敢放重,細心地挑著朱巧巧身上的小木屑。


    “可不可以先讓我默哀三分鍾,告別伴我二十七年的親愛的根。”他的心在泣血。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他是有史以來最悲慘的龍門分堂主,居然被堂主削成個嬉皮頭。


    好吧!他承認有錯,不應該背叛堂主聽從門主的指令,好死不死地安排五個傻呼呼的笨蛋去護美,浪費美好又溫馨的一天。


    人不可以亂發誓,什麽兩肋插刀在所不惜,他寧可肋骨插兩把刀,也不願頂著怪頭見人。他的一世英名、英挺外表全毀於一旦,這筆賬要找誰算?


    門主嗎?算了,他會死得更沒尊嚴。


    “用不著費事哀悼,直接將頸部以上摘除,你有數不盡的三分鍾。”該死,瞧她指甲都裂開了。


    平常練武時他還小心翼翼地教她,生怕她身上留下一些淤青,可是仍有萬一。青龍狠狠地投給唐謙雲一個必殺的目光。


    嚇!他的罪有那麽重嗎?“青龍老大,我們沒仇吧?”至少今天沒有。


    “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他輕柔地吹吹朱巧巧手臂上一道很淺的傷口。


    不過卻塗了三、四種藥消炎、止痛、生肌、去疤。


    “還有嗎?”


    哇!他好狠,下這麽重的手。手心一攤滿是鼻血。


    “你,不該閃。”如果他不閃就不會波及到巧巧,所以他罪大惡極。


    “嘎!原來是”死得冤枉呀!哪有人看飛椅來襲不閃的道理。當然,要是他背後有眼睛瞧見老大心愛的小女人走近,他死也不會閃,打瘸了腿充硬漢以謝知己。


    雖然此刻的“知己”很想宰了他熬湯。


    “哎呀!輕一點,不是你的肉就不會痛是不是?”呼!呼!她最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等於醫院,而她進出醫院的次數多到可以出書,不提也罷。


    青龍的眼中閃過心疼。“一下就不疼了,龍門的藥效奇佳。”


    “你老實告訴我別怕我難過,我哪裏讓你看不順眼了?”她一副隻要你有膽挑毛病,我就跟你拚了似的瞪大氤氳淚霧的眼。


    “你很好。”是她周遭的人不好,包括他視若親侄的五行小堂侄。


    朱巧巧的傷說來還算幸運,幾道碎木擦破的小傷口和木屑掛了幾根不礙事,頂多掉了片指甲算是最嚴重的,卻 被青龍包得像發糕,一層層的紗布像不要錢似的纏個沒完。


    要說嚴重當屬挺身相護的龍淼、龍焱、龍,首當其衝的承受大部分的力量,然後是第二波一擋的龍鑫和龍森,可是無人感恩。


    瞧!可憐的龍淼肩胛處還插著半截椅腳,龍焱的背整個淤青,龍手臂上的碎木雖已拔除卻仍血流不止。


    他們除了自力救濟,不敢指望有人幫忙,堂叔的怒氣排山倒海,還是認命點找些草藥來止血、治傷,多年的訓練可不是白練的。


    “好到你拿椅子當凶器要我一命嗚呼,我的命這麽賤……哎!”打到手了,好痛。


    “我的目標不是你。”他斜瞄捂著鼻梁的萬惡之首,懦夫之冠。


    唐謙雲趕緊狗腿的道:“是啦!未來的堂主夫人,是我沒用,是我孬,小小的痛都不能承受,連累你為我受苦。”


    未來的堂主夫人?!麵麵相覷的五行兄弟有片刻錯愕,堂叔和巧兒妹妹?


    倏地,他們恍然大悟地離了朱巧巧遠一點,難怪沒人理會他們的死活,摘錯了隔牆的花嘛!人家主人要來抓賊了,誰管他還在不在,先溜為快。


    “你話真多。”青龍冷冷地射去一記眼刀。


    唐謙雲合作的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噤言。


    “嫌人家話多,我看你是字字千金,傷得我遍體鱗傷沒一句道歉的話。”她因為受驚過度全身痛。


    金、木、水、火、土五兄弟差點噴血,她那點傷叫遍體鱗傷,他用不就隻剩一口氣苟延殘喘。


    不過,讓他們掉了下巴的尚在其後。


    “對不起,是我的錯,傷了你我比你更難過。”除了龍門門主,青龍這一生沒向第二個女人低過頭。


    朱巧巧緩了臉色的撫撫他的臉。“你毀了我的無瑕,你要負責。”


    “傷口不會留下疤,我……”他還沒說完.一陣河東獅吼震聾他的耳朵。


    “你敢不負責任,你要我沒臉見人,是不是想再砸我一次?”可惡,這根不開花的木頭。


    慘不忍睹呀!青龍老大娶到悍妻。唐謙雲和五行兄弟悄然退出戰場,免得被流彈掃到,活著才有希望。


    “巧巧,你的手不痛了嗎?”她的一擰像蚊子叮咬,不痛不癢。


    他不提醒還沒感覺,一提醒就痛得要命。“都是你啦!沒事練什麽舉重,看我一身的傷。”


    “練了快兩個月的身手還閃不過,你好意思指責別人。”他苦笑的點她鼻頭一下。


    是他嚇出一身汗才是,太過嬌小的身形老是被大牆擋住。


    當他一瞧見唐謙雲閃身後出現的她,差點停止跳動的心像是中了一顆子彈,呼吸凝窒使胸口發疼,兩腿定住似的無力移動。


    喜歡她不容置疑,甚至肯承認其中滲入了一點愛意,他已經變得太重視她,任由她無法無天地在身上施了魔咒,一步步向她無條件的投誠。


    她贏得不光彩,而他輸得不體麵,全敗在一場突然的意外。


    “喂!大叔,你給我搞清楚,你們個個都是龍門的精英,武藝超群的高手,要捏死螞蟻似的我是輕而易舉,我要能躲得過就代表你們白學了二、三十年。”她振振有詞的道,把學藝不精的過錯推給別人去承擔,她百分之百無辜。


    青龍輕輕地攬她入懷。“別再嚇我了,有危險要先溜,學機伶些。”


    “阿信,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她嘴角上揚,喜孜孜地回環住他的背。


    “阿信?!”日本電視劇那個很不幸的阿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別想蒙過去。”她惡意地咬他脖子一口。


    “要叫大叔或龍哥隨你高興,不要叫我阿信。”感覺一下子削弱了不少氣勢。


    “我偏要叫,你的名字是龍信,我叫你阿信有什麽不對。”親切嘛!


    他悶悶地吐出一句,“不好聽。”


    “我管你好不好聽,順口就好……對了,差點被你唬弄過去,喜不喜歡我?”


    他這人很賊,根本不老實。


    “我……呃!嗯嗯……”他說不出口,用語音帶過。


    “嗯什麽嗯!要拉大便去廁所,拉在褲子上就難看了。”他最少會被笑話二十年。


    青龍大手揉亂她的發。“衛生點,小女孩,我沒老到那個地步。”


    “你又說我小。”噘著嘴,她表情一沉低聲埋怨。


    “我就喜歡你小小的模樣,臉小、手小、身體小,心眼更小。”他不由得輕笑。


    一說出口頓時覺得心口一鬆,其實說出心裏的話井不難,他真的很喜歡小小的她,小得讓人舍不得傷害她,想抱在懷裏細心嗬護。


    而且她的心眼的確小得不見縫,凡事愛計較,和三十七歲的他相比,雙十年華的小巧兒是個奶娃兒,為他所喜愛。


    “說了喜歡就不能賴哦!不然我哭到你青龍堂鬧水災,淹死你這頭負心龍。”不過,龍好像懂水性。


    他輕歎地托起她的臉。“你確定了嗎?感情並非遊戲,一旦開始就回不了頭。”


    給她機會反悔,年輕的權利。


    “你才給我小心點,外麵的美眉又浪又騷,我得訂條貞操帶給你係上。”她瞄瞄他下身的尺寸。


    “不害臊,我真服了你。”青龍的無奈帶著寵溺,口無遮攔是她的活潑天性。


    人是奇怪的動物,討厭的時候覺得樣樣都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將其驅逐出境,永生永世別碰頭最好,從此兩兩相忘。


    互有受意時就怎麽看怎麽有趣,再多的缺點全成了令人喜愛的可愛性子,縱容其任性到底,嘴角、眼底都染上柔柔的光彩。


    百尺金鋼繞指柔,鐵漢也需要一片溫柔地。


    “喂!大叔,你幾時要讓我失身?”她臉皮厚得足以築牆。


    他愣了一下,“巧巧,你不必急著長大。”


    青龍的表情尷尬不已,暗啞的低沉了嗓音,她的驚人之語太挑情。


    “人家說男人是感官動物,光用下半身恩考,你會在外麵偷吃嗎?”下一步,她要拐他上床。


    “巧巧”


    “說。”她很凶的一喝。


    “自古以來龍門的門規以保障女性居多,門下弟子不許輕賤感情,我既允諾了就不會更改,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從容就義的朱巧巧。”


    他取笑她急於失身的莽撞,該是他擔心她變心的風險較大吧!


    這一番話道出青龍的真心,以認真的態度來看待。


    “給我一個定情吻,要非常深情、溫柔。”朱巧巧拿喬的說道。


    “深情的吻?”他眼底空白地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小女孩的思想總是那麽古怪。


    “算了,你笨得要死,還是我吻你好了。”她送上唇吻住厚實的唇瓣。


    一吻定情是很美的意境,隻是……木頭永遠是木頭,休想開出玫瑰。


    ※           ※           ※


    “哇哈哈……你們太有心了,彩妝上場來道開胃菜,我太感動了。”


    笑到岔氣的朱巧巧引來六人不敢太囂張的怒視,他們氣到內傷,隻用小小的哼氣表示不滿,誰像她那麽有福氣,“奴才”在一旁伺候,輕拍她的背順氣。


    其實他們也沒力氣大聲哼哼哈,一整天麵對個活的練武機器,體無完膚正是目前的寫照,也不想想他們身上的重傷、青龍出手快又狠,像不給人活命的機會,一拳又一拳地當是沙包問候。


    吃醋是件好事,良性的嫉妒促進兩人的感情,但是因為某人的煽動而凶性大發,他們死也不肯瞑目。


    悶不吭氣的唐謙雲心虛得很,快骨折的雙手滿布著淤血,也是受害者之一的他滿心惶恐,擔心五行兄弟會躍過桌子再圍攻他一次,即使他們全身是傷,鼻青臉腫地叫人陌生。


    “你們跟鬼打架呀!怎麽慘敗到父母都認不得的地步,要不要拿道符避邪?”嘖!眼睛都腫得成核桃。


    “吃你的飯,別理會他們。”一塊香酥的排骨立刻落在她碗裏。


    “大叔,你好冷漠喔!好歹他們是你的手下。”跟錯主子,百年造業。


    兩眼迸射精銳的青龍一掃迅速低頭的幾人。“適當的磨難是龍門的精神所在。”


    去他的龍門精神,假公濟私的老醋桶,居然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漫天大謊,根本是黑瓶裝酒,大家心清得很。敢怒不敢言的受難者垂下眼皮隱住怨懟。


    “阿信,他的血滴到芥菜牛肉了。”細指一比驚弓鳥龍森。


    阿信?!


    哽氣的哽氣,嗆住的嗆住,有人噴了一桌口水,夾雜著飯粒。


    “哎唷!你們好髒,難得有好料上桌,你們懂不懂惜福?”朱巧巧趕緊把幾盤未受汙染的菜挪到麵前。


    想想偌大的青龍堂竟然無擅廚的廚師,每天麵對泡麵、速食品和便當,看久了都會反冒。


    經過嗲一再抗議和少得令人酥骨的撒嬌,終於找回良心的青龍立即整修兩坪大的廚房為二十坪,高薪聘請中華料理的好手,超大型的雙門冰箱滿是生鮮食物。


    許久未聞飯香的餐廳可熱鬧,幾個不怕死的家夥冒著生命危險來插花,瓜分小倆口的獨處時間,隨時提高警覺地捧著飯碗,警戒老男人的暴拳揮出,剛上藥的身子禁不起二次重組。


    “巧兒妹……呃!未來堂嬸,你不能獨占那盤八寶鴨。”好冷的利眼,龍淼投子一抖地收回手。


    “她不能??!”


    龍淼縮了縮脖子。“堂叔,我還在發育期,營養要均衡才長得高。”


    “胖貓,給他十加侖牛仍,維他命a、b、c、d、e藥丸準備一百瓶,別說我沒照顧你。”


    胖貓和胖嫂是新進的廚師,兩人都圓滾滾地看不到腰,所以直接以外形來稱呼。


    “好……好狠。”龍淼的唇發白,上下打顫著。


    “你說什麽?大聲一點我沒聽清楚。”青龍的手忙碌著,一隻隻去殼的蝦堆滿了朱巧巧的碗。


    以為他真有那麽體貼嗎?懂得為身側的小女人服務,其實是要不得的奴性發作,她一發嗲就不自由主地做起仆從工作。


    他的一生全是受女性掌控,先是嘮叨的母親大人,後是凡享不動手隻動口的門主大人,在被奴役了三十七年後.碰上耍賴到底的小丫頭,他以侍奉未來老婆大人的心態去聽“命”,定了型的個性改不了,三位“大人”主宰了他的一輩子。


    一旦為仆,終生是什。他受毒害太深了。


    像年輕一代的五行兄弟早不把這條規矩放在眼裏,甚至認為奉行不渝的人是傻子,民主時代人人平等,誰理會老八股的封建思想。


    活出自我、活出自信是e時代的宗旨,不會將自己局限在老舊傳統中。


    “我說帶血的牛肉很好吃,謝謝堂叔的‘照顧’。”人在拳頭下,不得不昧著良心。


    “嗯。”青龍點了一下頭。“焱,,不要搶巧巧的水晶餃和鳳梨。”


    “那麽多,分我們吃一點……呃!我們喝湯。”好現實的堂叔,重嬸輕侄。


    兩大盤耶!巧巧的肚子哪裝得下去。龍焱、龍不甘願地看著美食由嘴邊飛走。


    一張圓桌八個人,真正享受到的隻有朱巧巧一人,其他人是撿她吃剩的殘羹殘肴,龍門女權至上的口號在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難得的美食讓交談聲中斷了一會兒,生怕少吃一口地拚命夾萊,不挑食的青龍手端一碗飯,飯上是巧巧不敢吃的肥豬肉和雞皮,他照常扒入口裏。


    “青龍老大,赤焰組好像有卷土重來的跡象,要派人去踩踩頭嗎?”別讓他們冒出來。


    “再觀察一陣子,日本方麵有山口組和神風社,赤焰組的勢力很難擴張。”他不認為能有所作為。


    唐謙雲不樂觀地搖頭。“聽說有一股不明黑金介入,實力不容小覷。”


    “噢!去探一探,別打草驚蛇。”龍門的存在就是為了製衡各大幫派的版圖。


    二十年前赤焰組的勢力不輸現今日本第一大幫山口組,野心大到想取代千年老字號的龍門,一個勁兒的找龍門麻煩。


    在煩不勝煩的情況下,當時的門主也就是現任門主龍青妮的母親下令剿毀,由藍翎、青鷹、烈焰、緋豹四堂主領弟子一舉消滅。


    後來有一些赤軍流入香港六合會,少部分殘兵敗將則下落不明,隱隱於市。


    “老大,你不打算去一趟日本嗎?川島芳子可是野心勃勃。”唐謙雲不在意地投下一顆核彈。


    “川島芳子?”啃著雞翅的朱巧巧立即抬頭,危機意識填滿晶瑩雙眸。


    青龍撫撫她,瞪視多嘴的手下。“日本山口組老大的情婦。”


    “是前情婦,目前稱之幹女兒。”美豔不可方物,眼高於頂。


    “唐分堂主,你喜歡多隻拐杖助行嗎?或許輪椅更符合你的形象?”他不介意予以成全。


    “嘿!那可是你個生唯一的豔遇,雖然無疾而終。”唐謙雲不無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豔遇?!”


    “別聽他胡說,是飛來橫禍,吃一口魚長智慧,他被我揍得神智不清。”要不是那張臉已經找不到原來的膚色,他會再加一拳。


    川島芳子並非那人本名,而是後來依照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的女人而改,是具有旗人血統的日裔華人,而且擁有強烈的權利欲,想一統黑道勢力。


    山口組是她的跳板,由情婦晉升為權益籌碼的幹女兒,表麵上和山口組老大維持父女的假象,私底下仍有肉體關係往來,以其豔麗容貌籠絡各大幫派的老大。


    她的示好並非出自愛慕或崇拜,而是想借青尤在龍門崇高的地位一舉侵入龍門內部,讓龍門成為她“黑道教母”的助力,培植屬於自己的力量,再吃掉有地下帝國之稱的龍門。


    不考慮白虎或玄武是因為前者太精明,狡猾得讓人抓不住方向,後者則自閉得不接受女人,老是躲得不見人影,唯有青龍還有可能為她利用。


    至於朱雀就不用提了,同性必然相斥,尤其是朱雀的美麗冷豔更勝她三分,要不嫉恨很困難,連朋友都當不成。


    “她長得很漂亮?”朱巧巧用筷子戳青龍的手背。


    “見仁見智。”越鮮豔的蛇蠍越毒。


    “你喜歡她對不對,美女人人愛,你也不例外。”男人的本性。


    側首一視的青龍冷著一張臉。“龍門的美女多不可數,你見我心動過嗎?”


    說得也對。“唐哥哥,你挑撥離間喔!你和我家阿信有仇嗎?”


    快噴飯的唐謙雲一顆腦袋快搖散了,忍著不發出爆笑聲。“阿信”的拳頭很硬,而他的骨頭很脆弱。


    “別叫我阿信。”低沉的咕噥聲由鼻翼間哼出。


    青龍對新稱謂的抗拒表露無遺,臉色陰沉得嚇人。


    “我吃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用。”見苗頭不對的龍先一步走人。


    接著其他人也一告退,隻剩存心點火的唐謙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有滿腹的苦衷,身為龍門的一份子,他能不聽命行事嗎?


    天大地大,門主最大。


    “川島芳子也不錯啦!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相,人生一大快事……”


    咻


    紅光現,未竟之語留在懊惱裏,兩側的發已落地歸塵,何苦在他頭頂開一道飛碟降落坡,當個光頭和尚。


    “巧巧,你的血楓刃練得不惜。”有九成火候,快出師了。


    指腕一收,她謙虛的說:“拿自己人開刀真是罪過,小小莊稼把戲。”


    “炫耀。”青龍微微揚起上唇。


    “是你教得好,天才加天分要失敗比臥冰求鯉還難。”拭拭嘴,她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


    寵溺的眼神溫柔一拂。“要去見識見識西雅圖的落日之美嗎?”


    “約會?!”眼一亮,她興奮地跳上他身,環手勾著他脖子。


    “散步。”他不是善於情話的男子,以自己的方式寵她。


    “木頭。”突地,她不懷好意的笑笑,“信,你是施恩不望報的人嗎?”


    唐謙雲的背一陣涼,抬高腳步正想離開。


    “是該報答。”他意會的勾勾食指。“唐分堂主,麻煩你洗碗了。”


    洗碗?!


    堂堂統禦萬名手下的分黨主當洗碗工?


    “吃的好飽哦!你背我。”


    “小懶貓。”


    光線好亮,情人好狂,交疊的影子消失在日光中,徒留一串兒童不宜的謾罵聲,流瀉在清潔劑和泡沫之間。


    風,真的好柔和,在變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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